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枝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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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 盛放下意識打開了門。
正準備推門而入,她忽然想起什麽,又頓下腳步, 将門虛掩,轉過身,仰頭看着他,咬牙切齒道:“這是我家, 你回你自己…”
‘家’字還沒說出口, 衛朝又往前踏了一步, 盛放也跟着後退一步,後背緊貼着門板, 磕巴着問了他一句:“你想幹什麽?”
他的視線終于從她略顯紅腫的唇上挪開, 但聲音依舊低啞:“我沒帶鑰匙。”
盛放越過他,看了一眼對面緊閉的房門。随後,又把視線落在他的臉上。那神情, 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
“那就打電話。”她說。
“手機沒電, 關機了。”說着,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遞到盛放眼前。
他的确沒有說謊, 手機早在聚餐的時候, 就關機了。而鑰匙,也的确沒有在他手裏。
“我可以借給你。”盛放始終擺出一抹不想讓他進門的态度。
衛朝一把攥住她翻包拿手機的手腕, 抵着她的腳尖又往前走了一步。
盛放只好又退了一步。
外門發出吱呀一聲響動, 在這靜谧得能聽清對方心跳的午夜長廊,顯得格外刺耳。
盛放扭頭看了一眼。衛朝就是趁着這個時候, 故技重施,一把攬起她的腰身, 閃身進了門。
只聽得咣當一聲悶響,衛朝用腳帶上了門。
房間昏暗,但借着月色和外面的光亮,勉強能夠看清室內的構造。
“你放我下來。”見房門緊閉,盛放這才敢把聲音放得大了些。
“不放。”衛朝箍着她,略略掃了一眼房間的布局,視線在書房和卧房停留片刻後,準确無誤走向她的卧室。
盛放的掙紮踢打,于衛朝沒有半點威懾,反而讓他心裏美滋滋的。
衛朝愛慘了她對着自己發脾氣、使小性子的模樣。以往,他熟識的,是他夢中的盛放,是從祁既口中聽來的盛放,而非眼前這個會害羞、會主動、會張牙舞爪的盛放。
推開卧門,衛朝又攜着她走了兩步。盛放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短暫的淩空之後,她被扔到了床上。
衛朝直接闖進她的卧室,把她扔到床上這一點,倒是出乎盛放的意料。
她翻了個身,把臉埋在床單裏,直至完全掩去唇角的笑意,她才又坐起身來。
房間裏依舊沒有開燈,一片昏暗。她根本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只能看到一道模糊又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尾。
按理說,她看不清他的臉,他也應該看不清她才對。可莫名的,她卻能清晰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那道熱切t目光。
盛放感覺自己的面頰都快燒起來了,但同時,心裏又有點暗爽。
她重新調整了一下坐姿,盡管是在黑暗中,也擺足了主人翁的款兒。她仰起頭,沖他說了句:“傻站着幹什麽?過來坐啊。”
話一說出口,盛放自己都驚訝了一瞬。可她說都說出來了,又豈能讓衛朝看出她的緊張和興奮。
是以,她把脊背挺得更直了些。
衛朝非但沒有上前,反而後退了一步,就像是被她剛才的話給吓到了一樣。
但盛放知道,他才不會被她剛才的那些話給吓到。
他退後,不過是因為不想讓她發現他手臂上的傷罷了。剛才的種種舉動,他不止一次用了那條傷臂。現在,怕是更嚴重了。所以,他才會立于床尾止步不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猜到他的意圖之後,盛放忽然感覺整個房間裏都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盛放氣他隐瞞,又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不僅神情,就連語氣中都帶着一抹譏诮:“退什麽?怕我啊。”
衛朝不答,只是安靜看着她,任她譏諷、奚落。
盛放撐起身子,挪到床尾,在衛朝的注視下,擡手攥住了他的衣領,用力一拽。
衛朝順着她的動作,往前傾了傾身,後又在距離她的鼻尖一寸的位置上,堪堪止住身形。繼而垂眸,瞥了一眼她的手。
黑暗的環境中,盛放連舉止都變得随性、大膽許多。她不滿衛朝的視線從她的臉上挪開,便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他往前拽了下,語氣近乎命令:“看着我。”
衛朝也重新把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神采,盡數落在他眼中。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他的嘴巴和鼻尖依次從她眉心劃過的緣故,她的神色變得溫柔很多。
但依舊嘴不饒人。
“剛才不是還親的很起勁,怎麽,現在慫了?怕…唔…”不等她說完,衛朝就又一次覆了上來。
相比之前,這一次的親吻更為粗暴了些。
盛放也慢慢松開了攥着他衣領的手,轉而攀上了他的脖頸,縱情享受這遲來了很多年的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