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打到吐血,腦子也受了重擊,就在那個時候,他的腦中被打出了一塊淤血,而這塊淤血便是他以後失憶忘掉秋沫的原因。
一個月下來,兩個人的身上都是傷痕累累,慘不忍睹。
冷肖發現葉痕變得越來越沉默和嗜血,他白天發了瘋一樣的練功,做他對手的人往往到最後都會被打成殘廢,然後晚上再去被卓恒折磨,就這樣周而複始。
那天,冷肖給他的傷口上藥,他忽然問:“ZERO,你為什麽而活着?”
冷肖想了想:“為我的父母和弟弟,你呢?”
“以前我是為了自己活着,現在我活着只有一個目的。”他的眼中閃過殘忍的光芒:“殺了卓恒。”
冷肖的手一頓,他不是不知道卓恒的勢力有多大,他可以買下整個島來做軍火和毒品生意,手下更是多得數不勝數,而且他本人武功高強,想殺他談何容易,但是長久以來備受折磨,他也早對那個人起了殺心,他雖然教他們功夫,教他們寫字畫畫,但是,他的心中對他只有恨,無邊的恨。
于是他堅定的說:“讓我們為了這個目标共同努力。”
他們拿出一碗酒,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碗中,兩個少年以血盟誓:結兄弟,殺卓恒。
冷肖十四歲的時候,葉痕十七歲。
此時的兩兄弟已經是冰島上人人畏懼的殺手,除了卓恒之外,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表面上看是卓恒的左手右臂,其實兩人卻在暗中密謀如何殺掉卓恒。
他們背地裏拉攏了許多對卓恒存有怨言的人,也包括曾經在毒品加工廠一起工作的那些小孩子,只不過他們現在都已經長成了大人,葉痕答應他們,只要殺掉了卓恒,他就會放他們自由,讓他們回到自己的故鄉,于是這些人對葉痕死心塌地,忠心跟随。
他們的隊伍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壯大,一場血雨腥風的起義即将拉開帷幕。
終于,機會來了。
卓恒這天要回老家探望妻兒,身邊只帶着冷肖和葉痕。
卓恒對于冷肖和葉痕還是很信任的,因為他在兩人成人之後便不再折磨他們,反倒對他們像對自己的兒子一樣好,在冰島上,他把多數事務都交給兩人去處理,就連遺産都有一部分是分給他們的。
私下的時候,他喜歡稱葉痕為大兒子,稱冷肖為小兒子,而葉痕和冷肖也會喊他一聲幹爹。
所以,卓恒一直認為,他們也像自己喜歡他們一樣的喜歡自己。
船在海上航行了三天三夜,等到第四天的時候,卓恒要到甲板上曬太陽,葉痕給他撐了一把陽傘,擺了果盤,他站在圍欄邊看風景。
那天的天很藍,有海歐在海面上低旋,那天的風很涼,拂過衣衫,衣襟飛揚。
葉痕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冷肖,朝他點點頭。
下手的機會到了。
“幹爹。”葉痕忽然走到他眼前說:“你看那邊的小山,很漂亮吧?”
卓恒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啧啧的贊道:“漂亮,漂。。。”
就在最後一個字符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一把淬着毒液的匕首從身後狠狠的插入了他的心髒。
卓恒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轉過身看着面前兩個容貌清秀的少年,擡起手指着他們說:“你。。你。。。你們。。。“
“永別了,幹。。。爹。。。。”葉痕在冷肖的基礎上又補了他三刀,刀刀要害。
卓恒在一臉的吃驚與絕望中倒了下去。
兩人将他的屍體扔進大海,開着船返回了冰島。
回去後,他們帶領手下的弟兄強占了卓恒的兵工廠,毒品加工廠,府邸,屬于卓恒的時代在那面象征着永生的旗幟倒下後而宣布結束。
那夜,他們大杯大杯的喝酒,無比的暢快。
冷肖冷靜下來的時候問一臉笑意的葉痕:“我們什麽時候走?”
“走?去哪裏?”葉痕笑眯眯的問。
“你不是說殺了卓恒,我們就一起離開這裏嗎?”冷肖皺起眉頭。
葉痕拍了拍他的肩,貼近他的耳邊說:“ZERO,真正要離開的只有你。。。”
“什麽意思?”冷肖望着葉痕那張完美的俊臉,他幾乎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葉痕這話裏的意思。
“我已經對外宣布,是你背叛了卓恒,在海上殺了他,而我要替大家履行正義,親手殺了你,這樣的話,那些卓恒的舊部才會對我死心塌地。”他喝了口酒,摟着冷肖的肩膀,眼神迷離的繼續說:“可是,我們兄弟一場,我不想殺你,所以,在被他們追殺之前,你走吧。”
冷肖冷冷的看着此時的葉痕,這個當初給了他一口飯吃,教他如何變強的男人,他的好兄弟,他的好哥哥,沒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他,他從一開始就只是把他當成棋子,只為了這一天的到來。
他突然覺得可笑,原來他為他可以撇棄生死的決心竟然是這麽的愚蠢。
冷肖奪過他手中的酒潑到了他的臉上,然後将碗一摔為二,“我們當初滴血結盟,現在摔碗為誓,我冷肖與你葉痕,從此之後,恩斷義決。”
鯊刑 [本章字數:2060 最新更新時間:2013-02-16 15:34: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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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之後,恩斷義絕。
冷肖默念着這句話,手中的刀被他緊緊的握住,那眼中流露出來的不僅有怨恨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
炎天若在對面喊道:“冷肖,我們晚上吃什麽?”
“魚。”
“到哪裏弄?”
“不去釣,難道你會生啊?”冷肖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喂喂,你是不是心裏不順,就拿老子出氣,惹老子急了,老子背着槍走人。”炎天若嘴上雖然這樣說着,但還是熱心的在屋裏尋找能釣魚的工具。
冷肖看着他忙活,想起了秋沫日記中的一段話:“如果将來只有一條魚,一個杯杯,你會選擇哪一個?”
他的眼光漸漸變得溫柔。
沫沫。。。
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就會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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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海邊還籠着一層濕漉漉的霧氣,海水拍打着岸邊的礁石發出嘩嘩的聲音。
一道懸崖立在海邊,上面長滿了長青的松木與雜草。
遠處傳來大船起航的聲音,聽在耳中竟然有種安靜祥和的感覺。
“你真的不打算去求一下零帝?”平之心中仍然有絲不忍,一是出于對秋沫的同情,二是他也隐約覺得,這或許根本就不是零帝的本意。
但是直到現在零帝都沒有出現,而且還下令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不準靠近這裏。
看來這一次,他是不想再讓自己後悔了。
他是做大事的人,怎麽能讓一個女人打亂自己的宏圖。
秋沫站在懸崖上方,望着遠處霧朦朦的海面。
風吹起她的一頭長發,淩亂而肆意的舞動。
她依然是穿着白色的裙子,像青蓮一般亭亭玉立。
心裏從未這麽的平靜過,死在他的手裏或許是最圓滿的結局,那樣,她就不欠他了,他對她的養育之恩,她對他的愧疚之情。
秋沫将兩只手伸到平之面前,“一會,你可不可以不要看?”
那種慘相,她這麽愛美,自然不想落在別人的眼中。
平之點點頭,将手裏的繩索系在她的手腕上,打了個死結。他看見她腕上戴着的镯子,很耀眼,很誘人。
“這個镯子好看嗎?是冷肖送我的。”她的眼中泛起柔情,“如果可以的話,請在我死後把這只镯子打撈上來還給冷肖。”
平之心想,到時候可能連镯子都會被鯊魚吞進肚子,上哪裏能找得到,但不忍看她失望,答應道:“好,我一定找到它。”
秋沫将鞋子脫下來,然後看着平之用刀在她的腳心割了兩道口子。
很疼很疼,她咬牙挺了過去。
“能站起來嗎?”平之拉了她一把。
“嗯,謝謝。”她忍着腳底的疼痛在平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她輕輕的笑出聲,她恐怕是有史以來待遇最好的死囚了吧,這是不是要拜那個人所賜。
海平面上突然一陣金光燦燦,蔚藍的大海被染成了金黃色,初升的朝陽慢慢的從海平線上嶄露頭角。
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她的裙角揚起來遮住了平之的眼睛,平之有一瞬間的錯覺,這陽光像是為她而生的,同樣的絢麗斑斓。
“開始吧,平之。”秋沫主動走到懸崖邊,她向下看了一眼,還好她沒有恐高症,但是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也是需要勇氣的。
“平之,你推我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