天覆地,世事繁華,從此之後,他們将是天涯一方,兩兩相忘。
冷肖傷好時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
GAMEWORK系統正式發布上市,TP5再創銷售神話,直到這個時候,冷肖才知道,秋沫一直參與了冷寧宇的設計計劃。
冷寧宇自然是挨了一頓罵,連連發誓以後再也不敢随便使喚他這個寶貝嫂嫂了。
而一直住在這裏的聶榮華在看到秋沫的時候,表情也有些別扭,後來的許多事,她都從冷寧宇的口中打聽到了,對秋沫為冷家所做的一切,她不是不感激的,但是做為長輩,她似乎又有一份矜持,不肯主動低下頭。
聶榮華依然還是喜歡打牌,不過她的手氣最近很不好,已經連續輸了好幾天,十分的氣惱。
這日,她剛喂了下家吃了口牌,又點了個十三幺,心裏正郁悶着,秋沫便端了一些小吃走了進來。
衆人見到她都很客氣的問好:“少奶奶來了,少奶奶也會打麻将嗎?”
秋沫将裝有茶點的小吃放在她們身邊的小桌子上,笑說:“會一點。”
她雖然穿着普普通通十分素淨的家居服,也沒有化妝,看上去卻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清麗,那些太太們不由在心裏贊嘆,這冷家的少奶奶生得也太好看了些,怪不得冷少寵她跟個寶貝似的,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飛了。
秋沫坐在聶榮華的身邊,然後一聲不響的看着她打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秋沫在,聶榮華的手氣突然就好了起來,牌花也變得有模有樣,她抓了一張牌,有些拿捏不定該不該打,尋思了一會便問秋沫:“打不打?”
秋沫的目光淡淡的掃過桌子,“不打吧,媽媽。”
“好,聽你的。”聶榮華将那顆牌留了下來,随便打出一張,誰知她的下家也抓了一顆跟聶榮華一模一樣的牌,毫不猶豫的就打了出去,結果對門那家胡得清一色,正是胡這張牌。
聶榮華舒了口氣:“幸好聽你的,要不然就輸大了。”
幾圈牌下來,聶榮華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要詢問秋沫,甚至連打哪一顆牌也要問她,她在聶榮華的身邊坐了半個小時,聶榮華已經贏得盆滿缽滿,那嘴笑得都合不上了。
別的太太也急忙拍馬屁:“冷太太,您的兒媳婦真是您的福星啊。”
“那可不嘛。”聶榮華笑着看了秋沫一眼,秋沫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我只是随便說的,是媽媽運氣和牌技好。”
聶榮華這一聽,更是心裏笑開了花。
其實哪是什麽聶榮華牌技好,麻将這種東西,秋沫小時候就會了,葉痕經常帶她出入各種堵場,她八歲的時候就已經跟着他豪賭,這些闊太太們玩得沒什麽技術含量的麻将對她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聶榮華贏了錢心裏高興,對着秋沫說:“秋沫,明天你還來看媽媽打牌,有你在,媽媽心裏就有底。”
她主動将稱呼改了過來,秋沫聽後心中不由一甜,看來聶榮華是準備接受她了。
晚上冷肖回來的時候,看到聶榮華主動往她的面前拿她喜歡吃的水果,“秋沫,多吃些葡萄,将來生得孩子,眼睛亮。”
他當時沒說什麽,但是看到她臉上溫暖的笑意,他的心也跟着柔軟了起來。
“你是怎麽說服媽媽的?”從背後一把抱住正在鋪床的小女人,他不懷好意思的将臉貼近她的脖子。
“我只是陪她打麻将。”秋沫要掙開他的懷抱,他卻把她抱得更緊。
“沒想到我的沫沫竟然這麽壞,那些人哪裏是你的對手。”他知道她聰明,而且她的日記裏也有提到過小時候賭錢的事情。
“你才壞呢。”秋沫不滿意的打了一下他抱在身前的手,他像是不知道痛,帶着她滾進柔軟的被褥裏,急急的去尋她的唇,輕啄了下說,“我是壞,你最清楚了不是嗎?”
“冷肖……你……不害臊……”她羞惱的小臉被他的大手捧住,急不可耐的吻了上去。
有種感覺真的很奇怪,這個人明明就在你面前,可是竟然還會想念,恨不得把她揉進骨頭裏,滲進血液裏,讓她和自己真正的和為一體,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得到的更多,更多。
房間裏的空氣漸漸的變得濃稠,有一種壓抑的喘息聲漸漸的彌漫開來,牆上兩條交疊的影子上下起伏,最後像是完美無缺的合為一體,只剩下濃情蜜意流淌在枕邊。
“冷肖,他怎麽樣了?”摟着身上還帶着汗濕的男人,秋沫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
冷肖的手指插進她一頭烏黑的頭發,輕聲說:“還好,只不過要真正恢複還需要一段時間,那個子揚,一直陪着他。”
“那就好。”知道葉痕已經沒什麽大礙了,秋沫也終于可以了卻一樁心事。
晚上被他折騰了很久,早上又不得不早起陪他去買東西,困倦使秋沫一坐進車裏就開始犯困,不一會就睡着了。
冷肖小心開車,盡量不讓車子颠簸,他看着沉睡中的佳人,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
秋沫一覺醒來,就見自己坐在車裏正置身于一個胡同中,這個胡同很安靜,安靜的讓她有些害怕,她忽然想起從葉痕手裏最後逃出來那一次,當時,她就是奔跑在這樣一個像是無邊無際的胡同裏,四周都很靜,只能聽見她的喘息聲和腳步聲,而身後的人正在不斷的逼近。
她有些慌張的打開車門,小聲喊了句:“冷肖。”
沒有回應,依然是詭異的安靜。
她拿出手機剛要給他打電話,就聽見胡同口傳來腳步聲,她心裏砰砰直跳,往後退了兩步靠近車身,腳步聲越來越近,等那人轉過巷口,秋沫才發現是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男孩。
他跑過來,然後在秋沫面前站定,擡頭仰望着她問:“請問你是秋沫嗎?”
“是我,你是?”
在秋沫的疑惑中,他将手裏的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這是……”秋沫不解的看向小男孩。
他笑嘻嘻的說:“你打開看看。”
秋沫慢慢的掀開盒蓋,黃金面的緞絨下面,有一道閃亮的光芒直射進她的眼底,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當她努力的調整了自己的視線,頓時驚得倒吸了口涼氣。
一顆粉色的長方體鑽石,晶瑩剔透,兩旁鑲了兩只搭配得恰好的藍鑽,由這三顆鑽石打造的鑽戒在陽光下發出奪人眼目的光芒。
單是看這鑽石就是價格不菲,再配上下面的指環與工藝,這顆鑽戒的造價已經遠遠超出她所能想像的範圍。
“是誰讓你送給我的?”心裏明明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想向小男孩求證,小男孩嘿嘿一笑,飛速的跑向來時的地方,他的聲音也随之傳來,“他說,他叫具具。”
小男孩的身影剛消失,他就出現了。
他穿着和那日一樣的黑衣黑褲,仿佛是由黑暗幻化而來的。
墨黑的薄薄的短發,細碎的劉海從飽滿的額頭斜向下蓋住半只眼睛,眉毛很長,不濃不淡,彎度剛剛好。眼睛是他五官中最漂亮的地方,明明晶瑩的像池春水,可是其中卻寒冷如冰,讓人只是一眼,就仿佛已經永遠的沉淪下去。
背後一把長長的武士刀,襯得他像是漫畫裏的神秘英雄,狂野而充滿了魅惑。
時間仿佛就回到了初見的那一日,她着急的問他:“帶我走,好嗎?”
他什麽也沒說,手腕一轉握住了她的手。
心的淪陷只需要一秒鐘,而在那一秒鐘內,她徹底的愛上了他。
秋沫眼含熱淚,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她不得不用手捂着胸口才能讓那顆心不至于跳脫出來。
他離她近了,更近了,眼中閃着熠熠的光輝,像是有星芒向外噴濺,帶着執着與狂熱,以及深沉如海般的愛戀。
然後,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他單膝跪了下來,以一種極為虔誠的姿态說:“秋沫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的淚瞬間決堤,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将那日的場景重現,原來就是為了向她求婚。
胡同裏依然很靜,連遠方的車聲都聽不到了,這天大地大,而她的視線裏只有他一人。
她又哭又笑,不停的抹着眼淚,他眼含真誠的看着他,靜靜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他欠她一個求婚,一場婚禮,所以,他願意用一生的癡愛來補償她,守護她。
秋沫抽搐着鼻子,然後将手裏的盒子遞給他。
冷肖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歡喜的打開手飾盒取出戒指,她将瑩白如玉的小手伸到他面前,他握着她的手,目光從她的臉上滑下,然後低下頭給她小心翼翼的戴上戒指。
她的聲音也随之輕柔而堅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