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枝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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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放沒有想到他會忽然變換進攻的位置, 絲毫沒有防備,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飲過酒之後,注意力總是會和清醒的時候有些不一樣。衛朝驚喜發現, 她的耳朵好似格外的敏感。
為了驗證這一點,衛朝又湊得更緊了些,鼻尖在她耳邊親昵蹭了蹭。
果然,她又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這一刻, 盛放感覺自己四肢僵硬到像是剛剛進化出來的一樣, 整個人都有些無所适從。同時, 她身上的力氣像是被一瞬間抽走了一樣,軟綿綿的, 像踩在棉花裏。
不知是因為橫亘在她腰間的手臂過于冰涼, 還是因為他剛才的舉動讓她起了反應,她感覺自己的小腹也隐隐脹痛起來。
衛朝的種種舉動無一不是在試探她的底線,他現在應該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對他的底線在哪兒。
可就算是知道了又怎麽樣呢。
她現在還在生理期, 而他好像也知道這件事情。所以, 他有能奈她何呢?
盛放只顧着揣測衛朝的用意, 絲毫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的她自己, 究竟對衛朝縱容到了何種地步。
衛朝現在做的這些事情, 她雖然詫異, 卻并不排斥。
在她的潛意識裏,衛朝就和其他的追求者不一樣。她是從心底接受這個男人, 允許他和她做一些親密的事情。
忽然, 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勉強可以稱為惡作劇的念頭。
黑暗之中,她無聲勾了勾唇。覆在衛朝手背的雙手稍動了動, 随即攥住了他的兩根手指。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低啞的聲音自她耳畔響起:“為什麽你都不問我?”
衛朝沒有料到盛放的舉動, 他以為她會排斥他的,所以才不自覺加重了手臂的力度。他似是被吓了一跳,連語氣都有了些微的變化。最後兩個字,近乎消音。
盛放也沒有料到他會忽然開口。她甚至以為,以衛朝現在的性子,他會像忍者神龜一樣把一切都忍下,包括她刻意對他的漠視和疏遠。
想來,應該是聚餐時那幾杯烈酒的緣故。不然,他不知還要硬挺到什麽時候。
“問什麽?”不等話落,盛放微微轉過頭,她的面頰幾乎是蹭着他的鼻尖而過。兩相碰觸,引得一陣酥麻。
衛朝的眼睫顫了顫,卻沒舍得後退半分。
早在轉身之時,盛放就斂去了面上的笑意。她盯着衛朝的眼睛,吐字極緩:“問你為什麽要隐瞞自己受傷這件事嗎?”
衛朝沒說話,只上下滾了滾喉結。兩人的距離很近,盛放清晰聽到了他吞咽口水的聲音,咕咚一下。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她竟知道!
不過瞬間,衛朝眸中掀起萬千情緒。盛放自然沒有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神色。
既戳破了,那她自然是要問到底的。
“你是不是…唔…”話沒說完,他就傾身下來,堵得她說不出話來。
唇齒相撞,連空氣都變得稀薄很多。
盛放正欲仰着脖頸往後撤,一只大手忽然掌住了她的後頸,用她掙脫不掉的力氣将她扣住,加深了這個吻。
好一會兒,盛放才反應過來,如今扣着她後頸的這只手,正是他之前極力隐藏、不想讓她看到的那只。
和清晨不同,此時的衛朝,雖飲了酒,但神智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而盛放也甘之如饴,甚至反客為主,開始回應他。兩人靠得極近,情到濃時,她清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
盛放面上一熱,徹底清醒過來。她睜眼看了衛朝一眼,他閉着眼,仍沉迷其中。
是時候了,她想。
緊接着,趁他不備,盛放微微蓄力,掙脫了他的禁锢。衛朝終于睜開了眼,神色茫然,怔怔看着她一步一步後退,離開了他的懷抱。
須臾,他終于反應過來,一個跨步追上了才踏上臺階的盛放。
“跑什麽?”他的聲音都比剛才更沙啞了些。
說話間,盛放又踏上兩個臺階。
不等她回答,他就借着這幾階臺階的高度差,攬過她的腰身,将她單臂抱起,三兩步便走完了臺階。
繞過消防通道,行至入戶長廊,盛放見他依舊沒有想要将自己放下來的意思,掙紮了兩下,卻是徒勞。
“放我下來。”她踢了踢懸在半空的腿,把聲音壓低了一些,生怕惹來祁既和張啓正。
她不想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看到如今這樣丢人的場面。
衛朝一言未發,只是将她又扣得更緊了些。
直到她家門口,他才将她放下來。她才站穩,水汪汪的一對杏眸裏盛滿了愠怒。
衛朝自知理虧,只與她對視一秒便挪開眼。他擡了擡下巴,低啞說了聲:“放放,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