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摸不透的她◎
走在最前面的孫成亮反應過來, 拿起随身攜帶的□□,朝着赤耳猴就是一擊。
奈何赤耳猴反應速度也并不慢,只見它龐大的身軀以不可思議的靈活度扭動, 躲開麻醉彈, 對着幾人呲牙,露出一口尖而長的獠牙。
孫成亮是老牌賞金獵人, 槍法很是不錯,他又迅速開了幾槍,其中有幾枚子|彈射進赤耳猴的皮肉中,然而它并未像想象中那樣倒下,只是行動的速度有所減緩。
“不好,普通麻醉彈對它無效。”孫成亮臉色微變, 宣布這個壞消息。
“我記得包裏有強效麻醉彈,那玩意勁大,說不定有用。”麥爾糾結, “不過這種子|彈組裝起來比較麻煩,需要點時間。”
說話間,那只赤耳猴已經朝幾人沖來, 它似乎完全不懼怕人類,三米多高的強壯身軀像堵牆,奔跑起來震得地面微微顫動。
“卧槽!”麥爾差點兒被他幾米長的尾巴掃中, 爆了句粗口, 也掏出自己的武器,一條合金長索, 朝它甩去。
那長索頂端有個尖鈎, 麥爾準頭不錯, 一把抓中赤耳猴其中一條長臂, 狠狠刺進肉裏。
麥爾眼底閃過一絲竊喜,然而下一秒,就見赤耳猴伸出其他手臂來幫忙,試圖把尖鈎拔出。
然而那鈎子設計特別,必須要用特別的手法才能取下。鈎子越紮越深,幾乎整個都沒進血肉中,赤耳猴吃痛,一邊發出尖銳的的慘叫,一邊瘋狂扭動,試圖把鈎子甩下來。
麥爾措手不及,幾乎要被長索拉過去,就在這時,一只手穩穩按住他的肩膀,幫他穩住身形。
他愕然回頭,發現身後站着的竟是霍燃。
“你……”麥爾只道不可思議,沒想到霍燃看上去體型苗條,力氣居然這麽大。
“東西給我。”霍燃冷冷盯着長索另一頭的赤耳猴,接過麥爾手中的長索。
麥爾正想提醒她要小心赤耳猴反抗,這家夥真不愧是吃石頭長大的,一股子蠻力,他自诩力氣不算小,都差點折在這上面。
結果一扭頭,他就見霍燃雙手緊拽長索,雙腿一前一後弓着,下盤紋絲不動,臉不紅氣不喘,就好像她拉的不是力大無窮的變異赤耳猴,而只是一團輕飄飄的棉花。
麥爾: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那邊,赤耳猴發覺長索紋絲不動,愈發用力,雙方都不甘示弱,展開一場力與力之間的拉鋸戰。
但随着時間的拉長,霍燃的臉色漸漸發白,雖說她力氣比一般人要大,但到底先天條件不如靠着吃礦石為生、能在潘吉拉星這種惡劣環境中生存下來的生物。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赤耳猴一發狠,硬生生連皮帶肉把那條被尖鈎桎梏的手臂給扯斷,腥臭的黑血噴了一地,但同時它也獲得自由。
霍燃猝不及防向後倒去。
就在同一時間,費聞川終于組裝好強效麻醉彈,舉起□□,瞄準,扣下扳機。
伴随着槍響,赤耳猴應聲倒地。
“好險。”麥爾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朝費聞川豎起大拇指,“費,你的槍法一如既往的準。”
“也多虧霍燃為我們争取到了時間。”岳玲珑忙跑到霍燃身邊,也不敢随意碰她,只能焦慮地問,“你還好嗎?”
霍燃臉色慘白,剛才赤耳猴那麽一下,叫她左臂整個脫臼,軟綿綿地耷拉在身側,她緊緊抿着唇,劇烈的疼痛讓她額頭迅速冒氣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你沒事吧?”孫成亮也湊了過來,“要不要幫忙?”
“扶我一把。”在岳玲珑的幫忙下,霍燃緩慢坐起身,在幾雙眼震驚的注視下,她堅定拿起自己軟綿綿的胳膊。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她脫臼的那條胳膊又給裝了回去。
“……嘶。”麥爾一把捂住腮幫子,感覺牙根隐隐發酸。
“沒事了。”霍燃活動幾下胳膊,确定能正常活動,就是臉色尚還有些蒼白。
她視線裏出現一支營養素,被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握着。
她下意識擡眸,手的主人沒有看她,只是看着遠處高高低低的礦山,淡淡道:“喝點,能快速補充體力。”
“謝謝。”霍燃也沒矯情,接過營養素,仰頭一飲而盡。
過了會兒,她臉上漸漸有了血色,也感覺體力有所恢複。她順手拿起空營養素瓶,看了眼,依稀記得這個牌子的東西都特別貴,這小小一支營養素,恐怕抵得上她一個月的生活費。
這才是真材實料的霸總啊。霍燃感慨。
岳玲珑等人正圍着昏睡的赤耳猴,讨論要怎麽把它帶回去。
他們是騎摩托來的,用摩托把這龐然大物運回去顯然不太現實,偏偏這裏又沒信號,光腦用不了,于是決定先派兩個人回去喊人。
“要不就霍燃跟亮哥一起走吧。”岳玲珑提議,“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霍燃正想說自己的傷不礙事,就被一聲凄厲的嗚咽聲打斷。
“這風聲怎麽跟之前不大一樣?”麥爾搓了搓胳膊,自言自語,“聽着好像更滲人了。”
“這不大像風聲。”孫成亮眉頭緊緊擰成“川”字,随即臉色驟變,對着岳玲珑大喊,“小心!”
岳玲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站在她身邊的麥爾撲倒。
“你是不是有——”岳玲珑吓了一跳,正要爆粗,當看清身後的景象,瞳孔劇烈收縮。
就在方才自己所在的位置,多了一只兇神惡煞的怪物,舞着一雙鋒利的尖爪,發出刺耳的嚎叫。
要不是麥爾及時推到她,只怕現在她早已身首異處。
她瞬間被激起一身冷汗,失聲驚道:“它它它不是已經被麻醉了嗎?”
其餘人也吃了一驚,再定睛一瞧,那只被麻醉了的赤耳猴仍好端端躺在原地。
“不好,這是它同伴!”霍燃立刻反應過來,“它們的巢穴肯定在這附近!”
新來的赤耳猴見一擊不成,又一次發動進攻,如一道閃電般朝最近的岳玲珑和麥爾沖來。
它的速度極快,其餘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見它已經來到兩人面前,舉起蜘蛛般的長臂,手起爪落,血光四濺。
麥爾見狀,忙擋在岳玲珑前,後背整個暴露于赤耳猴視野當中。
“噗。”利刃刺破皮肉的聲響。
麥爾悶哼一聲,身子一僵,向前倒去。
“麥爾?麥爾!”岳玲珑大驚,忙扶住面色慘白的麥爾。
“別管我,快跑。”麥爾強忍着劇烈的疼痛,推開她。
“你住嘴!”岳玲珑沒理他,吃力地把他身子搭在自己背上,打算把他帶走。
那只赤耳猴當然不會放過他們,甩動長而靈活的尾巴,劈頭蓋臉朝兩人打來。
“砰砰砰!”
費聞川再次端起□□,試圖瞄準赤耳猴。
這只赤耳猴要比剛才那只更大也更難對付,它靈活閃避,躲開了麻醉彈。
眼見着赤耳猴就要追上岳玲珑他們,情急之下,霍燃從背包裏掏出什麽,掄動手臂,朝赤耳猴身後投擲而去。
伴随着爆炸聲,旁邊的礦山直接被炸掉一個頂,揚起的大量塵沙遮擋了視線,同時也牽絆住赤耳猴進攻的步伐。
那只赤耳猴一直生活在潘吉拉星上,從沒見過炸|彈這種東西,受到很大驚吓,一時間忘了繼續攻擊。
趁此機會,霍燃憑借記憶,穿過爆炸引起的滾滾塵煙,繞到赤耳猴身後。
她手裏仍然拿着那根合金長索,用力一甩,準确地套住赤耳猴的脖子,拉緊。
赤耳猴感覺到脖頸處的禁锢,仰天怒吼,拼命甩動身軀,伸出蜈蚣腿一般的長臂,試圖拉扯長索。
霍燃咬緊牙關,腮邊肌肉繃緊,蓄力于手中的長索,與瘋狂掙紮的赤耳猴做對抗。
合金長索磨破她帶着皮質手套的手掌,深深嵌入皮肉中,鮮|血一點一點滲出,掌心幾乎無一處完好。
方才經歷一次脫臼的左臂關節出發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負的聲響,劇烈的疼痛襲來,她下意識咬住嘴唇,等反應過來,口中已滿是血腥味。
她費盡心思才換來的牽制給了費聞川瞄準的機會,他沉着臉,再次端起□□。
命中目标!
然而,還沒等衆人來得及雀躍,就見那只赤耳猴只是晃了兩下,又穩住?????身形。
“怎麽回事?強效麻醉彈也不管用?”孫成亮吃了一驚。
這只赤耳猴的體質顯然比前一只更強悍,就連強效麻醉彈也只是讓它的行動變得緩慢。
霍燃的心重重一沉。她知道自己的胳膊支撐不了多久,為今之計,只能放手一搏。
她猛地松開長索,沖出藏于靴中的匕首,朝赤耳猴沖去。
沒有長索的鉗制,重獲自由後的赤耳猴也目露兇光地朝霍燃撲來。
身處外圍的岳玲珑只能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混成一團,漫天的塵沙蒙蔽了視野,時不時傳來赤耳猴凄厲的慘叫,而始終沒聽到霍燃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可能是十秒,也可能是一分鐘,終于,她捕捉到了霍燃的身影。
這個團隊裏年齡最小的姑娘渾身沾滿血,宛如從地獄孽火走來。
她的左臂以不正常的狀态耷拉着,右手則舉着一柄卷了刃的匕首,原地助跑起跳,以赤耳猴龐大的身軀為支撐點,快速攀爬,期間幾次差點被它甩下來,但最終還是順利把匕首狠狠插入赤耳猴的左眼。
饒是以追求刺激為目标的岳玲珑,此刻也不免咂舌。
這姑娘能處,霸氣,她喜歡!
艱難地做完這一切,霍燃終于耗盡全部氣力,在赤耳猴瘋狂的甩動中,終于支撐不住,重重摔落在地。
她掙紮着爬起身,想盡快逃離這片區域。
奈何在方才與赤耳猴的對戰中她已耗盡精力,眼前一黑。
就在她徹底暈厥前,隐約見到有個人影朝自己沖來,随後,世界歸于平靜。
另一邊,赤耳猴左眼視線受阻,在劇烈的疼痛下,辨不清方向,一頭撞上旁邊的礦山。
礦山先前經歷了一次爆炸,本就搖搖欲墜,又被這麽一撞,終于不堪重負,轟然倒塌,落下的山石紛紛墜落,頃刻間,赤耳猴就被掩埋。
幾分鐘後,灰頭土臉的岳玲珑艱難地背着後背受傷的麥爾,一瘸一拐地逃離坍塌區。
他們運氣還不錯,距離礦山有一段距離,方才的那場坍塌沒有對他們造成太嚴重的影響,頂多就是吃了點灰。
孫成亮也掙紮着從土堆裏爬出,他的一條腿不幸被滾落的山石壓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掙脫出來。
“費和霍燃呢?看到他們了嗎?”岳玲珑一見到他,忙焦慮詢問。
在變故發生前,她看到費聞川瞬間朝霍燃倒下的方向沖去,随後坍塌發生,她也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
“費帶着那姑娘朝那邊的方向跑。”孫成亮指着坍塌點的另一邊,目露擔憂,“也不知道情況究竟怎麽樣。”
***
眼皮似壓着千斤墜,霍燃費了好大的勁,才掙紮着睜開眼。
她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看了會兒,意識才漸漸聚攏。
好重的消毒水味,她不喜歡。
她不由皺起眉,面部肌肉的牽動引發一陣抽痛。她這才意識到,渾身上下像是被車輪碾壓過一樣,無一處不痛,尤其是左臂關節處,更是痛得幾近麻木。
“1625床的病人不要亂動,擔心傷口撕裂。”護士進門,恰好看到她掙紮着要坐起身的一幕,立刻喝止。
霍燃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所謂的“1625床”指的就是自己,這裏是間單人病房,從裝潢設配上看,還是間豪華病房。
她第一反應就是——
這種地方住院費應該不便宜吧?
“我不是亂動,就是想喝口水。”她小聲解釋。
她的嗓子幹澀得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
“你早說啊,按旁邊紅色的那個按鈕,會有人過來照顧你。”護士指了指她床頭的按鈕,順手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霍燃伸出傷得沒那麽嚴重的右手,接過水杯。
清水入喉,嗓子總算是舒服了點,問:“不好意思問下,這是哪裏呀?”
護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想到什麽:“哦對了,你好像是昏迷狀态被緊急送來的,難怪什麽也不知道。”
見她滿臉茫然,護士解釋:“這裏是杜松星第一醫院。”
杜松星?
傷勢讓霍燃的頭腦沒那麽敏銳,她愣了下,才想起,杜松星是距離潘吉拉星最近的B級星。
“是你朋友把你送來的,走的是緊急通道,住院手續也是他辦的。”似乎猜到她想問什麽,護士用手比劃了一下,“就是那個個子高高的男人,一起來的還有幾個人,其中一個傷得也挺重,就住在你隔壁病房。”
說話間,病房門口出現一個人影。
“哦,就是他。”護士看到來人,順口道,她忙完自己的事,轉身出了病房,還體貼地替二人把房門帶上。
四目相對,氣氛有點尴尬。
霍燃戰術性咳嗽:“費總,聽說是你把我送來的,多謝了。”
費聞川依然一身黑衣,臉上不做過多表情,點了下頭,淡淡道:“談不上什麽謝不謝。我們既是隊友,自然要互相幫助。如果真要計較,反而是你幫了大家。”
“對了,其他人情況怎麽樣?”霍燃關心道,“我聽護士小姐說還有人傷得比較重?”
“是麥爾。他後背被抓傷,不過沒有生命危險。”費聞川頓了頓,故作尋常的語氣,“倒是你,傷得重,這幾天需要好好休息靜養。如果有什麽事,盡管跟我說。”
霍燃“哦”了一聲,竟有點不習慣他的溫柔,抓了抓頭發,轉移話題:“啊對了,任務怎麽樣?”
當時那種危急情況下,她也壓根想不到要去完成任務,心中只有個一個念頭,活着。
費聞川盯着她看了幾秒,才道:“兩只猴子,一只昏睡,一只被礦山埋了。後經證實,那的确是變異了的赤耳猴,應急部已經找到它們的巢穴,任務順利完成。”
“那就好,獎金保住了。”霍燃松了口氣,她真怕忙活了半天,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本該到手的獎金飛了,還留下一身傷,那多虧啊。
費聞川面色古怪。
據他所知,霍燃應該不缺錢才是,可有時候又表現得錢那麽緊張,實在叫人捉摸不透。
霍燃是閑不住的人,在病床躺了大半天,實在無聊,感覺體力也恢複差不多,幹脆起身去隔壁病房串門。
房門虛掩着,裏面頗為熱鬧,麥爾和岳玲珑這對冤家又在拌嘴。
麥爾哼哼唧唧:“哎呦不行,我後背好疼,一定是傷口又裂開了。”
“背疼是吧?那就好好趴着!”岳玲珑嫌棄地幫他把身子擺正,又一掌拍在他後腦勺,“腦袋不要亂動,眼睛往哪裏看呢?怎麽,護士小姐姐長得漂亮,讓你舍不得挪開眼是吧?”
麥爾大聲喊冤:“你不要空口白牙誣陷人!我又不是看護士,我就是覺得這個姿勢比較舒服……喂喂喂,你輕點,我還是病人呢!”
“咳!”霍燃站在門口,佯裝清嗓子。
“霍燃妹妹!”見到她,麥爾眼睛一亮,立馬直起身子,又疼得直抽氣。
“你趴好。”岳玲珑把他摁了回去,又忙迎上霍燃,關切道,“你怎麽不好好休息,就起來了?來,快坐下。”
霍燃笑着擺了擺手,謝絕岳玲珑扶她的好意:“一個人呆着悶,想出來轉轉。”
聊着聊着,幾人又說起那兩只變異了的赤耳猴。
“據說它們的确是當年的采礦公司留下的,在全體撤離時它們被抛棄,沒想到居然還活着,一直繁衍到現在。”麥爾感慨,“這小家夥的生命力真是頑強啊。”
“人類留下的爛攤子,卻應驗到了無辜的生命身上,真是作孽。”霍燃搖頭。
又聊了會,孫成亮也出現了,還帶來個好消息:經聯盟應急部确認,這回他們還算順利地完成任務,賞金很快就會到賬。
與喜上眉梢的霍燃相比,麥爾卻顯得格外冷靜,甚至還幽幽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費慷慨解囊,這錢可能還不夠付這次的住院費。”
霍燃愣了愣,遲疑問道:“住院費很貴嗎?”
“雖然說杜松星只是顆規模不大的B級星,但這家醫院好歹是星球最好的醫院,住的是貴賓病房,請的是最好的醫護,這裏就去了多少錢?況且,從潘吉拉星到杜松星可沒有航班,是費緊急調用他的私人星艦,這才在第一時間把咱們送來。”麥爾苦笑,“要不然等聯盟的航班,咱們的傷只怕會拖得更重。”
霍燃卻不知道還有這回事,滿臉怔怔,半晌才憋出一句:“那這賞金我不要了,亮哥你要不直接轉給費總吧。”
也不是不心疼,但她素來不喜歡欠人情,何況對方還是叫她捉摸不透把握不了的費聞川。
“不必。”冷冽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她愕然回頭,對上一雙深如潭水的眼。
“我這麽做,本也不是為了什麽賞金。” 那雙眼微微眯着,透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霍燃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費聞川玩味地勾着唇角,倚靠在門邊,眸子裏浮着點點碎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霍燃偏不接他的話茬,頂着灼灼視線,若無其事轉移話題:“突然想起來,護士說我等下還有檢查要做,先回了啊。”
語罷,她挺直腰板,目不轉睛地朝門外走去。
費聞川挑了挑眉,微微側開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默默目送她離開。
“看什麽呢?”岳玲珑一扭頭,發現麥爾目光炯炯地盯着門外。
“我敢保證,他倆之間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麥爾信誓旦旦。
岳玲珑頓了頓,似笑非笑睨着眼:“看來你很有經驗喽?”
“那是,想當年我縱橫情場——”麥爾正要吹噓,話說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臉色驟變,“等等,你要幹嘛?我可是個病人啊!……不是,你下手輕點,別打臉……”
“不過費跟霍燃之間的确有點可疑。”事後,岳玲珑靠坐在麥爾的床邊,露出思索的神色,“喂,你說他倆到底什麽什麽關系啊?說朋友吧也不像,氣氛怪怪的。”
“不是朋友,那就是比朋友更深的關系喽。”麥爾趴在床上,有氣無力道。
“你的意思難道是……”岳玲珑瞪大眼睛,眸中閃着點點光芒,渾身仿佛燃着八卦之火,激動得扭來扭去,難以發洩,最後往床上重重一拍,“我就知道他們有問題!”
“嘶!”麥爾倒抽一口涼氣,捏着嗓子,一字一頓,“你,輕,點。”
他的腿快斷了!
“啊?”岳玲珑一愣,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太激動了,沒傷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