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宜室宜家

江如藍推開房門,看向跪坐在地上低低抽泣的年年,再看向躺在床榻之上昏昏沉沉的西信閑,走上前蹲下,輕輕抱住年年,低語道:“年年,一切都過去了!”年年反身抱住江如藍,低啞着嗓音道:“我知道,這一次多虧了如藍你,否則,西信哥哥不可能還留下性命!只是,那噬魂釘的痛苦實在太厲害,我不知道西信哥哥什麽時候才能擺脫這種痛苦!”江如藍拍了拍她的背,“你可願意幫西信贖罪?”年年退開江如藍的懷抱,嬌嫩的小臉上猶挂着淚痕,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如藍,你的意思是?”江如藍笑了笑,将年年扶了起來,“連我當上了聖尊這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你都接受了,這世上又還有什麽你不能相信的事情?聖君欲派我去人界捉拿那些從赤城逃入人界的惡靈,我願意把這些機會讓給西信,你可願意?”“我願意!”說着,年年抱了抱江如藍,哽咽道:“如藍,謝謝你!”“那你好好準備一下吧,西信稍為恢複一些,我們便出發!”說着,江如藍正欲轉身,卻突然被年年拖住了手,江如藍疑惑地看着緩緩跪下的年年,想要扶起她,卻被她大力地阻攔,“如藍,我求你答應我一件事!”那雙明亮的眼睛令江如藍有些恍神,“你說吧!”“如藍,求你暫時做西信哥哥眼中的江如藍!”江如藍一震,“年年,你究竟在說什麽?你才是他眼中的江如藍!”年年搖頭,“西信哥哥受了太大的打擊,我不想再刺激他,而且,在他沒有喜歡上真正的我之前,我不想用以前的事情擾亂他的決定!”“年年,沒有什麽江如藍年年之分,從始至終,他見到過的江如藍都只是你!”“年年心意已決,求聖尊成全!”看來自己不答應她,她是不打算承認自己這個朋友了,江如藍無奈一嘆,“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但不是因為你的任性,而是,我在乎你我之間的情分!”

陰沉的天空中劃過兩道白光,随即轟隆聲響起,已過子時,照離小鎮一片寂靜,卻有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朝鎮外而去。離鎮子不過幾百米之處,新起了一座小院,名太清院,不久前,住進了六男四女,聽聞那些人能夠收鬼捉妖,闵雲正加緊了腳步,眼見那古樸的宅門出現在眼前,他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大力敲起門來。不過片刻,那門嗵然打開,一名青衣男子沉着臉看向闵雲正,“這麽晚了,何事?”“仙師!”闵雲正連忙道:“請救救我家小兒!”說着,闵雲正作勢欲跪,被青衣男子一把提住,“有什麽話同我家小姐說去!”說着,青衣男子将門關上,提着闵雲正輕巧地入了一間屋子。屋內,側坐着一名年輕女子,她正撐額閉目,聽見動靜,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雙十分清亮的眸子看向了闵雲正。闵雲正呆愣了片刻随即撲通跪了下去,“求小姐救救小兒!求小姐救救小兒!”

“究竟發生了何事?你不說清楚,我怎麽幫你!”十分婉轉的聲音像是玉器撞擊一般,直透入人心,那和緩鎮定的語氣似乎也鎮定了慌張男子的心,他喘着粗氣抹了抹額上的汗珠道:“小人姓闵,名雲正,是照離鎮人,家中小兒不過六歲,近日以來,晚晚發燒驚夢,看了不少大夫,也用了不少的方子,可都沒有效果,直到……今晚……今晚……”,看闵雲正說不下去的樣子,女子只是輕輕道:“今晚發生了何事?”闵雲正似是想到了什麽驚恐的事情,顫聲道:“那孩子回來了!是那孩子回來了!”女子與一旁的青衣男子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抹異色,只聽闵雲正接着道:“其實在小兒之前,小人還有一個女兒,是元妻所出,小人與元妻實在不和,後來便和離了。含晚小時尚算可愛,可自從繼妻進門,她便沒個消停,總是想着各樣的法子捉弄春容,還差點害得她小産,我一怒之下,痛打了她一頓,卻不曾想……不曾想她竟然離家出走了!”說到這裏,闵雲正一副十分懊惱的模樣,那悲戚之色不似作假,看來他是真的心疼這個女兒。“小人訪遍了各處,卻再沒有含晚的消息,報了官府,也是不了了之,後來,春容請了個相士來算含晚的行蹤……”說着,闵雲正竟然抱頭嗚咽了起來,“早知如此,我怎麽也下不了那個手啊!”女子輕輕一嘆,“那相士說了什麽?”“相士說含晚……早已過世!”“闵雲正走後,青衣男子看向仍然端坐着的女子,“如藍,這一次讓我去吧!”江如藍搖頭道:“如今太清院只剩下我們兩人,這一次的事情還不知是不是惡靈所為,若真是惡靈,我只怕沒有那麽簡單,我和你一起去!”第二日夜色擦黑,江如藍與秋沙白便朝照離鎮闵雲正居住而去。

燈火通明的小屋內,闵雲正抱着身春容瑟縮在角落裏,睜着大眼看向那個六歲的孩童。男孩漆黑的大眼睛此刻正透出一股十分陰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母親,您不是最喜歡喝雞湯嗎?這可是孩兒親手做的,可鮮了,你不想嘗嘗嗎?”聽着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向春容只覺頭皮發麻,再看向男孩手中的湯碗,只見鮮紅鮮紅的一碗,向春容再也忍不住,轉頭便嘔吐了起來。“哈哈哈……”男孩突然大聲笑了起來,“母親,這樣你便受不住了嗎?殺人你都敢,怎麽,一碗鮮雞血倒叫你吓成了這個鬼樣子!”說着,男孩猛地将碗中的雞血潑向了向春容,然而那雞血還未灑到向春容身上時,屋內突然閃過一個身影,将向春容及闵雲正帶到了另一邊。同時,男孩的身後響起一個低低的聲音,“含晚,生死有命,你既已歸入鬼道,還是跟我走吧!”男孩轉身,只見一個綠衣女子手中已執了一張靈符,她在符上迅速地寫了幾個字然後扔向了男孩,男孩想要逃跑,卻似被什麽無形的東西給絆住了腳,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張靈符扔向自己。撲通一聲,男孩倒在了地上,而向春容與闵雲正都是怔怔地看着這一幕,誰也不敢上前來攙扶男孩。

秋沙白見江如藍定定地看着收回手中的靈符,便出言問道:“小姐,怎麽了?”江如藍突然将目光投向了四處,沉聲道:“沙白,小心周圍!”江如藍話音剛落,秋沙白便覺一道淩厲的掌風掃了過來,他迫不得已,松開了向春容,下一刻,只見向春容似被什麽東西拖住了一般迅速飛出了窗子,江如藍與秋沙白連忙追了出去。江如藍猛地一踏,飛身追上了向春容,攔在前面,“收手吧!”一個幽幽的女聲響了起來,“兩位聖使一定要對含晚趕盡殺絕嗎?”“含晚!”這時,闵雲正走了出來,看着虛空的身影,悲怆道:“含晚!對不住你的人是父親,你放開你母親,父親跟你走!”那聲音冷笑一聲,“父親?母親?含晚的母親早已被你趕出了家門,這個女人算是含晚哪門子的母親!含晚被這個女人虐待的時候,你這個父親在哪裏?含晚被這個女人毒死的時候,你這個父親,又在哪裏?”一聲聲質問震得闵雲正呆立在了原地,他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你說什麽?”“我說什麽!我說就是這個女人毒死了你的親生女兒!還請邪道将含晚的屍身用九道血符震在了冰冷的深潭之中,含晚?含晚早已經魂飛魄散了!”這時向春容的脖頸上已經溢出了一圈的血痕。江如藍與秋沙白連忙注靈力于手指,在虛空劃起了弧線,同時數道光線将向春容與那隐形的女子圍在了中央,江如藍開口道:“向春容作下的孽,自有她償還的去處!我不管你與含晚有什麽關系,含晚已死,你若再以她的名義制造殺孽,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二位聖使還真是大義凜然!可是要怎麽辦呢?我已經制造了太多的殺孽了!”說着,她猛地将向春容推出了光圈,江如藍與秋沙白收起了靈力,看向地上的向春容時,已經斷了氣。秋沙白望着虛空道:“她是赤城逃出來的惡靈!”江如藍嘆道:“應該是吧!這一次讓她逃脫,不知還有多少人要遭殃!”江如藍看向癱坐在地上的闵雲正,“對不起!”說完便要與秋沙白轉身離去,卻聽闵雲正在身後道:“含晚她……”江如藍輕輕一嘆,“含晚已被散了魂魄,不可能再輪回轉世,你若真為了她好,便放下過往,好好照顧闵小公子吧!”兩人走在寂靜的小道上,秋沙白嘆道:“現在該如何?”“有因必有果,那惡靈不會無怨無故地幫含晚報仇!”“我明白了,順藤摸瓜,定能揪出這個惡靈的本源!”“小姐!”遙遙地聽見了前方的叫喊聲,兩人定睛望去,江如藍不自覺地帶上了柔和的笑容,三個身影很快地閃至了跟前,正是年年、長歌與西信閑。“怎麽樣?那小妖可收拾掉了?”江如藍看向了長歌,長歌點頭笑道:“嗯!多虧了西信機警,否則我們都要中招了!”“這麽晚了,你們為何會在此處?”西信閑向前走了兩步,定定地看向江如藍,江如藍将餘光瞥向了年年,這幾個月來,她又消瘦了不少。“回去再說吧!”江如藍當先朝太清院走去,長歌與秋沙白緊随其後,西信閑目光複雜地望着江如藍的背影,年年心中猛地抽痛了一下,随即上前笑道:“西信,我們也回去吧!”

“這麽說,這個惡靈十分擅長隐身術,又帶着極為強烈的怨念!”聽完江如藍與秋沙白的敘述,長歌分析道,江如藍點點頭,“今日是我輕敵了!”“這怎麽能怪你呢?”年年接口道:“這些惡靈本就是世間少有的狡猾難纏之輩,千辛萬苦逃到人界,定然十分謹慎,怎會輕易讓我們對付?我們都來人界幾月了,可捉到的惡靈卻寥寥無幾,且每次都要耗費許多的心力,如藍,你不要太怪責自己了!”“是啊,小姐,今日若不是你的提醒,我定然中了那惡靈的招了!”江如藍笑道:“有你們在我身邊,我很開心!沙白,也向聖城詢問一下,可有這個惡靈的資料!”“好,我明白了!”“西信!”年年驚呼一聲,幾人便見西信閑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渾身劇烈抽搐起來,年年連忙将一塊裹緊的帕子塞入西信閑的嘴中,秋沙白上前将西信閑抱了起來朝屋外走去,年年也緊緊地跟在了後面。長歌輕輕一嘆,“西信每日痛苦一回,年年也便要跟着痛苦一回,我實在不忍去看那場景。”“這是他的果,也是年年的!”江如藍說完,便嘆息着轉身入了內間。

“含晚呀!”老婆婆半眯着雙眼似陷入了回憶之中,“那孩子小時候性子也算是活潑的,後來她娘與她爹和離之後,她就斂了性子,比之前更加懂事。直到她繼母進了門,她便變得少言寡語了,小孩子嘛,碰了幾次釘子,也就不去找含晚出去耍了。不過……那李家的女娃倒是個例外!”江如藍與長歌對視一眼,今日幾乎問遍了整個照離鎮,可卻沒有幾個人熟識闵含晚,直至這住在偏僻處的老婆婆,長歌連忙問道:“婆婆,李家,哪個李家呀?”老婆婆沉吟了半晌道:“那丫頭是叫什麽來者?哦,李微月!對,就是微月,她與含晚感情很不錯,從前也經常來幫我這個孤婆子做活兒,唉!”老婆婆長嘆一聲,“含晚的繼母進門之後,沒少欺負含晚,每次那個微月定然要為她出口氣,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含晚……還是去了!”江如藍默了片刻,開口道:“那個李微月如今可還在鎮上?”又是長長一嘆,老婆婆才道:“說起來,微月與含晚也是同病相憐!微月的爹娘本來感情不錯,可不知後來為何招進來個姨娘,那姨娘的模樣生得可俊了,不比微月的娘差幾分,沒多久,微月的娘與她爹就和離了,再後來,聽說她娘又嫁給了晚翠鎮的徐富戶,并且遣人來接微月過去,這一走呀,再沒有回來,就連含晚過世,微月也沒有露過面吶!真是沒心沒肺的孩子!”老婆婆頓了頓又道:“後來,就連微月的爹與那個姨娘都一齊搬離了照離鎮,再沒人聽聞過他們的消息!”

天色漸漸黑沉了下來,兩個瘦弱的身影緩緩朝太清院走去,長歌嘆道:“李微月的娘文少梅根本就沒有去過晚翠鎮,那徐家确是富戶,卻并未見過文少梅,更別提李微月了,可如果是這樣,那當初又是誰将李微月帶離了照離鎮,又帶了她去了哪兒呢?”離開照離鎮之後,江如藍與長歌便匆匆趕往了晚翠鎮,也見到了老婆婆口中的富戶徐方的兒子徐雲樂,從而得知徐方早在幾年前便過了世,而且,也從未聽說過什麽文少梅與李微月。江如藍淺淺一笑,“這邊線索斷了,還有李微月的爹,明日我們再去打聽打聽!”“誰!”長歌突然轉身望向了漆黑的角落,江如藍心中一悸,轉身望向了那片隐在暗夜之中的廢墟,随着一個人影漸漸閃了出來,兩人同時在手中凝聚了靈力。在兩簇亮光的透射下,終于看清了那個亦人亦鬼的男子,一對飛眉入鬓,閃爍的星眼之中透露出一股懾人的冷氣,長發披散在腦後,有些發白的薄唇微微一勾,“魔界?神界?亦或是……聖城的狗腿子?”“嘩啦!”長歌将手中的靈光擊向了那男子,擊起了碎片無數,可那男子卻是輕巧地避了開去,下一瞬那男子已經來到兩人近前,江如藍連忙拉着長歌後退了數步。那男子擡首望了一眼天空的一點亮光,“搬救兵嗎?只怕沒有這個機會了!”說話的同時,兩手已經掐上了江如藍與長歌的脖子,而江如藍與長歌居然一點靈力也施展不了,這家夥居然能鎖住她們的靈力!

窒息的感覺重重襲來,江如藍只覺得體內開始有一股力量躁動起來,“如……藍!”長歌望着江如藍漸漸浮現的紫發艱難開口,江如藍這時候也看到了随風飄揚的秀發,原本烏黑的發絲居然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紫色,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深,這時,頸上的力道卻突然松了開來,“咳……咳……”江如藍與長歌都癱坐在地上拼命地喘息,只覺喉嚨處一片灼熱,江如藍忍住不适的感覺望向那男子,卻見男子眼中似有驚疑之色,随即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如藍!長歌!”三個人影迅速來到兩人跟前,“發生了何事?”江如藍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頭發,還好,已經恢複了黑色,這才擡頭望向面前的三人,正是前去追捕九尾蠱狐的耿天若、林長照與金芙綠。耿天若将江如藍攙扶了起來,林長照則将長歌扶起了身,金芙綠則冷哼一聲站到了一邊,頭一次沒有出言冷嘲熱諷,江如藍驚訝了一瞬,随即道:“方才有一個怪異的男子突然出現,他能夠鎖住我與長歌的靈力,恐是感覺到了你們的出現,所以逃開了。”“是九尾蠱狐!”金芙綠驚叫起來,“想不到這個家夥身受重傷,還這麽猖狂!”耿天若一嘆,“還好我們及時趕來了!”

“原來他是九尾蠱狐!”江如藍垂下眼簾,若有所思,耿天若點頭道:“這一只的靈品已臻化辰宿品玉階,他有一項特殊的能力,便是能将低于他靈品的靈力暫時鎖住,我與天照、芙綠足足追了他兩個月,才找到機會重傷了他,只可惜還是讓他逃掉了!還好,你們沒有事!”林天照颔首道:“确實萬幸!線索既然已經斷了,只怕再難找到他!我們回去再說吧!”說着,幾人便朝太清院而去。西信閑的噬魂針又開始發作了,年年一直守在他身邊,而秋沙白已經趕到了半路,看見江如藍等人,連忙道:“高風與天闊方才回來,兩人都受了傷,不過,年年已經幫他們處理了傷口,還好沒有大礙,如藍,長歌,你們沒事吧?”江如藍苦笑道:“今日這是怎麽了?一個一個地都這麽不順!”林天照笑道:“或許是見我們大家夥兒分開太久,這才指引着我們重逢呀!”大家回到太清院,交換了彼此的信息。

“隐身術?”耿天若聞言沉思起來,半晌,耿天若才神色凝重道:“這一次,我們的麻煩可真不小!九尾蠱狐生性狡猾又靈力高深,自不必說。高風與天闊遇到的那個女鬼雖然不是從赤城中逃出的,但也怨念極深,又吸了不少的魂魄,如今已成惡魂,很難對付。至于那個李微月,遁術倒是聽過,可這隐身術卻是聞所未聞,不知其淵源,只怕很難對付!”隐身術在以前的世界倒也聽說過,但必竟年代久遠,又是道聽途說,根本無法考證,江如藍望向耿天若,“若如此,我們得向聖君與魔皇請示這件事情了!”耿天若颔首,“沒錯,這件事情的确要告知聖君與魔皇!眼下,這幾樁事情都很棘手,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再分開行動,事有輕重緩急,九尾蠱狐受了傷,他的事先緩一緩,女惡鬼也被高風與天闊重傷,暫時也作不了惡,我們便一同調查這李微月吧!”衆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江如藍,江如藍一笑,“一切便依天若之言吧!”

“風輕,你怎麽了?”女子扶住受了重傷的男子,“誰傷了你!”男子勉力笑道:“夫人,我沒事,養幾日就好了!只可惜,那些惡靈讓他們捷足先登了!”女子安靜下來,放緩了聲音,“讓他們幾個又如何?我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神魔兩界與聖城會聯合起來,下一次,你不可以再如此拼命了!”男子含笑點頭,“輕風記住了!對了,當初夫人為何要稱小姐為小紫?”女子聞言輕輕一嘆,神色漸漸悲涼,“因為,她一出世,便擁有一頭不同于世人的紫發,已經三年了,我的小紫……”男子漸漸放松下來,“夫人寬心,小姐……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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