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又回來了。”嚴鳳蹙眉擔心的問。她果然是個善良的人,如此關心我這個才相識兩天的人。
“你們先聊一會兒吧,我還要去書房裏看文件呢。”說着秦慕掩門離去。
這樣的場面震撼了我和神婆,“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他不是應該是那種混吃等死的花花公子嗎?怎麽現在知道要幹活了?”神婆拉着我神經兮兮的問。
我也很驚訝好嗎?“他是不是中邪了啊?”我扯了扯荊笙的衣袖問。
荊笙攤開雙手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如果我們要帶走君歌,秦慕應該不會阻止吧?”我問。
嚴鳳笑說,“我也能幫你們的好嗎?不過,不是現在。你們可以等等嗎?等到我結婚的那天就好了。”嚴鳳拉住了我的手誠懇的邀請我們,“我保證,婚禮過後你們一定能順利離開!”
有秦家的大少爺和大小姐的鼎力幫忙我們一定能順利離開秦家的,只是要參加嚴鳳和白憲宗的婚禮,感覺有點奇怪。白憲宗會恨我作壁上觀吧?
“好啊!我們和白憲宗也算相識一場,他大婚,我們一定參加。”荊笙腹黑的想要留下來見證白憲宗悲催的一幕。讓我也讓白憲宗死心!荊笙真是壞心腸,我已經對白憲宗死心很久了。
聽到荊笙的話,嚴鳳笑得格外的燦爛,秦然的臉上也能展露出這般天真無邪的笑容,真是的,她幹嘛好好的人不當,非要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想起破廟裏的秦然,我只能搖頭嘆氣,但願黑衣人能夠良心發現,讓她少受一些折磨。
“我們要不要去祝賀一下白憲宗啊?”荊笙這是打算去嘲笑白憲宗嗎?
“不用了,他逃走了。”在我的攙扶下,神婆坐回房間裏小碎花的沙發上。
哈?
那嚴鳳還滿臉期待的表情,她堅信自己一定能與白憲宗完婚嗎?
“秦歸海已經派人在北平城裏通緝白憲宗了,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他了。”嚴鳳平靜的說着,而後走到我身邊緊挨着我坐了下來,她還是這麽粘我啊。我真是為白憲宗覺得悲哀啊,他遇上我之後就沒有過好事。
于是受到“秦大小姐”的邀請我們在秦家別墅裏住下了。晚餐時間,我們下樓到了餐廳裏。卻見一身着軍裝的日本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他的到來又再一次提醒我們,秦歸海是個漢奸。眼下他的銀行裏丢了那麽多的錢,存錢的人萬一找上門要把錢取出來,這金額要是多了,他也招架不住的,所以他必須想辦法從別處拿錢出來填補空缺,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日本人的身上。
我借口要上洗手間離開了餐廳,在秦歸海二樓的會議室裏偷聽。
“這是紡織方面的合同,價錢你自己寫!”日本人把一份用牛皮紙檔案袋的文件扔到了秦歸海的面前,細細看去,那日本人的臉色還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印堂發黑,周身的陰氣也很重,我以為是殺孽過多被冤魂纏身,可是他身上攜帶着過于狠厲的殺氣,一般的厲鬼也近不了他的身體,除非……
“現在可以給我驅鬼了嗎?”日本人捂着心髒跪了下來,他并不是給秦歸海下跪,而是因為莫名其妙的心絞痛而痛得站不身的。我當然看得出來他心絞痛,因為在他身後一個白衣女鬼正把手穿過他的後背狠狠的掐住她的心髒。
秦歸海得意的看着那女鬼,接着他拿了一張符紙遞給了那個日本人,“把它燒了喝下去就好了。”
日本人驚訝的張大了嘴,“我用了這麽大一筆交易就換了這麽一張黃紙?”
“有用就行。”秦歸海敷衍的說,“大佐用完之後保證藥到病除,老朽可沒那種膽子敢愚弄大佐!”
飽受厲鬼摧殘的日本人眼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若是不能除去我的心絞痛,他日我必定踏平你們秦家!!”
“哐當!”門外傳來了一聲陶瓷破碎的聲音。我也被吓了好大一跳。
日本人掏出了腰間上的手槍,直指房門。
“大,大佐!”秦慕被吓得臉色慘白,“我是來給我爸送藥的。”他趕緊解釋。
“大佐。”秦歸海又叫了那個日本人一聲,他才不屑的收起了槍,依然是大搖大擺的姿态走出了會客廳。
躲在過道裏的我見到人走之後才松了一口氣,這秦歸海居然用這種方法來制衡日本人,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之中成為自己的傀儡,日本人走了之後那女鬼卻留在了秦歸海的身邊,他分明是女鬼的主人。
“爸,你怎麽能……”秦慕憤怒的指責秦歸海,“她不是婉……九姨太嗎?”
九姨太,是和秦慕有一腿,然後東窗事發之後被秦歸海殺掉的那個九姨太嗎?
秦歸海不屑的呵斥秦慕,“我怎麽不能?這個賤人以為給我戴了綠帽之後,就能那麽輕而易舉的死了嗎?告訴你,她就是做了鬼,我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見到秦慕這麽為自己說話,九姨太的眼眶閃爍出了點點水光,但是她不能再秦歸海的面前表現得過于露骨,于是她低着頭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這女孩長相清麗脫俗,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看上去和秦然年紀相仿,娶了一個能當自己女兒的人,秦歸海的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爸,人都死了,你就放了他吧。”秦慕因為內疚而跟秦歸海低頭求饒。
但是秦歸海又怎麽可能心軟呢?“要我放了她也可以,只要她說出那奸夫是誰,我就放了她!真以為有人能在給我秦歸海戴了綠帽之後而逍遙法外嗎?做夢!”
秦慕焦急的看了九姨太一眼,即便說出他就是奸夫秦歸海也不能拿自己兒子怎樣,可是九姨太始終咬着下唇低頭不語。
“你倒是說啊!”秦慕催促了九姨太一句。
九姨太堅定的搖頭,她甚至不敢看秦慕一眼,怕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愛慕會洩露他們之間的奸情。
秦慕不知所措的來回踱步,最終他終于鼓起勇氣想要開口了,卻被秦歸海給呵斥住了,“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了,下去吧。”他又轉頭看了始終低着頭的九姨太,“還不回去?”此話一出,九姨太跟逃一樣的飛進了擺在桌子上的銅紅色的手掌大小的盒子裏。
“還不下去?”秦歸海挑眉瞪了一眼出神的秦慕,回過神來秦慕轉身不舍的離去,他幾次回頭看了那個銅紅色的盒子,他一定很想帶走,可在自己父親的面前他到底沒有勇氣。
走出了房門,秦慕在門口又站了許久才離去。
從角落裏走了出來,我重重的嘆了口氣,他現在才良心發現,不過已經遲了太久了。不管是人還是鬼落到秦歸海的手裏都會被利用到沒有價值才會得到解脫。
在秦家待到第六天的時候,逃跑的新郎終于被抓了回來,白憲宗到底沒能從老狐貍的手中逃走。而第六天裏,秦家來了一個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人——我的婆婆。這畢竟是她兒子結婚,她怎麽可能會不到場?
她身着一襲黑底棕色花紋的旗袍,身上披着一件通白的狐裘大衣,看上去端莊典雅,乍一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幾歲。
“白太太舟車勞頓了。”秦歸海的臉色依然蒼白但他還是竭力推起了讨好的笑容,拄着拐杖的手顫抖着,卻被他巧妙的藏在了衣袖下。蘇州白家,一個響當當的名號,它并沒有北平秦家富有,也沒有張棟将軍有權,但卻讓這兩個名噪一時的大家不得不對它卑躬屈膝。蘇州白家,一個令鬼神都聞風喪膽的存在,祖傳的驅鬼馭鬼的本事響徹整個中華,多少人慕名到白家,請白家人驅鬼,就算價錢高還要看白家家主樂不樂意做法。
白太太斜睨秦歸海,似乎非常不悅,她高傲的擡起頭,責備秦歸海的時候依然端莊高雅,“兩個孩子要結婚我們也不攔着,可是你事先沒個通知,這麽着急就舉辦了,我白家的臉往哪擺。憲宗可是我白家唯一的兒子了,我這個做母親的肯定不想怠慢了這場婚禮,你這麽做……”
“我也是事出有因,然然都懷孕了,這事情不能拖了啊。”秦歸海神色焦急的打斷白太太的責備。他還真敢胡說八道!
白太太聽到秦歸海如是說之後,只能壓下一口氣,不再數落秦歸海急着舉辦這場婚禮。
在二樓偷偷瞄了一眼白太太之後,我驚恐的縮到了一邊,又悄悄的潛回嚴鳳的房間裏,這才松了口氣。我發誓我不出這門了。
荊笙取笑我過激的反應,“至于嗎?反正她又不認識你了!”
“我就是本能的害怕她!”我說得理直氣壯不帶一點骨氣!
“哈哈哈……”荊笙摟住我的腰笑了起來。
我繃着臉一點笑意也沒有,生氣的打掉了荊笙不安分的手,轉身一個人窩在碎花沙發上生悶氣,“還是叫秦慕趕緊安排我們離開吧。白太太有神通的,她肯定能發現我們仨都是借屍還魂的,到時候嚴鳳的婚禮肯定沒法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