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程知非這邊出生詢問她,她先白着一張臉,是氣白的,直接指着程知非說,“你幫我把內褲拿過來,別磨蹭了,就是洗手池那條!”
看她赤急白賴的小樣兒,程知非的目光越是往下越是陰沉。
她雙腿無一物,兩腿兒赤溜光滑,皮膚很白,白得可以見着血管的那種白,白到仿佛會發發光。
真是一身雪膩的肌膚,瑩潤有光澤,宛如上等羊脂玉。
似乎每個見過她這一身雪膚的男人都會将她形容成羊脂玉,羊脂玉那是和田玉種上品,此玉溫潤華美,細膩通透,光澤滋潤,狀如凝脂,在古代,也只有帝王将相才有資格佩戴此玉。
程知非家裏頭也有一塊羊脂老玉的玉佩,長約十公分,重達差不多兩百克,不過這等尊貴的羊脂玉也只是擺在他書架的一側而已,并沒有多稀罕,至少在程知非的眼中,這還不是什麽稀罕的寶貝。
他現在更好奇的是,她這一身皮膚是不是還光滑過羊脂玉,于是心思一動,眼底的眸色便暗了一分。
轉過從洗手池拿起她那條大花內褲走到她跟前,接着做出一個讓心甘大驚失色的舉動,程知非居然蹲了下來,而且是正正蹲在她的面前,那黑色的頭顱離正巧對的是她雪白的肚皮。
“你、你要幹嘛?”心甘咬着唇驚慌失措的提高聲音。
程知非薄唇微彎,只将那褲子用手掌撐了一下,笑着說,“穿上吧。”
心甘一張臉的神色精彩萬分,她是絕對不會想到一朝一日會有個好看似從畫裏出來的男人蹲在她面前,眉如遠山,眼如點墨,這男人真好看。
程知非已經不是第一次讓心甘如此贊嘆了,還記得在尼泊爾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此子“驚為天人”,真真兒的俊俏兒郎,就跟老頭喜歡的那副唐寅的字畫中的《山路松聲圖》中的松,屹立而立,淡墨暈染,濃墨枯濕,恰如其分。
她平日裏不喜歡讀書,但卻不是讀不好書,出來工作後大部分學的都已經還給了當年的老師。
但此時腦子裏卻蹦出一句,世說新語.客止中,王右軍見杜弘治,嘆曰:面如凝脂,眼如點漆,此神仙中人。
這眼前的程知非可不就是個神仙中人麽?
任誰面前放着一個谪仙般的人物都有些恍恍惚惚,更何況是心甘了。
心甘蹙着眉說,“你轉過身,我自己能穿,還不需要讓你幫着伺候。”說完卻是要搶過自己的花褲子,卻見程知非笑了笑,只低着頭一把抓着她光滑的腳踝稍微往上提了一些,頓時吓得她又倒抽一口氣。
程知非做什麽事都很慢條斯理,即使像現在這般有些屈尊降貴的替個女人穿內褲,這姿勢也頗為好看。
尤其是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指頭形狀恁的漂亮。
一般人的反應或者會是,這是一雙彈鋼琴的手吧,但她卻問道,“你喜歡字畫?”
程知非将她褲子往上一抽,心甘抵住他的肩頭,自顧的換上另一片幹淨的姨媽巾,又繼續問,“你平時有在練習書法吧?”
“你怎麽知道?”程知非自小學習書法,一開始是被家裏人當培養興趣愛好才送去書法班的,久而久之自己習慣之後便也喜歡上了,尤其是拿筆揮灑在白紙之間的那種雅致,點墨之間的行雲流水,他總能靜下心去思考一些東西。
不過很少人知道他練習書法已經的十幾年,她是第一個看出來主動問的人。
心甘也是猜的,加上看見他兩指間那微薄的繭子,她曾經在老爺子手上也見過類似的,這才會試着問問,不過沒想到還真的猜對了。
“我随便問問,因為你的手看着就很适合拿毛筆。”
不管她是瞎蒙的還是真的知道,程知非的心情卻很好,這種心情來自于她。
剩下的褲子自己抽好,有将長褲套上,她這才有些尴尬的瞪着有些弄髒的馬桶。
沒等程知非問她問題,她就先聲奪人,“你怎麽會在這裏?”說完也覺得自己傻,因為她又瞥見那幾個便池了,這不是自己打臉麽。
于是換了一種态度,輕柔的問道,“我是說,你怎麽會來港區?”
“陪我媽媽來旅游幾天。”程知非微笑作答。
“哦,你挺孝順的嘛。”這話确實是誇程知非來着,她沒有懷疑過程知非說的話,有時候相信一個人就是相信。
這件事上程知非說的還真不是假話。
程知非前幾年在外胡鬧過了,這些年也稍微收收心,工作上很認真努力,于是家裏歡喜,尤其是程夫人心嘆養兒大,是時候成家立業了,這立業已經略有雛形,而且趨勢良好,家裏有關系,這點不愁。
但成家,程夫人去年這心思就開始活泛起來,平日裏好姐妹相聚,尤其是幾個關系好的嫁入豪門的富太太更是嘴裏離不開自個兒的兒媳婦,哪怕沒有抱孫子,這一塊飲茶時候兒媳婦陪在一旁伺候着,一口一聲嬌滴滴的“媽”,都讓程夫人心中略不是滋味。
她兒子這麽完美,長得要比其他姐妹的小孩好看多了,也優秀多了,可工作之後卻是一點戀愛的風聲也沒有,一開始跟丈夫提過這事兒,可丈夫的意思孩子現在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可能覺得工作重要想拼一拼,他們做父母的跟着瞎操心根本沒用。
程夫人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男孩子工作為主,成婚,那就過幾年再說吧。
可是這戀愛一直不談,眼瞅着好姐妹都抱上孫子了,程夫人更不淡定鳥。
于是這一次讓程知非跟單位請了三天假,非要兒子陪着自己去港區旅游,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給他安排一次相親。
據說黃家的閨女不錯,現在在港區某發展銀行擔任銀行貸款經理一職,工作上也算得上體面,家裏父母都是港區的大型私立醫院的醫生,家境也很過得去,程夫人又見過女方的照片,這黃家的姑娘濃眉大眼的,長得确實漂亮。
這次的相親壓根瞞不住程知非,以程知非這麽個琉璃心竅早就猜到了程夫人旅游的目的,不過也不拆穿母親,只打算照着母親的意思走個過場,至于發展的可能性,程知非一開始就從沒想過。
現在這裏遇見心甘,程知非忽然又有了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