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淳賢的話仍舊将信将疑,畢竟他們幾個人都知道這胖女人小乙是恨極了,原本還打算“辦了”她,現在突然跟他們說,這胖女人能救小乙,而是還是小乙的有緣人,這不是瞎扯淡麽。
如果說這話的不是淳賢法師,而是其他人,早就被他們幾個想辦法玩死了。
淳賢也是看出了幾個人對自己的這番話還是不相信的,而且他自己也有些想不透他剛巧路過這包廂,這包廂的門居然就這麽鬼使神差的自個兒開了,而且還讓他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孽一福的兩人。
這天下稀奇古怪的事真不少,但也不多見,淳賢如今見到的這一遭還真是他這麽多年來最為詭異的。
現在這兩人撞一塊兒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為這些還困在鼓裏的人指點指點迷津,至于接受與否,這就不是他能夠插手的事情了。
淳賢只說道,“自此以後你要對待好這姑娘,只要她平安無事,龔施主這病不過多久就能痊愈。”
龔小乙閉着眼,似在想什麽,只開口問淳賢,“你說她是帶福之人,可以抵消我身上的孽障,若是這病發作起來,這鑽心的疼還不是得跟現在這副慘樣麽,現在她就在我身邊,我為何又會發作,我是不是也可以反過來說這病是她引起的呢?”
心甘瞪大眼,簡直無語了,沒想到這龔小乙居然把自己的病都歸到了她身上,這見過無賴的,還沒見過這般無賴到極致的,而且偏偏他說的話若仔細想想還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兩次撞着他,他都好死不死的發病了。
淳賢似早就料到龔小乙會這般問,只搖了搖頭,笑着看心甘,也笑着看他,“龔施主說的也沒錯。”
張奪一聽就怒了,狠狠瞪着心甘,“如法師所言,這女人若是消失了,小乙的病豈不是就好了。”
聽到這麽說,心甘心陡然一寒,只感到頭皮發麻,張奪那話是不是想殺人滅口哇。
“非也,若這姑娘消失了,那龔施主的孽又多一樁了,雖然剛才施主說的話是這麽個理,但這姑娘确實是解決施主病情的引子,至于龔施主的病為何發作,這原因便不是我能揣測的,龔施主應該比誰都清楚。”和尚的視線落在心甘露出的一截白嫩的手臂上,手臂上的紅痕清晰可見。
龔小乙雖然仍舊渾身抽搐,但豈能聽不出淳賢的意思,只扯了一抹冷笑應付。
淳賢所言不過就是他抽了這胖女人,因此加深自己的孽障,這病才會突然就爆發的,你若是乖乖的供着她,這病也就不可能發作了。
龔小乙覺得身上越發冷,額頭上已經淬滿了汗水,咬着牙問淳賢,“還請淳賢法師細說。”
淳賢也不打晃子,直接就說,“肌膚之親還得三思而行。”說完這話後淳賢也不再說什麽,朝着衆人禮貌性的颔首便離了此地。
衆人臉上的神情各異,禾辰複雜的看向龔小乙跟心甘,張奪仍抱着懷疑的目光,尚曉有些不忍,想要開口勸說,龔小乙已經沒心沒肺似的輕笑起來。還沒等心甘反應過來,龔小乙就整個人把頭枕在她跪着的膝蓋上。
心甘抽了一口冷氣,自然是不願意的,剛要挪動身子避開,就聽到底下龔小乙若有若無的聲音響起。
“你要是不想我醒後把你一層皮,你就老老實實的別給我亂動。”
心甘一怔,還真是不敢随便亂動了,只能皺着眉擡起頭看向對面的三個男人,禾辰朝她點點頭,意思他們暫時也不會對她怎樣了。
雖然滿心的不爽,但心甘自知要不乖乖的照做,只怕就真要被人活剝了一層皮不可。
咬緊一口貝齒,原本打算推開的雙手只好垂在兩側緊緊的攥着拳頭,眼神也撇過另外一側,有些無聊的盯着那瓶被砸碎的紅酒。
避免被人看到這一個詭異的場面,幾個人幹脆關了包廂的門,至于之前被鎖上的包廂門是怎麽打開的,這還是個未解之謎,不過此時他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關心這些。
禾辰靠在牆上雙腿交疊,擺出一個慵懶的姿勢,但眼睛卻緊緊的盯着龔小乙這邊的情況,張奪低頭一個勁的抽煙,尚曉則蹲下來随時觀察龔小乙。
原本平時需要好幾個小時才能安定下來,要不會因為激烈的抽搐而暈過去的龔小乙此時已經慢慢減少了抽搐的頻率,最後仿佛睡着一般,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穩。
心甘跪的時間一長就有些受不了,極為不舒服的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下頸子,又想把腿伸直,卻聽到尚曉開口說,“你再忍忍,讓他睡一會兒。”
心甘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回他,“你試試跪半小時試試,我這腿啊都快廢了,你以為這姿勢舒服啊,他這腦袋可重了呢,要不你就讓我換個姿勢,要不換你過來給他枕着。”
在旁邊正打算抽第二根煙的張奪一聽就皺着眉瞪她,“丫的你有完沒完,這兒有你商量的餘地麽,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廢話那麽多幹嘛。”
本以為這丫頭會乖乖的照做,卻沒想到她這會兒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膽,直接反唇相譏,“行呀,有本事你們抽死我得了,咱這賤命比不上你兄弟這金貴的命,我反正就要伸腿,你有本事打死我呀。”
嘿,當她真傻呢,那和尚剛才明顯說了自己能治這龔小乙的怪病,一開始她也以為這和尚拿她開玩笑瞎扯淡呢,可龔小乙一枕在她腿上,還真慢慢不抽了,她這才相信了這和尚的話,不止她相信了,只怕他們幾個人也都接受了這個現實。
她既然能治龔小乙,這幾個人就絕對不能拿她怎樣,也就是說,現在,他們動不了自己,她手裏頭有了可以談判的籌碼,當然比起之前要頤指氣使不少。
張奪原本以為還能唬得住她,沒想這胖女人還挺精明的,瞪鼻子上眼了,直接就敢跟他頂嘴叫板。正氣得不行,想要動手抽她來着,可仔細一想,這小乙的病還是得靠她,要是她一個不願意,非得要死要活的,害的還是小乙,于是只能生生吞了這口惡氣。
心甘見他沒吭聲,嘲笑似的哼了幾聲,直接就把腿給伸直了,終于不是雙腿跪地的姿勢,但這一挪動,龔小乙也睜開了眼。
其實他壓根就沒睡着過,只不過枕着她雙腿後身體确實舒暢不少,而且總覺得離不開似的,想要一直睡下去。
淳賢法師說的對,她确實是帶福之人,跟他身上的“孽”一抵消,這癫痫也就自然停止。
龔小乙坐起來,揉了揉還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對着禾辰幾個人說,“回去吧。”
尚曉點頭,伸出手想去扶龔小乙一把,卻見龔小乙搖搖頭,雖然行動有些遲緩,身子搖搖晃晃下既然也成功站起來。
張奪跟禾辰頓時一怔,這還是他們見小乙發病後能夠自己一個人走,往常一旦龔小乙發病,至少需要三天時間才能緩過神來,雖然現在說不上是生龍活虎,但也讓他們暗吃一驚了,于是這看待心甘的眼神也有所不同。
見她還坐在地上,龔小乙踢了她大腿一腳,不過這次沒用力。
“不準備走了是不是?”
“去哪兒?”心甘嘟着嘴問,一臉的防備。
龔小乙雖臉色還蒼白,但因為方才那一輪折磨變得衣衫不整,頭發淩亂,莫名的撩人。
“要不想我拿皮帶捆着你出去,就自己主動跟上來,我對付你的手段多得是,你要想逐一領教我也不介意教教你。”
龔小乙的話向來不是随便說說的,她剛才已經在包廂裏領教得夠多了,這身上還疼着呢,她只好又氣又恨的跟了上去。
臨上車的時候看見車子那塊凹痕,臉色突然變了又變,嗫嚅着問道,“究竟去哪兒啊?”
“上車!”被身後的張奪推了上去,直接就挨着龔小乙的旁邊坐,估計害怕龔小乙發作,所以這一次把她直接推人家身上,更奇怪的是,龔小乙雖然嫌惡的擰了擰眉頭,但卻也沒推開她。
“小乙,真要帶回去?”開車的尚曉忍不住問道。
“嗯,這幾天先看看再說。”龔小乙閉着眼回話。
坐在前邊的禾辰也說道,“我也同意先把人帶在身邊,不管怎樣這丫頭是有點用處的。”
張奪伸了個懶腰,笑着調侃,“可惜不是個美妞,否則還可以玩玩。”
話剛說完,心甘立刻插嘴,“我不暖床啊,不三陪,你們要想做那檔子事,自個兒找小姐解決去。”
張奪嫌棄的看她,“就你,省省吧,別說小乙看不上,送給我我都嫌膈應,你當是老漢半年不開葷呢,再怎麽饑不擇食,也不會選個胖成你這樣啊,身材沒有就算了,長得也一般般。”後面那句話倒是有些猶豫,因為心甘雖然禿頭,臉是肥得不成樣,但好像并不難看,只不過閱女無數,情場經驗豐富的纨绔子弟來說,确實不太可能選心甘這種類型的,除非減了肥再考慮。
心甘雙手氣得抱胸,給了個白眼,直接閉眼睡去。反正逃也逃不掉,也知道他們不會對自己怎樣了,累了一天,這時候也真是困了,這一閉眼,沒想到就睡了過去,也完全不知道究竟要被帶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