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枝薔薇
–
當年, 徐非凡是為了掩護衛朝主動暴露的。
衛朝安全了，可徐非凡失蹤了。
那時候，他們花費了大量的警力, 始終沒能尋到他的一絲蹤跡。
這些年，徐非凡一直處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态。
時間一長，人們難免會胡思亂想。
除了衛暮，所有的知情人都認為徐非凡被喬之颉等人秘密處理掉了。
包括衛朝。
他也一直心懷愧疚, 無論是對徐非凡, 還是衛暮。
甚至有段時間, 他恨不得自己也去地下陪他，終日要死要活, 萎靡不振。
最後, 衛暮看不下去，紅着眼眶甩了他一巴掌，說：“他用他的命, 才換來你活着。你必須帶着他那份對生活的熱忱, 好好活下去。”
也正是衛暮的這些話, 他才能從戒毒所裏走出來。
照片裏的徐非凡, 面頰消瘦, 臉色蒼白, 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像是昏迷了很長時間。
除了照片之外, 包裹裏還有一張字條。狂狷不羁的字體和盛放收到的那張寫有手機號的字體一模一樣。
是喬之颉親自寫下的——【西郊廢水處理廠, 一個人來，不然我就弄死徐非凡。】
顯然, 這話是給衛朝說的。
相比之下，有人更關注徐非凡的狀态。
于是, 他第一時間把照片和字條拿去給t衛暮看。
喬之颉的目标，只是為了報複他。他不能拿徐非凡的性命來做賭注。
所以，任憑衛暮如何勸說，衛朝還是決定只身前往。
–
盛放知道，關于那些年的事情，他一直有遺憾。所以，她并沒有阻攔他，只在他臨行前，叮囑他小心，務必要活着回來。
衛朝不忍看她擔驚受怕又強忍着不說的模樣，趁四下無人，大掌箍着她的後頸，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低喃：“別擔心，我會盡可能保護好自己。我還要趕回來和你訂婚，我舍不得死的。”
說這話時，衛朝閉着眼睛，沒有看到盛放眸中一閃而過的驚慌。
衛朝臨別前說的這番話，和她夢裏的一模一樣。
她不得不想起夢中的衛朝的結局，繼而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她除了眼睜睜看着衛朝離開，再無其他辦法。
她在單位裏實在坐不住，主動請纓申請加入衛暮所在的第二梯隊。
這樣，就算衛朝傳來什麽消息，她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可是，衛暮沒有同意她的請求。
盛放委屈巴巴，快要哭出來的時候，衛暮終于把實情告訴了她。
她說：“衛朝猜到你不會安心待在後方大本營。臨行前，他特意叮囑我，務必要保證你的安全。喬之颉的目标是他，而你是他最愛的人。他極有可能會拿你來威脅衛朝。所以，無論是為了衛朝，還是為了你自己的生命安全，你都不适合待在第二梯隊。”
盛放這才罷休。
是以，衛朝離開沒多久，衛暮帶着第二梯隊的人浩浩蕩蕩往西郊的廢水處理廠而去。
盛放在單位裏坐立難安，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一下子就飛到衛朝身邊去。
–
前線具體發生了什麽盛放不知道，她在辦公室和李局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門崗的老劉連滾帶爬沖了過來，手上還提着一個麻袋，驚慌失措高聲喊道：“胳膊……有人扔了一條胳膊到門崗。”
盛放聽了，眉心一跳。
莫名的，她想起了前些時日在栖龍山搖到的那根簽文——姑舍是。
它的解簽的具體內容，盛放已經有些記不清了。但她清楚記得，其中有句話是‘勇士之斷指’。
心有牽挂，動作自然很快。
不等李局從對面的椅子上站起身，盛放已經跑到了老劉面前。麻袋被老劉松松垮垮提在手上，他身後的地板上淅淅瀝瀝滴了兩行血漬。
盛放是法醫，自她從業以來，也見過不少細碎的殘肢，卻是第一次産生心悸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