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藍不知何時陷入了沉睡,而醒來之時,身旁早已無了宋君星的蹤影。江如藍剛剛起身,便見水空流推門而入,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看着江如藍欲言又止,“水大哥,發生了何事?”既然魔皇不介意自己攀親,那自己也樂意貼上這個大靠山,不管這個餡餅背後的目的是什麽,但至少他比雲夢澤與知夜要坦蕩。水空流抿了抿唇,“聖君來了!”江如藍微微詫異,随即一笑,“如此,倒不勞水大哥相送了!”說着,便朝門外走去,卻被水空流忽然抓住了手臂,江如藍回頭望向水空流,眼神中滿是不解,水空流松開手,輕語道:“如藍,無論何時,如果不想留在聖城,便來魔界!記住,莫再修煉奇經!我會找法子化解你體內的情況!”說完,水空流大踏步走出了門口,江如藍疑惑地尾随其後。
來到會客的大殿,江如藍一眼便見到了那個身着大紅袍服的雲夢澤,江如藍微微有些怔愣,雲夢澤平日裏雖不會着太過素淨的服飾,但如此華豔的服飾還是第一次見到。“魔皇!”雲夢澤笑着同水空流打招呼,水空流也是笑着回道:“聖君!”江如藍深吸一口氣,上前行禮,“聖君!”雲夢澤含笑望了江如藍一眼,随即朝水空流道:“打擾魔皇了,我這便領她回聖城!”江如藍正要退到一邊,讓雲夢澤先行,雲夢澤卻徑直朝江如藍走來,然後在衆人微愣的目光中執起了江如藍的手。江如藍驚詫擡首,只見雲夢澤溫柔笑道:“我來接你回家!”雲夢澤轉頭看向微愣的水空流,“魔皇止步,不必相送了!”說完,雲夢澤松開執着江如藍的手,還未等江如藍松完氣,卻見他驀地環住她的腰,然後飛身出了大殿。待離開魔界,江如藍的心已經歸複平靜,她側首淡淡地望向環着自己的雲夢澤,神情依然溫和,似乎還帶着隐隐的笑意,江如藍撇開目光,就是這樣一張溫和至善的臉,卻幾乎要了自己的性命!今日,如此大張旗鼓,毫不避嫌地從魔界接自己回聖城,自己倒要看看,他究竟想玩什麽!
滿院大紅的裝飾晃花了江如藍的目,她看向一路無語的雲夢澤,不知為何,自從聽過水空流的真相之語,自己對雲夢澤再無敬畏,“聖君,這是何意?”雲夢澤對江如藍冷冷的态度微有訝異,随即笑道:“先跟我來善萬殿!”說着,便要拉江如藍的手,江如藍避開他的手,後退了兩步,“聖君請!”雲夢澤看了看江如藍,卻并沒有生氣,轉身朝善萬殿而去,江如藍緩緩地跟在幾步之後。進入善萬殿之後,江如藍有些詫異,因為,整個大殿顯得清清冷冷,十分廣寂,因為,殿內所有的物什及擺設都不見了!“怎麽會這樣?”江如藍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之內,心中不禁生出不安的感覺,她直直地望向雲夢澤的背影。“如藍可知曉聖城關于聖君的規矩?”雲夢澤溫和的聲音也飄蕩在了大殿之中,“聖城并不反對門中弟子與相愛之人共結連理,只要對方能達到入聖城的條件,自然,聖君也是可以迎娶聖後的!”雲夢澤緩緩轉過身,溫柔地看向江如藍,“聖君在未迎娶聖後之前,便居在善萬殿,但若迎娶了聖後,便要與聖後一同居在晚鐘院!晚鐘之名,意在提醒歷代聖君當珍惜眼前之人!”江如藍錯愕地看着雲夢澤朝自己伸出了右手。
一身紅袍的雲夢澤顯得妖豔非常,神情滿是溫柔寵溺,江如藍眨了眨眼睛,深深吐出幾口氣,這畫面太美,自己忍不住為之沉淪,但,自己絕不可以被這美景所惑!江如藍咬了咬舌頭,冷靜道:“聖君方才也言,共結連理需是相愛之人,請恕如藍對聖君并無傾慕之意,且聖君也非真心想娶如藍吧!”雲夢澤突然笑了起來,“因為我讓你修煉奇經之事嗎?”江如藍沒有答話,雲夢澤依然笑着,“我承認最初,我懷疑過你的身份,我不能容忍有人來破壞聖城!我的确知道你體內有一股強大的靈力,但我沒有想到你真的會如此刻苦地修煉,所以,我只能讓知夜暗中助你!如藍,如果我真的想要你的命,還會有今天的你嗎?”江如藍垂着眸子,靜默不語。突然一雙大手執起了自己垂在兩側的手,江如藍擡首望向近在眼前的雲夢澤,對方眼中的柔情幾乎可以擠得出水來,江如藍閉上了眼,“對不起,聖君,即便你所言都是真,我無法改變自己的心,我對聖君從來只有敬仰,而非愛慕,所以,請聖君另擇聖後!”
江如藍掙開雲夢澤的手,轉身朝殿門走去,身後傳來雲夢澤低低的聲音,“如藍,我可以給你時間,但請你不要推開我,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江如藍微頓了頓腳步,随即快步出了大殿,雲夢澤,你越是如此,便越讓我懷疑你真正的用心!不得不說,水空流的一番話已經在自己的心中紮根發芽,如果自己不是江如藍,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吧!江如藍沒有回晚鐘院,而是來到了聖城的第一重空間夕寐,從前呆過的地方都轉了一圈,這才發現,從前的日子雖有煩惱,卻是最為純真,最為簡單的時光,只是,一切終究回不去了!“聖後!”兩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江如藍的思緒,江如藍詫異轉首,正對上了秋沙白與楚天闊莫名的神色,江如藍淺笑道:“何故見外了?稱我如藍便是!”兩人對視一眼,又是行了一禮,“不敢!”江如藍心中嘆息,方才所遇之人皆恭敬地稱自己為聖後,即使自己與雲夢澤并無實質的關系,可自己聖後的身份在聖城已是公認的了,或許誰也想不到自己會拒絕堂堂聖君吧。江如藍不再糾結此事,看向兩人道:“你們可有見過長歌?我找了她一圈,都沒有見到,其他人也未見過!”
秋沙白看着江如藍欲言又止,倒是楚天闊上前兩步低語道:“長歌回來後不久,便随着高風去了人界!”江如藍疑惑道:“人界?”“嗯!”楚天闊朝四周看了一番,再次壓低了聲音,“高風乃是花回國皇家子弟,昭皇不仁,高風欲取而代之!”江如藍目光一凜,“這話從何而來?是高風親口所言?”江如藍一頓,沒有說下去,即便高風有這樣的心思,他要如此作為,需得聖君雲夢澤首肯才行,只是,高風有沒有這樣的心思,江如藍很清楚,而長歌更不可能不告而別……“沙白,長歌是與你一道回來的?”江如藍盯着秋沙白,目光淩厲,秋沙白垂首,輕輕一嘆,“禀聖後,長歌并未與我一同而回!”江如藍轉而看向楚天闊,楚天闊苦笑道:“高風的确回過聖城,不過沒幾日便回了人界,之前似與聖君有過交談!而且,高風臨走之前,并不讓我們将此事告訴聖後您!”江如藍聞言,心中頓時升騰出一股不安的感覺,這一次回聖城,與自己親近的人都或離開,或留在了人界……
“聖後,我與天闊也正要去人界!”秋沙白突然開口道:“若聖後有何話要帶給高風與長歌他們……”“不必了!”江如藍打斷秋沙白的話,“我沒有什麽話要同他們說,只望他們保重便是!”江如藍一頓,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你們也要保重!”說完,江如藍轉身便走,秋沙白與楚天闊二人望着江如藍疾步而去的背影只是怔愣了一會兒,随即也快步離開了。江如藍回到第九重空間淵澄,卻怎麽也邁不開步子,回晚鐘院嗎?江如藍自嘲,如今才發現,這偌大的聖城,似乎已無自己可以安靜而處的地方。“如藍!”一道溫朗的聲音響起,江如藍擡首望向正前方長身玉立的雲夢澤,看着他緩緩逼近自己,臉上是一如既往和煦的笑容,眼神之中更添了許多溫柔之情。雲夢澤在江如藍眼前立定,“如藍,你可以不相信我的心,我的情,但你不需要為難自己,晚鐘院的東西,我讓他們撤了,我的東西也搬回了善萬殿,但……聖後之名,已是全城皆知,請你不要推拒。有了聖後之名,無論你想做什麽事情,都會容易很多。兩日後神皇與魔皇之戰,你同我一起去!”江如藍看了一眼雲夢澤眼中的摯誠,垂下眸子道:“嗯,我先回去休息了!”江如藍行了一禮,便走向了晚鐘院。
晚鐘院又恢複了從前清靜的面貌,雲夢澤在桌上留下了一盒藥丸,說是可以壓制體內兩股靈力的互掐。江如藍沒有動那些藥丸,也沒有再修煉靈力,雲夢澤與水空流,談不上更相信誰,如今可以做的,便是靜觀其變,找出事情的真相。雲夢澤不會無緣無故立自己為聖後,一如三年前不會沒有緣由地幫助自己修煉奇經,他在疑惑自己的身份?甚至想通過自己來引出什麽人?難道是自己的父母?那自己便當他這名義上的聖後便是,自己也想看看究竟會發生什麽事,引來什麽人?江如藍抽出牆上的短劍,在院中揮舞起來,心中實在是壓抑得很,或許這樣可以舒緩一下心中的郁悶,不過舞了數十下,便聽聞一陣簫聲響起,江如藍微微一頓,這聲音是自善萬殿而出。簫聲散發出凄楚之感,但也正契合了自己的心緒,江如藍再度揮舞起短劍,不知不覺間,自己所舞出的步伐節奏已經同上了那幽幽的簫音……
海竟夕與水空流決戰的場地最後居然選擇在了聖城,也是,唯有如此,才會讓雙方信服吧。戰場選在了聖城的第二重空間藍尋中的遠波湖,遠波湖占地頗廣,湖中築立了許多高臺,此處正是用來訓練聖城弟子的輕功以及沉穩、迅速之能。當然這些,江如藍都在人界的歷練之時以及知夜的刻意訓練之下學到了不少。神魔兩界的尊長及弟子都來了不少,聖城可謂人滿為患,自然,有頭有臉的可以近前安坐,沒有身份的便老遠的排站在後方遙遙觀看。這樣盛況空前的場面,江聚了神魔兩界及聖城的高官,江如藍還是第一次見到,只不過她的情緒并沒有多大波動,她只想知道今日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當盛裝的雲夢澤執着華服的江如藍出現在大家眼前時,确實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用聖城的人刻意說什麽,衆人也明白了江如藍的地位。“聖君何時迎娶了聖後?”仙王綠夢得看了一眼江如藍,疑惑地看向雲夢澤,神皇海竟夕的臉色則要平靜許多,同樣感到些許疑惑的還有魔皇水空流,他甚至以目光詢問江如藍,江如藍只是看了衆人一眼便垂了眸子。雲夢澤含笑道:“我傾慕聖後已多時!”說着,雲夢澤擡了擡兩人相執的手,溫柔地看了一眼江如藍,“今日便是想讓大家幫着做個見證,我雲夢澤,甘願一生一世與江如藍為伴,絕不欺她,負她!”
衆人聞言臉色各異,倒是海竟夕哈哈笑了起來,“那就恭喜聖君、聖後了!”随後神界一些長尊與聖尊也跟着附和起來,倒是魔界那邊靜默得多。“正事要緊!”雲夢澤看時辰也差不多了,朝海竟夕與水空流道:“神皇、魔皇,請!”“決戰固然重要,但還望二位以大局為重!”一直靜默的江如藍突然開口道,海竟夕聞言深深地看了一眼江如藍,随即朝水空流施禮,“請!”水空流看着江如藍嘆息了一聲,随即與海竟夕一同入了遠波湖。雲夢澤攜着江如藍在主位坐下,江如藍看了一眼四圍,“為何不見神後?”雲夢澤一笑,“神後已卧榻多年,那病痛很是磨人!”“那仙妃呢?”雲夢澤緊了緊江如藍的手,“仙妃多年前便已故去,仙王為此心傷,不曾再迎娶仙妃,還有魔皇,還年輕,并未迎立魔後。”江如藍坐正身子,“想不到仙王還是癡情之人!”“一生一世,也是在下與仙妃的誓言!”驀地,綠夢得的聲音自數十位之遠的座上傳了過來,江如藍詫異地望向了綠夢得,淺淺一笑,“是如藍的不是,提及仙妃徒惹仙王難過了!”綠夢得也是一笑,“聖後嚴重了!只願聖後能與心上人安度一生!”江如藍颔首致謝,“多謝仙王吉言!”
兩人沒有再說話,都将目光投向了遠波湖中開始交手的海竟夕與水空流。其實應該說這場交戰是沒有懸念的,水空流雖然修煉的是奇經,但靈力最多至雲騰品,而海竟夕則至少超過了玄黃品,江如藍不明白為什麽水空流要挑戰海竟夕,更不明白海竟夕為什麽會迎戰,即便他勝了,也無光彩可言吧,可若輸了,便更無威信可言。這也就是為什麽神界的尊長們想要極力阻止這場決戰,一旦水空流受了傷或是出現意外,兩界的怨恨只會更深,甚至當場就會打起群架來,不過好在,海竟夕也知道将決戰地點選在聖城,雲夢澤總不會允許兩方在聖城動起手來吧。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海竟夕并沒有放水的意思,他使用了十分的力道!不得不說,水空流的輕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可是,總是躲避也不是辦法呀!江如藍看向魔界衆人,發現他們并無擔憂之色?難道他們一點兒也不擔心水空流會受傷嗎?似感受到江如藍不自覺的緊張,雲夢澤握了握她的手,含笑道:“如藍不要小瞧這個魔皇了,他雖然靈力不高,但絕對會有自己的殺手锏,否則他不可能從魔界那麽多高手之中脫穎而出,繼任魔皇之位,我也很相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什麽法子?”
海竟夕見水空流很是靈巧地躲開了自己的殺招,便靜了下來,一雙經歷了無數風霜的眸子緊緊地盯着水空流的一舉一動。他無所謂外人說他以強淩弱,他也不介意面上無光,但他一定不可以放過水空流,水空流的出現可以說是一鳴驚人,但卻從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水空流繼魔皇位的過程他隐隐打聽到了一些,能曉天意,能禦萬水,這也是魔界上下以他為尊的最大理由。然而他繼魔皇位之後,除了振興魔界之外,更多的事情明裏暗裏都是圍繞神界而來,若不是野心太大,想一統三界,那麽便是要來尋神界的麻煩,如果讓他更加強大的話,神界将會永無寧日!赤城之事就能看得出來,即便水空流知道并不全是神界的錯,卻一而再再而三死死地咬住神界不放!海竟夕閉上了雙眼,周身随即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光圈,能禦萬水麽?哼!那今日就叫你在衆人面前施展這妖術出來!
看見海竟夕的動作,整個觀看場都沸騰了!雲夢澤淡淡一笑,“想不到海竟夕的靈力已至宇宙品了!”江如藍擔憂地看向水空流,海竟夕已經使出了殺手锏,靈力會波及整個遠波湖,水空流只怕避無可避。江如藍不禁站起身來,身後衆人也一一站了起來,遠波湖的湖水在海竟夕的靈力作用下已經漸漸沸騰起來。看向水空流,卻見他嘴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整個身子緩緩騰空,突然一聲怒吼響徹天際,雙手飛舞間,遠波湖的湖水居然層層而上,朝海竟夕飛去,不過一瞬,海竟夕已被湖水盡數包圍,那那湖水居然傾刻凍結成了冰。沸騰的人群漸漸啞然,神界的人噌噌走至湖邊,朝水空流大罵道:“水空流,你使用妖術!”水空流哈哈大笑兩聲,望着在冰柱中兀自掙紮的海竟夕,冷聲道:“技不如人,便諸多推辭,早知如此,我也不必費這個心力了!”冷哼一聲,水空流手勢一揮,包圍着海竟夕的冰柱便通通落回了湖中,海竟夕的面色已經有些發白,仙王綠夢得朝水空流施了一禮,飛身上前,将海竟夕攜了回來,幾位長尊聯同綠夢得合力施展出靈力幫海竟夕恢複體力。海竟夕讓湖水升溫沸騰,水空流則冰化沸水,但這能力絕不是來自靈力,眼下場上最安靜的莫過于魔界了。
海竟夕剛剛恢複過來,水空流飛至近前,“神皇,方才若不是看在仙王的面上,我必不放過你!比試你已落敗,該兌現我的條件了!”“水空流,你不要太過分!”神界元西長尊沐春風惱怒道:“決戰應是比試靈力,你居然動用妖法!”水空流冷笑兩聲,“妖法?你倒說說看,我動用什麽妖法了?再說,這比試,你們也沒有規定不能使用靈力之外的法力呀?怎麽,輸了,便要賴帳?”“魔皇何苦咄咄逼人,神皇方恢複一些,再者,神皇并未向我們提及比試之後,要兌現什麽條件!”“這麽說,你們就是想賴帳了?”魔界的人終于忍不住出聲斥道,一時之間,神魔兩界的高層官員相互指摘起來,場面好不熱鬧。江如藍看向雲夢澤,“聖君不出面勸說兩句?再這樣下去,只怕兩方要大打出手了!”雲夢澤淡笑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不過,看在你的面上,我也得去問一問,不是嗎?”不待江如藍反應,雲夢澤已經飛身上前,落在了海竟夕與水空流面前。
“魔皇,不知神皇應允了你什麽條件?若情況屬實,想必堂堂神皇也不會賴你的帳才是!”雲夢澤含笑看向了海竟夕,海竟夕看着雲夢澤的笑容竟有一瞬的恍惚,水空流看了一眼圍繞在周圍的人,淡淡開口,“會歸護法散去的魂魄!”水空流話音一落,許多人已經變了面色,神界的人更是齊齊看向了海竟夕。雲夢澤挑眉,“會歸護法?魔皇,既已是散去了的魂魄,如何還會在神皇手中?”水空流朝衆人一施禮,“實不相瞞,會歸護法乃是在下的義父,早年間,曾有恩于在下。不久前,在下夜夢義父,他言十分辛苦,不得安生,在下便調查了一番,方知義父散去的其中一魂一魄尚在神皇手中,并日日遭受着苦刑。”水空流一頓,看向海竟夕,“神皇,當年之事,神界雖有損失,但魔界亦受到了災難,況且義父不過是情之所至,并非有意為難神界,何況他已自散魂魄,神形俱滅,即便有天大的過錯,也該還清了,還望神皇高擡貴手,放了義父那一魂一魄吧!”一陣寂靜過後,沐春風反駁道:“魔皇莫不是聽信了妄言,會歸護法的魂魄怎會在神皇手中?”
水空流沒有理會沐春風,只是盯着海竟夕道:“神皇,當年之事,已經傷害了太多的無辜之人,還望神皇能夠憐憫空流一片孝心,讓義父安息!”海竟夕的臉色已經慢慢恢複了過來,他擡首望向水空流,“魔皇一片赤誠之心,我豈能再辜負?當年也不過是為了防備有人會為會歸護法報仇而已,如今既已過了這麽多年,我也不會再為難他了!明日我便同魔皇一道将會歸護法的那一魂一魄放于九天之外,如何?我只希望神魔兩界從今往後一團和氣,從前之事只當是過眼雲煙,一筆勾銷,如何?”水空流心中冷笑,這個海竟夕還真是夠狠,将魂魄流放于九天之外那蠻荒之地,再無人能夠為義父集齊魂魄再次重生,“神皇嚴重了!三界一團和氣,方是合乎天道長久,空流亦不過其中一員,怎會為了一己之私攪亂三界之事!只是……”水空流一頓,“會歸護法畢竟是我義父,将他的魂魄流放于九天之外,空流終究不忍,我看不如這樣,聖城獨立于三界之外,處事最為公正,神皇不妨将這一魂一魄交于聖城看管,這樣也不會再有什麽意外發生,神皇,你看,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