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穿着白襯衫跟黑色西褲,襯衫站在腰內,顯得那腰肢精幹結實,只原本打算洗個手,剛靠近洗手間的方向卻見前邊女廁那裏堵着一夥人,似乎因為某件事而鬧得不可開交。
男人并沒有馬上上去,反而整個人老神在在的靠在稍微不遠處的牆上,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抖了一根,敲開火機點火。
一縷幽藍色的火焰徐徐跳了出來,嘴裏叼着煙垂着頭,深深的吸上一口,這才不緊不慢的将目光望向對面。
是一個年輕的女人,也就二十多而已,身上衣服已經被扒了幹淨,臉頰微微紅腫,正想着應該是被人打的時候一個女人沖上去又打了她一嘴巴子。
男人并未憐香惜玉,只淡然的看着這一切,而周遭看熱鬧的人群中也沒有憐香惜玉的,因為自古到今的“小三”似乎都是可恥的,活該被浸豬籠,被千夫所指,萬人唾棄。
他即使不太認同這種觀點,但也沒有自诩會高尚到要沖上前保護伊人,畢竟這種女人現代社會中太常見了,你說她此刻或許可憐,但那些被人搶走丈夫,家庭因此四分五裂的女人又何嘗不可憐呢。
既然可憐,也就是可恨,所以他果斷選擇無動于衷,你可以說他性子涼薄,但也只是本能做出最正确謹慎的選擇而已。
傻子才為了個陌生女人做出頭鳥。
年輕的女人又被賞了幾個嘴巴子後,這間會所的負責人才遲遲趕來,一番好說歹說,這才将這一撥人請到辦公室解決。
畢竟人家這地方是做生意的,不是給你來砸場的,尤其三樓上邊還進行一場拍賣會,是絕對不可能因為這種事被影響到。
人群消散,男人也抽完了最後一口煙,噴出的幾個煙圈還留在原地,他人已經邁步進了男士洗手間。
撸了袖子剛想打個肥皂泡洗手,程知非的目光卻被洗手池上一條鮮紅的大花內褲給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在這種高級會所中,能來玩的基本都是時髦的青年男女,即使是不乏商界的精英人士,但相信品味應該都不會太低,但這條俗不可耐,透出一股子鄉村風格的大花內褲卻讓程知非深深的擰緊了宛如水墨般的眉峰。
壓抑中心中的詫異,程知非也并不是只知道埋頭工作的木頭疙瘩,否則他自己也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了。
要說大部分的衙內或者纨绔到會所是為了尋歡作樂,一部分是因為逢場作戲,而程知非只純粹是無聊打發時間。
他确實是會玩,但也挑得很,到了會所不反對點包廂公主,但絕對不喜歡跟其他人眉來眼去,明知道是逢場作戲又和別勞費心神。
程知非從不考慮沒有結果的事情,這次也只是跟幾個纨绔出來鬧一番,算是給朋友個面子,這邊從“小苦海”脫離,下午還得前往“大苦海”,程夫人到香港旅游,在一幫貴婦人的穿針引線下程夫人下午給他安排了相親,程知非這是非去不可,否則老太太那邊不好交代。
沒管那大花內褲的事情,程知非緊鎖的眉頭微微松懈,這才繼續洗手。
而門內的一只小妖卻是緊張到不行,她從門縫地下斜眼看見那皮鞋的主人只微微轉了個身,随後便聽到洗手池“嘩嘩”的水聲不斷。
怎麽還不走,怎麽還不走哇!
這是小騷精心中的吶喊,從沒那麽熱切的希望能夠穿上那大花褲衩。
她光滑的雙腿一熱,只低頭望去,卻看見馬桶上一條血水順着蔓延。
吓得她立馬站了起開,這一站不打緊,這血水便流到腳踝那裏,滴了好幾滴在地板上。
這個月的姨媽很異常,往常第三天的量應該是逐漸減少,但這次的第三天反倒不見減少,還依舊跟開閘放水似的。
不過她有姨媽巾,也只是跑廁所勤了一些,影響也不見得太大,但這會兒沒了那吸水性極強的姨媽巾的疼愛,她這狀态就不好了。
她此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蹲更不是了!
就在她兩邊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的時候,水聲驟然停止,這會兒只要男人出去了,這邊便天下太平!
然而
然而問題是老天不喜歡就麽無趣的發展,所以當程知非轉過身的時候又被地上的一物件給怔住了。
沒錯,那東西便是沾着血用過的姨媽巾!
一片剛換下來的鮮活的姨媽巾!
饒是程知非這種等級的荒唐人士也不由得被轟炸得有些忍不住唏噓,這會所怎麽什麽玩意兒都有呢?
莫不是有人在廁所做那檔子事麽,可他實在無法想象這穿着大花內褲的女人能讓人有胃口,而且這追求刺激連地下那東西都扯落了麽?
多麽急不可耐,多麽形骸放浪,連他都有些詫異這玩得也太荒唐了一些。
程知非搖搖頭,嘴邊收起一抹輕蔑的玩味,用一次性的毛巾擦幹手,轉身随手仍在了垃圾簍裏。
卻是……
光看一撇,一絲鮮紅的痕跡隐約在某處暗藏。
程知非漂亮的眉心又擰了起來。
原本只是懷疑而已,因為每間蹲廁的門都是掩着的,這并沒有什麽奇怪的。
但程知非這幾年在總政宣傳部工作,這塊的工作幹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跟人打交道,自然習慣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觀察力不是一般的強。
他很肯定,這第三間裏頭肯定有人。
如果猜的沒錯,或許那大花內褲跟姨媽巾的主人就在裏頭。
剛才女廁門外那一幕還記憶猶新,還記得那個小三如何狼狽的被邊打邊拖,莫非這兒也有個剛在廁所跟人胡來一通,最後又擔心被抓而慌不擇路索性就躲在男廁裏?
不過這些對程知非并不重要,不管廁所裏躲着誰,這與他無關。
門內的小騷精見到那皮鞋就站在自己門前,兩人只隔着一扇門,頓時感覺一陣暈眩,總不是貧血吧,或許是被吓慘了,整個人一晃,直接一腦袋撞在門板上。
“呀!”一聲痛呼,有些許抱怨跟驚吓。
原本已經轉了身邁開了幾步的程知非聽到這一聲眼中劃過一絲流彩跟懷疑。
心甘好不容易站穩,才剛松了一口氣,卻沒想到之前沒來得及上鎖的門被人從外推開,程知非那張好看的臉就在她上頭,而她呢,她整個人呆若木雞的一臉傻相,只坐在馬桶上連個屁都不敢放。
小騷精遇見了仙人,不,咳咳應該是遇見了比仙人來路還要麻煩的衙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