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一百一十四枝薔薇

第一百一十四枝薔薇

五十二分鐘後, 盛放拎着打包好的、給趙凱和尚森分完剩下的菜品回到了家。

衛朝也已經煮好了蓮藕排骨湯,見她回來,殷勤接過她手裏的東西。見飯菜還熱乎, 他忍不住輕笑了聲: “回來就回來,這怎麽還把飯菜打包了呢。”

說話間,他把盛放打包回來的菜一一擺上桌。

盛放一臉幽怨,站在他身後, 見他轉過身, 将手中的包大力扔到了他懷裏, 咬牙切齒道:“你還說呢,趙凱和尚森到現在都還在單位加班呢。菜剛上來, 他們一口都還沒吃, 就被你趕去單位加班了。”

衛朝也知道,他此舉很是不地道。但當務之急,是要平息盛放的怒氣。

“我只是不想讓他們過多的占用你的私人時間嘛。”他的語氣忽然軟下來, 含情脈脈盯着她看。

盛放臉上的怒氣果真消散了大半。

衛朝朝她走了兩步, 一手拎着她的包, 另一手已經主動牽起了她的手。路過沙發時, 他胳膊一揚, 投籃一般, 她的手包就被扔到了沙發上。

他的腳步沒停,徑自牽着盛放往洗手間去, 一邊走, 一邊念叨着:“洗手t吃飯了。”

盛放洗着手,衛朝就倚在門框上, 盯着她的背影以及倒映在鏡子裏的面容看。她一言未發,專注洗着手, 唇瓣抿的緊緊的,一看就是還沒有完全消氣。

全程,盛放沒給他一個眼神。

她洗完手,抽了張洗臉巾擦幹殘留在手上的水珠,轉身往外走去。

衛朝動作沒變,他寬闊的身軀幾乎把洗手間的門給堵死。如果他不讓開,盛放根本過不去。

盛放走近,推了他一把。他就像長在門框上了一樣,紋絲不動。盛放不信邪,又推了他一下,卻被他反手制住。

他稍一用力,就鉗制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攬過她的細腰,垂首呢喃了句:“還生氣呢?”

“松開——”盛放才吐出兩個字,就被他堵住了嘴巴。一陣長驅直入後,空氣逐漸變得稀薄。

好半晌,衛朝才松開她。

盛放面色酡紅,整個人軟綿綿的,每走一步,就像踩在棉花上。衛朝松開了她,卻沒有完全松開,攬着她的肩膀,回到了餐桌上。

盛放直白的目光落在衛朝臉上,暗自回味着他剛才的舉動。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衛朝顯然已經掌握了讓她消氣的最佳辦法。

闊別經年的兩個人忽然朝夕相處下來,經常會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産生摩擦。

有時候,是他惹盛放生氣。

有時候,是盛放惹他生氣。

可無論是誰生氣,解決問題的第一步,一定是兩人親熱一番。

他生氣的時候,她就主動湊過去。

而她生氣的時候,他也會主動湊上來,就像剛才那樣。

最要命的是,無論是她,還是衛朝,都很喜歡這樣解決問題的辦法。一頓親熱過後,氣消了大半,解釋的話也能聽進去了,兩全其美。

衛朝給她舀了一碗她特意點的蓮藕排骨湯,放到她面前,說:“對不起,我錯了。”

盛放瞥他一眼,故作冷淡,問:“錯哪了?”

顯然,衛朝很清楚自己到底是錯在了哪,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連磕巴都沒打一個。

“我不該随意濫用職權,更不該幹涉你的社交。趙凱和尚森不是還沒吃飯嗎,我現在就給他們點外賣。”

話音未落,他起身就要去拿手機。

“不用了。”盛放喊停了他,說:“我已經把打包好的飯菜給他們送過去了。”

衛朝聞言,重新坐下,又說:“那我改天請他們吃飯。”

盛放用湯匙在她面前的小碗裏攪了一圈,蓮藕排骨湯的香氣止不住往她鼻腔裏灌。聽到衛朝這樣說,她滿意點點頭,輕擡手臂,抿了一口尚冒着些許熱氣的羹湯。

與此同時,衛朝低啞的聲音傳入她耳中:“慢點喝,小心燙。”

湯羹入胃,盛放滿足喟嘆一聲。

随即,她又想起什麽,擡頭和衛朝說了句:“不止趙凱和尚森,還有二隊的那幾個。”

衛朝疑惑嗯了一聲,問:“關二隊的人什麽事?”

盛放夾了一塊麻婆豆腐,吞咽下去後,把在川菜館發生的事情大致給衛朝講了一遍。

“你要是覺得不妥當,回頭咱們再請回來就是了。”衛朝也跟着夾了一塊,鼻尖都辣出一層汗,說話的語氣也莫名軟了幾分。

盛放連忙倒了杯水給他,又開始碎碎念:“這幾個菜都太辣了,你不能吃太多啊。不然,胃該難受了。你就多吃點蓮藕排骨嘛。”

“沒關系,我能堅持。”衛朝說着,又夾了一塊沾滿了辣椒的肉條,填入了口中。

在飲食方面,盛放屬于無辣不歡。和盛放相比,衛朝是屬于不太能吃辣的人。

平時,兩人一起吃飯,大多是盛放遷就他的口味,清淡居多。

偶爾,饞瘾上來,她也會和衛朝去吃火鍋。

當然,大多都是點鴛鴦鍋。

盛放還記得,兩人第一次去吃火鍋的時候,她并不知道他的具體口味,而衛朝也完全遷就着她的口味,盛放也沒有同他客氣,點了中辣牛油鍋底。

那是兩人吃的最慘烈的一頓火鍋。

飯桌上,衛朝菜沒吃幾口,水倒是灌進去不少。最後,還是盛放看不下去,又重新給他點了一份抓飯吃。可就算是這樣,晚上他也犯了胃病,疼得他冷汗直冒。盛放擔心到不行,強迫他去醫院挂了水才算結束。

也是從那時起,盛放從醫生口中得知,原來他的身體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這麽強壯。那幾年見不得光的生活,把他的內裏摧殘的很嚴重,他的身體簡直一團糟。

也是從那時起,盛放就格外注意他的飲食。

可衛朝卻渾不在意,就連平時做飯,也大多是她喜歡吃的口味。時間一長,他倒也能勉強吃上幾口辣了。可盛放每次和他出去吃火鍋,也都只敢點鴛鴦鍋。

好在,衛朝是一個有分寸的人。見盛放一個眼刀飛過來,他連忙端起一旁的水杯,猛喝了一大口解辣。自此,他再沒吃一口她打包回來的川菜。

一開始,衛朝和盛放也記挂着二隊那次的買單。可他們卻鮮少有時間能碰到一起,他們的工作性質特殊,忙碌起來沒日沒夜的,時間一長,請他們吃飯這件事情也便擱置了下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很快到了年關——一年之中,最忙碌的時候。除卻每天晚上兩人在家相處的時間,在單位的時候,有時一整天都見不到一面,各有各的忙。

越是這樣,衛朝晚上也就纏她纏的越緊——她俨然已經變成了他纾解壓力的唯一方式。當然,他也是她的。

但兩人的親熱最終也止步于親親抱抱。

自兩人同居以來,最親密的舉動,也就是不着寸縷地躺在同一張床上親親抱抱了。兩人互相都有情意,情到濃時,幹柴烈火。可衛朝卻鮮少有把持不住的時候,唯一的一次,是盛放故意用手勾着他來了一次。

在那之前,衛朝完全端着一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模樣,無論氣氛烘托到何種地步,他也能自己消化。那時候的衛朝,最喜歡半夜去沖涼水澡。

盛放有點舍不得他一直壓抑着自己,最重要的,她自己也想嘗試一下那種生活,無所不用其極,最後在他最堅硬的時候,用手勾着他來了一次。那天晚上,衛朝是用嘴的。

但她也就得逞了那麽一次。

在這種事情上,他無比堅持。明明兩人都認定了彼此,可他卻始終不肯邁過最後一步。盛放每次問他為什麽不繼續,他總是會拿同一個理由搪塞她:還沒有見過雙方家長,所以不能。

但盛放知道,這個理由并非是真正的理由。

他大概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只是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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