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回家

意識恢複的時候腦袋覺得昏昏沉沉的,荊笙劍眉微蹙,見到我張開了雙眼自然而然的松了一口氣,那嚴肅的表情霎時撥雲見日。我知道自己該好好跟荊笙道歉,我又讓他擔心了,動來動幹裂的嘴唇,沒來得及開口,荊笙就撲到我的面前,抱住了我。

“天靈,還好你沒事。”我聽到荊笙說話時候聲音都在發抖,都經歷過死亡了還能有事情讓他怕成這樣?我想笑話他,可是自己的眼眶泛起了水霧,最終,我伸手摟住了荊笙的腰,貪戀的把頭埋在他溫暖的胸膛裏,汲取他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味。

“荊笙,我回來了。”唇瓣輕啓的時候扯動幹裂皮肉,嘴唇上湧出點點的帶着腥味的液體。

在荊笙的懷裏呆了好一會兒,他才不舍的放開了我,瞥見我唇上的血他一顫,旋即把手指放到我的唇上輕輕擦拭,他動作很輕柔,指腹自然的摩挲過很是舒服。

“熬了點小米粥,我去給你端來。三姐,還在院子裏煎藥,我去告訴她一聲你醒了。”荊笙站了起來,朝着門口走了出去。

“荊笙,那個……”我有些尴尬的喊住了荊笙。

他頓足,回頭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內心,“白憲宗還活着,他就在隔壁,你吃完藥休息一下再去看他吧。”荊笙失落的垂下了眼眸,讓我的心一緊,是因為我提起白憲宗所以他才失望嗎?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着荊笙的背影,覺着他好像瘦了不少。

稍等一會兒三姐端着小米粥推開了門,我沖着三姐笑嘻嘻的說,“三姐麻煩你了。”

“麻煩的是荊笙,這三天三夜,他都沒有離開過你。”三姐平靜的說。

此時我才恍然知曉自己原來昏迷了這麽久了,荊笙這樣沒日沒夜的照顧我難怪他會消瘦得這麽嚴重。所以,我醒來的時候率先問起了白憲宗他才會那麽失望吧。不行,我必須找個機會跟荊笙說清楚。

三姐把粥端到我的面前,舀起了一勺放到嘴邊吹涼了才送到我的口中,“以後別讓荊笙這麽擔心了,你都不知道他那天找不到你幾乎都快發瘋了。”三姐平靜的話語宛如一顆巨石跌落心海,在我心裏驚起了滔天駭浪。

“整個鎮上的人就看見荊笙來來回回的奔跑疾走,不斷的詢問有沒有人見到你,那樣子還真像是瘋了,你真是……”三姐原本想責怪我的,可是對上我眼前的水花之時,她心知我已經知道錯了,輕嘆一口氣也就沒多說什麽了。

三姐喂完我之後就掩門而去。

我一個人坐在房間裏沉思着發生的一切,後來我才意識到,自己又被黑衣人抹去了不少的記憶。我仍舊忘記了黑衣人的長相和身份。

我小心翼翼的躺了下來,我記得身上似乎被斷肢掐出不少的傷痕,可當我躺下的時候,卻發現身上一點痛覺也沒有,就連被黑衣人踢斷的肋骨也奇跡般的恢複了。我知道荊笙的能力尚不足治愈我到這種地步,難道又是那個黑衣人?

在那麽匆忙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想着給我治療,他究竟是神什麽人?感覺裏,他是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可現在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晚些時候,房門被緩緩的推開,我以為是荊笙,便對着來人叫到,“荊笙……”

“他在白憲宗那裏。”眼前的人不是神婆嗎?神婆雙手環胸仍舊是那副神聖不可侵犯的高傲姿态。

我傾斜着腦袋,困惑的打量着神婆,“你怎麽會在我家?”

神婆大搖大擺的走到我的跟前,在我床榻上坐下,冷眼打量着我,“之前不是出手幫忙,雖然沒有抓到黑衣人,但逼退他我也有功勞不是?我好奇你怎麽招惹到那種家夥的,如果他還回來找你,我就能殺了他了。”出手幫忙?你根本就沒顧忌我的死活好嗎?

“我,我又不是主動招惹他的!”我低頭委屈的說,“是他大白天的擄走我和白憲宗,還說他的命好,要換走他的幽精之魂給一個惡鬼纏身的人。”

“你見過那個人的臉嗎?”神婆審問似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她激動的站了起來,抓住我的手臂幾乎把我從床上提了起來,“告訴我,那個人的左手手背上是不是有三道傷痕?”

被神婆這麽一吓,我覺得頭又開始痛了,我皺眉哀求說,“你先放開我,我,我很難受。”

許是擦覺到自己唐突了,神婆立刻放開了我。我坐在床榻上,努力的回想當時的情景,這才說,“我不記得那個人的臉了,他好像抹去了我的記憶。他的左手手背上并沒有三道傷害,但是他操控着一些斷肢,那些斷肢之中有一只手的手背上就有你說的三道抓傷。”

“關瀚。”神婆咬牙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兩個字,她握緊的拳頭顫抖了起來。盡管一開始就已經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但确認之後仍舊忍不住憤怒的低吼,“我要殺了他。”

神婆轉身背對着我,高傲如她,她不願讓人看到自己失控的模樣。她略微抖動的背影散發着一股巨大的怒火,即便在幾步之遙的我依舊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恨意。我是不是應該開口說些什麽,這樣的氣氛感覺挺尴尬的。

就在我打算開口的時候,神婆整理好情緒這才轉身對着我居高臨下解釋說,“關瀚是我的師伯,他精通各種妖魔邪道,他練的一種降術能夠把自己的部分身體分離出去,這妖術的最厲害的一招是飛頭降,把自己的頭和身體分離,夜間吸食人的精元以此提高靈力和延續壽命。我師傅見不得這邪門歪道,和關瀚鬥了一場,最後被他的斷肢一刀刺進了心髒。死前,師傅緊緊的抓住了他的左手,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三條抓痕。”

“我也在莫家祠堂裏看到了不少的斷肢,我想關瀚的降術一定又有所精進了,就連不是自己身體的斷肢也能夠控制。不瞞你說,換命這種術法還是本門的禁術,已經失傳很久了。關瀚一定是在師傅死後到禁地裏竊取的!”

“你消停些,天靈該休息了。”荊笙端着一大盆的熱水走了進來,他不耐煩的打斷了神婆的陳詞激昂,把熱水放到我床頭的小桌上。他擰了一把熱毛巾展開之後溫柔的擦拭我的臉頰,接着又擰了第二把,拉過我的手仔仔細細的擦着,指頭縫裏都擦得幹幹淨淨的。不得不說,好舒服啊,簡直通體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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