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枝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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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 就屬張啓正最為亢奮。
一路上,他都刻意找話題和盛放搭話。
而盛放,本就不願與他過多交流, 再加上他心中又牽挂着齊笙的案子,無論他說什麽,盛放總是能夠三言兩語就結束他的話題。
大多時候,她的修養都是極好。就算是面對不喜歡的人, 她也擅長且樂意做這個話題終結者。
等紅燈的間隙, 張啓正又一次把目光轉向了盛放。
盛放用餘光注意到他的動作, 不等他開口說話,她伸出手, 沖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
張啓正疑惑看了她一眼, 正準備問個緣由。
盛放注意到他顫動的唇角,擡手指了指後座上的祁既,輕聲說了句:“老師睡着了, 咱們都安靜些, 不要吵到他。”
話說出口的同時, 盛放擡眸, 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祁既。恰好, 祁既聽了她的話, 也擡眸看了她一眼。
猝不及防的,兩人在後視鏡裏來了個對視。盛放莞爾, 沖他眨了眨眼。
祁既會意, 緩緩阖上了眼睛。其實,他也覺得張啓正今天有點聒噪。
話音未落, 張啓正已經把視線從盛放臉上挪開,轉頭看向祁既。正如盛放說的那樣, 他閉着眼睛,睡得一臉安寧。
唯一讓張啓正驚訝的是,祁既就算是睡覺,依舊把脊背挺得筆直。這也是除了專業技能之外,張啓正最為佩服他的一點。
看着祁既的睡顏,張啓正的喉腔一滞,唇角顫了顫,終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他也不想打擾熟睡中的祁既。
張啓正讪讪收回視線,無聲朝盛放笑了笑。可惜,綠燈亮起,盛放的注意力全在周圍的路況上,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也正是有了祁既的配合,接下來的一路,兩人的耳根出其的清淨。
盛放唯一遺憾的,是沒來得及和祁既商讨一下齊笙的案情。現在,祁既在‘睡覺’,她只能把剛剛得到的信息獨自消化。
途徑回局裏和去齊笙家裏的分岔路口,盛放猶豫了一瞬。
按理說,老師是他們請來的座上賓,她理應要先将客人安置好的。可當她反應過來時,車子已經轉向了去往齊笙家裏的那條路。
盛放又通過後視鏡往後座瞥了一眼,祁既依舊閉着眼睛,倒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樣。
盛放有些愧疚,但又在心裏告訴自己:沒有關系,他是老師,不是客人。而且,衛朝和趙凱更需要她剛剛從機場得到的那些信息。
想到這裏,盛放踩着油門的腳又更用力了些,把很多車都甩在了後面。
快到齊笙家裏的時候,盛放給衛朝又去了一次電話。
她告訴衛朝,她在機場查到了關于齊笙的一些線索,現在正齊家趕去,讓他務必等到她之後再做打算。
另一邊,衛朝和趙凱一直在齊家的客廳裏坐着。齊家的主人不在,家裏只有保姆。盡管他們已經表明了身份,依舊只有保姆在招待他們。
齊家給衛朝的感覺很奇怪,方方面面都很奇怪。早幾年,他在堰西卧底時,就隐約聽那些人提起過齊家這只肥羊。
齊健明,也就是齊笙的父親,資産過億的健康制藥創始人。相傳,他人很好,儒雅随和,經常在各種慈善會場見到他。見過他的人都說,齊健明不像個雷厲風行的商人,反而更像個簡樸的大學教授。
可現在,衛朝坐在齊家的客廳裏,看着滿廳都是名貴的瓷器和名家畫卷,莫名覺得這和他之前聽到的有關齊健明的傳聞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