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魑魅魍魉

話音一落,除了晚照紅,其他人皆是大吃一驚。江如藍看向宋君星,見他沒說什麽,于是從他懷抱中掙脫出來,看向衆人道:“我與君星确是聖城中人,此次入谷也是為了捉拿從赤城之中走逃出來的惡靈,雖然我們職責在身,但我願意聽一聽各位的故事,我相信幾位不是胡亂作惡之人。”見衆人沉默不語,江如藍一笑道:“當然,你們可以選擇沉默,那我們就只能先将你們帶回赤城了。”“我來說吧!”馮仰南看向晚照紅,晚照紅輕輕點了點頭,馮仰南便開口道:“其實我們幾人曾居在半江國的落西山莊,照紅便是落西山莊的莊主,而我是副莊主,餘霞是山莊的大管事。落西山莊風景獨秀,又加上莊主的新穎想法,引進了許多好吃的,好玩的,一時間入莊游玩的人不斷,山莊也在照紅的帶領下在半江國打出了名頭。後來,一些大小比試常在山莊舉行,甚至皇家的一些重要賽典也看上了山莊的獨特風景。”

“最後,一場皇家的秀女選舉也将地點選在了落西山莊,當時朝庭許多人都反對,而山莊之內的人也多數反對,當時,照紅與我都不同意這樁事情,倒是二管事一再力勸我們,說皇上脾性古怪,而且他決定了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更改。後來,皇上果然力排衆議,讓衆臣将自家的小姐送入了山莊,當然,在她們進入之前,所有的男子一概都被清離出了山莊。”馮仰南一嘆,“雖然我們反反複複仔細檢查過山莊,就連出入人員都嚴格排查過,因此還得罪了不少朝臣,結果,還是出事了!”“選舉順利進行到了最後一場,由皇上親點要留下的秀女,并賜封品級。”晚照紅淡淡開口,“因為落西山莊地處偏僻,所以之前落選的小姐們大多都未出莊,而皇上這邊又帶了許多皇親國戚……”晚照紅的神情很是悲涼,馮仰南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就在選秀之時,突然發了大火,怎麽撲都撲不滅,除了皇上以及一些皇親貴胄以外,幾乎所有的秀女都被燒死在山莊。皇上龍顏大怒,當即便封鎖了山莊,所有山莊之人皆被鎖了起來,事後調查,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莊主與我,于是皇上欲将我們就地處決,但是一個自稱聖城之人突然出現然後将我們送去了聖城。呆了幾年,恰逢這次赤城突變,我們幾人便相攜着跑了出來。哪知還未等我們去調查當年之事,便被送至此處,怎麽也逃不出去!”

“死的都是秀女?”江如藍驚詫,晚照紅點頭,“确實如此,當時我也覺得奇怪,但所有證據都指向我們山莊,我們根本無法查清楚背後的事情。”“你們山莊就你們幾人了?”宋君星望向馮仰南,馮仰南颔首,臉上神情不禁感傷起來,“當年山莊共有數百人,後來死的死,散的散,又被皇上處死了一些,如今便只剩我們幾人了!”“入了赤城,為何不向聖使申訴?”宋君星淡淡問道,項玉露冷笑一聲,“如何沒有?我們幾次三番想要求見申訴,結果轉頭就被懲治得更加厲害,我們有苦難言,誰人不想過舒适安心的生活?誰又甘心情願呆在赤城那個鬼地方!”“剛才聽你們聽到了落西山莊的二管事,似乎與你們意見相左?”江如藍聽到馮仰南特意提了一下二管事,便出口問道,晚照紅搖頭,“出事之後,我們便沒見過沈烈風了,不知是否葬身在火海之中,又或是被皇上處死了。”“江夫人懷疑沈烈風?”辛依依突然開口問道,江如藍轉首瞪了宋君星一眼,随後抿唇道:“稱我如藍即可,我只是在方才聽到馮公子提到一句,所以有些疑問。”“其實,我也懷疑過他!”辛依依似回憶起什麽,緩緩道:“當初在山莊,他本沒有這個本事坐上二管事之位!”

餘霞颔首,“當年澄如才是二管事的人選,後來,澄如出了些事情,這位置才由沈烈風擔任。”江如藍注意到餘霞提及澄如之時,她的神情微微有些變化。晚照紅看向馮仰南,“你早就懷疑烈風了?”馮仰南沒有答話,他身邊的姜士懷說道:“當時紅姐你如此信任沈烈風,又沒有任何證據,即使南哥說了什麽,你也不會相信他的!”晚照紅沉默下來,江如藍看向宋君星,“可能找到這個人?”宋君星望了望對面的幾人,沒有開口,江如藍正想再說什麽,突然聞見四周喧嚣起來,尖叫聲,厲喊聲不斷,幾人都倏地站了起來,各自神色不斷變幻。宋君星淡淡開口,“聖城的人來了!你們快走吧,我就當沒見過你們!”說着,便要離開,江如藍一把拉住他,“君星,如果我們放任他們不管,他們既出不了滄波谷,如何能逃脫其他師兄師姐的靈術?”宋君星回頭望向江如藍,“他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即便我們幫了他們,他們也是要魂飛魄散的!”江如藍一怔,那幾人更是一怔,宋君星轉首望向他們,淡淡開口,“滄波谷不知是何人設下的結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凡身肉體,是不會受束縛的!再者,如果只是凡身肉體,根本不可能修煉靈力!但你們修煉了,可三界之中并沒有你們的名字!你們不如想想,教你們靈力的師傅究竟居心何在!”

“人界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了嗎?”江如藍心中大駭,宋君星一嘆,“昨晚我便查探過人界的人與三界的靈了,他們所言确是真,但他們已經被他們認識的人都遺忘了!也就是說,他們如今只是游離在三界之外不人不鬼的東西!晚照紅與馮仰南雖然靈力高深,但這滄波谷內靈力高于他們的生靈比比皆是,為何他們會毫發無傷?走吧!”宋君星伸出手要拉江如藍,江如藍卻是後退了一步,看了一眼邊上早已僵化的幾人,開口道:“不管他們是人,還是游離在三界之外,我們都不可以坐視不理!”“不是不理!”宋君星又是一嘆,“此事已非我們能力所及,我們先去回禀聖君可好?”江如藍還是不動,這時卻自旁邊傳來一句話語,“如藍的靈力不算高,迎難而上的精神還是很可取的!”衆人都朝另一側望去,只見二男一女正朝這邊走來。

江如藍面上雖有訝異,但還是上前施了一禮,“三位護法因何至此?”來者正是魔界的三位護法,耿天若、金芙綠與林長照。林長照呵呵一笑,“如藍,不過月餘不見,你便與我們如此生分了?”金芙綠不屑地看了一眼江如藍,冷冷哼了一聲,江如藍見着幾人其實還是有些小高興的,當初剛至人界,他們三人因為追拿九尾蠱狐在太清院落角,也幫太清院捉拿了不少惡靈。江如藍深深一笑,“怎麽會?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廢的!對了,你們來此是為了?”耿天若卻是盯着晚照紅等人打量,“雖然他們的情況從未見過,但也未必沒有法子!”江如藍一喜,“是何法子?”宋君星上前兩步,直視着耿天若,淡淡道:“既是未見過,無論是什麽法子都好,只怕不妥!”耿天若這才細細打量起宋君星來,江如藍拍了拍頭,笑道:“瞧我都給忘了,耿護法,這一位是如藍的同門,名宋君星,君星,這三位是魔界的三位護法!”“林長照!”“金芙綠!”他們二人自報名號後,耿天若也是淡然一笑,“耿天若!”宋君星的态度不鹹不淡,耿天若也不以為意,“赤城設在魔界,無數惡靈逃脫,魔界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一次,魔皇派了幾位護法與幾位長尊、聖尊一同來滄波谷。”

江如藍笑道:“那敢情好!對了,你方才所言的法子究竟是什麽?”耿天若望了一眼神色冷淡的宋君星,笑道:“我也是無意之中在一本古籍中見到,凡身肉胎,卻是不老不死之身,解除之法,首先便是要破除這不老不死之身。”說着,他轉頭望向那幾人,“你們如今擁有不老不死之身,亦擁有靈力,一旦破除,恐怕連靈力也會跟着沒有,你們可願意?”晚照紅幾人相互看了看,辛依依上前道:“生老病死才是人間常事,若被人遺忘,即便與天同壽,又有何意義?”耿天若一笑,轉回頭看向江如藍,“與天同壽的萬靈子或萬靈女以血喂之,可解!”話落,衆人都怔住了,江如藍也皺起了眉頭,“一時半會兒,能上哪兒去尋找萬靈子萬靈女?據我所知,倒是聽說過一個溫流光便是萬靈子,可是誰又知道他的影蹤?即便知道了,他願不願意是一回事,我們能否打得過他又是另一回事!”

耿天若颔首,“關于赤城之事,如今許多證據都指向了溫流光,如果真是他所為,要找到他就不那麽難了!”江如藍一嘆,“那只是萬一,此事是否溫流光所為,也未可知……非得萬靈子萬靈女的血不可嗎?”耿天若一笑,“一切順其自然吧!”耿天若轉向晚照紅幾人,“你們還是先跟我回魔界!”項玉露上前兩步,“我們不回跟你們回赤城的!”江如藍看向耿天若,“可否先查清他們縱火一事?死了那麽多秀女,實在太過奇怪!”耿天若搖首,“當年的縱火事件只怕在大家的記憶中已經變了樣,無法查清的!”“先帶他們回聖城吧!”音落,衆人都看向了說話的人,只見五名男子緩緩走了過來,江如藍與宋君星行禮道:“聖君!”耿天若三人也施了一禮,“聖君!”雲夢澤先是看了耿天若三人一眼,笑道:“魔皇有心了!”然後轉向江如藍,亦笑道:“逃出的惡靈基本已除清,高風、楚天闊已經回了聖城,秋沙白與長歌也已回去,太清院有年年與西信閑坐鎮就好,你們倆先随我回聖城吧!”江如藍看了一眼淡笑自若的雲夢澤,垂首道:“是!”雲夢澤恢複了記憶,人也變得不同了,這,是好還是壞呢?

回到聖城之後,江如藍只覺得恍如隔世,宋君星被雲夢澤遣回了赤城,原來,宋君星是私自從去到人界的,不知道會有什麽處罰在等着他,雖然江如藍求了情。晚照紅等人亦被安排好了地方,雖然自由受到限制,但好過在赤城遭受折磨。而自己,為什麽雲夢澤還讓自己住在淵澄的晚鐘院呢?聽說知夜出去尋找溫流光的足跡了,唉,自己真想跟着他出去,總覺得人界的生活是自由自在的。而神魔兩界因為赤城之亂的種種證據指向了神界,所以已經大打出手了幾次,而聖城始終保持沉默。若說有什麽變化,那就是,從前聖城總會從中調和,而這一次,聖城默許了神魔兩界相争相鬥。江如藍不知道為什麽雲夢澤會這樣,或許赤城的事,真與神界有關吧,聖城也有不少弟子因此犧牲或受傷,更別談人界死了多少無辜的人,便是佛祖也該有火氣了。

魔界形宇宮,魔皇水空流下了床榻,緩緩走向一側石壁,右手輕輕撫上上方的淡淡一點,嘩地一聲,面前出現了一道石門緩緩打開,露出了一條幽深的通道,水空流擡步朝裏走去。約莫走了一刻鐘,出現了一間小小的密室,水空流暗聚靈力催向前方打開了石門。石室之內點着幾盞昏暗的燭火,因為石門的打開,搖擺不止。石室中央的石床上聚着一盆色白如雪的液體,細看之下,可見盆中的液體正在慢慢地流動。水空流朝盆中的雪白一拜,“義父,與神界的争鬥,聖城并未作出理會!”那盆中突然傳出一個蒼白的聲音,“雲夢澤?倒是變了!可知為何?”“據說他恢複了記憶!”“暫時不必理會!既然聖城不再理會神魔兩界的事,那你可要好好招呼神皇及一衆忠臣啊!”“孩兒明白!”“可有你義母的消息?”“孩兒無能!”那聲音輕輕一嘆,“但願她不要做傻事!”“孩兒會安排好人盯着三界,但有異動,便可率先得知,絕不會讓義母身陷險地!”“你義妹如何?”水空流聞言不禁溫柔一笑,“功力又進了一層!”“那就好!”“義父寬心,孩兒會看顧好義妹的!”“嗯!”水空流望向石床上的盆,“義父累了,便先休息!”“好!你自己多保重!”“孩兒記着了!”盆中不再有聲音傳出,水空流又是一拜,起身緩緩退步出了密室。

一陣喧鬧聲攪亂了江如藍的修煉,她起身走至窗邊,望向院門口,只見疾步行過了各色服飾的人。江如藍走出屋子,腳步停頓在院門口,望着匆匆十數人的背影,不禁悄步跟上。只見那十數人停步在雲夢澤所居的善萬殿前,而殿門前,幾位護法正攔在門口與那十數人形成對峙之勢,而這邊聖城的幾位長尊也匆匆趕了過來。“聖君!您身為三界之首尊,一直以來,都盡心穩固三界的秩序,緣何此次放任魔界大亂神界呢?”“聖君,赤城之事與我們神界是否有關還是兩說,但三界秩序切不可亂呀!”“水空流繼魔皇位不過一二百年,卻已做了不少逾矩的事,難道聖君要放任魔皇稱霸三界嗎?”一聲悲過一聲的泣訴響徹在善萬殿四圍,江如藍總算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歷與目的,确實有幾位自己也曾見過的,想必這些人皆是神界的長尊與聖尊了。

“諸位尊長!”一道朗音打斷了大家的思緒,江如藍循聲望去,只見元東長尊夢蘭舟自殿內而出,一襲青衣自有一股淡然于世的氣質,樣貌保持在三十上下,其實三界大部分長尊與聖尊的樣貌都不過三十左右,鮮少有真正老資歷的,聽聞許多老資歷的尊長皆隕命在幾萬年前的一場天遣之中。夢蘭舟環視了衆人一眼,徐徐開口道:“聖君之前受了重傷,一直反反複複,未見全好,這段時日以來,皆在殿內養傷,還望諸位尊長諒解!”“夢長尊,非是我等要打擾為難聖君,但此次事關重大,我等不得不來求見聖君!”那人一頓,嘆息道:“魔皇已約戰神皇,三日後一戰,且不死不休,須知這兩位乃是神魔兩界的根本,但凡出些意外,只怕三界不寧,還望夢長尊轉達聖君,請他示下!”此話一出,聖城幾位長尊及護法皆是一怔,江如藍也是愣了愣,神魔兩界雖然積怨已久,但從來都不曾勞動過兩位最高級別的長官,誠如那人所言,一旦神皇與魔皇出事,神魔兩界必定大亂,從而波及聖城及人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夢蘭舟很快醒過神來,臉上并無慌張之色,只道:“敢問神皇是何态度?”“唉!”那人又是一嘆,“神皇他,應戰了!”又是一陣嘩然,神皇海竟夕的資歷在三界之中可為最久,他也一向處事冷靜與允正,實在想不到他會輕易答應了魔皇水空流的這個約戰,莫非,他也有打壓魔界之意,甚至是稱霸三界之心?夢蘭舟淡淡一笑,“據在下所知,神皇一向處事公正,他既應了魔皇的挑戰,便自有應對之策,諸位尊長大可放心!再者,神皇業已答應,即便聖君出面,也已無法,這樣吧,在下先去向聖君禀明此事,再作議處,如何?”夢蘭舟看向身旁的兩位護法,“歸鴻、子規,勞煩先領諸位尊長去偏殿稍事歇息!”“是!諸位尊長,請!”那一行人漸行漸遠,善萬殿終于恢複了寧靜。江如藍吐出了一口氣,正待轉身進院子,卻聽聞一聲恭敬之音,“江聖尊,請移步聖君處!”江如藍詫異地望向了出聲的夢蘭舟,他可是聖城的元東長尊哎!地位僅次于聖君,如今卻一臉恭敬地喚自己江聖尊?江如藍還在愣神,夢蘭舟一笑,又道:“江聖尊,聖君已在殿內恭候!”江如藍這才回過神來,疾步跟上了夢蘭舟,幾次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心中的疑問到底沒有問出來。

“聖君!”殿內雲夢澤正端坐在長桌旁,人雖然消瘦了不少,但那氣色絕不是重傷未複之态,他,是有意拒見神界的尊長們。江如藍跟着夢蘭舟向雲夢澤施禮,雲夢澤一直沉思的眸子這才擡了起來,江如藍垂首未看向他,但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逡巡着,不知為何,江如藍感覺到一陣心驚。“嗯!”雲夢澤淡淡地開了口,“坐吧!”江如藍選擇在夢蘭舟的外側坐下,甫一落座,便聽雲夢澤道:“如藍,近前坐下!”江如藍擡眸望了一眼雲夢澤,他的神色有些肅然,并未看向自己,江如藍又看了一眼身側垂眸的夢蘭舟,默然起身走至夢蘭舟的對面坐下。“如何?”雲夢澤看向夢蘭舟問道,夢蘭舟一笑,“不過是想将聖君您拖入渾水罷了!從前可不曾将聖君您放在心中,如今事到臨頭,才尊聖君您為三界之首尊,依蘭舟之意,先冷冷他們再說!”江如藍聞言詫異地看向了夢蘭舟,按理說,聖城的人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尤其這人還是聖城的元東長尊!夢蘭舟感覺到江如藍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又道:“神皇與魔皇約戰三日之後,不死不休!”

雲夢澤似在思慮什麽,直到好半晌後才開口道:“是水空流約戰的吧?”“正是!”“海竟夕答應了?”“沒錯!所以,那班家夥才會慌了神,急急地趕來聖城求見聖君您!希望聖君您能夠制止!”雲夢澤冷笑一聲,“水空流不是泛泛之輩,不過短短一二百年間,将魔界又振興了過來,此次他貿貿然向海竟夕提出約戰,本就可疑,不過,更可疑的是海竟夕,居然會應戰!”“神皇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有着他的目的?”夢蘭舟不屑道:“不過誠如聖君所言,魔皇并非泛泛之輩,不管神皇打的是什麽主意,只怕都要失望了!”一直靜默的江如藍越聽越心驚,只覺如坐針氈,她低垂着腦袋,兩手緊緊地絞着自己的衣擺。“如藍,你認為,此事,我當如何處理?”雲夢澤低沉的聲音緩緩傳入耳中,江如藍心頭一跳,深呼吸了幾下,才側向雲夢澤道:“如藍只是無知小輩,三界重事,如藍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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