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關于卡循環的猜想

第34章 關于卡循環的猜想

早晨,全體軍訓學生被喊到大棚底下集合。

主席臺上站着幾名教官,以及兩個忐忑不安地學生。

溫西泠和成桦被轟出辦公室後,還未知道處理結果,一大早就被拉到這兒公開處刑。

“2017 年 2 月 6 日晚,十連三十九排學員成桦、溫西泠在本應回寝的時間私自幽會,舉止親密,被發現後拒絕配合,翻牆逃出基地,其行為嚴重違反了基地管理制度,在軍訓營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這局廢了,重開吧。溫西泠嘆了口氣。

“對不起。”她微微動了動嘴唇,聲音只有成桦聽得見,“我太着急了,不該拉着你跑。”

成桦不動聲色:“等等,結果還不一定。”

教官接着念道:“但是,念其認錯态度良好,經研究決定,給予二人通報批評處分,取消其參評優秀學員資格。如果再違反紀律,直接遣送回學校,軍訓成績為不合格。希望其他同學能引以為戒,嚴格遵守基地各項規章制度。”

溫西泠的目光在臺下仔仔細細地搜尋,沒找到趙奕民的身影。

她想,再見到他的時候,她要勸他早看病,少喝酒。

回到三十九排,這兩個人被罰了一個上午。別人在陰涼處學軍體拳,他們在太陽底下又是蛙跳又是紮馬步。

趁着教官在教動作,溫西泠偷偷放松了姿勢,低聲問成桦:“昨晚你拿到了什麽信息?”

“兩個問題都有答案了。第一,賀文他們在和你們分開之後,也進入了第五局,和我們不在一個世界,但看到的痕跡和我們一模一樣——一三四可見,二不可見。第二,海獅他們的遭遇,也是有點詭異的。”

“嗯?”她扭過頭。

“第一局結束後,他們五個人一起進入了第二局,但是由于同伴太少,三個男生和兩個女生直到第二局結束都沒有相認。”

“那怎麽确定他們在一起呢?”

“因為,接下來他們一起進入了第二局的循環,在循環過程中相認了。除掉初始的第二局,他們總共循環了七次,但是第七次并不完整,而是在剛剛結束第一周之後,就自動脫離了循環,回到了這兒。”成桦說,“你算算這個時間,發現什麽了嗎?”

第二局是四周共二十天。第四局和第五局加起來一百二十天,也就是六次循環的時長,多出來的那一周,剛好是在井岡山的第三局。

她點點頭:“不管經歷什麽,總時長是一樣的。我們都會同時回到起點。”

隔了一會兒,她又問:“他們有沒有說,在初始的第二局,他們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做,第二局的啦啦操和他們五個完全沒有關系。”

“會不會就是因為不作為,所以陷入循環?賀文他們也是,我們也是。”

“我也懷疑過,可是有例外。”成桦輕輕搖搖頭,“我們宿舍在第四局也選擇不作為,但沒有遭遇循環。”

溫西泠有些煩躁地嘆了口氣。汗水順着她的臉頰流下來。

成桦打量她幾眼:“你要不……中一下暑?”他說着,湊近她一點,“就是‘啪叽’一下倒在地上,直挺挺地,然後我喊人救你。”

她笑了:“直挺挺地,那是‘咚’一下。算了吧,還嫌我倆鬧的動靜不夠大嗎?說回循環,我們要不要再試驗一次?”

“試驗?”他頓了一頓,“你是說,這一局選擇不作為?”

“對。”

“如果真的陷入循環怎麽辦?”

“你想,賀文他們不是成功從第三局循環裏逃出來了嗎?說明主動結束循環的方法是有的。而且,第一局和第三局的情況類似,都是短局,只有一周,想要在下一局和其他人會師,有三次容錯的機會。”

成桦若有所思。溫西泠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躍躍欲試的沖動。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到了一種可能。第二局是長局,只要進行一次循環,就會錯過進入第三局的窗口期,然後一直卡在循環裏。或許這個世界有不能跳局的設定。”

“那在第四局卡循環怎麽解釋?第四局也是長局,可長不過第五局。一百天呢!”

“我總有種直覺,第五局和另外幾局的規則不完全一樣。我現在說不上來原因,但我的切身體會就是有些不同,可能是一百天連續的緣故吧。”

他無視教官,甩甩胳膊和腿:“我贊成試驗一次,反正一時半會兒我們回不到原世界,只能把規則完全摸清楚。舉報信繼續寫,而且結營我們要拿到第一名。不過,得提前和大家說好,無論是誰進入循環,就照賀文他們的方法,最大限度破壞關鍵事件,争取一次性逃離。”

快到午飯時間,二人才精疲力竭地被放回隊伍,卻一刻也沒閑着,趁着休息,争分奪秒把計劃悄悄傳遞給全班人。

“舉報信不能由成桦主筆,你也不行。”樊嘉玮聽完計劃後道,“你們倆今天才被處分,太危險了。換個人寫,換個人去送信。”

李恩語表示同意:“也不一定要等到明晚。你們倆昨天這一跑,以後晚上肯定管得更嚴。我們提前把信寫好、簽好名,明晚燒烤一結束,直接去送信,早點回寝室,安全一點。”

她們的擔心不無道理。

這兩日,朱炳一對成桦和溫西泠可謂是從雞蛋裏挑骨頭,百般折磨。溫西泠念及他們曾經構陷過朱炳一兩次,咬牙忍了,權當是自己的報應;成桦有幾回不太想忍,被溫西泠灼熱的目光一瞪,也不得不忍。

也有一次連灼熱的目光都壓不住他。他反駁朱炳一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得虧是郝墨川和葉修一邊一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莫生氣,別人生氣你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乖兒子,呼嚕呼嚕毛,吓不着。”郝墨川撫摸他的頭。

成桦斜他一眼:“滾。”

“你冷靜點,我們還得拿第一。他針對你,就由他去吧。”葉修把趁機搗亂的郝墨川扒拉開。

成桦又遠遠看了一眼灼熱的目光,忍了。

到了周三下午,由樊嘉玮主筆、31 個人簽名的舉報信安靜地藏在郝墨川的口袋裏——他是由冒牌班長成桦欽定的大怨種送信人。郝墨川控訴冒牌班長公報私仇,但冒牌班長振振有詞,說他一來身強體壯,手腳靈活,不容易被抓住;二來有膚色優勢,在晚上自帶夜行衣效果,具有良好的隐蔽性。

訓練結束,朱炳一似乎放松了些,平和地環視全班。

盡管出過兩個被通報的逆子,他還是不得不承認,三十九排是他帶過訓練效果最好的班級。這幫人幾乎有點無師自通的天賦。

他淡淡地宣布:“大家晚餐別吃太飽,今晚有燒烤。吃完飯來幾個男生,領你們家委送的零食。”

他視線一轉:“成桦和溫西泠,出來一下,你們班主任有話說。”

空蕩蕩的大棚裏此時沒有訓練,孤零零地站着趙奕民一個人。他站在一根柱子旁邊,一只手叉着腰,見那二人走得優哉游哉,來氣地招了招手。

“還不緊不慢的呢?”

待二人小跑到跟前,他來回打量了他們一番:“這兩天沒再給我闖禍吧?溫西泠!別跟我嬉皮笑臉,沒用。”

溫西泠撇撇嘴,收起她面對趙奕民時慣用的虛僞谄媚。

“你們兩個啊,把我臉都丢光了,我都不好意思再來看你們。但我又想着今晚燒烤,我不放心你們倆,還是得囑咐一句,千萬別再惹事了,你們再犯一次錯,後果會很嚴重,不止軍訓不合格,回到學校估計還要處分。上次替你們說話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下次誰也救不了你們,自求多福吧。”

兩個人點頭如搗蒜。

“還有你,成桦,你冒充什麽班長?我什麽時候選你當班長了?”

成桦嘿嘿一笑:“選賢舉能嘛,您看這兒——”他指指自己的額頭,“是不是寫了賢能兩個字?”

溫西泠聽這話耳熟,反應過來他在模仿從前的她,跳起來踹了他一腳。

趙奕民對他倆不知死活的異常行為皺了皺眉。正在這時,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哎,郝墨川爸爸,你好你好……快到了嗎?這個——”

他似乎猶豫了一下,背過身走了兩步:“這個,我跟他們教官說了,車就不進來了吧,怕影響不好,東西放門衛處,一會兒喊幾個學生過來領……诶,好……”

成桦和溫西泠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上一輪穿越,第一個基因突變,複原之後就是今天這樣的吧。”

“這麽看其實蠻合理的,倒顯得原世界的趙奕民不夠謹慎了。”

“叽叽咕咕什麽呢?”趙奕民挂了電話,“拜你們倆所賜,我這幾天都小心翼翼的,見誰都點頭哈腰。你們教官一直看我不順眼,覺得我溺愛,別人班也沒見有家委送吃送喝,就我心疼你們。行了不說了,吃飯去吧。老老實實地。”

溫西泠沒找到機會勸他早看病、少喝酒。

那晚的燒烤,三班吃得心不在焉。他們知道,過了今夜,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可溫西泠沒料到,這場腥風血雨沒有如期而至。次日,朱炳一早早守在集合點,面色平靜,甚至還在和隔壁教官開玩笑。

嚴肅的另有其人。趁着人還沒到齊,成桦匆匆走過來抓住她的手:“西泠,舉報信沒交上去。”

“什麽?”她大吃一驚,“郝先生沒去?”

“他去了。”成桦神色複雜,“但他在半路上遇到了飯後散步的趙奕民,信被截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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