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金冠燦燦,中間鑲着絕世明珠,原來他送她東西是掩,給她一道護身符才是真。
她感激的跪于他面前:“沫兒謝皇上賞賜。”
皇帝扶她起來,攬于懷中說:“沫兒,明日朕要去嘉慶山狩獵,你可願意同去?”
沫兒正想推說身體不适,皇帝又說:“知你不喜熱鬧,所以此次嘉慶狩獵,除帶着七哥和華妃,朕并不準備帶其它人。”
葉痕,他也去嗎?
明知道不應該答應,卻怎麽也無法說出口。
既然他已有了王妃,她也做了皇帝的妃子。
當初那一日,她冒死相見,他卻拒她于千裏之外,這剪扯不斷的情絲就應該被焚燒殆盡,可是為何心中日日所想,夜夜所夢,都和他有關。
“沫兒這樣算不算是默認了,那朕就命人安排罷。”
他已将她放下,起身說:“朕還有奏折要批,沫兒也去準備一下。”
送走了皇帝,沫兒一直心事恍惚。
阿秀和淺淺叽叽喳喳的收拾着東西。
淺淺高興的說道:“皇上這麽多妃子,偏偏選了咱們娘娘,可見皇上對咱們娘娘有多疼愛了。”
阿秀也覺得腰杆子一下直了很多,雖然沫兒叮囑她們不要跟人比較,但是看那些寵妃的丫環一個比一個趾高氣昂,她就一肚子氣,心裏總想着,早晚有一天看你們的笑話,我們的公主才是最漂亮的。
沫兒倒沒覺得是件高興的事,她在想,如果真見了他,該用哪般表情。
嘉慶山離紫蘇城并不遠,皇上的儀仗一直綿延了數裏,浩浩蕩蕩。
皇帝與華妃同坐在中間的龍辇裏,而沫兒坐在龍辇之後的軟轎中,阿秀和淺淺陪在她的身側。
林近楓帶着兩千禦林軍将皇帝的儀仗隊保護的嚴嚴實實,而七王爺葉痕則騎馬走在最前方。
他一身黑色錦衣,腰間懸着一串紅絲穗子,随着馬身的搖擺而晃動。
行了大概半日便到了嘉慶山的腳下,初秋的嘉慶山不顯半分頹萎之色,山上綠蔭如蓋,菊花漫野,看上去竟似勝過春日的景致。
狩獵場就設在嘉慶山裏的闊葉林中,因為常年有人保護,山産豐富,所以在山腳下可以清晰的聽見山中傳來各種動物的叫聲。
皇帝自辇子走出,華妃緊随其後。
他擡頭看了眼茫茫蒼山,對着騎馬而來,剛剛下馬的七王爺說:“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上次來這裏的時候,那山上的楓林還沒長得這樣茂盛。”
葉痕笑說:“的确。”
一行人安營紮寨,整肅安頓。
沫兒一路颠簸,身體不适,聽說皇帝他們已經進山了,她也沒有在意,只想在帳篷裏休息。
正半睡半醒着,淺淺忽然進來說:“娘娘,華妃娘娘來了。”
(十四) [本章字數:2165 最新更新時間:2013-02-17 23:55: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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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半睡半醒着,淺淺忽然進來說:“娘娘,華妃娘娘來了。”
她急急的從床上坐起,華妃也正好盈盈踏入。
“唉呀,真不巧,打擾妹妹休息了。”
沫兒拜道:“見過華妃娘娘。”
“起吧。”她柔媚一笑。
華妃在帳中看了一圈,對着站立一旁的沫兒說:“妹妹,你可真有法子,才來這宮中不過數月就能随禦駕前來嘉慶山狩獵,你可知那宮裏有些嫔妃盼到頭發也白了都不曾見過皇上一面呢。”
沫兒笑道:“皇上帶沫兒來只是陪襯,華妃娘娘才是主角。”
“妹妹可真謙虛啊,本宮怎麽看,本宮倒像是陪襯,妹妹才是主角呢?”她語帶諷刺。
“沫兒不敢。”
華妃起身,笑着走到她面前,沫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突然揚手一個巴掌。
清脆的一聲響徹帳篷,阿秀和淺淺急忙沖了過來。
“娘娘。”
沫兒被她打得跌倒在地,一頭青絲傾洩而下,口中有血順着指縫緩緩流出。
“娘娘,娘娘。”兩人又是心疼又是氣憤,擡起頭狠狠瞪着華妃。
華妃卻仍是笑意盈盈的模樣,撫摸着手上珠光閃閃的尾戒說道:“這一巴掌只是想警告妹妹,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不要搶。”
沫兒蒼白的小臉掩在長發之下,此時不由笑了一下:“華妃娘娘就這麽不自信嗎?如果是你的,別人也搶不去,就怕根本不是你的。”
“你……”華妃顫抖着手指指向她,氣得鳳冠微抖,那發髻上的珠翠左右搖擺。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大漠刁民,看哪天本宮拔光你的牙。”
說完一拂袖,憤憤的走了出去。
沫兒苦笑了一下,她本不欲招惹這宮中的是非,只想一個人在她的天芒宮中靜待年華老去。
只是命運就像海浪,不是你想去哪就會去哪,而是風把你推向哪你就要去哪。
“娘娘。”
“公主。”
阿秀用冰袋為她敷臉,淺淺則在一邊罵道:“這個華妃真是個惡婦人,娘娘明明沒有招惹她,她卻處處看娘娘不順眼。”
沫兒笑了笑,恐怕華妃這一巴掌想打很久了,從她宿在皇上未央宮那一夜就想了吧。
“娘娘,待會皇上回來,你一定要狠狠的告她一狀。”淺淺不滿的說。
“對,告訴皇上。”阿秀也跟着附和。
沫兒搖搖頭:“你倆切勿亂說,只是一巴掌,痛就痛過了,把事情鬧大,我們以後就沒有安寧日子可過了。”
“娘娘,我們想安寧,可是她們卻不讓我們安寧。”
“就是就是。”
沫兒嘆了口氣,以她的性子,這後宮深潭的确非她所能生存的地方,難怪父王會對她說,少說少錯,多說多錯,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去争寵,不要去拼鬥,這才能保全性命,求得一隅安生之地。
天近傍晚的時候,皇上和七王爺滿載而歸,雲骞将戰利品拿到後廚,讓廚子做頓野味。
吃飯的時候,華妃坐在皇上的右側,時不時用眼風掃一下坐在左側的沫兒,她只是低垂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面前的烤野味只是動了一點點。
“沫兒,可是哪裏不舒服?”皇帝注意到她臉色欠佳,細細一看,只見那粉腮上竟腫起了一塊,她忙用頭發蓋住,笑道:“回皇上,舟車勞頓,沒什麽胃口。”
“這臉上是怎麽了?”皇帝拂開她的長發,皺眉盯着那紅腫之處。
而剛剛将銀杯送到唇邊的葉痕也不動聲色的看了過來。
“沒什麽,不小心撞的。”
“真的?”皇帝半信半疑。
“真的。”
阿秀和淺淺侍立一旁,此時憋了一肚子話卻無法說出來,急得互相擠眼睛。
吃罷了飯,皇帝宿在華妃的營帳中,四周燃起了無數的篝火,以防止野獸的偷襲。
沫兒對着銅鏡照了照紅腫的臉龐,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來,她希望能借此事讓華妃明白,她無心宮鬥,以後不必再提防自己。
躺在榻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于是披了件大氅便出了營帳。
“娘娘。”林近楓站在不遠處巡哨,見她出來,忙走過去問:“娘娘要去哪?”
“随便走走,大人不必跟着。”她沖她笑了笑,那一笑間,仿佛是月光裏開出的山茶花,暗香浮動,他一愣神,她已走出數步。
“這周圍山林裏多猛獸,娘娘切勿走遠,微臣就守在這裏,娘娘有事可以喚微臣。”
“好。”
沫兒也并不想走遠,就撿了周圍一處山坡坐着。
天高氣爽,空氣如怡,那月上似籠了一層紗,映着空谷寂靜,朦胧如畫。
她坐了一會覺得涼了便起身往回走,剛下了山坡,林中突然蹿出一條黑影,不由分說的一把抱起她,身形一個飛縱便沒入林子當中。
她緊緊抓着他的領口,感覺他衣衫涼薄,呼吸急促,略尖的下鄂閃着堅毅的弧度。
被他抱着在山林中穿行,就如騰雲駕霧一般,只能聽見耳邊擦肩而過的風聲以及樹隙裏不斷行走的月光。
不知走了多遠,他才肯将她放下來,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低下頭攫住她的唇無比眷戀的吻了上去,她反抗了兩下,最終無力的偎在他的胸前,他溫柔的纏綿的吻着,唇像是一尾濕滑的魚在她的唇上磨蹭,帶着一種凄涼的芬芳。
“沫兒……”他的指尖滾燙,氣息微喘,唇間溢出她的名字。
她幾乎是一怔,擡起迷離的眼睛望着他,他還是那個葉痕,眉宇間凝着濃濃的尊貴,同時也夾着淡淡的哀傷,他的雙眸染了層淡淡的紅色,他的眼瞳中有她的影子。
“痕……”她做夢一般的撫上他的臉,細細的描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