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8 章 王芝芝失蹤了

兩個人明明就是雙生子,可惜四兒跟筱骁的感情遠沒有別人所想象的那般好。

至少,她認為,當初在趙京五的事情上,筱骁選擇了站在老五那邊。

實際上,她也沒有什麽理由去埋怨筱骁,筱骁跟老五,比自己更像是親人的關系。她跟筱骁生活了十幾年,但後面兩人一個寄宿在外公家,一個寄宿爺爺家。

之所以筱骁選擇筱家,一來是姐弟兩的父親冠以筱姓,那時的筱家唯一的獨子忽然意外去世,筱家自然需要一個繼承香火的人,而那個人只能是男孩。

倒也不是重男輕女,但比起女孩,似乎男孩對于傳宗接代更要名正言順一些。這是幾千年世人觀念中理所應當的事情。

然而筱骁選擇筱家的第二個原因,是因為那會兒的筱家比起寧家的要更強大,雖然兩家都是紅色世家,但自從寧老爺子退下來後,舅舅寧遠又選擇了另一條與之相反的道路。

反而是筱家,盡管筱家直系血脈只剩下筱骁跟四兒,然而筱家這個龐大的紅色世家底下卻枝繁葉茂,不僅僅在官場上,在商場上更有各類人才出世,而且比起寧家這薄弱的人緣血脈,筱老爺子的門生更多,筱家的宗親也更複雜一些。

筱骁若是回到筱家,對他來說,這遠比要回到寧家要更有利于他今後的發展。

所以當筱骁主動提出要回筱家的時候,四兒并未反對,也并未想着要一塊兒回到筱家,反而是找到舅舅寧遠,希望自己能夠在寧家生活。

對于那個親戚衆多且不乏有色眼光看人的龐大家族,她更喜歡簡單一些的母親的娘家。

雖然姐弟兩曾經私下談過心,承諾即使兩人分別在不同的地方生活,但始終是這世上最親密的親人,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弟,這種感情是誰也不能與之相比的,哪怕是愛人,便也不能比較。

一開始确實如此,到了初中、高中、甚至大學,她跟筱骁選擇一樣的學校一樣的專業,甚至委培軍校都是一起去報名的。

一直到她當年氣不過趙京五在外邊包女大學生,聯合唐棠設計給趙京五下了個套,平白無故挨了趙京五一巴掌不說,就連筱骁也沒能站在她身邊。

其實她表面上不甚在意,畢竟是她有錯在先,明知道老五的脾氣還故意在酒裏下東西,當時的行為其實跟起初王芝芝有何不同,因此哪怕是知道這次綁架自己的人就是王芝芝,她也提不起多大的恨意。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反過來也是如此,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筱骁在去筱家之後比自己認識趙京五更早,當初能融入趙京五這個圈子,也完全是筱骁介紹的,那年她恰好是豆蔻年華的年紀,這個年紀最容易情窦初開,對于比自己年長兩歲的學長,而且還是姿容俊彥的趙京五,幾乎是一見鐘情,再到後來的朝夕相處,越發覺得老五的脾性跟見識都是她喜歡的那類型。

十六歲那年,剛上高一,她便對老五告白了,可惜老五沒有正面回應,只笑着說她年紀太小,等她高中畢業再說。

于是為了能讓趙京五多看自己一眼,平日裏總是臨時抱佛腳,考試從來只在中等水平徘徊的四兒,在年級期末考試中,破天荒的擠進了年級前五的位置。

後面高考為了考上趙京五所在國防大學,愣是轉型成為好學生,沒日沒夜的瘋狂複習,最後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直接以高出錄取分數線六十幾分的傲人成績如願以償的進入軍校。

對于她對老五的心意,筱骁一直再清楚不過,也一直理所應當的認為四兒這輩子都逃不出老五的手掌心,每次喝酒的時候都将兩人調侃一番。

明明沒有正式交往的兩人在衆人的調侃中,卻總是笑而不語,四兒之所以笑是覺得衆人已經承認了兩人的關系,趙京五的笑則是覺得有時候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沒必要較真。

關于趙京五在外邊包養女大學生的事情,其實圈子裏跟他交情不錯的朋友都知道,包括筱骁,雖然一開始也反對過,但又想到四兒跟老五兩人畢竟也沒真的交往,四兒也從不過問老五的事情,這兩人也沒存在背叛誰的原則,再加上,他們這一幫人裏面誰不跟幾個女人玩過呢。

包括筱骁自己,他當時就跟一個影視公司的十八線嫩模交往過一段時間,都是你情我願的游戲,不用交付真心,單純的肉體需求。

所以對于老五在外面有女人這件事上,筱骁只是在私下提醒過老五,但也沒插手這件事,一直到四兒跟唐棠越過了老五的禁區,筱骁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其實四兒打了那個女大學生尤苒倒不是太大的問題,老五不至于因為一個女大學生就那麽大動肝火,真正令老五厭惡的是四兒在酒裏下藥,試圖強上老五這件事,以老五的性格,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被女人算計,尤其是在床上被人算計。

原本以為這件事過了就算過了,可誰知道四兒一賭氣,直接就來了個“人間蒸發”,而且這一消失就消失了三年時間,這三年之中,他跟老五不是沒想過辦法找她回來,可惜私下動用的一切關系都被寧遠給攔下。

筱骁不明白老五有沒有後悔四兒失蹤這件事,因為這件事後,老五還是那個老五,但在老五身邊,似乎已經看不見其他女人的影子,哪怕是逢場作戲,也堅決不需要任何女人的陪襯。

或許當年四兒若不離家出走,只肯老實的跟老五低個頭,兩人未必不能走到一塊兒。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筱骁如今也只能偶爾在閑暇時間設想一番,但終歸只是自己的遐想,這麽多年了,四兒結果選擇了嫁給其他男人,而且真正願意呵護四兒的男人還大有人家。

四兒給筱骁倒了一杯溫水,又朝着他招手,示意他低下頭。

筱骁滿足了坐月子的她的要求,低下頭任由她摘掉自己的蛤蟆墨鏡,露出一張比之前黝黑不少的臉龐,但依舊帥氣逼人就是了。

“看你一身的塵土,這是打哪兒過來呢?”

替筱骁排幹淨肩上還有帽子上的灰塵,四兒沒好氣的笑道。

筱骁将帽子給脫了挂在旁邊的衣帽間上,随口回道,“郊外過來的,剛訓練結束,累死我了,剛好下午沒事,回家之前過來看看你。”

又将之前帶來的營養品放置在旁邊的桌子上,只看見上邊大包小包的各種營養品跟奶粉,筱骁對她笑道,“這些都是這兩天來看你的人送的吧,真将這東西給你當飯吃了?”

瞥了一眼他帶來的東西,四兒也跟着說道,“那你呢,你不也帶來一堆的東西麽,來看看就行了,還非要買這些東西,你都不知道,昨晚上我讓程知非将這兩天送的東西都打包回去了,整整幾個大箱子才裝得下,奶粉還好,其他的那些人參啊當歸啊,還有什麽枸杞紅棗跟藏紅花這類的東西,真以為能天天吃啊。”

筱骁聳了聳肩,随即大大咧咧的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伸長雙腿交疊着,看着她這一段時間明顯圓潤不少的臉頰,便知道她這幾天在醫院養得挺好的,便放心不少。

摸了摸自己剛理過的平頭,筱骁跟她提起了筱老爺子的意思,等孩子跟她都出院後,便想接她回筱家坐月子,老爺子甚至已經計劃好要請将首都最好的月子中心的月嫂請到家裏。

四兒則搖搖頭,笑着婉拒,“你回去跟爺爺說不要浪費這些錢了,等我出院後,那也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反正家裏的小混蛋一天不能出院,我這還是打算住在醫院裏,就當在醫院做坐月子算了,這一段時間舅媽跟程夫偶爾也來看我,雖然在醫院有些無聊,不過在家坐月子也差不多,又不能出門吹風啊幹嘛的,幹脆就在醫院把月子坐完吧。”

筱骁點點頭,跟着說,“行,我回頭幫你跟爺爺說一聲,其實他就是放心不下你,還有,我聽說……”筱骁似乎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開口。

這邊四兒見他話說一半就戛然而止,顯然沒有太大的耐心,只催促着,“幹嘛呢,說話怎麽說一半就不說了,趕緊的把話說完,你聽說啥了?”

筱骁瞥了她一眼,才繼續說,“我聽說,你這次的醫藥費跟手術費都是龔家負責的?”

四兒有些緊張的皺着眉,筱骁怕她着急,才解釋,“和平醫院這邊一個股東是我一個朋友,前幾天見的時候跟我順口提了一下,不過你放心吧,這件事他不會說出去,畢竟這種事沒啥好說的。”

其實筱骁早就懷疑過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程知非的,至于她為何忽然就跟程知非結婚,一開始他還想不明白,等知道她懷孕後才知道估計是為了避開龔家。

但那天在醫院裏,從龔家的态度還有守候在病床前的龔正正來看,若不是早就知道內情,龔家估計不需要這般興師動衆。

不過怪就怪在,這龔家除了她動手術那會兒出現過,後面一連幾天的時間就再也不曾露面,反而是作為準公公準婆婆的程铮跟程夫人雙雙到醫院看望兒媳婦。

估計,程知非為了她,居然連自己父母都瞞着。

這男人對四兒,也算是用情至深了。

四兒拿起前邊剛洗好的草莓,咬了一口,垂着眸子說,“這件事,你是不是認為很荒唐?”

筱骁沒有馬上回答,卻見她擡起頭,咬着那鮮嫩多汁的草莓,忽然臉上多了幾許生色,眯着眼說道,“其實就連我自己都覺得莫名荒唐,你說,這別人出了這種事,都是想盡辦法瞞天過海吧,但是我這邊,替我瞞天過海的人卻是自己的老公,說實話,我沒有打算讓孩子回龔家,就算想要認祖歸宗,那也只能私底下,畢竟程夫人跟程叔叔對我都挺好的,我也不好意思讓兩位長輩失望,我也打算過了,再過兩三年吧,我跟程知非都努力一下,争取再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也算是給程家交代了,否則我這良心也過不去撒。”

筱骁也弓起身子,走過去捏了一顆草莓送到嘴裏,這個季節的草莓算不上很甜,但也剛好。

“你能這樣想就好,其他人我無所謂,我就擔心你受委屈,以前老五的事情上,我沒能護着你,如今出了這件事,不管怎麽說,我都要擋在你前邊,要是哪天真東窗事發了,大不了就回家呗。”

聽到他提起老五,四兒瞬間蔫了似的,有些食之無味的将嘴裏的草莓吞下。

這點神色自然是沒能逃過筱骁的眼皮底下,只輕聲說道,“這次綁架你的人就是先前被老五退婚的王芝芝,她先前設計老五想要以肚子裏的孩子威逼利誘老五結婚,其實這肚子裏的孩子是陳家的,老五退婚之後,這王芝芝就跟陳東鵬結婚了,畢竟肚子裏是陳家的種,陳家沒理由不認,但陳東鵬那孫子的德性在圈內出了名的爛,在外面的女人同時好幾個不說,也不知道多少黃花閨女替他堕過胎,前段時間在外面吃野食的時候被王芝芝帶着人到酒店親自抓奸,結果一陣亂鬧,也不知道是陳東鵬還是那個小三推了她,害得王芝芝不小心早産了,孩子沒了以後,這王芝芝的性情就變了,據說有段時間還在陳家鬧着要跟陳東鵬離婚。”

筱骁顯然是挺不屑提起王芝芝跟陳東鵬這兩人的,臉上一陣鄙夷嫌棄。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這王芝芝後面消沉了一段時間,也不鬧離婚了,陳家的人都以為她看開了,哪裏知道,原來這娘們的心思也夠歹毒的,尤其是知道你已經懷孕後,就打算瘋狂的報複,找了之前綁你的那兩個社會人士,給了一筆錢,讓他們兩個在你跟朋友合夥開的佛牌店候着兩個多月,就是想找機會接近你伺機對你下手。”

聽到王芝芝流産這件事,四兒也沒表現出太多餘的同情心,反而摸着自己早就恢複平坦的肚子,淡淡的問道,“那現在王芝芝呢,已經送到局子裏了?”

筱骁聽到後只發出一聲冷漠的嗤笑,也根本不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

四兒深深看了筱骁一眼,其實也已經明白了,估計是某人的意思,容不下王芝芝這女人就這麽被扔進監獄裏。

雖然王家不是那種世家,但到底也有些根底,等過段時間請一個好律師,再花點錢,最好就是直接動手的矮個子跟黑皮膚主動攬下所有的罪狀,王芝芝最多被判個年把幾個月就能出來了。到時候在王家的運作下将閨女送出國,照樣能活得自在。

因為太清楚這些有錢有勢的人的想法,所以某人才不願意這麽輕易的放過王芝芝。

筱骁見四兒一直不吭聲,也知道實際上她并不同意這種極端的做法,然而筱骁的心中認為,直接将那女人扭送到派出所,對那女人來說或許還是太輕了一些。

摸着自己的耳垂,四兒跟着問道,“王芝芝失蹤了,那王家的人沒有追究自己女兒的去向麽?”

筱骁拿了一顆摘掉葉子的草莓遞到她嘴邊,只輕描淡寫的說,“王家上下如今都自顧不暇了,也不知道是誰寫了一封舉報信,直接投到了中J委這邊,王老爺子一個退居二線的人都被帶走協助調查,王家主心骨王榮百前兩天雙規帶走,現在哪裏還能顧得上自己女兒的事情呢。”

四兒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如此,舉報信是誰寫的,又是誰想要王家萬劫不複都不重要了,如果王家真的幹淨的話,也輪不到被一封舉報信就扳倒。

筱骁想了很久,臨走的時候才對四兒說到,“雖然這件事上我不會站在老五那邊,但老五的心裏一直是有你的,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一點,不過說到底這件事還是因為老五引起的,所以你嫁給程知非,是個很對的選擇,老五或許不是最适合你的那個人。”

筱骁走之後,四兒望着桌子上的草莓若有所思,

另一方面,在近郊的某個獨棟別墅裏,一輛黑色奔馳緩緩駛入地下車庫,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另外兩個身形健壯的男人。

走在前邊的男人穿着簡單,上邊灰色長袖針織衫,下面黑色休閑西褲,進入別墅後,在其中兩個房間的外頭分別站着兩個同樣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朝着其中一間房外的男人點頭,那男人便轉身拿鑰匙開鎖。

進入裏邊,諾大的房間裏空無一物,只有前邊的一張雙人床。

床上,高高攏起的被單裏依稀有個人影,聽見開門的動靜,被單的人才猛地伸出腦袋,露出一張蒼白憔悴的臉龐。

這人正是外人許久不見的王芝芝,任誰也沒想到失蹤幾日的王家大小姐居然會被人軟禁在這別墅之中。

王芝芝此時披頭散發如同街的瘋婆娘,與此前那個教養極高的世家千金大相徑庭。

見到來人,王芝芝也顧不上許多,面上露出激動的神色,直接掀開被單,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袍睡裙,赤腳踩在地上,一下子就朝着男人撲過去,結果還沒碰到男人,就被旁邊兩個類似保镖的高大男人壓倒在地上。

一身慘叫,王芝芝帶着哭腔的聲音喊道,“趙京五,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這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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