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崇祯朱由檢——(1)

(1)恐怖的人生?

相比于大明朝的歷任皇帝,祟祯的知名度之高,絲毫也不亞于他的老祖宗朱元璋。但遺憾的是,祟祯的名氣,卻是靠了流寇李自成的胡攪而打出來的。說明白了,他就是李自成的陪襯,如果沒有他的悲劇,也就沒有李自成的人生輝煌。

然而,盡管祟祯皇帝的知名度超高,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基本來說,應該是一個也沒有的。

難道史學家們不了解他嗎?

恰恰是史學家不了解祟祯,因為歷史學家不是心理學家,更何況即使是心理學家也未必能了解祟祯皇帝,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歷史心理學家。

怎麽會這麽麻煩……實際情況比這更麻煩,只要你知道祟祯那不幸的童年,你就會知道帝國的未來是何等地黯淡。

祟祯皇帝,名朱由檢,他是木匠師傅明熹宗朱由校的同父異媽弟弟,但是他的幼年與童年,堪稱世上恐怖之最。

祟祯皇帝是明光宗朱常洛的第三任皇妃劉氏所生,和父親一家共同生活在神宗皇帝朱翊鈞那可怕的陰影之下。到了他四歲的節骨眼上,我們知道,這個時候正是嬰幼兒的第一次自我人格形成,從此孩子将形成對這世界的全部認知觀念——就在小祟祯瞪着兩只眼珠子,認真地觀察研究這個世界的時候,突然“哐”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就見殺氣騰騰的父親朱常洛,率領着家裏的小保姆李選侍,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小祟祯應該是看到父親戟指母親的鼻頭,這樣怒罵着,“剛才是不是你惹我女朋友了?”

“我……沒有啊……”小祟祯的母親應該是吓壞了,慌忙跪在小保姆李選侍腳下請罪:“保姆大媽,你大人大量,你愛和我老公幹啥就幹啥,我決不敢說一個不字。看在我孩子的份上,就放過我吧……”

少來!小保姆李選侍應該是怒氣沖沖,厲聲叱道:“現在你知道求饒了?早幹什麽去了?不行,一定要狠狠地懲罰懲罰你,讓你知道現在家裏是誰說了算。”

“你說了算,你說了算,家裏向來是保姆說了算,保姆媽媽啊,你用甘甜的乳汁,把我喂養大……”小祟祯的母親必然是苦苦哀求,拼命認錯。但她的哀求無法打動小保姆李選侍,而父親朱常洛為了讨取小保姆的歡心,毫不客氣地揪住母親的發髻,一腳将母親踹到了門外。

接下來,小祟祯趴在門縫上,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母親被活活凍死——也許他并沒有看到,那就更可怕。剛才還是溫柔慈愛的母親,轉眼工夫成為了一具冰冷的死屍,這對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意味着一生也無法抹除的恐懼。

此後他就在這種恐懼之中長大,陪伴着他的,是小保姆李選侍隔三岔五,随心情而論,敲他腦殼一頓又或是打他屁股一頓。即使沒有這樣的事情,家庭冷暴力相對于一個四歲的孩子而言,形同于滅頂之災。

小祟祯生活在地獄中。

他所理解的世界裏,每一個人都仇視他,怨恨他,憎惡他,想盡方法地傷害他。與此同時,每一個人都相互仇視,彼此怨恨,相互憎惡并相互傷害。但是很快,他又發現這種敵對與傷害,相對于成年人的世界而言,卻又如天堂般的令人懷想。

他十一歲的那一年,親眼看到了太監造反縱隊總司令李進忠,率領一夥太監們大戰闖入皇宮中的白胡子老頭,并出宮追殺哥哥朱由校當時朱由校吓得魂飛膽裂,嚎淘大哭——小保姆李選侍的淫威,壓跨了帝國第一家族的未來希望。

不論是在哥哥朱由校的心裏,還是在小祟祯的心裏,改李進忠之名為魏忠賢的這個人,都是一個可怕的存在。這個肥胖滿臉陰沉詭笑的男人,只需要拈起一根小手指,就能夠像輾死螞蟻一樣地輾死他。

太恐怖了,這個世界真是太恐怖了。然而比恐怖更恐怖的事情,又發生了。

熹宗皇帝突然病危,召祟祯入宮。

(2)更恐怖的開始?

公元1627年,正當十八歲的青年祟祯于魏忠賢那可怕的魔影之下,瑟瑟顫抖之時,哥哥熹宗朱由校突然召他入宮。

史書上記載,當時熹宗皇帝因為一次性服食春藥過多,導致了全身勃起,皮膚繃得幾近透明——皇以淫藥蘊毒,馴至聖體浮腫。當時朱由校就緊繃在榻上,對祟祯說:“兄弟啊,還記得老子是咋說的來着?舌以柔則存,齒以剛則亡……可是宮裏的美女太多,都不喜歡哥哥的疲軟,都希望哥哥硬起來,結果哥哥硬過頭了。看來以後該輪到你來玩了,記住當哥的一句話,以後就跟着魏忠賢公公混。魏公公說東,你不要往西,魏公公指狗,你不要攆雞,要旗幟鮮明地團結在以魏公公為核心的朝廷周圍,魏公公指在哪裏,你就砍到哪裏,包你吃不了虧——忠賢宜委用。”

祟祯一聽,吓得他魂飛膽裂,當場就放聲大哭,苦苦哀求道:“哥哥你放我回去吧,放我回去吧,我害怕……害怕……”

這時候魏忠賢過來了,笑咪咪地拍拍祟祯的頭,說:“怎麽這麽沒出息呢?以後要是有人敢惹你,就報我的名字。”

說話間,明熹宗的身體再度勃起,只聽“嘣”的一聲脆響,竟然繃開了包裹在外邊的皮膚,熹宗大叫了一聲:“爽歪歪!”就此一命嗚呼。

饒是祟祯千不情萬不願,但死跷跷的熹宗有遺诏,讓他以後跟着魏忠賢混,縱然是他不答應,那也不成。

于是魏忠賢派了手下馬仔,來叫他入宮:“小檢子,快點跟老子走,別讓魏老大等急了。”

祟祯驚慌失措地跑步跟上,陪笑道:“這位兄弟,你貴姓?”

那馬仔道:“老子叫塗文輔,看你這個傻樣,以後跟老子多學着點。”

“是,是,還望老大多多照顧。”祟祯緊跟在塗文輔後面,進宮之後,塗文輔找了間空屋子,往裏邊一指:“進去呆着,不許到處亂走,我可告訴你這是皇宮,除了魏老大,誰也不許亂走亂動。”

“是,是。”祟祯點頭哈腰,老老實實地鑽進了那間小黑屋子。

可憐的祟祯,塗文輔将他丢在小黑屋子裏後,就去陪女朋友逛街買鑽戒去了,早把這事給忘腦後去了。結果整整兩天兩夜,祟祯呆在裏邊也不敢動一下,更沒有一個太監或是宮女過來看他一眼。事實上,在此時的宮中,根本就沒人對他感興趣,魏忠賢魏公公才是宮中當仁不讓的老大。

在這可怕的兩天兩夜裏,祟祯壓根不敢食用宮裏的食物,怕有人下毒——實際情況是,此時他不過是案板上的羔羊,只有任魏忠賢肆意宰割的義務,沒有吃拿卡要的權力。更何況,壓根也沒人給他送吃的來。

祟祯吃的是自己偷偷帶進宮裏來的食物——這個倒也不是瞎說。事實上,早在幼年時期,小祟祯就經常被小保姆李選侍無故餓飯,所以就養成了偷食物的習慣,不偷點東西吃,只怕這可憐孩子早就餓死了。

所以呢,在這可怕的四十八小時裏,祟祯皇帝吃的是他以前偷的零食。

偷吃了點東西之後,祟祯又老老實實地坐回原地,看老大魏忠賢怎麽擺弄他。

他等了整整一個白天。

又等了整整一個晚上。

夜深,祟祯呆坐在黑漆漆的屋子裏,因為過于恐懼,他走到桌邊,摸到燭火點燃,那暗淡的燭光,更讓他心寒膽裂。再聽到門外風搖樹響,遠處的風鈴發出了詭異的韻律,仿佛冤鬼于地下冥府發出的絲絲鳴叫。兼以燭光搖曳,遠近只見鬼影幢幢。祟祯皇帝之所以沒當場吓死,只是因為他在幼小的時候,經常被小保姆李選侍關禁閉,又或是推到黑暗之中罰站。從情理上來說,這孩子的膽子早已吓成了面糊狀,他一輩子也不會再有勇氣面對現實,但如果要吓死他,好像也不是那麽容易。

恐怖的夜晚就這樣過去了,然後又是一個白天,緊接着又是一個夜晚。

很奇怪的一件事,魏忠賢這厮去哪兒旅游了?怎麽兩天兩夜也不見他的動靜?

史書上信誓旦旦地聲稱,此時的魏忠賢,已經準備了十幾套篡位方案,但卻發現祟祯此人比較的缺心眼,讓他呆屋子裏,他就一動不敢動地呆屋子裏,這孩子明顯的腦子有毛病啊。既然如此,倒也不着急幹掉他……這個記載,百分百是在栽贓,盡管魏忠賢确實不是什麽好人,但篡權奪位這種工作,決不是他能夠幹得出來的——此人能夠以九千歲之名,淫威天下,殺戮橫行,只是因為他的腦子比別人更聰明。像他這麽聰明的人,豈不知道權力自有其法統之說?祟祯坐在龍椅上,天下百姓都認可,可誰會認他姓魏的一個太監?

權力是因為追随者所形成,俗話說的爪牙便是。一旦沒人承認你,權力便蕩然無存。

這個道理,魏忠賢比誰都清楚。

既然如此,那魏忠賢為什麽不快點過來,哄着祟祯登基,也好繼續把持權力呢?歷史真要說透了,太傷人。魏忠賢此時正在替祟祯的哥哥朱由校守靈,不管他此前用何種方式玩弄朱由校,但雙方的信任,卻是毫無保留的。熹宗之死,帶給他的絕望之心境,決非是蹲在黑屋子裏擔驚受怕所比拟得了的。

總而言之,或許除了客氏,世上再也找不到比魏忠賢對熹宗的感情更深的人了,這就注定了他在劫難逃。

話說祟祯正在小黑屋子裏蹲着,忽然看到遠處有個小太監,拿着柄劍經過,他壯起膽子,招呼對方:“哈羅,兄弟你過來一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新繼位的皇帝……能不能把你手裏的劍,借我用一下。”

小太監一聽,大為詫異,心說新皇帝怎麽躲在這裏?顧不上多想,趕緊跪下,雙手将劍呈上。

這個絕對臣服的姿勢,讓祟祯如受雷擊,霎時間覺醒了。

(3)地裂天崩開新朝?

伸手抓過來小太監呈的那柄劍,祟祯終于醒過神來了,對啊,我是皇帝,別人見了我,應該害怕地跪下才對。要不我再試一試……祟祯進行了他生平頭一遭權力試水。

傳旨:今天晚上宮裏凡值夜班的兄弟,每人發一瓶酒、兩塊肉……宮中歡聲雷動,數不清的小太監拿着酒肉跑過來謝恩:“吾皇陛下萬歲,謝陛下恩賜酒肉。我靠,皇上你真他媽的太夠哥們兒意思了,說吧皇上,你丫有啥吩咐,看哥們兒替你擺平。”祟祯哭了,說:“其實,我也沒啥想法,就是想知道……我咋個登基呢?”

早有一群司禮太監蜂擁撲了過來,七手八腳捉住祟祯,剝除了他身上舊衣服,套上一件威風凜凜的龍袍,扶着他出了內宮,來到了金銮殿。此時文武百官也早被機靈的小太監們叫了來,都在下面跪成一片,口中只管亂叫亂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轟”的一聲巨響,震得百官霎時間臉色慘白。

啥動靜?

不曉得,有關祟祯登基時的異相,史書上記載得津津有味。

……忽有聲如吼,從東北方漸至京城東南角。灰氣湧起,屋宇動蕩。須臾,大震一聲,天崩地塌,昏黑如夜。東自順城大街,北至刑部街,長三四裏,周圍十三裏,盡為齑粉。屋以數萬計,人以萬計,王恭廠一帶糜爛尤甚,僵屍蕩壘,穢氣熏天,瓦礫盈尺,飛舞街道,門戶毀裂一空。城中即不被害者,屋宇無不震蕩,狂奔肆行之狀,舉國若狂。象屋震倒,群象亦俱逸出。遙望雲氣,有如亂絲者,有如五色者,有如靈芝黑色者,沖天而起,歷時方盡。

長安街一帶,時從空飛堕人頭,或眉毛和鼻,或連一額,紛紛而下。大木直飛至密雲,石驸馬街五千斤大石獅子飛出順城門外。所傷男婦,俱赤體寸絲不挂,衣服俱飄在西山,挂于樹梢……(皇宮內)焚房屋一百三十間,宮中獸頭沖下,打死內宮三人……這就是祟祯皇帝登基時所發生的詭異而恐怖的事件了。直到今天,人們也無法确定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是地震?不像。是海嘯?不挨邊啊。會不會是未來時代的哪枚核子武器,一不留神穿越了時空,丢到了祟祯家裏來了呢?

沒人說得清楚,但所有人都吓壞了——不,不能說所有人,至少有一個人,他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害怕。

誰呀,膽子居然這麽大……這個沒有感覺到害怕的就是——祟祯皇帝朱由檢本人。

為啥他不害怕呢?

史書上解釋,夫陛下者,天下最有智慧的動物也,所以山崩地塌之時,別人會感覺到害怕,而陛下則泰然處之……這個解釋是十足十的瞎掰。事實上,祟祯皇帝之所以沒有感覺到害怕,是因為他處于極度的恐懼與亢奮之中,當時他隐隐約約地有一種感覺,好像魏忠賢并不是大佬,真正的大佬是他自己,但對這種感覺他又不敢太過于自信,天知道,說不定魏忠賢會突然舉着切菜刀沖出來……當他十歲的那一年,他可是親眼看到魏忠賢大戰群臣,并追殺哥哥朱由校的,這個印象太過于牢固,以至于攪亂了他的腦子。

也就是說,當時的祟祯皇帝,所有的感覺器官就好像浸泡在沸水裏,耳邊只聽到咕嘟咕嘟,眼際中只看到迷霧茫茫。所謂感覺,在水一方,錯非逆流而上,難免亢奮迷惘。這種火熱狀态下的感覺,勢必會切斷與外界的通訊聯絡。也就是說,他聽到了山崩地塌的巨響,也看到了漫天狂舞的石獅子,但他的思維卻陷入了停滞狀态,壓根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眼中只有一個目标:龍椅!

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權力!

除此之外,莫要說天崩地塌,就算是火星人突然來到,他也會冷靜地問一聲:“你媽貴姓?”總之,權力的目标已經湮沒了他的知覺,就好比一個被熊熊烈火炙烤着的人,這時候你吻他一下,問:“你愛不愛我……”他會理你才怪!

總之吧,相比于權力和龍椅,天崩地塌對于祟祯的刺激太微弱,根本不可能有絲毫的感覺。

“怦”的一聲,他的屁股終于重重地壓在了龍椅上。

霎時間全身乏力,仿佛骨頭被人抽走一樣,祟祯有一種放聲大哭的強烈欲望。

終于坐在這裏了,魏忠賢那厮怎麽還不來砍我?

左顧右盼之際,就有大臣出列:“皇上,跟你說件小事,邊關的将士們,已經好多年好多年沒有發工資了……”

發工資?這事對祟祯來說非常之新鮮,“還要發工資嗎?我爹光宗皇帝在世的時候,不是曾經發過一次的嗎?”

群臣大恸:“我靠陛下,從你爹到現在,整整八個年頭,八年了,別提他了……陛下啊,八年前才補發過一次工資,可是人天天都要吃飯的啊。這八年以來,邊關的将士們,餓得好凄慘啊,我聽說他們現在賣老婆賣孩子,還有的沿街乞讨,誰他媽的給大明王朝當兵,那可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血黴啊……”

有這種事?祟祯聽得很是意外:“那要不,咱們再補發一次工資?”

陛下聖明,絕對地聖明!群臣歡聲雷動。祟祯皇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麽看起來,這個皇帝,好像也不怎麽難當。

(4)最不合适的人選?

祟祯新政,終于開始了。

他能行嗎?

行不行,看看他的個人簡歷,就全都清楚了。

朱由檢歷史檔案

姓別:男

姓名:朱由檢

曾用名:小檢子

出生:1610年

籍貫:北京

屬相:狗

星座:不明

血型:疑似B型

身高:167公分

體重:49公斤

相貌特征:緊張、拘謹。

職業:出任大明帝國第十七任皇帝。

特長:逃避

社會關系

父親:光宗第五子

母親:劉氏

妻子:周氏

兒子:7人

心路歷程

0歲:出生。

5歲:生父朱常洛率小保姆李選侍,将生母趕到門外,活活凍死。

6歲:跟在小保姆李選侍身邊,主要工作是替李選侍端盤子倒茶水。

11歲:父親朱常洛登基為帝,二十九日後離奇斃命。

11歲:官裏爆發大規模群衆武鬥,大太監魏忠賢率太監與朝臣交火。

11歲:親睹哥哥朱由校三次為李選侍綁架,同時親睹魏忠賢持木棍追殺哥哥。11歲:哥哥朱由校在群臣力争下登基,逐小保姆李選侍出宮。

12歲:哥哥朱由校逃入木匠房中,朝政大權落人魏忠賢之手。

13歲:皇後張氏因為不慎開罪魏忠賢,為宮監暴打,導致皇後流産。

14歲:魏忠賢發出最高指示:“打倒東林黨人”。

15歲:邊帥熊廷弼被斬,傳首九邊,江夏知縣王爾玉搗毀熊家,并将家中兩名小丫鬟剝光衣服暴打。

16歲:東林黨人覆沒,悉數下獄虐殺。

17歲:應全國人民一致要求,魏忠賢加封九千歲,全國各地修建生祠。

18歲:哥哥熹宗朱由校服食春藥過量,死之,朱由檢登基為帝,號祟祯。18歲:一舉打倒了以魏忠賢為首的反皇帝集團,廣大人民深受鼓舞。

19歲:陝西大饑,暴民張獻忠反,驿卒李自成亦反。

20歲:皇太極率後金軍隊突襲北京城,袁祟煥急速支援,祟祯趁機将袁祟煥下獄。20歲:流寇李自成歸附闖王高迎祥,號闖将。

21歲:袁祟煥無罪剮死,民衆踴躍花錢購買袁祟煥之肉,食之。

25歲:闖将李自成被官兵俘虜,自首投降,複叛。

27歲:皇太極捏造滿清之名,從此後金改稱滿清。

27歲:闖王高迎祥被俘虜,剮死。闖将李自成晉升為闖王。

30歲:官兵擊李自成于函谷,李自成大潰。

32歲:松山戰役爆發,明督師洪承疇迎戰皇太極,不敵,祟祯強迫進軍。

33歲:松山戰役,明軍大敗,洪承疇被俘。

34歲:潼關戰役爆發,明帥孫傳庭力克李自成,祟祯強迫速戰,導致孫傳庭戰死。35歲:闖王李自成陷北京,祟祯皇帝自缢于煤山,時年35歲。大明帝國就此宣布敗亡。

此後,李自成強奪邊關悍将吳三桂之妾陳圓圓,并攻打山海關,吳三桂引清兵入關,擊李自成,天下由此而歸清。

看看,祟祯果然沒有搞明白。在外他沒搞過滿清,在內他沒有搞過李自成。他活了三十郎當歲,除了搞掉魏忠賢是個亮點之外,其餘的時間,就是他向世人展示自己是何等的笨拙和愚蠢。

但是話又說回來,無論是笨拙還是愚蠢,我們都沒有理由責怪祟祯。這孩子的人生,可謂是由一連串的悲劇所組成。就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甚至遠比哥哥朱由校更為不幸。朱由校至少還是皇長子,這個位置注定了他必然會進行一些有關皇帝職責的思考。而祟祯,在他登基之前徜若琢磨過這事的話,那就意味着大逆不道,抽他的筋,剝他的皮,這還算是輕的——再者,他居然能夠從小保姆李選侍的手中活過來,這就意味着他将所有的人生智慧與精力,都消耗在了與小保姆鬥智鬥勇上,治國?拜托,這事可千萬別難為他。

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趴在皇帝窩上堅持了十七年,不容易啊。盡管他越是折騰,國家越是完蛋,但他能夠堅守到李自成的流寇攻入北京城,這已經不容易了。

總之,祟祯之為人也,并非是帝國最迫切需要的人選。但偏偏除了他,帝國別無選擇,這就沒得法子了。

(5)夜攻崔家堡?

卻說祟祯剛剛坐到龍椅上,就收到了魏忠賢的辭職報告。當時祟祯驚喜交加:“如此說來,魏老大原來也是害怕我?”

既然他害怕,那就好辦了。

辭職報告先打回,不允許辭職。這邊好言好語地安慰着魏忠賢,祟祯皇帝斜眼看着錦衣衛,心裏一個勁地打鼓——這夥子煞星,會不會聽自己的話呢?

正在猶豫之際,忽然嗅到一股奇異的香味,這香味一來,祟祯皇帝頓覺身體不适,兩腿綿軟。霎時間他魂飛魄散,知道這香氣是怎麽回事了。

這香味,乃魏忠賢組織大明當時最優秀的生物科學家研制出來的,其效果非常地恐怖。男人聞了,女人受不了。女人聞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女人都聞了,床受不了。埋在地下,地受不了……總之,當初明熹宗就是吃了這玩意兒,導致了全身勃起,繃裂了皮膚而爽死,試想祟祯聞到這東西,又如何不膽戰心驚?

這種藥,身體正常的男人,若然是嗅到之後,喪失理智,獸性大發,那是必然的——然而祟祯偏偏不是正常男人。

事實上,不僅是祟祯,還有他的哥哥朱由校,如他們這般還不懂事的時候親眼目睹生母被人虐殺,而後自己落入到虐殺者的手中,肆意蹂躏任意宰割,必然會損害到其正常的性心理與性功能。若然是遭受到如此非人之殘酷地虐待而後,還能夠保持正常的性心理與性能力,那讓于溫馨環境下長大的男人,情何以堪啊?

所以,正常人嗅到這春藥的異香,就會血脈贲張,呼吸急促,臉頰潮紅,手腳綿軟,智商迅速回落到史前時代。屆時人就會誤以為自己是一只發了情的公獸,四肢着地咆哮着到處亂跑,滿世界去搜逮異性。而祟祯嗅到這味道,卻只覺得腸翻肚攪,耳鳴眼花,舌苔泛黃,兩眼淌淚……總之是處處不對頭。

強忍着腸胃裏那翻倒海的難過,祟祯叫過來一個小宮女,問:“這是啥味啊?怎麽這麽難聞?”

小宮女當然知道這是什麽味道,見得皇上親自問她,頓時忸忸怩怩起來,臉頰泛起潮紅,道:“皇上,這個……是宮裏的老方子了,大家都知道的啦。”

祟祯卻全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壓根不應該問一個女生,而且他也沒發現這小女生的嬌羞,而是冷冰冰地吩咐道:“去,把管事的太監給我叫過來,我要讓他把這些爛東西,一次性全部燒掉!”

小宮女吓壞了,掉頭飛也似的逃走。

逃走了也沒關系,祟祯自己把管事的太監叫過來,讓他立即将全部春藥統統燒掉。做完了這件事之後,祟祯就回房間睡覺去了。群臣也各回各家,關起門來,跟老婆小聲嘀咕:“我看現在這個皇帝啊……他好像……有點……怎麽說呢?咱們命不好啊,沒有像他那樣打小就被人虐待過,所以真的揣摩不透他都在琢磨什麽……”正說話之間,突然外邊一連串的驚天動地的砸門之聲。

砸門之聲,發生在建設部部長——工部尚書崔呈秀的家裏。守門的家人急忙來報:“不得了不得了,皇帝派了錦衣衛,來拿你來了。”“有這事?”崔呈秀聽了,哈哈一笑,“把門先關好,別忘了老子是工部的,專門搞建築,咱家門牆之堅固,說固若金湯,一點也不為過。要是裏邊的人不開門,外邊的人少了仨倆時辰,甭想沖進來。不理他們,讓他們在外邊砸,給老子張燈結彩,咱們興辦一個超級大PARTY……”

于是,外邊的錦衣衛瘋了一樣地哐哐踹門,崔呈秀理也不理,只管張燈結彩,羅列華衣美食,與自己的嬌妻美妾興高采烈地狂飲一番。臨到天明,累得半死的錦衣衛總算是沖了進來,卻發現這一家子人,都已經懸挂在屋梁上,成為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幾天後,朝廷發布公告,在崔呈秀家的夾壁牆裏,掏出來十幾個懷有身孕的宮女。經查證,這些女人都是在魏忠賢指使下,把自己肚皮搞大的。目的是什麽呢?是魏忠賢打算謀害祟祯,然後再說這些大肚子女人懷的孩子是明熹宗的,這樣魏忠賢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奪取國家政權了……

關于這件事,史書是有板有眼完全當真事記載的。

然而實際上,這番說辭純粹是胡說八道。

——倒不是說魏忠賢不該死,而是他這個人再笨,也笨不到這份上,祟祯這都登基了,他才想起來找幾個大肚子女人。話再說回來,這些女人的肚子,應該不是魏忠賢親自搞大的吧?那這些男人是誰?他們在哪兒?

有關這項确證魏忠賢死罪的證辭,純粹是女性的無邏輯思維,無厘頭風格過于鮮明。要是魏忠賢真想殺祟祯,他去哪兒弄不來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權且冒充熹宗皇帝的種?非要臨渴掘井,這麽祟祯都坐在龍椅上發號施令了,才想起來找幾個女人讓她們懷孕?魏忠賢再笨也笨不到這份上。

實際上,這個說辭是祟祯自己杜撰的,目的是為了好找個理由殺魏忠賢。他之所以不用史書上記載的理由——亂權禍國,虐殺忠良——只是因為他們都是當時的局中人,局外人看他們的事情很明白,而局中人卻比較地懵懂。祟祯根本無法确定魏忠賢到底有沒有罪,他只是想殺他而已。

正是這件事,暴露出了祟祯那典型的女人式無邏輯思維。很難想象,正當帝國處于最為艱難的時期,這種無厘頭風格的感性思維,必然會讓帝國雪上加霜。

(6)祟祯實際是女人?

是躲藏着一個刁鑽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打哪兒跑出來的呢?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當小祟祯四歲的時候,她的生母因為獲罪于家裏的小保姆李選侍,被生父朱常洛趕到門外虐殺,從此小祟祯就由小保姆李選侍撫養長大。從這一天開始,小祟祯身邊的所有人組成了一個虐待小分隊,每天變着法子蹂躏他。當時的小祟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且他也無法理解這世界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他的人生之路是如此地痛苦?

于小祟祯而言,在人生成長的關鍵時期,遭遇到如此可怕的苦難,他唯有選擇逃避。可他又能逃往什麽地方?

心理學家告訴我們,舉凡是在幼年時期遭受到暴力虐待的孩子,多數會形成一個完美的逃避機制。這種機制就是人格分裂。

小祟祯逃避到了他分裂的另一個人格之中。

分裂人格的形成,也是基于外部環境的壓迫與小祟祯的心理需求。于他而言,他被迫生活在女性的殘暴之下,就會自然而然地認為,這是一個由可怕的女人稱王稱霸的世界,男人要不就像他一樣生不如死,要不就像太監們一樣割除雄性性特征,向統治這個世界的女人妥協。這時候的小祟祯就會想:“啊,徜若我也是個女人,那該有多好……”此念一生,從此萬劫不複。小祟祯的分裂人格,就這樣形成了。

祟祯皇帝的悲劇就在于,當他畏懼、軟弱及退縮的時候,是由男性人格所主宰的,表示為一個标準正宗的窩囊廢。而當他一旦咬牙發狠,要跟廣大人民群衆較較勁的時候,這時候主宰他的卻是一個刁鑽狡黠的小女人。

實際上,祟祯體內藏着的女人,是小保姆李選侍——天曉得這個狠娘們兒用了什麽手段,把自己的人格完整地搬到了祟祯的腦子裏。

中國道家有一種神秘的法術,稱之為奪舍。意即靈魂出殼,奪取目标的身體,将目标的靈魂強行趕走。從此自己占據對方的身體,并因此占有對方的財産及女人——這種黑魔法在當時顯得很是神秘,但在現在,卻很容易得到解釋,無非不過是将自己的人格移植到對方的腦子裏,就如祟祯現在所遭遇到的。

沒有記載表明李選侍對小祟祯動用了黑魔法——實際上也沒有這個必要,因為李選侍的主攻目标應該是朱常洛的大兒子朱由校,虐待小祟祯,導致這孩子腦子裏竟爾複制了李選侍的私我人格。這應該是摟草打兔子,捎帶腳無意中的收獲,很可能李選侍壓根就不知道她還幹出這麽一樁事來。

但是,李選侍的人格于祟祯身體裏突然鑽出來,卻差點沒活活地吓死魏忠賢。

想當年,魏忠賢還叫李進忠的時候,就是李選侍手下。而且他對李選侍忠心耿耿,為了她,魏忠賢不惜親率皇家造反隊,與名臣楊漣決戰于紫金之颠。為了她,魏忠賢不惜咬牙發狠,手持切菜刀狂追熹宗朱由校。在魏忠賢的腦子裏,從不認為自己是皇家的奴才,恰恰相反,風格明快而麻辣的小保姆李選侍才是他真正的老板。

這就解釋了明熹宗為何會将國政大權交給魏忠賢了,只是因為明熹宗本是李選侍的犧牲品,被小保姆李選侍精心地調教成了小奴才,并順理成章地養成了對在李選侍面前地位較高的魏忠賢的臣服與祟拜——李選侍這個狠女人,她害慘了大明帝國。

現在這個女人突兀地從祟祯體內鑽出,別人對這女人缺乏感性認識,沒什麽感覺,可是魏忠賢卻吓慘了。

再沒有人比魏忠賢更熟悉小保姆李選侍的行事風格,更何況他對這個女人充滿了敬畏與祟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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