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枝薔薇
盛放一路疾馳, 繞上了通往機場的高架。
高架上車很少，盛放不得不想起剛才那兩個沒打通的電話。
就在她猶豫着要不要撥第三通的時候，忽然想起趙凱也在衛朝的車上。
可就算是這樣, 盛放也沒有一瞬間想過要給趙凱打電話。
她一手持着方向盤，一手摁上了中控臺上的聽筒的按鈕。
這一回，沒有忙音。
明明這一次，是要說公事。但當機械的響鈴聲傳入耳中時, 盛放的心陡然一顫, 莫名緊張起來。
這一邊, 趙凱還在旁敲側擊詢問衛朝關于剛才那通電話的事情。
“那個…隊長。”趙凱試探性開口。
衛朝用餘光瞥了他一眼。
趙凱側着身，看向他時, 眼中的八卦之魂再也抑制不住, 問：“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話落，他特意伸出用手，做了一個韓國男性最不能容忍的動作, 又說：“我不多問, 只稍微八卦一下下。”
衛朝輕笑一聲, 回了他一句：“可以。”
“隊長, 剛剛祁老師電話裏說的那個小徒弟, 該不會是盛放吧？”
衛朝點點頭, 不僅漆眸裏蘊起一抹笑意，連說話的尾調都下意識上揚：“嗯, 是她。”
“真的是她啊？都沒聽盛放說起過。”趙凱眼睛瞪得更大了。
原本, 趙凱也只是猜測。畢竟他們隊裏，只有盛放和祁既是校友。
但她從來都沒有打着祁既親傳弟子的名號招搖過市過。
經過這番談話, 不僅衛朝，就連盛放, 也一下子在趙凱心裏又高了好幾個度。
盡管，她過硬的專業素質早已經在趙凱心裏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她的老師，可是大名鼎鼎的祁鬼手。
可她卻從來都沒有張揚過。
衛朝沒說話，只默默聽着，時而莞爾。
她向來低調，巴不得旁人不知道她和祁既的關系，又如何肯向旁人透露半分。
趙凱見衛朝心情轉好，又連忙抛出了第二個問題。
“隊長，你…和盛放是不是之前就認識啊？”關于這個問題，趙凱其實在心裏已經醞釀了好久。
這個問題一出口，車廂內忽然安靜了一瞬。
就在趙凱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輕喃。
“是。”
聲線低沉，又遲緩。
趙凱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幻聽，但他又确确實實聽到了。
趙凱後知後覺，忽然想起早上在現場那段對話，什麽叫弄丢了她的寶貝？
他微微側目，看了衛朝一眼。
盡管他此時面色如常，但趙凱心裏還是生出了一個奇特的念頭。
這兩人的關系，一定不一般。至少，并非是像他們展現在人前的這麽陌生。
但他沒有證據，如果非要一個牽強的解釋，那便是出于一個刑警的直覺。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們這位新隊長和盛放的關系，不一般。
想到這些，趙凱內心的八卦之魂又熊熊燃起。
“隊長，你和咱們盛放究竟是什麽關系啊？”
衛朝斜睨他一眼，說：“和你一樣，同事關系。”
話音未落，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看着中控臺上不停晃動的‘盛放’兩個大字，衛朝硬挺的面龐忽然柔軟下來。
趙凱默默看在眼裏，且暗暗在心中嘟囔了句：同事關系？鬼都不信。
這通電話過來時，車子正在快車道疾馳，衛朝沒帶耳機，直接就接通了。
盛放也在開着車，接通的一瞬間，盛放覺得她的呼吸都停止了一瞬。
差一點，‘衛朝’兩字便要脫口而出。
話到嘴邊，她忽然想到，趙凱還在他的車上。
“隊長。”喊出這個稱呼，她差點咬破舌尖。
“怎麽了？”衛朝說完，隐約聽到電話那端有呼嘯而過的風聲。想起剛才那通電話，她有些低落的情緒，衛朝的心下意識又揪起來。
“你在哪兒？”他又問道。
盛放開着車，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肆意又淩亂。
“我在去機場的路上。”
“機場？”衛朝怔神。
他想起才挂斷的那個電話，難不成她知道祁既要來，所以要去接他？
可他甚至都還沒想好要如何跟她說。
她會不會以為，把祁既叫來，是對她專業的不信任？
分別這麽多年，他不敢說自己了解她。
萬一她生氣了怎麽辦？
衛朝濃眉皺起，胡思亂想之際，依舊決定向她坦白。至少，從他口中聽說，要比從別人口中聽說要好。
“去接祁既嗎？”
“齊笙他…”
兩人異口同聲。
“祁老師要來嗎？”
“齊笙怎麽了？”
兩人再一次異口同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