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子做來不就是讓人吃的,至于是讓誰吃,這完全沒差好麽。”
對餅子來說确實一樣,被誰吃還不是吃?
殊不知安淳自以為小聲嘟囔的一聲,差點沒讓酒老頭氣炸了肺。
他指着“不知悔改”,還一副餅子能被他吃就是榮幸,就是福分的安淳,手指氣得哆嗦,那張橘子皮老臉更是抖得厲害。
“你走,小店不歡迎你們!”
安淳撇嘴。
“你這老頭兒好生沒禮,一點就炸,沒有半點情調。”
酒老頭平複了一下跌宕的呼吸,指着酒字鋪的門一字一頓道。
“你給我出去!立刻馬上!我這酒字鋪店小,招待不起!”
“我不走,就是不走。”
安淳杠上了。
笑話,那餅子還熱乎呢,一口都沒吃上,哪能走?
酒老頭這個犟脾氣的,一點都經不起調侃。
看那眼睛圓瞪怒氣洶湧的模樣,很顯然他是鐵了心要趕他們出去。
這是招誰惹誰了?
安淳不滿。
“酒老頭,你這是咋做生意的?”
“我們給你送錢來了你都不要,還一個勁得往外趕人,是不是傻?”
“我跟你講,酒老頭你也忒不地道了。”
夜傾城皺眉,眼裏藏了一絲淡漠,盯着酒老頭給氣得漲紅的無須老臉。
“我們,是來喝酒的。”
言外之意便是她只喝酒,不鬧事,在酒還沒喝完前,她是不會走的。
酒老頭冷笑。
“那就抱歉了,酒字鋪打烊了,想喝酒下次再來吧。”
夜傾城眉毛皺得能夾死蒼蠅。
這酒老頭是成心的。
打烊?
這個點兒?
欺負她沒常識麽!
也不知道酒老頭這樣不顧口碑,甚至連送上門的錢都不要,就是為了趕他們走,到底是什麽理?
殊不知酒老頭心裏正在咆哮――
這白臉的小子才來了一趟,就把他徒弟的魂兒給勾走了,甚至那原本做給他的餅子都被他那傻徒弟拿出來獻了殷勤。
這會兒已經是這樣了,那以後可還了得?
苗頭一定要掐滅,絕不姑息!
酒老頭才不承認,他是吃味了。
那傻徒弟眼裏就只有俊俏郎,把他這個做師傅的給忘了。
“一句話,你們走還是不走?”
“不走我可要拿掃把掃你們出去,到時候丢臉的可不是我。”
這老頭……
怎麽什麽理都跟他說不通?
“啥,師傅你要掃把做什麽,我剛給收拾到儲藏間去了,要不要給你拿過來?”
“……”
酒老頭下不來臺,狠狠地瞪了眼蓄酒回來的明珠兒。
不知道他正在給她打抱不平麽,這糟心徒弟居然還拆臺。
真是太不貼心了。
“不用。”
酒老頭背着手,對着夜傾城哼了一聲。
“你們自個兒快些走,省得老頭子我一身老胳膊老腿兒,還搞這麽大陣仗,各種折騰。”
“明白了。”
夜傾城敲了敲手中的雕花酒盅,看向明珠兒,聲音矜貴溫和。
“珠兒姑娘要辛苦你了,餅子做好卻沒吃成一個,倒是有些浪費姑娘的手藝。”
“啊?”
明珠兒不明覺厲。
“罷了,也算不得浪費。”
夜傾城放下酒盅,雙手交握,撐着自己的下巴。
那樣明亮的眼眸讓人不忍拒絕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