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可真熱鬧呀!”這時,門口又行來一隊人馬,雲夢澤、江如藍以及引他們入座的魔界元東長尊井平林都回過頭來看向了門口,一行九人,八男一女。為首一人五十開外的年紀,頭發已有些發白,臉上始終挂着溫和的笑容,一雙黑眼十分有神。而落後他半步的一人年紀比他稍小,神情稍顯肅穆,但這兩人一進門便給人一種很強烈的氣勢,十分壓迫。已經就座的衆人皆站起了身,井平林也上前幾步行禮道:“神皇、仙王駕臨,魔界真是蓬荜生輝吶!”一聽這話,這語氣,江如藍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這分明就是口是心非吶!“各位不必多禮!”神皇海竟夕笑着扶起了井平林,“我不請自來,希望井長尊與魔皇不要見怪才好!只是聽聞這血妖犯下的罪孽無數,恐已驚動天尊,天遣也不知何時将至,神界上下無不驚恐萬分,今日既是處置血妖的日子,以防再有死而複生的可能,我,便特來叨擾了!”“神皇嚴重了,說什麽叨擾不叨擾的!”井平林的神色已經有了明顯的不悅,門口的另一道聲音霎時緩解了殿內詭異莫名的氣氛,只見施施然進來了三名男子,為首一人玉面金發,靈氣逼人,雖然看上去不過二十初頭的年紀,但是很有威儀,很有氣勢,絕不輸于這殿內的神皇與聖君。
“魔皇!”魔界的人都躬身行了禮,江如藍看向那個臉色平和的男子,原來這就是魔皇水空流,來之前聽雲夢澤提起過,這個水空流是魔界有史以來最為年輕,也是唯一一個沒有修入魔道的魔皇,可謂是奇跡中的奇跡。不過,他既然能登上這個位置,而諸人又是一副十分恭謹的樣子,想必自有他的過人之處吧。水空流含笑看向井平林,“平林,你真是太沒規矩了!這聖城與神界的尊長們站了一殿,你也不知好好招呼!”“是屬下的不是!請神皇、聖君恕罪!”水空流看向了海竟夕,眼中笑意盈盈,“今日探讨血妖之事,沒有提前通知神皇,真是失禮了!必竟之前血妖那僥幸逃脫的一魂一魄可是在神界逗留過一段時間……既然我魔界的妖與神界扯上了關系,神皇理當過問,請!”江如藍垂下頭,抿了抿唇,這個水空流還真是有些意思,明明就是在指摘神界有人與血妖勾結,卻還滿口魔界的錯。“聖君,我與你倒是許久不見了!”不想水空流下一瞬便已來到雲夢澤與江如藍面前,他的餘光瞥向了垂着眸子的江如藍,見她盈盈行禮,忙笑道:“不必多禮!聖君,從前護在你身邊的不都是青莎護法麽?這一位是……”雲夢澤回笑道:“這一位是聖城新任聖尊,江如藍,她是第一次來魔界,我怕她不懂規矩,沖撞了哪位尊長,這才将她帶在身邊,親自提點!”“哦,原來是這樣,江聖尊年紀輕輕,想不到竟有這樣的作為!着實不錯!”江如藍目瞪口呆地看向雲夢澤,于是江如藍又一次收獲了殿內衆人各異的目光,衆人落座,江如藍僵硬地立在雲夢澤身後,還在想着他剛才說的話,這一切實在太詭異了。
“夢澤,你為什麽要帶如藍去魔界?”知夜十分不解地看向雲夢澤,雲夢澤淺淺一笑,“放長線,釣大魚!”“你的意思是……”“沒錯!”雲夢澤轉身走至窗邊,“如藍的義父我已經調查過了,雖然他未進入神魔兩界,但靈品已在致雨之上,能夠驅策這樣的妖,靈品絕不在他之下。況且,将魂魄推出身體而保身體不滅的晶棺,本就世間罕有,如藍的生身父母定然不簡單!縱觀三界,人界或是聖城都沒有這個可能,那就只剩下神魔兩界了。細細想來,自從如藍進入聖城,便先後發生了許多事情,而這些事情之中都有她的存在,你能說,這是巧合嗎?觀察了這幾年下來,如藍的确什麽都不知情,就譬如這一次血妖之事,她寧願被打散魂魄也不願獨自離去,這不是裝就能裝出來的,但即便如藍不會做什麽,也難保知道她身世的人會在背後做些什麽。”“會不會是如藍的父母?”雲夢澤搖頭,“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我更傾向于她的父母都出了事,否則也不會将她深鎖在晶棺三百年,若不是度曲受了重傷,命不久矣,或許,還不止這麽長的時間。”“其實,夢澤你明明知道她的事情複雜,為何還要留下她呢?”……“聖君,你以為呢?”雲夢澤回過神來,擡起微垂的眸子,看向出言的海竟夕,輕輕笑道:“說起來,血妖的宿主西信閑只是個普通的人,既是人界之人,便當由我聖城處決,我今日來是看魔界如何處置血妖的!”
雲夢澤此言一出,完全雷倒了殿內所有的人,就連一直沉靜不動的魔皇水空流都輕輕地笑了,心中暗想聖君雲夢澤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趣了?口中已道:“聖君所言,空流深以為然!”“聖君!”神界聖尊慕朝飛出列朝雲夢澤躬身施了一禮,“聖君方才所言,未免有失偏頗,從前也有許多人與妖仙勾結的例子,都是依照神魔兩界之法處置的,何況此次西信閑助長血妖氣勢禍害了那麽多人,只怕已經惹惱了天尊,如果聖君執意要放過西信閑的話,只怕會引來更多,更大的天遣!還望聖君三思!”“呵呵!”聖城東北長尊洛自非笑了起來,“慕聖尊,你自己也說了,從前人與妖仙勾結之事,我們聖城從未過問,可聖城掌管人界生死及處置是不争的事實,以前不理會,并不代表聖城便失去這個資格了!”以前是讓了你們三分,還真在心裏得瑟起來了!秦山冷哼了一聲,在心中暗暗罵了幾句,起身道:“魔皇,方才聽您所言,血妖自魔界逃出之後,曾在神界逗留過?”水空流含笑點頭,“确有此事!當時我魔界三位護法追至了神界,可卻被神界拒之門外!”水空流又是一聲輕笑,“想來,神魔兩界嫌隙已久,神界弟子反感我魔界之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秦山又朝海竟夕行了一禮,“神皇,血妖這件事若真的論根究底起來,到底誰對誰錯,還真難說,但我門中弟子卻因此受到連累,就連江聖尊也差點被打得魂飛魄散,這件事情我們聖城又何其無辜?從前聖君不理會,是因為相信神魔兩界的能力,可這一次,情況完全不同,若再按照以往的規矩,就未免有些輕看我們聖城了!魔皇,當日我們讓您門中弟子帶走了血妖,并非意味着讓魔界來全權處理此事,不過是念及相互之間的情分以及當時事态太過嚴重罷了,若換作神界之靈,道理也是一樣的!”海竟夕嘆道:“秦長尊言重了!我們神魔兩界一向以聖城為尊,且聖城的弟子也大多出自于神魔兩界,之前是我門中小輩輕狂了!聖君,對于血妖的處置,我無話可說!只是對這西信閑的處置,不知你心中可有何計較?”雲夢澤一笑,卻是轉頭看向了身後的江如藍,“江聖尊,你是此事的受害者,我覺得,你才是最有權利說話之人!”于是,第三次被集體的目光掃過,江如藍深吸了一口氣,想起了形銷骨立的年年,于是踏下了階梯,轉身朝主座上的三位行了禮,“弟子人微言輕,本不應在今日此種場合說什麽!那弟子心中始終存着一問,不知三位尊長可否為弟子解答釋惑?”魔皇水空流笑了起來,“我們三個,就以神皇的資歷最高,相信他定能解答你的疑惑!”
江如藍的神色突然變得肅穆,似是在回憶,語氣也變得空靈起來,“血妖一事,弟子九死一生,五位同門師兄妹也皆受了重傷,但這些都算不得什麽!那日,弟子眼見滿城滿鎮之人皆是喪失靈魂,喪失了血肉之人,那場景說不可怖,是騙人的!”江如藍輕嘆了一聲,“但弟子卻在想,即便血妖僥幸逃至人界,但他為何就能如此順利地找到了宿主?又為何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殺害了那麽多人?事已成,怨已生,我們所能做的也不過是處罰血妖,又或是他的宿主,可那些無辜受害的人們呢?難道他們就命該如此?即便天尊降怒,大家又真能心安理得地忘記那些逝者嗎?”殿內衆人的神色各異,但的确,這個女子所言也是他們所想,那滿城可怖的活死屍他們都是見過的,那樣的場景他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江如藍的目光突然轉為淩厲,“弟子鬥膽!還請各位尊長恕小輩無禮之罪!”說着,她看向了水空流,“第一,魔界逃出了妖孽,就該第一時間通知神界與聖城,若能越早阻止血妖,那也不會發生這麽多悲劇了!”水空流有一瞬間的訝異,随即一嘆,“沒錯,此事确實是我魔界考慮不周!”江如藍又看向了海竟夕,“第二,适逢同仇敵忾之時,神魔兩界就應該放下彼此間的嫌隙,若非如此,血妖即便逃到了神界,也可合神魔兩界之力将他就地處死,永絕後患!可是,神界都做了什麽?将魔界拒之門外也就罷了,為何事後沒有好好搜查神界,否則何以釀致如此大禍!”
“放肆!”慕朝飛站了起來,怒目相向道:“你一小輩,竟敢對神皇如此不敬!”“你才放肆!”江如藍厲聲道:“神皇統領神界,你們不僅不能恪盡襄助之責,反而将事情推诿于旁人!方才,我指出魔界的不是,魔皇尚能虛心悔過,莫不成,擁有高資歷的神皇當真要淩駕于魔界、聖城之上嗎?”說着,江如藍朝海竟夕跪了下來,“小輩無禮之罪,之後自會請神皇責罰,但人界無數生靈枉死,其中根由,弟子實在不吐不快!”“朝飛,魔皇與聖君面前也敢如此放肆,還不去外面跪着!”海竟夕撫了撫額頭,眼神中已是不悅,慕朝飛憤憤地出了殿門,海竟夕這才道:“朝飛年少輕狂,沖撞了江聖尊,你莫要見怪!你方才所言,确是事實,神界也的确有不可推诿的責任,人界是三界的本源,人界遭此禍事,又豈是魔界一界之事?回去之後,我自會查清此事,重懲欺上瞞下或是有心勾結血妖之靈,到時也自會給魔界與聖城一個交待!”說着,海竟夕走下階梯親自将江如藍扶了起來,“神皇英明!”江如藍看了一眼座上的雲夢澤,見他颔首,便接着道:“當然,我們聖城也有不察之責,門中弟子無數,也會經常往返于人界與聖城,卻沒有察覺血妖的存在,我們聖城主管人界之事,所以,還望神魔兩界的尊長允許聖城将功贖罪!”
“将功贖罪?不知江聖尊所言何意?”水空流好笑地看着這個口齒伶俐,一副大義凜然模樣的江如藍,不知道她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麽令人震驚的話語。江如藍看了一眼衆人,“其實治世如治水,疏勝于堵!弟子相信每個生靈都有良善的一面,可是因為一步踏錯,所以便一錯再錯,如果我們能夠在他踏錯或者接着踏錯之前勸服于他,多關注于他,或者幫助于他,我想,這世間便會少了許多悲劇!當然,因正是因為這樣的關注,即便他冥頑不靈,我們也能早一步阻止他行惡!”“所以,江聖尊的意思是要組織這樣一隊,專門針對于有可能成狂的生靈!”水空流很快明白了江如藍的意思,“這樣,也的确不錯!只是,你似乎還沒有說到關于西信閑的處置!”“弟子的意思便是,與其讓西信閑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倒不如讓其将功贖罪,同時,他也會是衆靈的警戒榜樣!”殿內一片寂靜,突然,一道爽朗之音響起,“江聖尊非常有主見,也非常有想法,咱們三界實在沉寂太久了,我支持江聖尊的想法!”江如藍望去,原來是仙王綠夢得,想不到他會是第一個支持自己的人!“”我也同意!江聖尊日後但有需要配合之處,我定當遵允!“水空流也答得很爽利。聖城這邊自然是支持江如藍的,所以,這一次,江如藍完勝!
江如藍松了一口氣,總算沒有辜負年年,卻突聞急促的腳步聲入了殿,一名男子跪倒在地,”魔皇,赤城的結界被人打開了!“”什麽!“掌管赤城的幾位長尊都驚得站了起來,那人接着道:”守護赤城的人死傷不少,許多受罰之靈也皆逃了出來!“”井平林!“”在!“”你立即去通知各位長尊、聖尊開設魔界之結界,并在全界搜尋惡靈,見者,可直接誅殺!務必不要再放惡靈出去!“”是!“井平林匆匆而去,水空流又朝其他幾位魔界的人道:”你們速與我去恢複赤城的結界!“”我也去吧!“雲夢澤站起了身,水空流颔首,”有勞聖君了!“于是,殿內之人匆匆趕往赤城。赤城本屬聖城所轄,因怨氣、兇氣太重,恐會影響聖城弟子,這才搬入了魔界,赤城之中盡是三界兇惡之靈,他們受到了無邊無盡的折磨,若逃了出去,只怕天下大亂!”魔皇!“江如藍追上前道:”只怕已經有惡靈逃了出去!“水空流嘆息道:”是我心急了!“說着,他望向雲夢澤,雲夢澤颔首,”自非、秦山,你們立即回聖城讓各位弟子皆去尋找惡靈,若尋到,可就地誅殺!之後,我會與魔界統計出逃出的惡靈名單交給你們!“”是!“秦山與洛自非不敢耽擱,當即朝魔界大門而去,海竟夕也朝門中弟子下了命令,內容與雲夢澤之言所差無幾。
當初将赤城設在魔界的重要原因之一便是它的地理位置,從魔界逃出的惡靈想要去人界就必須通過神界與聖城,可謂艱險重重。赤城與江如藍想象中的模樣還是有所差別,雖不是什麽繁華盛地,但卻十分潔淨幹爽,有溫暖的陽光,也有綻放的鮮花,仿佛這不是什麽受罰之地,而是度假的景點,但江如藍也明白,越是美麗的地方,殺機也便越多。聖君雲夢澤、神皇海竟夕與魔皇水空流早已淩空合力施靈設起結界來,而其他長尊與聖尊都嚴密堵在了各個可能出入的地方,遇見還想要往外逃的,就地斬殺,毫不手軟。半個時辰過去,許多惡鬼、妖靈都已被這些往日清高,眼下卻已經殺紅了眼的高靈們震懾住了,一個接一個地返回了自己呆的地方。而這時,三位最尊高的統領也已經收了靈力,結界已成,暫時不用擔心赤城裏面的惡靈會逃出來。衆人都輕籲了一口氣,要知道亡命之徒最是兇狠可怕,好在大家都暫時放下了門戶之見,齊心驅回了惡靈。江如藍看着自己的手有些發怔,上一次對付血妖之時,也沒有發覺自己的靈力有多高,因為想着定是知夜給的靈符起了效果。可方才,雖然知夜在身邊替她擋了許多,但自己也出了手,而且那靈力并不似低級的銀階靈力。
”在懷疑自己的能力嗎?“知夜似是看出了江如藍的疑惑,笑道:”如果你修煉的是正經,那銀階能力是根本不可能啓動我送給你的靈符的!“江如藍看着又變回了小白團的知夜,認真道:”你的意思是說,奇正兩經所修煉的成果與品階的标準是完全不同的!“知夜點點頭,”也可以這樣說,而且一旦你突破了銀階,接下來的修煉會迅速提升!如藍,你的資質其實是很不錯的!修煉三年才突破的銀階靈力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厲害!“這時,三位統領已經回到地面,雲夢澤若有所思道:”魔皇,這赤城的結界是集魔界與聖城各位長尊之力所設,而且又加了幾重符咒,怎麽可能如此輕易便被打開了?“水空流點點頭,”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即便結界被打開,那幾重符咒卻不是輕易能夠化解的,逃出幾個惡靈也是正常,但絕不會造成這麽大的騷動!”這時一名男子急急走入人群,附在水空流耳邊低語了幾句,水空流當即将極為淩厲的目光掃向神皇海竟夕,随即他又撇開了目光,朝衆人道:“今日辛苦各位了!魔界未能守護好赤城,其罪難恕,任憑聖君發落!”“這件事情本就不尋常,徹查是必須的,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清點逃出而未被誅殺追回的惡靈,若不及早找到他們,人界必将天下大亂!”“聽憑聖君吩咐!”
江如藍以一介銀階靈力之身瞬間榮登聖尊寶座,在聖城引起了不小的喧嘩,但随即聖君雲夢澤出了一條法度,但凡能修煉奇經突破銀階者即可榮升聖尊之位,于是又在聖城引起了一陣波瀾,但随着幾個要強的師兄相繼放棄了修煉奇經之後,再沒有一個人對江如藍有所質疑。這段時間,神魔兩界及聖城都十分忙碌,魔界很快統計出了逃出惡靈的名單,當然,那一日,神界與聖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沖擊,許多師兄妹都來不及反應,因此有死有傷,攔下了一些惡靈,但更多的都逃往了人界。江如藍依然居在雲夢澤旁邊的晚鐘院,她整日忙碌着關于聯合幾方,互通信息的事情,于是聖城捉拿鬼妖一支下面分出了一個特別的隊伍,專門負責收集、傳達各界消息,名太清,而江如藍也順理成章地成了太清的頭頭。“還在忙?”江如藍聞聲連忙擱下了筆,起身行禮,“聖君!”雲夢澤走至桌邊,拿起江如藍寫下的太清規章看了看,然後笑道:“你倒是嚴謹,連這麽細微的事情都寫了進去!”“無規矩不成方圓,太清牽涉到了神魔兩界,這兩界不同于聖城,如果不列出個章條來,我只怕太清便變得不清了!”雲夢澤點頭,“的确!你辛苦了!西信閑已經回了魂,我打算将他安排在太清,不過在還清人界血債之前,他必需經受噬魂之苦,可要去看看?”江如藍點頭,她想去看看年年,西信閑如此痛苦,最難受的是年年。
高高的圓臺之上,西信閑正在納入噬魂針,人界枉故了多少冤魂,他便要納入多少根噬魂針,而後每收服一個惡靈再将靈元轉給那些被吞噬掉靈魂的人,他的體內便會少一根噬魂針,而在此之前,他每日必受鑽心噬骨之痛,噬魂針越少,那痛楚也會減輕。江如藍望向雙眼通紅的年年,輕輕一嘆,雲夢澤這時開口道:“許多逃往人界的惡靈都十分之狡猾,一旦他們化為人形,融入人界,實難糾出他們。我覺得神魔兩界與聖城與其各自施法,倒不如統一行動,所以,我希望你能親往。”江如藍望向雲夢澤,“聖君希望我用太清的力量?”“這樣最好!免得再生出什麽岔子!”江如藍思慮了一會兒,又望了一眼臺上十分痛苦的西信閑,點點頭道:“好!只是太清剛立,許多地方都還不完善!”“餘下的交給我就好!你只管安心對付那些惡靈!”“謝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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