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府,北顧便将一行人分別安置在幾個院子內,但皆是相鄰的,江如藍占着女子之身,倒是一人居了一個院子。恒王陸瑞傲此時并不在府上,北顧沒有多說什麽,而雲夢澤似乎也十分有耐性,并不言語什麽,只靜待着對方現身。江如藍屈膝坐在牆頭望着徑自在屋內歇息的雲夢澤,輕輕一嘆,“聖君就是聖君,都這麽多天沒有宋君星他們的消息了,還如此沉得住氣!聽聞如今朝堂之上已經是一邊倒的要求皇上冊立二皇子陸新臣為太子,皇上方痛喪愛子,如今又要被群臣脅迫,真是凄凄慘慘戚戚呀!”雲夢澤依然背對着窗戶閉目休息,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院牆上江如藍的說話,“你這小丫頭,還敢編排聖君的不是了?”知夜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旁,重重地拍了一下江如藍的肩頭,江如藍一時分神,顯些栽下牆去,正要發作,卻聽知夜道:“你放心!那家夥我了解,只怕此刻,他比誰都要擔心他們三人的安危。我相信他這樣做必有他的道理,你就不要再給他心裏添堵了!”江如藍其實心中也是如此想的,但就是有些沉不住氣,對方可不是簡單的對手吶!
“公子,既然來了,為何還要躲躲藏藏聽人牆角呢?”雲夢澤冰冷的聲音陡然發出,江如藍一怔,卻見雲夢澤飛快地朝院外飛去,這時,江如藍才發現不遠處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去看看!”說着,知夜已經攜着江如藍趕了上去。然而沒走多遠,那兩個身影卻齊齊消失了,知夜皺眉,“不應該呀!”江如藍也明白他心中所惑,雖然自己看不清知夜的靈力到底有多深,單看他與雲夢澤相處的模式,更傾向于同輩的友情,而且,次次知夜出手,都是強大得很,就連受傷也會很快恢複。前面兩人即便有再高深的靈力,也不可能将他們倆甩得這麽徹底,難道是……“隐身術!”知夜輕輕一嘆,“我們再找找,我總覺得今日這事兒是沖着聖君來的!”說着,他便攜着江如藍在附近搜尋起來。
“隐身術?你到底是什麽人?”雲夢澤面色淡淡,直視着對面的男子。對面的男子面上罩着一個黑色的面罩,一雙黑亮的眼睛也正注視着雲夢澤,聞言,他只是輕輕一笑,“聖君,難道沒有疑惑過,自己為何會沒有從前的記憶嗎?”男子似嘆似惑,“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有記憶呢?”雲夢澤聞言身體一震,周身散發出一種凜烈的氣息,但他并沒有言語,即便到了此刻,他依然沉得住氣,他在等對方開口。良久,那男子終于再一次開口,“不愧是他選擇的人,心性堅忍!”男子頓了頓,“我們談個條件如何?只要聖君此次放棄插手花回國的事情,我們便幫你恢複記憶!”“我們?”雲夢澤冷冷一笑,“回去告訴你背後的人,我雲夢澤不吃這一套,我門中弟子若有半分損傷,不管你們是誰,我聖城定會加倍奉還!人界自有人界的秩序,既然你們執意要插手,我也絕不會坐視不理!”雲夢澤一甩袖正要離開,只聽男子又道:“那麽,江如藍的秘密又如何呢?”
雲夢澤頓住腳步,身後的男子突然笑了起來,“聖君比起你父親來,倒顯得癡情得多!來日方長,聖君若想好了,随時來找我們!”說着,身後傳來破空之聲,雲夢澤轉身接住了那一塊黑色的令牌,“恒王府北管家,我們随時恭候聖君的駕臨!”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夜色裏,那男子卻早已沒了影蹤。雲夢澤垂首看向手中的令牌,眉間有着化不開的濃愁。雲夢澤行了沒多久,便看見了正在焦急尋他的知夜與江如藍,他的目光投向了皺着眉頭的江如藍,輕聲一嘆,飛身至他們二人面前。“聖君!”江如藍最先發現了雲夢澤,知夜回過頭來,放開江如藍,上前便捶了雲夢澤一拳,“你這家夥不知道對方用心險惡嗎?居然一句話也不說就跟着出去了,相找死啊!真是的!害我們白擔心了!”雲夢澤淡淡一笑,“還是讓他給跑了!”知夜微微有些詫異,雲夢澤的實力不一般,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出的人可謂寥寥。“今日之事不必與兩位長尊提起了!”雲夢澤看向江如藍,江如藍應聲道:“弟子記住了!”“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知夜一直盯着雲夢澤打量,回到院子,支開江如藍以後,知夜便正色道:“你今日到底遇見了何事?”雲夢澤似從怔愣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知夜,緩緩道:“知夜,從前聽你提及過追憶術?”知夜心頭一跳,“你想知道從前的事情?”雲夢澤嘆息一聲,沉默不語,知夜道:“雖然我并不贊成你恢複記憶,但如果你堅持,我也會幫你。只是,如今我功力尚未完全恢複,還需過一段時間。”雲夢澤颔首,這時外面響起男子的聲音,“聖君,我家王爺請您過去一敘!”知夜一拍桌案,站起了身,“你家王爺未免太過托大!”雲夢澤止住了知夜,打開門看到了立在門外的北顧,靜靜打量了他一會兒,方才淡淡開口,“帶路吧!”知夜看着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氣呼呼地轉去找江如藍,然而,江如藍也不在房中。
江如藍此時已到了城外,看着幾步之外的身影,有些疑惑道:“大哥,聖君便在府中,你為何要将我引至此處?”江莫遲深深一嘆,走上前,撫了撫江如藍的額發,直視着江如藍輕語道:“如藍,我并不想傷害你!”江如藍猛地睜大的眼睛,下一瞬,只覺額上似被尖針一刺,“你不是江莫遲……”江莫遲摟住暈厥的江如藍,眼神之中似有掙紮,最終還是抱着江如藍消失在原地!”
“閣下可否告知,真正的恒王去了哪裏?”雲夢澤直視着對面的清朗男子,雖然挂着陸瑞傲的面皮,但雲夢澤一眼便看出對面之人并非恒王。對面的男子輕輕一笑,“我原本也沒打算瞞你,恒王嘛,自然去了他該去的地方!昨日的提議,聖君可想好了?”雲夢澤雙眸霎然冰冷,“閣下兩次出現,卻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男子又是淡雅一笑,伸手劃過面龐,“在下,安歲華!”音落,男子也已現出了真實的面容,雲夢澤詫異起身,“元東長尊?”安歲華亦起身,望向了突然直闖入門的知夜,只是淡淡一笑。只見知夜附在雲夢澤耳邊低語了幾句,雲夢澤頓時冷聲道:“為何要擄走如藍?”安歲華深深一笑,“想不到,這麽快便讓你們知道了,江如藍……還真是不簡單!不過,聖君怎麽肯定便是在下給擄走了?”雲夢澤止住暴怒的知夜,“你到底想要怎樣?”安歲華似在思慮一般,“聽聞皇上寵愛太子至深,便是如今太子過世,也要集齊五百女子為他陪葬,聖君,這樣的人,你還要保嗎?”“人界之事,已有天定,我不會插手,但也不會坐視有心之人任意妄為!”安歲華啧啧兩聲,“可是,怎麽辦呢?此刻,只怕那陪葬的五百女子之中,江如藍已經赫然在列!”
知夜出手一掌,安歲華閃身躲開,“對了,聖君您門中三位弟子如今正在西城門外的滄波谷,聽聞滄波谷最近不知為何出現了不少惡鬼,妖靈……”安歲華一頓,似恍然大悟一般,“莫不是赤城逃出來的惡鬼與妖靈?那可怎麽辦呢?您門中的三位弟子如今一身的靈力都被鎖住了,豈不是要被那些惡靈撕碎?啧啧啧!太子要下葬的地方是東城門外的古原山,我可是聽聞古原山中居住着守護花回國歷代祖先屍身的異獸,凡擅闖者都沒有好下場……一邊是門中弟子,一邊是心中所愛,聖君,你當如何呢?哈哈哈……”一陣大笑過後,安歲華的身影突然消失,“隐身術!”知夜後悔方才震驚于他的話語,才沒及時捉住他,“夢澤,我們分開行事吧!”雲夢澤搖首,“他們既然說得出這話,必然不會留後路給我們,不管是古原山,還是滄波谷,都是兇險萬分,我們不能分開行事,去滄波谷吧!”“夢澤!”知夜攔住了他,“雖然你從未宣之于口,但我看得出,如藍在你心中是特別的所在,你現在真的忍心棄她于不顧嗎?”“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自己這樣,正因為對方不是簡單的人物,神界的元東長尊不過是聽命行事,想他背後之人肯定更加不簡單,三界如今岌岌可危,我确不舍如藍,但我更不能因私情放任兩位聖尊與宋君星不管!”說着,雲夢澤已經閃身出了屋子,知夜一跺腳亦轉身出了屋子。
“雲夢澤、知夜夥同兩位長尊去了滄波谷!”安歲華同青衣男子禀道,青衣男子輕輕一笑,“自然,他如今身為聖君,就自當為三界出力,絕不容許有人破壞三界的秩序,真是大義!”“那如今當如何?”“自然要等雲夢澤過來呀!不然,這麽好的戲,就沒得看了!不過,滄波谷那邊,該怎樣還得怎樣!”“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你今日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看你怎麽對付聖君嗎?”一旁的白衣男子仰頭灌下一口酒,神色有些不耐,青衣男子一笑,轉身在白衣男子身旁坐下,“這件事情自然與你有關!”“哦?”白衣男子擡了擡眼皮,“有話就直說,這樣彎彎繞繞的,讓我很想揍你一頓!”青衣男子對白衣男子的無禮态度并不以為意,“你可知悠然當年誕下了一個孩子?”白衣男子放下了酒壺,自嘲道:“自然,不是被淩波當場處死了嗎?”青衣男子淺淺一笑,“是個女孩兒!悠然那般氣質超然,想必那女孩兒也差不到哪裏去。”
白衣男子突然将手中的酒壺摔了出去,怒聲道:“你到底怎麽回事!當年,你不是站在神皇那邊要處死那孩子嗎?如今在我面前提及,是要我恨你嗎?悠然被禁閉三百年,如今更是蹤跡全無,你開心,你滿意了?”“我知道悠然的下落,所以,我想讓你去勸她回來!”白衣男子猛地一頓,只聽青衣男子接着道:“我知道悠然自小與你感情最好,你去勸,最好不過!”白衣男子嗤笑一聲,“你太高看我了!當日悠然決意入四忘閣,決意來到人界,便是不想再記得我們,我如今又憑什麽身份去勸服她?再說,勸了她回來,你又打算置她于何地?”青衣男子的面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容,“你只需同她說,那孩子還活着,她必定會跟你回來!”白衣男子不可置信地望着青衣男子,“你說什麽!”青衣男子起身笑道:“如果悠然真的忘卻了前塵往事,又何必要躲着你?再說,她被去了仙骨,廢了靈力,為何還有能力藏得如此深呢?你難道沒有懷疑過嗎?”白衣男子啞然,怔在了原地,自己原本也疑過,但想起從前的種種,怎麽也沒有辦法去深想……
徹骨的寒意将昏迷中的江如藍喚醒,江如藍只覺渾身無力,睜開眼一看,只見四壁都是光滑的石壁,昏暗的燭火映照在室中,額角一陣疼痛感襲來,江如藍伸手摸了摸,居然腫脹起來,江莫遲下手可真狠!“這是什麽地方?”江如藍坐起身,只覺這地方十分怪異,處處透着一種冰涼之意。“你醒了?這裏是太子安歇的地宮!”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江如藍回頭,便見身着白衣的女子緩緩走了過來,遞上一碟點心,“大家都在哄搶,我也只搶到這個,就當是,最後的晚餐吧!”最後的晚餐?江如藍很想笑,但心中的的涼意未減,她蹙眉看向女子身後幽深的通道,那女子扶住江如藍,“那邊你最好別去,必竟如今沒了食物!”江如藍擡首看向女子,借着她的力道站起了身,女子又扶着她在一處高地坐了下來,女子的意思她明白,這地宮還有其他人,如果沒了食物,難免會出現自相殘殺的情景。只是,江莫遲為何要将自己送入太子的地宮?江如藍将點心推回給女子,“我叫如藍,多謝你的照顧,為何我們會在此地?”
女子微微訝異,“咱們的名字可真巧,我叫如織!皇上心疼太子,便着人在民間挑了五百個年輕女子送入地宮陪伴太子。雖說這些人之中,也有不樂意的,但都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最終還是入了來。我見你的時候,你一直在昏睡,便猜想或是你家人怕你逃走,故而下了重藥。”江如藍心中一寒,想不到花回國皇上陸瑞昭居然如此暴虐,也想不到這些女孩的父母居然同意将女兒送入地宮。“還是吃些吧!你已經昏睡了一整日,若不吃些東西,哪來的力氣?”如織拈了一塊糕點遞給江如藍,江如藍淺淺一笑,不好拂了她的意,于是接過放入嘴中輕輕咬了一口,右手卻暗暗運動靈力,然而,她居然催動不了靈力了?江如藍再沒胃口吃東西,放下了手中的糕點,眉頭輕輕皺起,江莫遲真的不想置自己于死地嗎?
遠遠地,兩人聽到了一聲雁鳴,如織有些奇怪道:“地宮之中怎會有雁呢?”不知為何,江如藍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覺,不過既然已經這樣,只能去面對了。地宮中太過寂靜,江如藍不禁問道:“其他人呢?為何沒有聲響?”如織一笑,“我自然要避開她們,你又昏迷着,我只怕她們對你不利,所以,才兜兜轉轉找來了這個偏僻的地方,想必她們一時之間也是找不來的。這地宮很大,将她們的聲音隔絕掉,也很正常。”“多謝你了!”“你已經謝過了!你真的不再吃一點嗎?”江如藍搖頭,雖然她不能運用靈力,但也不需要靠食物來支撐,不知道還要在此地呆多久,還是都留給如織吧,聖君與知夜定然會想方設來救自己……江如藍猛然一驚,江莫遲真正的目的是聖君雲夢澤!為什麽呢?江如藍現在才深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弱了。那雁鳴之聲再一次突兀地響起,兩人都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江如藍起身,既然雁鳴聲如此可疑,倒不如主動過去看看。如織一把拉住了江如藍,“你不要過去!”江如藍眉頭一跳,随即笑道:“放心吧,她們今日肚子還是飽的,不會對我做什麽,既然這雁鳴聲如此怪異,倒不如去弄個明白!”說着,江如藍掙脫開如織的手,徑自朝雁鳴的方向走去,如織思慮了片刻,亦跟上了江如藍。
走了兩刻,江如藍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難道真如如織所言,那些人開始相互殘殺了?“如藍!”如織再一次拉住江如藍,“我們不要再過去了吧!”江如藍看了一眼如織,“你知道那雁鳴聲是什麽吧!”如織臉上神情一變,随即垂下了眸子,“如藍,你在說什麽呀?我也不知道這地宮之內為何會有雁鳴聲!”江如藍突然甩開如織的手,冷冷道:“我雖然沒了靈力,但識人辨色的能力還有!”說着,江如藍便朝血腥之地大踏步走去,如織一驚,連忙躍到江如藍面前,“不要再過去了!”江如藍默然,如織輕輕一嘆,“我也沒有想到,這地宮之中居然會有一只異獸!我雖有靈力,但絕不是這異獸的對手……”“所以,你将那異獸引至其他人那裏,讓異獸去傷害那些無辜的人?”如織擡首,“我的目的只是保護你,只要你能安全!”“那你為何不帶我出去?這小小的地宮還難不到你吧!”“自然,這地宮難不到我,可是,地宮之外設下了結界,非我能力所及!”江如藍冷笑兩聲,“你家主子大概也沒有想到,這地宮之內會發生突變吧!只怕他的打算要落空了!”
江如藍說完又擡腳上前,如織只是拼命地擋着江如藍,江如藍輕輕道:“我不過去也可以,你告訴我,你家主子究竟想怎麽對付聖君?”如織垂首,“如織只是奉命行事,主子的意思,如織哪裏會知道!”“是嗎?那我的死活也無關緊要了?”江如藍揮手将如織拉開,就要行步,而那雁鳴聲此時卻突然近了許多,如織心下大驚,只見江如藍還要上前,連忙開口道:“主子不會傷害聖君,只是想幫他恢複記憶罷了!”“恢複記憶?”如織面色發白,“如織知道的只有這麽多,主子在外頭設下的結界會讓人進入幻境,主子從而在幻境之中幫聖君恢複記憶,所以,請江聖尊您不要再向前了!”說完,如織便攜着江如藍迅速退回了最開始的地方,同時催動靈力将石門關上,這才輕籲了口氣,但臉色依然十分沉重。“你沒有辦法通知你家主子這裏面發生的事情嗎?”如織搖了搖頭,“主子認為這地宮沒有什麽危險,又有我在您身邊,所以以為定然無礙,又怕您太過聰明,猜到這一切,逃了出去,所以,便與我斷了聯系,即便是您脅迫我,控制我,您也是無法出去的!”
江如藍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然而那雁鳴聲卻漸漸逼近,異獸是什麽,那是上古奇獸,吸天地之精華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靈力高超可想而知,莫說自己如今失了靈力,便是全在,也對付不了兇猛的異獸。如織開始釋放出靈力在石門上結下了一層厚厚的防護圈,看她的靈力,應該在雲騰之上,離辰宿不遠了。如今還能做什麽,等救兵,若等不到,便是等死了。江如藍心中長長一嘆,也罷,自己今生來到這異世,虧也吃過,苦也捱過,亦享受過,也不算虧!門霎時被轟開,一股極為強烈的威壓感逼上了江如藍,這異獸了不得!待塵灰靜止,江如藍終于看見了如織口中的異獸。只見其形如牛,頭上長有四角,耳朵卻似豬,最恐怖的是那雙眼睛,赫然與人眼無異,江如藍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見那異獸嘴邊還沁着血跡,那是人血,是除五百名中除自己與如織以外,其他女子的血!如織自知不是那異獸的對手,便虛晃了兩招,将異獸從門口引開,然後飛快地攜着江如藍蹿出了門口。後方傳來異獸急切的雁鳴聲,江如藍知道,那異獸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