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剝皮

“好了,”我把神婆往身後拉去,這才回到女鬼身邊,“你是怎麽認識那黑衣人的?”

由于剛剛的氣氛被神婆破壞,女鬼沉默了許久最後在荊笙的雷霆符咒的威脅之下才說出了和黑衣人的相遇。

“我的破草垛被一群孩子給燒了,他們圍着我大罵,那天我遇見了黑衣人,他說給我重生的機會,問我要不要?我答應了,而他也做到了!他給了我秦家大小姐的皮!”

皮?

我覺得背後一陣寒意!我以為是肉身啊,沒想到只是一層皮。神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突然她猛的撲到女鬼的身邊,把她翻到在地,接着狠狠的扯開她的後衣領,一條細小的紅色線紋從她的脖頸處延伸到身體裏。神婆猛的起身從梳妝臺的抽屜裏拿出了一把小剪刀。

“你要做什麽?放開我?”眼看着神婆拿着剪刀不斷的逼近,女鬼瘋狂的掙紮起來,“不要動我?求求你,我要靠着這層皮活下來的!沒了這張臉,我跟死人沒有兩樣!”

神婆似乎沒有聽到女鬼的哀求,她用膝蓋壓住了秦然的身體,拿着剪刀在女鬼脖子的紅線地方輕輕挑起了一點間斷,秦然的皮突然露出了一道口子,裏面是黑棕色的燒傷痕跡,就跟女鬼……哦不,原來她不是鬼,就跟這女孩說的一樣是一層一層跟波浪似的燒傷。

“啊啊……”女孩尖叫了起來,她猛的甩開身子,把壓在她身上的神婆給甩到一邊,她可寶貴自己這層新的皮囊了,毀容之後過得有多凄慘她已經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女孩被吓得只知道尖叫,荊笙看見神婆還想沖上前去扒開女孩的皮囊,他伸手把神婆擋在了身後,“接着說!”荊笙示意女孩繼續說下去。

我上前扶住女孩,拍了拍她的前胸給她順了順氣。

女孩詫異的看了我一眼,而我友好的朝她笑了笑,緩和了情緒之後女孩才低頭回答荊笙,“主人扒下秦大小姐的皮的時候她還活着,我親耳聽見她哭着跟黑衣人求饒的,可是她卻跟被定住了一眼全身動彈不得,記得主人是從她的百會穴上剝下的第一刀,然後順着皮的紋路一點點的往兩側移動刀子!後來我被吓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秦小姐的身上就一點皮都不剩了,全身都是紅彤彤的肉,我頭一次這麽清楚的看到肌肉紋理。主人只扒了秦大小姐的皮,他撥皮的手法太精巧了,沒讓她流出一滴血,把皮剝完之後整個案臺沒弄髒過分毫,而且人也沒有死,全身的肉微微顫抖,她胸前的起伏也因為沒有了皮而更加的明顯!你們不知道那時候秦小姐的眼睛瞪得有多大,可是她卻沒法閉上眼睛,因為主人連她的眼皮也一起剝下來了。後來,主人就把她的皮給了我,他加了一些奇怪的藥水在上面,那層皮就自然而然的覆在我的身上。就是背後的兩邊的連接需要用線縫合起來。”

“既然你有這麽好的皮囊,為什麽不去當秦家大小姐,非要去妓院裏接客?”我困惑的看着女孩,秦然的面容姣好,而且還是北平出名的交際花,與幾位司令、将軍家的女兒交情匪淺,她若是用秦然的身份活下去可是逍遙快活多了。

女孩猶豫了片刻,回答說,“這就是主人的條件。他給我秦然的皮囊,條件就是要我頂着這副皮囊去妓院裏接客。他恨秦然,他要秦然永世不得翻身,折磨她之後還要她永遠頂着浪蕩的名聲遺臭萬年。而正巧,我也恨秦家,流亡的時候我連死都不怕了,還怕當妓女嗎?”

荊笙雙手環胸,俯視這女孩“你叫什麽名字?”

“嚴鳳!”女孩戰戰兢兢的回答。

“嚴鳳,你知道秦大小姐現在在什麽地方嗎?”荊笙問。

嚴鳳搖頭說,“我不知道,可是被剝下一層皮之後還能活多久?”一個沒有皮的人還能活生生的走動,那樣的畫面也真是驚悚,我寧可相信她已經死了否則多折磨人啊?我發現黑衣人折磨人的方法還真是層出不窮,一個比一個兇殘。

“那可以帶我們去你換皮的地方嗎?”神婆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特意對嚴鳳示好。

神婆一湊上前,嚴鳳整個人就往我懷裏縮,剛剛神婆拿着剪刀要剝她皮的模樣把她吓壞了,原本不可一世的嚴鳳此刻躲到我的懷裏瑟瑟發抖起來。

“主人是好人!”嚴鳳突然說,“他的手段是殘忍了一些,可對付的都是壞人!這個世界的天理報應都喪失了,只有主人能夠為我們這些含冤受屈的人打抱不平,壞人該受到懲罰不是嗎?你們是不是想對付他?我不會告訴你們的!”

神婆微笑着搖頭,“怎麽會?”她的笑容特別的虛假僵硬,連我都看不下去了,“我剛好也有仇家,想和他探讨一下折磨人的方法。”這個借口也太随便了,一聽就知道是信手拈來的。什麽叫“剛好有仇家”啊?

嚴鳳瞧了瞧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每說一句話都要看我一眼,像是在等待我首肯之後才願意告知我們。我保持微笑安撫嚴鳳,“我們只是想知道黑衣人是什麽身份?要算起來的話,他救了我不少次。”

荊笙聞言一顫,他緊張的走到我的身邊,“發生了什麽,你又被他救了?”他凝眉忐忑的問,“不是讓你別多管閑事了嗎?還想不想安穩的過日子?”

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麽就說漏嘴了,“那時候關瀚對我和丫丫出手,是他出手搭救的。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他像我哥。”

“他不是!”

我只是說“好像”,可是荊笙卻斬釘截鐵的告訴我,他不是!

“他肯定知道的,”神婆退了幾步坐回位置上,腿傷未愈,卻也不能阻止她抖腿,“當初在雨溪鎮的時候,他明明就知道妖女要血祭雨溪鎮卻沒有阻止,那時候他就是和那黑衣人在一起的。”神婆從桌上抓了一把瓜子,裝出百無聊賴的模樣,“還是換個話題吧,要不,想起當初鎮子被血祭的慘狀,我該恨死了荊笙了。”

這是我一直避開的話題,也是我不願意承認的事情,因為我喜歡雨溪鎮那個平靜的小鎮,只要想到荊笙參與了血祭雨溪鎮這件事情我就寝食難安,我沒辦法去責怪荊笙,因為和小鎮相比我更喜歡他,我也不想讓他因為我的難過而難過。

荊笙的表情并沒有因為神婆的話而産生變化,他只是和我對視,眼神之中明明有想要解釋的沖動,可是他凝視了我許久,最終苦笑着搖頭不語。我從來都不舍得為難荊笙,即便在這種時候也一樣。

“嚴鳳,告訴我們吧,他在哪裏?”我轉頭不再看荊笙,他為難的樣子真難看。

嚴鳳再次往我懷裏鑽了一下,稍微考慮了一會兒她才說,“在城外的破廟裏。”

“我去找他。”荊笙激動的說着,拿起一邊的外套也不管現在天色已晚,轉身就要走出飯店。

我推開了嚴鳳追着荊笙出去了。

“這麽晚了就不能明天再去找嗎?”追上荊笙的時候他已經走出了飯店,我在空無人跡的街道上拉住了荊笙的手臂,把他飯店裏扯。

但此時的精神卻跟蠻牛一樣說不通,“我要趕緊找到他,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出事的!天道輪回這些事情他不該插手的,凡人涉足之中是逾矩,是犯大忌,要遭天譴的。”他激動的朝我大吼。

那是他師弟,他這麽緊張也許是因為感情好吧。覺得荊笙心意已定,我漸漸的放開了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不能去。”荊笙往後退了兩三步,“天靈,你不可以知道黑衣人的身份。”留下這麽句話,荊笙就轉身急速的跑掉了,他的影子在眨眼間消失于漆黑的夜裏、霓虹燈的盡頭。

為什麽我不可以知道黑衣人的身份?這麽說對我似乎很不公平?可是荊笙不會傷害我的,他會這麽說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他會告訴我嗎?

失魂落魄的我回到了飯店的房間裏,看見神婆依舊抖着腿嗑瓜子,而嚴鳳蹲在角落裏默不作聲,眼神之中融着說不盡的驚恐。

“怎麽辦?”我看了看嚴鳳又瞧了瞧神婆,“總不能一直綁着她吧?”她不過是披着秦然的皮囊而已,這層皮也不是她剝下來的,我們遲早要放了她。

“那就把她的皮剝下來之後再踹走吧。”神婆把瓜子皮吐得到處都是,對着嚴鳳她已經很不耐煩了。

聽到神婆要剝了她的皮,嚴鳳尖叫了起來,“啊啊!!你殺了我就是了,我不能離了這皮?我再也不要見到自己毀容的臉了!你殺了我吧!”

神婆丢下手中的瓜子,冷笑着走到嚴鳳面前蹲了下來,“這皮囊本來就不是你的,這樣尋死覓活的求我留下這層皮給你,可知道當初這秦大小姐也這般哀求過。雖然,她并不是什麽好人,但你也強不到哪去?最讨厭你們這樣的娘們兒!”

“救我!救我!”嚴鳳一個勁兒的往牆角裏躲,神婆就跟貓在玩弄耗子一樣,看着她想逃又不能逃的模樣尤為的開心。我跟上前想阻止神婆繼續捉弄這個身世可憐,卻誤入歧途的女孩。

“碰!!”一聲巨響,房間的門已經被撞飛了。

Leave a Reply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