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被挾持

“放開她!”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已經認命的我豁然張開了雙目,沖着來人興奮的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過于無力,不知道能不能傳達給他。

我朝着前方緩緩的伸出了手,“荊笙。”我輕聲呼喚。

看到我虛弱的樣子荊笙急得怒不可遏,瘋一樣的飛奔到黑衣人面前,“把天靈給放開!”

黑衣人輕巧的往後跳躍,靈活的避開了荊笙,“就憑你也想贏我?回去枉死城和你師傅多學兩年吧。”

黑衣人居然知道我們從枉死城回來的事情,而且還清楚荊笙是在枉死城裏拜的師傅學的陰陽術。難道他是我們在枉死城裏遇見過的人,可是怨氣這麽大的人,我們真的見過嗎?

“你到底是什麽人?”荊笙手持桃木劍步步逼近黑衣人。

黑衣人不語只是用他那不男不女的聲音奸笑着。我用自己僅存的力氣掙紮着,但這完全是徒勞無功的。黑衣人更加用力的勒緊了我的脖子。

“天靈!”荊笙擔心的吼了出來,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黑衣人沖了過來,我見黑衣人嘴角上揚好不得意,心知荊笙被暗算了。

“荊笙快走啊!”這已經是我能使出的最大的力氣了,可荊笙卻置若罔聞,橫沖直撞的沖了過來。

果不其然,埋伏在邊上的斷肢一股腦的全朝着荊笙飛了過來。

“不要!!”不敢看眼前的場景,我狠狠的閉上了眼睛。

片刻之後卻沒有聽到荊笙的聲音,我緩緩的張開眼睛,看到荊笙安好才松了一口氣。

“你還真是水性楊花,剛剛還拼死保護白憲宗,現在又這麽關心杜荊笙?趙天靈,浸豬籠還真是适合你的死法。”黑衣人尖酸刻薄的聲音狠狠的刺痛我的心。可轉念一想,黑衣人既知道我的生前又知道我的死後,他到底有多了解我的事情?莫不是生前死後一直跟着我?

“你到底是誰?”我伸手緊緊的抓住黑衣人的手腕,企圖扯開他,這蜉蝣撼樹的行為就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稍整之後,荊笙再次朝着黑衣人跑了過來,斷肢又一次飛向荊笙,但這次他學聰明了,從袖子裏抛出了幾張雷鳴符,把那些斷肢炸得焦爛。腐屍被烤得半生不熟的味道傳來,辣得我睜不開眼睛。

“你最好站在原地別動,否則我不敢保證趙天靈的死活。”黑衣人漸漸的放松了掐住我脖子的力度。拉着我擋在他面前,讓荊笙能夠更好的看到我在他手上。

荊笙氣急敗壞的咬牙,無奈的往後退了兩步,“為什麽要傷害天靈?”

“是她多管閑事自找的。”黑衣人平靜的笑說,誰知道他有多很我?感受到他再次施力,我連動都不敢動了。

這對峙的局面持續了好久,懸在心上的心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更加的慌亂,我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要僵持到什麽時候。

“轟!!”

這一聲巨響把黑衣人都給吓蒙了,塵煙激蕩,枯葉和碎紙在半空中打轉,我看了一眼荊笙的表情,他瞠大了雙目朝大門的方向望去,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顯然也是他沒有意料到的。

煙霧散去,那一襲白的底紅花的褂裙在夜色下顯得妖豔無比。神婆自煙霧缭繞中走出,那高傲的模樣象在俯瞰衆生,對于荊笙和我甚至是黑衣人,她全然不放在眼裏。

“有好戲啊,那我怎麽能錯過?”她環顧了周圍從場景,而後她的目光被地上的斷肢給吸引了,“關瀚!”她咬牙切齒的說。

關瀚?關瀚是誰?是黑衣人嗎?這名字似乎在哪裏聽說過,可一時半夥兒我還真想不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神婆不知從哪裏放出了三個半透明的小鬼,指使他們朝黑衣人沖了過來。“關瀚,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神婆怒吼着,拔出腰間的長鞭跟着小鬼一起沖了過去,見到這個機會荊笙也夾着黃符跟着神婆朝着黑衣人跑了過來。

二對一的戰局對黑衣人十分的不利,于是他悄悄的往後退了。

“行啊,你要是敢過來的話,我就殺了趙天靈,讓她魂飛魄散,有個墊背的也不錯。”黑衣人無所謂的聳肩。

我知道他這話并不是說給神婆聽的,而是荊笙。神婆并不在乎我的死活,她輕蔑的笑了起來,而後持劍氣勢洶洶的就要沖過來了,不過她沒踏出兩步,荊笙就擋在她的面前了。

“你要做什麽?天靈還在他手上!”荊笙張開手攔住神婆。

神婆低眉冷漠的瞥了荊笙一眼仿佛在說,“她的死活與我何幹?”她從荊笙的身邊繞過,再次朝黑衣人走了過去,心急如焚的荊笙只能甩出手中的引雷符,那些黃符飄在神婆的周圍圍成一個圈。

“你若是繼續前行,只要觸碰到這些符咒就會被引過來的天雷給劈死!”荊笙焦急的回頭看了我,确定黑衣人沒有對我下手才漸漸的松開緊繃的神經。

被困在陣法裏的神婆倒是安分了不少,荊笙朝黑衣人走了過來,“把天靈還回來。”

望着荊笙眉頭緊蹙的模樣,我真覺得過意不去,我要是真的為了保護白憲宗死了,那荊笙該有多傷心啊?我們彼此凝視着,全然沒有發現黑衣人已經想好了逃跑的路線了。

一時間天上彤雲密布,陰風凄涼,不遠處傳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黑衣人淺笑着,一副已經陰謀得逞的樣子,我心裏有些慌亂,想要提醒荊笙小心,卻被黑衣人扼住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等我發現頭頂上盤踞了無數幽魂之時,黑衣人也已經下手,拿出一張紅色的符紙貼在我的額頭上,我頓時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荊笙他們會沒事吧?那些幽魂怎麽有的看上去挺眼熟的,似乎在哪裏見過?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很熟悉的地方,我坐了起來朝四周張望發現自己躺在一口紅色的棺材,如果我沒有猜錯,地上應該還有九九八十一跟棺材釘,我低頭一看,果不其然……

這裏就是我還魂的地方,也就是這具身體所在的墳墓,冷風吹過,野狼的聲音在耳邊呼嘯。我攤開雙手确定自己并沒有變成半透明的魂魄,我還“活着”,可是肉身的傷痛并沒有傳來,我摸了摸自己先前被黑衣人弄傷的地方,居然連一點破皮的跡象都沒有,我記得自己被打得很慘啊,可現在又好端端的醒着,真是出乎意料。

“你醒了?”黑衣人站在墳墓坑上方的平地低頭和我說話。

他的聲音把我拉回到現實之中,原來我還沒有逃離魔掌啊?我身上的傷估計又是被他治好的。我很奇怪,黑衣人明明該恨死我的,為什麽每次傷害我之後又給我治療?他是誰?我又是他的誰?在我活着的時候他已經呆在我身邊了嗎?

“還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黑衣人對着我他說話的語氣變得溫和了不少,但我還是怕他。我眼神閃爍着,不願意去看他,他卻跳到了棺材的坑裏,一步步的朝我走了過來。

“你生氣了?”黑衣人湊到我面前盯着我的臉看着。

“我……”我哪敢生氣啊?我現在小命在你手上好嗎?踟蹰了一會兒,我怯生生的問了句,“荊笙,荊笙沒事吧?”

黑衣人一頓,沒有想到我不管自己的處境,醒來就直接問的荊笙的情況。“他沒事。”回過神來黑衣人輕嘆一口氣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現在小命在他的手上,連掙紮逃跑都不敢了,只是端坐在棺材邊沿望着星輝閃爍的夜空。這種荒郊野外的夜空很美,一望無際的燦爛,有種與世隔絕的絕美,讓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不過亂葬崗的氣氛太詭異了,頭頂上空時不時的飄過幾縷幽魂,真是煞風景。

黑衣人和我并排坐在那口紅色的棺材邊沿,“你以後別再摻和那些事情了好嗎?”他似乎是在詢問我,我不敢置信的張大雙眼,我覺得自己快要想起黑衣人的身份了,他是……

“只要你乖乖的,我就能順便幫你報仇了啊。”黑衣人像是在和我商量事情一樣。

我又不是存心破壞你的事情的,其實我并沒有那麽強大的同情心,只是你能不能別在我身邊動刀子啊?我沒辦法見死不救。我腹诽着,根本就不敢開口直說,我知道自己沒骨氣,但是我真的怕他。

“天靈。”黑衣人輕聲喚了我的名字,他微微的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瞬間全身僵硬住,他忍不住小聲的嗤笑,繼續說,“別那麽善良了,每次見到你那樣子都生氣。”夜風拂過,我不知所措的繼續僵住,黑衣人說了什麽我也沒仔細聽,他的性子讓人捉摸不定,之前還尖酸刻薄的罵我水性楊花呢,現在又一副關心我的模樣,你有本事治好我一身的傷,但那不也是你留下的嗎?打下去的時候有多痛你不知道嗎?最後我在心裏罵罵咧咧的數落着他假惺惺,性子陰晴不定跟變态一樣。

“天靈,回去之後好好對待杜荊笙,白憲宗不值得你再為他做什麽?”黑衣人說。

我實在忍不住嘟囔起來,“我也沒想為他做什麽,只是見到別人有危險就……”

“如果我不再傷害他,你是不是就不會和他見面了?”黑衣人認真的說。

我壯起膽子反問他,“你就那麽想要撮合我和荊笙,威脅着我不讓我和白憲宗見面時擔心我們‘舊情複燃’嗎?我和白憲宗根本就沒有舊情好嗎?”

像是對我的回答很滿意,黑衣人笑了兩聲之後把頭從我的肩膀上挪開了,“那就好了。天靈,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到傷害了。”話音剛落,我就見到黑衣人用符咒定住了我,扶着我躺在那口紅色的棺材裏,他伸手覆上我的眼皮,我眼皮聽話的落下。

“等一會兒荊笙會來接你的。”黑衣人的氣息在耳邊回蕩,有些癢,但是我也無法伸手去撓耳朵了。

不知道黑衣人又做了什麽,最後我昏迷過去了,他是不是又會抹去我什麽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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