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茉這做侍女的也太不稱職了,把自己灌醉了不說,還需要夜傾城這個當主子的照顧——
特麽到底誰才是主子?
安淳不由想到香茉一臉亮晶晶得跟他說,到夜府做下人吧,待遇好,薪錢高,就忍不住頭疼。
他好歹也是他老爹那一脈的獨苗苗。
作為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他在家裏也是小厮無數,算是呼風喚雨的那種,吃穿都有人伺候。
什麽時候他需要去伺候別人了?
平日被人伺候慣的他,完全沒有點亮伺候人這個技能點好麽。
不過話說回來,也就夜傾城這個好脾氣的,讓下人踩到了她頭上,換了他——
哼,他才不會慣着她,早早就把人踢了,重新換個麻利利索的。
安淳腦海裏,不自主得出現大早上那丢人的“淨身出戶”。
麻蛋,他那個吃裏扒外的小厮,不幫他也就算了,居然還幫着臭老頭把他扔了出來。
等他回去,他一定要把那個沒眼力見的小厮!給!換!掉!
真是太糟心了。
“老大啊,話說我們為什麽要這樣委屈自己?”
安淳想想都覺得眼淚就要掉下來。
時間回到一柱香前,夜傾城招呼明珠兒給她蓄壺酒——
那會兒襄城上方的天空就已經讓烏雲籠罩,時不時閃過雷光。
大雨随時能至。
明明早晨那會兒,還是豔陽高照,陽光明媚,是個能把人曬冒油的好天氣。
誰曾想,這一轉眼的功夫就是烏雲密布,雷光大作。
讓人感慨一聲,盛夏的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
然,比小孩的臉還要陰晴不定的,是酒老頭的那張橘子皮。
在明珠兒去幫忙蓄酒那會兒,酒老頭就從他的角落裏鑽了出來,一雙遍布褶子的手就那麽用力敲在了夜傾城的桌上。
把安淳這個偷偷摸摸就要端走整盤餅子的胖子,給唬得一跳,手裏的餅子差點就要撒飛了去。
“這是要做什麽,做什麽啊!”
安淳表示他被吓得不輕。
按着胸口,安撫下跳得過快的心髒,察覺夜傾城那能凍傷人的冷眼,那浮誇的表情頓時一僵。
後背發涼,虛汗冒得厲害。
果然不能做賊,尤其是當着主人的面做賊。
特麽的被抓包的感覺,絕不是一個尴尬了得。
“呃咳咳,老大,你這是咋了啦?”
夜傾城的臉色愈來愈冷,那張沒有什麽表情的精致臉孔,莫名讓人慎得慌。
“老大你這麽看我,我慌。”
“先說好,我絕對沒有偷吃,我是在幫你試試味道……對,我就是試試味道。”
安淳信誓旦旦,就差豎起手指來立誓。
夜傾城扶額,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冷漠。
這做賊的還這般理直氣壯,也是能耐了。
吃就那麽重要麽?
為了口吃得,從此節操是路人,夜傾城表示,她不想和這樣的家夥說話。
太丢份了。
酒老頭瞪眼,用力敲了下桌子,把兩人注意力給引到他身上。
“試試,試個毛!”
“那是我徒弟給我做的,你們這些一來就吃白食的好意思麽!”
“好意思好意思。”
安淳順口接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