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和沙漠中,但是地産豐富,兵強馬壯,黎王生性喜靜,不好戰事,但是大王子卻喜歡招兵買馬,勤練兵卒,所以,黎國雖不大,卻讓周圍的國家生生忌憚,而這衆多國家中最強大的就屬那楚國。
為表誠心,黎王将黎國的天芒公主,她唯一的女兒沫兒以和親之名嫁給楚國的國君,踏着這千裏行程遠赴異國。
沫兒不知這楚國是個怎樣的國家,更不知那楚國的皇帝長何模樣,有何秉性,一切都像夜晚的濃霧,厚重未蔔。
馬車徐徐前行,沫兒自阖上雙眸養神,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突然傳來馬兒的嘶鳴聲,紛紛沓沓而來,暖轎颠簸了一下,沫兒急忙抓住一旁的欄杆,正欲掀開簾子看個究竟,阿秀忽然先她一步将簾子掀開,聲音中帶着絲惶恐,急道:“公主,遇上山賊了。”
“山賊?”這官道通天,怎麽會有山賊。
“別怕。”沫兒邊安慰她邊看向外面的情形,黎國的士兵個個都是英勇善戰,區區山賊,如何奈得了他們,但是情況似乎超出她的想像,這些山賊身手利落,武器精實,竟是訓練有素,片刻間,兩幫人馬已經殺成一片。
阿秀握着沫兒的手,手心裏微有薄汗:“公主,怎麽辦啊?”
沫兒心中也亂了陣腳,卻強裝鎮定的說:“我不信這楚昭國是個野蠻強掠之地,必不會做出殺人劫財的事情來,如果他們想要這財寶,讓那些士兵送給他們就是,千萬不要傷了人的性命。”
阿秀急忙點點頭,剛要下轎,突然迎而飛來一團黑影,熱乎乎的端在手裏,竟然是一條血流如注的斷臂,她吓得大叫一聲,急忙扔掉了:“血,好多血。”
兩個護衛橫刀護在軟轎前,聲音急切的說道:“公主,你快走,這些人并不是沖着財寶來的。”
沫兒柳眉一蹙,他們果然不是一般的山賊,可不是沖着財寶來的,難道是沖着她來的?
阿秀手腳發抖,但還是将沫兒從轎中小心攙了出來,“公主,我們去躲躲吧。”
她斜首見路邊有片竹林,心中頓時有了主意:“公主,我們先去林子裏。”
幾個忠心的死士呈半圓形将兩人護在其中,沫兒和阿秀慌忙下了轎子朝山腳跑去。
身後傳來幾聲慘叫,利器刺出皮肉,血氣彌漫,阿秀忍不住哭了起來,卻不敢回頭。
沫兒咬着牙,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寶劍傷別,總要保住一件東西,才不至于讓黎王的心血白費。
翠竹萬竿,一碧千裏,踩在厚重的草地上,一邊是腳步聲,一邊是後面的追兵聲。
兩個女孩子慌慌張張的朝林子深處跑去,但腳程卻慢過那些山賊許多,片刻的工夫,已與那些人近在咫尺。
阿秀一咬牙,忽然停了下來。
“阿秀。”沫兒疑惑的看向她,就見她将手中的小包裹往沫兒的懷裏一塞,鄭重的說道:“公主,你往那邊去,我引開他們。”
沫兒自然是不同意,“我怎會讓你只身涉險。”
阿秀方才的懼意突然就化成一抹憨笑:“阿秀和公主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明白公主的心意,公主放心,阿秀一定會留着命來見您的。”說完,她便倏然轉身,專挑一些顯眼的小路奔跑,眼見那一抹鵝黃消失在翠綠的竹林裏,沫兒緊緊的抓着手裏的包裹,心中雖然不舍,卻已下了決心,她一定會甩開這些人去帶阿秀回來。
那些山賊倒聰明得緊,追了一會發現不對,就有四五個人折回來往沫兒的方向奔來。
她抱着劍和包裹在林子裏穿梭,感覺那些綠色像緞子一樣從身邊滑過,大漠沒有這樣蔥翠的綠,只有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黃沙。
冷不丁腳下一個嗆,她身子不穩,人和劍一起摔了出去。
“站住。”
後面的追兵忽的一下沖了過來,她慌張的往後看了一眼,那迎面而來的冰冷刀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用袖子掩面,自知在劫難逃,心下忽然就生出一種蒼涼來,倒不是她貪生怕死,只覺得辜負了黎王的一片用心良苦,和親未成,卻身死半途。
叮的一聲脆響,她的心也跟着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從袖中露出半只眼睛,卻見面前何時竟多了一條人影。
那人一身黑色錦衣,如墨長發僅用一根黑綢帶束着,那綢帶色澤上乘,一看便是極品。
他刀刻般的俊容散發着強勁的霸氣與張狂,薄薄的嘴角輕輕揚起,桀骜不馴的雙眼如厲鷹般看着面前幾個山賊,充滿王者般的冷漠與孤傲。沫兒的哥哥已是大漠上的美男子,但跟眼前這人一比,竟然有些黯然失色。
他手中一把長劍,劍鋒犀利,此時已染了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青翠的草地上,将那些葉子也染紅了。
在沫兒的驚愣中,他突然低沉的開口,“退後。”
(二) [本章字數:2047 最新更新時間:2013-02-17 18:28: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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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兒還未做出反應,就見他身影一動,幽幽的劍光像是與那熱辣辣的日頭溶為一體。
幾個山賊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齊齊的倒了下去,他站在無邊的竹林下,長身如玉,墨發如瀑,他送劍入鞘,樹上的葉子便簌簌落下,像是下了一場綠色的山雨,他的身影在這雨中越發顯得高大而清挺。
她情不自禁的抓起身邊的劍和包裹,然後向後退去,只是沒退兩步,腳踝上忽然有什麽東西猛的收緊,她驚叫一聲,身子竟然就被吊到了半空,朦胧中黑影一閃,一只有力的手掌握在了她的腰間,她驚怕之下順勢摟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讓她聯想起了遙遠的家鄉,祥和而平靜。
這是一個連串的陷阱,專門用來捕獵竹林裏的猛獸,随着上滑的繩索帶動了四周暗藏的軟箭,那些箭忽的一下從四面八方向二人集中射來,他一只手将她抱在懷裏,一只手揮起手中的長劍,叮叮當當的疊響之後,斷箭落了一地,但為了護她,他依然還是中了一箭,整只箭頭都深埋在肩膀裏,四周洇開了鮮紅的血跡。
他抱着她飄然落地,然後腿下一軟,險些單膝跪在地上。
沫兒急忙扶住他,“你身上帶金創藥了嗎?”
他眸色如潭,輕輕點了點頭。
找到這座廢棄的茅草屋時,他已經失了很多血,臉色蒼白,額角滲汗。
沫兒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将他扶到裏面坐好,除了父王和哥哥,她從未與別的男人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剛才着急的時候沒有所覺,此時見他用一雙黑眸看着她,臉上頓時生出兩朵紅雲。
他竟然一時看得癡了,這女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他見過許多女人,其中不乏豐姿綽約之輩,可是真如她這樣傾國傾城的,還是第一個。
世間如此奇妙,竟然能生出這樣一個女子來。
“這傷口你是要我自己處理了?”他口氣諷刺的開口問道。
傷在肩膀,他又怎麽夠得着?
沫兒聽了,心中有些愧疚,畢竟他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得傷,此時也不避那男女之嫌,伸出兩只纖纖玉手接過他遞來的用火烤過的匕首,她先是将衣服割開,露出裏面紅腫染血的皮肉,皮肉裏還插着箭頭,傷口處已經變得濃黑。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傷口,一時間手抖眼花,但卻倔強的咬緊了唇。
“你忍着。”明知道這句話不會有什麽用處,她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手中的匕首挖向箭頭旁邊的肉,她聞到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
他的身體一僵,冷汗自額頭唰唰流下,伸手取過一旁的劍一口咬在劍柄上,他咬得極狠,那鐵劍似乎都要被他咬碎了一般,他忍受的劇痛她可想而知。
将箭頭取出來時,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沫兒看着滿手鮮血,這才覺得眩暈,從小她就暈血,父王從不敢帶她打獵,可是剛才,她不知是哪裏來得一股勇氣竟然可以做這種自認為殘忍的事情。
身子一軟就要癱倒在地,卻被他一把攬入懷中。
他眸光幽深,星芒噴濺,緊緊的鎖着懷中人蒼白的容顏,剛才他還在暗嘆這女子竟然有如此的膽量,取箭頭止血,這恐怕大男人做了都要膽顫三分的事情她卻可以做得這樣得心應手,沒想到轉眼間,她就暈在了他的懷裏,看來是強撐了一股意志,他的嘴角微勾,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