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張喜兒抱着裝着她父母的骨灰盒子呆呆地坐在火堆邊,外面的天色已經全暗了,柳曉峰也沒有以前那麽多話,靜靜地在拔雞毛,不錯,他又去偷雞了。

張喜兒說:“峰哥,接下來你要去哪?”柳曉峰頭也不擡地說:“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要把爸爸媽媽帶回家。”“嗯,那我跟你回去。”張喜兒楞了一下,“你要跟我回去?”如果村長知道她帶了一個男人回來,不知會鬧成什麽樣子了。本來她偷跑出來已經是很過分的了,現在還帶個男人回去,村裏人不知又該如何議論她了。

“你父母現在不在了,我當然有義務照顧你和你妹妹的啊,不和你回去怎麽照顧你們啊?”“可是,我是偷跑出來的,要是讓村裏人知道了,不知會怎樣罵我了。”“偷跑?”柳曉峰納悶了,“你們村裏人困住你嗎?他們憑什麽不讓你出來?”張喜兒低着頭:“我也不知,以前就連爸爸媽媽也不讓出來的,不過爸爸去和村長吵了好幾次,村長才同意讓爸爸那一年出去的。如果知道會是今天這樣,我寧願當初他們不要出村子。”

“怎麽有那麽奇怪的事,那我一定要跟你回去,我倒想看看你們村長能怎麽樣。”張喜兒擡頭望着柳曉峰:“你,你當真要和我回去?”“當然,我說過啦,你去哪我就去哪。”張喜兒心裏一陣甜蜜,這男人對自己倒當真的好,可是,自己心裏怎麽有種不安的預感,覺得不該讓他回到村裏去,如果他們倆一起回去了,肯定會發生大事。“可是,峰哥,你還是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吧。”“為什麽?”這姑娘難不成要始亂終棄?“我剛剛才找回父母的骨灰,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如果你跟我回去,我會被人說閑話的。”張喜兒小聲說:“我等你,一直等你堂堂正正來娶我,好不好?”

柳曉峰想了想,也對,自己和喜兒不過認識兩三天,就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如果再和她一起回去,她以後這一生總是要被人說閑話的,人言可畏啊!就算以後生活得再幸福,身後被人指指點點的總是不好。“那好吧,你記得等我,不出三個月,我一定會去找你的。不過,你村子在哪裏啊?”

“屏圍村,從這裏往西走上那麽兩三天就到了。”“好,你記得等我,還有,喜兒,我希望你能記住,峰哥一定會去找你的,不管以後的日子怎麽樣,還有峰哥愛你疼你,知道嗎?不要老是皺眉,峰哥看了心痛。”柳曉峰神情嚴肅,他是真的心疼這女子啊!

張喜兒只是輕點了點頭,不過她已經把這段話印在腦海裏了,“你快點烤雞,我餓了。”柳曉峰笑着把雞放在火堆上面烤,張喜兒拿出那那支小小釵子,一邊看着它一邊說:“從小到大,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那個娃娃,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它扔到,可這是爸爸媽媽的遺物,不管怎麽樣都得帶回去。”劉曉峰見她還沉浸在父母雙亡的痛苦裏,便說話分散張喜兒的注意力,“喜兒,你爸爸肯定很疼你吧。如果我也有個那麽漂亮的女兒,我也會疼到骨子裏去,對了,你昨晚不是說你爸爸養了兩種花嗎?什麽花?告訴我吧。”

張喜兒說道:“我爸爸說我像蓮花,妹妹像水仙。”“蓮花,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形容得挺好的。”柳曉峰看着張喜兒那張美麗脫俗的臉龐,輕聲念:“最是那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說的就是喜兒你呢。”

張喜兒聽了心裏甜蜜蜜的,心想往後有這男人的陪伴,自己再也不會覺得煩悶無聊了,看來,上天對自己還是有所眷顧的。“那,你妹妹為什麽是水仙呢?”有這樣的姐姐,想必妹妹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雖然自己對姐姐已經情根深種,但也會對妹妹有所好奇。這是男人的天性,對于美女總會有些幻想。

“妹妹的性子比較冷清,有點自傲,像水仙那樣。”柳曉峰哦了一聲,笑道:“原來你妹妹喜歡獨賞自己的風姿,是不是已經不把別的姑娘放在眼內啦?”張喜兒瞪了他一樣,“不準你這樣說我妹妹,妹妹人好的很。”

柳曉峰無奈地搖搖頭:“行,你們姐妹都是好的很,就我柳曉峰是壞得很,行了吧。”張喜兒聽了輕笑一聲:“峰哥也好得很啦。”柳曉峰也笑了:“喜兒姑娘,你就是要多笑笑才好看呢。”兩人說說笑笑,沒過多久,那雞就烤得香噴噴的,兩人吃完雞就相擁而睡。

天已經大亮,柳曉峰依依不舍,拉住喜兒的手舍不得放開,那張喜兒笑着說:“好啦,峰哥,我要回去了,咱們就分開吧。”柳曉峰還是不肯放手,“你記得哦,一定要等我,不準讓別的男人碰你一下下,我回去和父母說這件事,我就去找你。”張喜兒笑着點點頭,柳曉峰用力抱着她,捧起張喜兒的臉蛋不住地親吻。

張喜兒被他吻得快透不過氣來,便用力推他,“峰哥,別這樣啦…。”“你是我未來老婆,我當然可以這樣。”柳曉峰不顧張喜兒的掙紮,硬是吻着十來分鐘才放開她。然後看着張喜兒轉身離開,柳曉峰心裏一萬個舍不得,看着張喜兒的背影大叫:“喜兒,我愛你!等我!”

張喜兒邊走邊微笑,今天的陽光怎麽那麽的燦爛呢?!

在古老的祠堂裏,人們在紛紛議論,有的人還是從田地裏急急忙忙跑過來的,村裏肯定發生了大事!不然村長不會召集那麽多有輩分的人來祠堂的!

祠堂中間,一名年輕姑娘站立着,村長和數位老者都坐在椅子上,村長盯着那年輕姑娘來回地走,‘悅兒,你倒是開口說話呀,喜兒到底在哪裏?“他已經盤問了數十次了,但這姑娘就是不開口說話,只是冷冷地站着,冷清的眸子裏什麽也看不到。

那幾位老人很是不耐煩,本來嘛,誰家的姑娘出村了只是一件小事,但這張家的人卻是出不得村的,偏偏這張悅兒雖然年紀輕輕,但性子卻是比牛還固執,不說就是不說,誰也打動不了她。有位老人很不耐煩:”悅兒姑娘,你姐姐連招呼都不打一下就偷偷跑出去了,這本來就已經不對了,現在我們只是想知道她去哪了?好把她找回來,是擔心她的安全,你知道她去哪裏了就快告訴我們啊!“

張悅兒看了一眼那老人,一把年紀了,還在這裏磨上那麽兩三個小時,也是已經很累的了,于是開口說:”我一開始就說了,我不知道,是你們不肯信而已。“村長大聲叫:”她只有你那麽一位親人了,她去哪會不告訴你嗎?“

”村長,我倒是很奇怪,為什麽其他人随便出村都可以,為什麽我姐姐出去了,你們就那麽大費周章的要把她找回來?村長說道:“外面壞人多,喜兒一個年輕姑娘在外面很危險,何況我有責任照顧你姐妹倆。”“我是真的不知道。”村長聽了,嘆了一下,回到椅子上坐着,剛才那位老者說:“那沒辦法,只好打了。”村長問道:“當真要打?”老人白了一眼村長:“你不打,她怎麽肯招?真的讓那張喜兒在外面不回來了?”

村長想了想,只好說:“悅兒,你真的不說?”“我不知道。”村長又嘆了一口氣,雖然要對眼前這位嬌滴滴的姑娘動手有點于心不忍,但為了全村人,也不得不那麽做了。大叫一聲:“劉大風和老四,把長凳和板子搬出來,狠狠地打張悅兒,直到她說出張喜兒在哪為止。”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議論的聲音更加大了,年輕一輩的憤憤不平,覺得村長和幾位老者做得太過分了,不過是出村而已,何須那麽狠毒地對待一個姑娘家。一些年紀大的只是搖搖頭,很無可奈何但又不得不這樣做的神情。村長不顧村民的議論,加大聲音說:“劉大風!老四!動手啊!”

那兩個老實的莊稼人聽了村長的話,便不客氣地拉住張悅兒趴在長凳上,用板子重重打下去,張悅兒覺得屁股就要開花了,熱辣辣地疼,她強咬着牙,硬是不哼一聲,三棒下去,張悅兒已經吃不消了,頭暈暈似的快要漲開,屁股上的衣服更是血跡點點,但第四棒就要落下去時,張悅兒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然後有個人撲在自己身上,然後她就失去知覺了。

張喜兒快步往回家的路上走去,推開自家的屋子,發現妹妹并不在,張喜兒奇怪地走出來,看到一些正在趕農活的村民往祠堂的方向跑去,好像有什麽熱鬧看。張喜兒也跟着過去,推開前面的村民,竟然看到自己的妹妹趴在長凳上,衣服上已經血跡斑斑,老四手舉着木板正要落下,張喜兒大叫一聲,沖了過去,撲在妹妹身上,那一棒子實實地落在自己身上,張喜兒悶叫了一聲。

村長看到是張喜兒沖過來擋了那一棒,連忙叫停,張喜兒擡起頭來,臉上冒出了一些冷汗,“村長,為什麽要打我妹妹?”村長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問,不是因為你,你妹妹用得着挨打嗎?你說,這幾天去哪了?”“就因為我不在,你們就要把我妹妹往死裏打嗎?”張喜兒冷冷地說,這些人平日裏對自己和妹妹都挺和善的,為什麽現在卻這樣的狠心。“為什麽我不能出村?為什麽我們就要一輩子都留在這裏?”

村長避開張喜兒的眼神,語重心長地說:“喜兒啊,不是我不讓你們出去,而是你父母不在了,我有責任照顧你們啊,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将來下去怎麽面對你父母啊,外面很危險,留在村裏我能好好照顧你們啊。”張喜兒不說話,只是看着村長,顯然這個不是理由,村長被看得心虛,連忙說:“好了,回來就好,你快帶悅兒回去休息吧,一會我讓六嬸帶些藥給你啊,只是,記住,以後不可再出去了!”張喜兒沒有動,她是在生氣,把妹妹打成這樣,一個說法都沒有,這些人就這樣想算了?村長被看得越來越心虛,連忙擺擺手:“大家都散了!沒事啦!”說完自己就先逃了。

村民陸陸續續地回家的回家,幹農活的幹農活,沒過多久,祠堂裏就剩下昏迷的張悅兒和半跪在旁邊的張喜兒。張喜兒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這些人這般無情無義,自己和妹妹再留在這村裏也豪無意義。

張喜兒下定決心後,便扶着昏迷的張悅兒,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家裏走,回到家裏後,把張悅兒趴着放在床上,出去打了一盤清水進來,輕輕地撕開張悅兒臀部的衣服,盡管自己很小心,但還是把張悅兒給痛醒了,張悅兒“嘶”一聲倒吸一口氣,虛弱地說:“姐姐,你怎麽回來了。”“我不回來,你還有命嗎?”張喜兒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都是姐姐不好,害你成這個樣子…”

“姐,別哭了,等我好了,我們就離開這裏,今天算是看清這個村子的人了。”“嗯,我幫你洗傷口,敷藥,你忍着點啊!”張喜兒先把妹妹的衣服脫下了,用毛巾蘸水輕輕洗去血跡,發現原來白嫩的皮膚都皮開肉綻的,讓人視不忍賭。張悅兒一直都在忍着痛楚,直到姐姐把藥塗上去,一陣清涼感從傷口傳開,這才好受些。

張喜兒簡單做了些飯菜,由于張悅兒不能起來,她就一口一口喂給妹妹,然後自己吃完飯也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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