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來自枉死城的消息

“天靈,你去哪裏了?”神婆抱着被子走到了我面前,于是我老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原以為神婆會拒絕我的提議,沒想到她竟然爽快的答應了。理由是——“有錢誰不賺?不是我吹啊,除了殺人放火賣身之外沒做過,為了錢我可是做了不少。”

神婆說過,她和秦歸海其實有共鳴的,在錢這一方面。“亂世之中窮人的命都不是命!”她是這麽說的。或許是因為經歷過太多的事情,所以神婆的想法讓我覺得很消極。作為……嗯,也不算是長輩,我覺得我有責任告訴她這個世界的真善美。呵呵,算了吧,從枉死城裏出來,誰還這麽傻?

晚上的時候,我們仨一起到了吳二的茶館裏吃飯,因為沒什麽客人,所以他早早的就關了茶館來招呼我們。吳二待人真誠,擺滿了一桌的好酒好菜招呼我們。荊笙帶了兩瓶從北平買回來的洋酒作為見面禮,給了吳二,吳二興奮的當場打開了一瓶。

平時我不怎麽喝酒,可今天晚上我一連喝了好幾杯,那瓶洋酒甜甜的很好喝,不過後勁很大,發作之後整個人都懵了。最後只能麻煩荊笙送我回家了。

回到家裏之後,我就倒頭沉沉的睡下了。

我以為自己還陽之後不可能會做夢,事實上我也沒做過夢,但是酒醉的這個晚上,我做夢了。夢到了在枉死城裏的朋友。

秀兒姐,紅着眼睛跑向了我,她摟着我感激的說,“天靈,謝謝你,謝謝你,莫雨寧總算罪有應得了。”我一頭霧水的推開秀兒不解的盯着她,希望得到解答。害死莫雨寧的是紅玉他們,而給他們稻草人偶的是黑衣人也就是江睿,秀兒姐為什麽要謝我?

不多時,敏芝姐和說書先生就攜手走向了我,他們和秀兒姐的反應是一樣的,“謝謝你,我們終于能在一起了。”說書先生牢牢的牽着敏芝姐的手朝我鞠躬道謝,正式得猶如軍禮。

敏芝姐微笑着,扯了扯說書先生的衣袖,她打趣的對我說,“開始的時候我根本就沒認出來時他,後來他跟我說了一些事情我還是将信将疑,但是當他說起在樹林裏躲避追兵時候的細節我就相信了,那是只有我們才知道的。”

他們相視而笑,鹣鲽情深,羨煞旁人。可我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江睿做的嗎?

段楓遠遠的站着,他神色嚴峻的盯着我,“天靈,謝謝你,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聽枉死城的看守說,你造孽太多,地府要派出大批人馬去抓你伏法。”

“我……我……”我嘴巴一張一合,除了髒話之外似乎沒有什麽詞兒能夠表達我此刻的心情,我找誰惹誰了啊?我安安分分的期望着平靜的生活,地府還要派人來抓我?我陽壽未盡,被人害死的時候他們不管,現在我被冤枉他們居然想傾巢出動來抓我!這地府管理得真好。

“我造什麽孽了我?”天大的冤枉啊!我簡直欲哭無淚。

段楓漸漸的走近,“天靈,雖然我想謝謝你給我報仇,但是你的手段太殘忍了,你怎麽能剝了秦然的皮呢?”他的語氣很不好,秦然畢竟是他喜歡過的人,可是不是我啊!我什麽都沒做!段楓這樣鄙視我的眼神,刺痛我的心髒,我緊緊拽住胸前的衣物

“你甚至把他們的靈魂給拘禁起來不斷的折磨他們!”段楓怒不可遏的朝着我大吼,面對他莫名其妙的質問我不斷地搖頭。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面對段楓不斷的指責,我也發火了,“閉嘴!難道在你心裏,我趙天靈就是這樣的人嗎?”眼前的景色被淚水給模糊了,我委屈的撲到秀兒姐的懷中哭了起來。

秀兒輕輕拍着我的後背,她一如既往的溫柔,“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天靈才不是這麽兇殘的人。”

“那麽這事情就嚴重了!地府已經派出人要抓你了。”說書先生眉頭緊蹙,不安的說。

段楓細細想了些時間,回想往日的事跡,他開始動搖了,我明明就不是那麽兇殘的人。

“你最好趕緊找出這一切的幕後兇手,否則被地府的人抓到,你肯定要下地獄受折磨的。”敏芝姐抓住了我的手,心疼的提醒我。

我點頭,認真的回答,“我一定會證明自己是清白的。”說了這麽多,我才想起來,“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麽會做夢?你們又是怎麽來到我夢中的?”

“有個判官大人放我們出來的,她就是讓我們給你提個醒,要抓緊時間證明自己的清白,另外她讓我們代她跟你們問好,她說提起三姐你就知道她是誰了。”說這話的是段楓,雖然他一直冷漠的站在邊上,一開始還在懷疑兇手是不是我,可認真回憶我們相處的時光就知道我的為人了。此刻他的面上浮現出些微的尴尬,估計正在為剛剛的态度不好覺得內疚。

我淺笑走到段楓的身邊,“不會有事的。還有,替我跟她說聲謝謝。”

段楓的眉頭舒展開,微笑着點了點頭。我心滿意足的拉着他走回到秀兒姐他們邊上,“能夠再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秀兒姐,我好想你。”我伸手繞過秀兒姐的肩膀摟住了她。

敏芝姐酸溜溜的湊到跟前問我,“就不想我了啊?”

“你有先生了,不用我想了。”我佯裝生氣的撇過頭不看敏芝姐。她回頭看了說書先生之後,嬌羞的低下了頭,說書先生拉着了她的手,把她扯回到自己身邊,宛若珍寶。

段楓看着我們這麽鬥嘴,好像我還在枉死城裏一樣,他會心的笑開了。

“時間不早了,一會兒雞該打鳴兒了。”說書先生摟着敏芝姐說。

只有我站在原地,他們全都走了,或許這是最後一面吧,三個月後段楓要去投胎了,敏芝姐和說書先生也只有兩年不到的時間了,秀兒姐還要在枉死城裏呆到五十八歲,我的壽命比她短上兩年,陽壽到了我就直接投胎去了,回不了枉死城去看他們了。

“大家保重!!”我沖着他們的背影大喊着,我拼命的揮手跟他們道別。

“天靈!!很高興遇見你!”秀兒姐回頭把雙手放在嘴角兩側對着我大喊,也學着我的樣子揮手告別。

不茍言笑的段楓也激動了起來,“天靈照顧好自己,記得證明自己的清白,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對!!你是個好姑娘,要不是有荊笙,段楓該跟你情定三生了!”秀兒姐玩笑的說,可是段楓卻尴尬的轉過臉,不敢直視我,他這算是在害羞嗎?

眼眶漸漸泛紅,最後他們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我往前跑了幾步想追上去,可那個地方已經是我觸不可及的了。

緩緩的睜開眼睛,頭炸裂般的疼痛,看來我以後還是不要喝酒算了。這宿醉的感覺,真令人惡心。

看着周圍一片漆黑,一定是我起早了,完全被痛醒的。我艱難的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一片漆黑之中覺得外面有什麽東西快速的掠過,什麽動物嗎?

我點燃了煤油燈,才打開了窗戶,冷空氣撲面而來,凍得我顫了幾下,往窗外探了探頭,好像又沒什麽事了。

漸漸的關上窗戶,只剩下一條縫的時候,我猛的發現,窗外懸浮着一顆人頭,它劈頭蓋臉的看不清楚模樣,但我還是能清楚的辨認這就是顆人頭。

被這場景一吓,我連呼吸都不敢了。它在院子裏旋轉張望,最終把注意力轉向了我,淩亂的發絲下,它兩眼無神,我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希望它別注意到我,不過還好它似乎在尋找什麽,過了一會兒尋找未果,它又淩空飛起,越過圍牆消失在漆黑的天際。這幾個動作不過短短幾秒,卻給我留了久久不能抹去的陰影。

驚魂未定,回到床上我怎麽也睡不着了,有那麽一剎,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頭好痛啊。

天蒙蒙亮,就聽到荊笙和神婆在院子裏悉悉索索的洗漱,我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确認門外沒有異樣才走了出去。

神婆的嘴上叼着牙刷,她不解的看着我,“你幹嘛這麽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為你房間遭賊了。”

我甩給了神婆一個白眼,不徐不慢的走了出去。宿醉因為我的早起而更加的難受,走動起來的稍微震動都能讓我頭痛得緊。

“你怎麽起得這麽早?”我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平時不是要到日上三竿的時候才要起床嗎?”

神婆放下了牙刷和杯子,把鹽盒蓋了起來,“這不是要上班了嗎?茶館裏我每天說兩場,一場早上一場中午,現在天冷大家都早早的回家,要是到了夏天,我估計晚上也要說。”

看來神婆是真的打算把說書當作長期工作了。

“還真要感謝你‘趙小姐’,吳二給的工資可真是不低,他茶館的生意那麽差,都不知道會不會倒閉了,還看在你的面上給了我不少。”說起錢,神婆是兩眼發光,不過我知道他的性子,只要有錢賺,她才不會理會茶館的生意,她只是擔心吳二會不會拖欠她工資。

“發了工資,我給你做件大衣啊。”神婆說這話的時候特大方。

我托着下巴不屑的看向神婆,指望她還不如指望荊笙,荊笙對我可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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