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一手拉扯成人的女人。
“思雅雖然是馮志新的女兒,但是,她并沒有做錯什麽,錯的是馮志新,而且,他已經得到了該有的報應,思雅也因為那件事而瘋了,媽,如果爸爸還活着,他也不希望看到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你還敢提你爸爸。”聶榮華一把将他推開,大聲叫道:“我要他們姓馮的全家都來給你爸爸陪葬。”
“媽。”冷肖耐着性子,低聲勸說:“在美國的時候,思雅曾幫過我,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我們也不會分開,她也不會瘋掉,所以,媽,馮志新犯下的錯誤他已經自己抵償了,請你不要再加罪給思雅。”
“如果她現在是個正常人,你就會把她娶進門,當我們冷家的兒媳婦?”聶榮華紅着眼睛質問。
冷肖抿着唇,半天不語,幽深的眸子裏是一眼無垠的漆黑,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那秋沫呢,秋沫怎麽辦?她懷了你的孩子,你難道要把她趕出去?”
一提到秋沫,冷肖的眼神忽然變得絕情而冷血,“那個女人,我會處理。”
聶榮華表情絕望而憤怒,“我們冷家可以容得下她那種低賤貧窮沒有任何學歷背景的女人,但是絕對容不下仇人的女兒。”
“媽。”冷肖的最後一絲耐性用盡,眸色深沉的望着着她說:“如果你容不下思雅,我就拒絕再吃你的藥。”
一句話将聶榮華強勢的要挾擊得支離破碎,她半張着嘴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母子倆的目光在空中對視,看似平靜,卻都暗藏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容。
許久,聶榮華才頹敗的苦笑:“原來你早知道那不是補藥。”
“我并沒有調查,但我知道那絕對不是補品,媽,你是我媽,我相信你不會害我,所以,你也相信你兒子一次,思雅她不會步她父親的後塵。”冷肖言辭懇切,目光中的堅定讓聶榮華無話可說。
“你喜歡怎樣,就随你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送我回老宅子吧。”
看着聶榮華此時脆弱失力的樣子,冷肖的心像被人揪在了一起,他是個孝順的人,如果不是顧慮到聶榮華的感受,他也不會将馮思雅藏起來,可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被掀開了,他一邊受着茅盾的煎熬,一邊又在深深的自責。
心裏蹿起一股怒火,而這怒火的源頭便是那個‘裝模作樣’‘惹是生非‘的女人。
先他一步,冷小天最早回到家。
她進屋後就開始上跳下蹿的找秋沫,最後找了一圈也沒有見到她。
“你們家少奶奶呢?”她随便抓住一個傭人問。
“剛才好像看見她去後院了。”
已經接近初冬,天氣明顯變涼了。
後院除了那些長青的松柏外,樹葉基本已經掉光了,雖然傭人每天都在清掃,依然比不上落葉的速度。
她站在過道上四處張望,終于在一棵銀杏樹下找到了她。
遠遠看去,她穿着一身素白的家居服坐在深色的長椅上,黑發如絲,雪膚如鍛,不算精致的眉眼都似鍍了層金黃色的暈。
而卡特乖乖的趴在她的身邊,腦袋枕在她的腳背上。
身後,大片黃彤彤的銀杏葉子堆積如雲,此時随微風掉落了幾片,在空中飛旋搖曳,仿佛舞女的羽扇,而她的腳邊已經落了大片金黃。
她那樣安靜而祥和,像是歲月沉澱下來的精華,時光不忍帶走的美豔,讓同為女人的冷小天不覺産生了一種驚嘆。
秋沫,她是個美人。
“汪。”卡特眼尖,最先發現了她。
秋沫随着它的叫聲也将眼神移了過來,她的眼睛帶着圈紅,像是哭過。
冷小天心裏生疼,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回來了,媽媽怎麽樣了?”秋沫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她坐下。
冷小天一屁股坐下去,心裏慚愧,便不敢看她的眼睛,随手拾起椅子上的一片葉子在手裏擺弄着。
“已經沒事了。”
她舒了口氣:“那就好。”
“秋沫。。。”冷小天咬着唇,“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讓肖哥哥誤會你,我有跟他解釋,但是他根本就不聽。”
“我不怪你。”秋沫将蒼白的手按在她的手上,眼神望着前面的湖泊,“你也是為了我不是嗎?我怎麽會去怪一個肯為了自己舍身冒險的人?更何況,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他原來還藏着個一直喜歡的女人。”
她的寬容讓冷小天再一次無地自容,她将手裏的葉子撕成兩半,恨恨的扔到地上:“冷肖是個混蛋,這麽好的老婆,他一點也不知道珍惜。”
秋沫竟然笑了:“你怎麽這樣說你大哥?”
“本來就是,他腦子有病,神經壞死,才會去喜歡一個瘋子。”冷小天看着她說:“那女人真是恐怖,到現在為止,不知道殺了多少只貓了,還有那個小慧,我以前就覺得她古古怪怪的,沒想到,她是那個女人的人,專門負責半夜或者宅子裏沒人的時候去給她送飯,送衣服,打理房間,和瘋子住在一起的人,八成也是個神經病。”
秋沫沒接她的話,她在想,那個女人為什麽會瘋?聶榮華看到她為什麽又一度失控,而且最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在大屋裏只有她們兩個人的時候,那女人看她的眼神根本就不像一個瘋子,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
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蹿出腦海,難道,她在裝瘋?
怒火滔天 [本章字數:2170 最新更新時間:2013-02-16 12:40: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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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沫,你知道肖哥哥還藏着別的女人,你打算怎麽辦?”冷小天擔憂的問。
怎麽辦?
秋沫在這裏坐了很久,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是她的心裏沒有答案。
她舍不得離開冷肖,哪怕是他根本不愛她,哪怕他早就心有所屬。
心終究不是鐵做的,她也不确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這樣卑微着還可以再低到什麽程度,比塵埃還低的,那是哪裏?
見她的臉上蒙了一層憂傷,冷小天忍不住握着她柔若無骨的纖手說:“我會幫你,絕對不讓那個女人得逞。”
“少奶奶。。。”劉媽從遠處氣喘籲籲的跑來,看到冷小天後急忙恭敬的點點頭:“表小姐。”
“劉媽,怎麽了?”冷小天擰眉問。
劉媽擔心的看了眼秋沫,“少爺回來了,在屋子裏發脾氣,要找少奶奶。”
“你別去。”冷小天按住就要起身的秋沫,“他那脾氣上來,說不定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你現在身子不方便,一旦摔到碰到就壞了,我去看看。”
“小天。”秋沫拉住她的袖子,神色一如平時的柔軟,“你也知道他的脾氣,你去了又能解決什麽事,他既然要見我,就讓見他好了。”
“可。。。”
“他雖然脾氣差些,但也是個有分寸的人。”秋沫指指自己的肚子:“我有這個護身符呢,他不會拿我怎麽樣的。”
“那。。那你自己小心。”冷小天依然還是擔心。
“放心吧。”
秋沫這句放心吧只是來安慰冷小天的,她心裏清楚,冷肖這次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她心裏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砰!
屋裏的一聲巨響震得秋沫剛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她微微嘆了口氣,等了會兒才敲門而入。
果然是一地的狼籍,能摔的東西都被他摔得七七八八。
他穿了件黑色的襯衫,長褲,風塵仆仆的剛回到家,還沒有來得及換掉。
此時站在窗前,一只煙剛點着,單是個模糊的側影就已經能感覺到他的濃濃怒氣。
聽見開門聲,他陰深的目光利刃般朝這邊看來,在看到那抹纖弱的身影時,兩指一蜷,正燃着的煙被他握進手裏,絲的一聲,空氣裏頓時有一種皮肉燒焦的味道。
“聽說你找我?”秋沫在離他很遠的地方輕聲開口問。
這樣雲淡風清的口氣頓時将冷肖的火氣燃足到極點,她怎麽還能說得這樣事不關已,她倒底知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如果不是搶救及時,聶榮華恐怕已經沒命了,而且還連累了思雅,害她受傷,受到驚吓,他藏了她這麽久,就是等着她的瘋病有一天會痊愈,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她這一攪和,讓他不得不想出那樣的法子來跟聶榮華做交換,對于一向孝順的他來說,這根本就是件不忠不孝的事,因為她的貪婪,他被逼到這一步,他已經氣得要命,她卻可以這樣漠不關心。
幾個大步走過去,鋼筋似的大手忽的抓起她的手腕,目光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