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制造出那麽大的幻境,白憲宗的法力進步得未眠也太快了。”荊笙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一臉的嚴肅,“他究竟吸食了多少人的精魄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精進得如此神速?”這話他似乎不是對我們說的,低着頭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也知道,白憲宗進步得越快就證明有更多人被害死了,如此一想我愈發的內疚,是不是我就這樣接受白憲宗會更好?算了吧,我根本做不到不要荊笙。那些心系天下蒼生的偉大想法并不适用在我身上,白憲宗錯就是錯了,我不想犧牲自己來姑息他。他有屬于自己的懲罰,就像我也有。
飛頭降的事情到此也就真相大白了,敗露之後的白憲宗就跟人間蒸發一樣,從此銷聲匿跡。為了不讓白憲宗誤入歧途,我和荊笙滿大街的找他,最後沒有找到白憲宗,反而找到了被擡出大煙館的關瀚。而此時,他已經死了。吸食了過多的大煙,最終猝死了。
這個禍害最終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也真是諷刺。
圍觀的時候,我撞見了王慶山,神婆屁颠屁颠的過去和他打招呼,許久不見的王慶山唏噓的問候我們兩聲。
“你們最近都在忙什麽?似乎很久沒見到你們了。”王慶山擔憂的問。
“最近身體不舒服,君歌一直守着我。”不是我想隐瞞,只是這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于是我索性就不說了。
王慶山嘆了口氣,又瞄了一眼大煙館,“這種地方真該消失。”
“是啊。”神婆說,“有時候真想一把火把這裏給燒了。”
“沒想到關瀚居然是死在這玩意兒的手上的。”我感慨萬千啊,這麽一個鬼神人都拿他沒辦法的家夥居然把自己給折騰死了。
神婆也重重的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一直以為他會被人給打死!他造了那麽多的孽,居然讓他這麽輕松的死去,真替師傅喊冤。”
再次提起沈玲的時候,王慶山的神情也十分的悲傷。神婆就是這麽個神人,為了不讓他難過,突然賊乎乎的笑了起來,“要不,我去認領他的屍體,然後帶回來鞭屍?”
我忍不住甩了一個白眼給神婆,“得了吧你,想想就行了。”
荊笙一直站在邊上很溫柔的看着我們,又回到了平常的生活感覺真好。
交談了好一陣子我們才想起幹脆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回到了吳二的茶館裏,吳二趕忙過來招呼,見到神婆的時候他表情尤為的哀怨。前段時間神婆為了照顧我們都沒有來茶館裏說書,估計吳二也被客人埋汰了很多次了。
“好了好了,我明天就回來上班好嗎?”神婆對着吳二撒嬌了起來,這可是她的金主啊,每個月找都能找他拿月錢的金主。
聞言吳二才松了口氣,“行!那我今天就昭告天下,我們的說書人明天就回來了。”他笑起來稀疏的眉毛往兩邊延展開,看上去愈發的賊眉鼠眼。
和我們坐了好一會兒吳二就起身回櫃臺去工作了。此時我才發現荊笙一直神色嚴峻的盯着王慶山,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真讓人着急。不過最終他還是開口了,“王先生,恕在下冒昧,在下想像先生讨一件東西。”荊笙說得十分的客氣,小心翼翼的斟酌不敢讓王慶山反感。
王慶山疑惑的看了看荊笙,他這麽正式像是要發生大事一樣,“說吧,我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可以給你的,你也看到了我可是個兩袖清風的老人家。”
“混沌石。”荊笙開門見山。
王慶山想了想,然後平靜的回答,“好。”
這麽珍貴的東西居然給得這麽幹脆,王慶山真大方,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王慶山開口就給我打臉了,“我有條件。”
“當然,畢竟是這麽珍貴的東西。”荊笙欣然接受。
“我想見若晴一面。”
這下我和神婆都犯難了,若晴神龍不見尾的,一直以來只有她來找我們,我們哪裏知道她的去處。
“好。”荊笙說得那麽幹脆讓我不禁懷疑他有沒有騙王慶山。
“七天後再護城河邊第三座拱橋。”王慶山的神情有些激動,就要見到他日思夜想的人了,興奮些也是理所應當的,他的眼神變得炯炯有神,嘴角不經意的上揚都昭示着他的心思。
我們出了茶館就分道揚镳了,只等約好的七天後。回家的路上我們都沉默不語着,還是神婆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
“你要去哪裏找若晴?她大概會去什麽地方,你跟我們說說,我們也好幫忙尋找。”神婆用手肘戳了戳荊笙。
“你們放心,七天後我一定把若晴給帶來。”荊笙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拉起我的雙手緊緊我握着,“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荊笙,對于已經死過的我來說,我并害怕那些危險,雖然不想讓你涉險,可為什麽每次來救我的人都不是你?不想給荊笙造成過多的心理壓力,我沒把這話說出口,我怎麽可以這麽無理取鬧?
乖巧的微笑點了點頭。
經過上次的事情,我已經不敢在天黑之後出門了,若是這次再被帶走我沒有把握運氣還會這麽好。
接下來的七天裏,白天我依舊和神婆去茶館裏,天黑之前就早早的回家,而荊笙則是完全沒有了蹤影,就跟王慶山一樣。
看着神婆在戲臺上說得風生水起,聲情并茂的樣子讓故事也顯得十分的有趣。偶爾能聽見旁邊那桌的人在讨論隔壁的村子裏也發生了人被吸幹血液枯竭而亡的事情。
重重的嘆了口氣,我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白憲宗還不收手嗎?他為什麽非得把自己弄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為我?真的值得嗎?幾次跟他說了放下前程往事,為什麽就是不肯呢?我愛過的人怎麽能使這種樣子?
七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轉眼就迎來了第七天。這天中午,消失了七天的王慶山終于再次出現在茶館前,他着一身玄色的長袍,淩亂的白發稍微搭理了一下,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對着這樣的王慶山,神婆的臉色不是很好,畢竟是她師傅喜歡的人,看着他興奮的要去見另外一個女人,總覺得他在出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