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不白之冤

再傻的人聽到秦慕說的話也明白了,丫丫和她哥哥是被當作祭品活埋的。所以她說眼前一黑是被活埋了!關大金這是在積陰德嗎?我看他只是徒增業障!

“丫丫的哥哥在橋的另外一頭嗎?”我問。

“恐怕已經被帶到地府了,又不是每個人都有那種運氣能躲過陰司。”秦慕取笑說。

丫丫的事情說完,也該輪到我的事情了,“所以你能看到亡靈?那我……”

“剛剛你身邊也有一個,但似乎沒有害你的打算,剛剛在水裏的時候她還保護你了。”秦慕對着我,誠懇的說,“我從小就能看見這些魂魄,但我一點也不喜歡,所以我爹叫我去學這些旁門左道的時候我果斷的拒絕了,現在還是能看見一些,但我并沒有什麽能力去制服他們。”

秦慕說得特別真誠,我好不容易對他有一點點改觀,可他馬上又露出了痞子般的笑容,“你有沒有多了解我一些?你看我們倆都一樣,一定會有共鳴的。”

“滾!”我真的很想對秦慕說,但我還是忍下來了。我蹲在丫丫的面前,“我會幫你的,所以,放過這個孩子吧,她已經死了不是嗎?讓她入土為安吧。”丫丫沒什麽法力根本無法維持這具肉身的新鮮度,過不了多久,肉身就會出現屍斑甚至開始腐爛,到時候這孩子才遭罪!

“好。”丫丫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等我們走開之後自己出竅吧。”秦慕用力的扯着我的手腕,把我帶下橋,他振振有詞的說,“你傻啊,她出竅了那小娃就等于死人了,你待在屍體邊上不被人懷疑才怪!”

走下橋我就甩開秦慕的手,“好,你聰明就是了。我要回家了!”

秦慕死乞白賴的湊到我跟前,“本少爺不僅救了你,還給你解決了這麽大的疑惑,你怎麽着也該請我吃頓飯吧?”

“要不要去我家,我丈夫應該做好飯了。”我抽着嘴角冷笑。

聽到我嫁人了,秦慕頓時一臉的索然無味,“哦,那你回去吧。”說完他就轉身離開,連句道別的話都不屑說出口了。

早知道這招這麽好用,在他出現的時候就該告訴他我已經嫁人了,可細細一想,這招放到白憲宗身上又不太好用了。

對了,白憲宗!

“喂!”

我喊住了秦慕,他背對着我懶懶的應了我一聲,“不會真的要請我吃飯吧?不用了!”

要不是他背對着我讓我覺得自己翻白眼也沒什麽用,我一定再扔兩個給他,我走到他背後,小心的叮囑他,“替我告訴白憲宗,小心白忠。”

“哦。”秦慕敷衍的回答,然後把西裝外套搭在肩上潇灑的走開了。

真不知道該不該信任秦慕,雖然他有些陰鸷,但還算聰明,傳句話應該不會出纰漏的。

“哈……哈欠……”晚風吹過,我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濕嗒嗒的,此時寒意已經侵襲到全身了,我還是趕緊回去吧。

轉身的時候盯着關大金出資建造的那座橋,只要一想到橋的兩頭埋這一對兄妹,我就忍不住在心裏詛咒他不得好死!

丫丫和她哥哥,真的太可憐了。

走到小弄堂裏,站在門外看了許久,一直想着我的桂花樹,可這裏并不是雨溪鎮的清泉街了。我站在門口發呆了,想起了舊日裏的美好。

“為什麽要幫黑衣人?你和他到底是什麽關系?”神婆怒不可遏的怒吼聲隔着大門從院子裏傳了出來。

“你問再多次我也不會說的!”荊笙擲地有聲的對神婆說,“這事你別管了,以後好好活着就好了!”

神婆怒吼聲裏帶着尖酸刻薄的寒意,“你們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計劃?是不是有一天要攪得天下大亂?把人間禍害成地獄,然後假惺惺的留我一命?”

荊笙沒有說話,屋子裏傳來了鍋碗瓢盆“乒乒乓乓”的聲音,荊笙去做飯了。

顯然是對荊笙的無視極其的不滿,神婆随手把杯子或者碗給摔倒了地上,“你最好把黑衣人給交出來,要不,等我複原之後就連你一起給除了!”神婆估計傷到腦子了,她身受重傷還有膽威脅荊笙。不用等她傷好來對付荊笙,現在荊笙一只手都能掐死她。

索性荊笙脾氣好,并沒有這樣做,聽着廚房裏洗洗刷刷的聲音就知道他開始煮飯了。

我假裝沒事推門進去,“喲,這是怎麽回事?碗都掉地上了?”

神婆轉頭,悶悶的回答我說,“手滑,碗沒拿好!”

你告訴我要怎麽手滑才能把碗劃到五米外摔碎?這謊話太過明顯了,但我不能戳破,我蹲在碎片前,小心翼翼的撿起那些碎片,剩下的碎渣則拿出門後的掃把掃幹淨。

從雨溪鎮出來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變了,三姐、神婆還有荊笙,大家都是怎麽了?

吃完飯之後大家就回答各自的房間,我不喜歡這樣的氣氛,變成這樣是我和荊笙的錯嗎?因為我們沒有保護好雨溪鎮?

我內疚的獨自坐在夜晚的小院子裏,月光還算透亮,院子裏樹影陪伴着我。這樣的情況什麽時候能好轉我也不知道。

黑夜中,那聲嘆息猶如從千斤壓住的胸腔裏洩出的。

一整個晚上我輾轉反側根本無法入睡。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就起床準備早飯,可沒想到荊笙竟然起得更早。

“早、早啊。”荊笙驚訝之後趕忙恢複成尋常模樣,依舊溫和的笑着同我打招呼,“起得這麽早,昨晚一定沒睡好吧?”

基本上沒睡。

我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了荊笙面前,我伸手捧住他的臉,心疼的說,“你昨晚一定沒睡好,看看這一對黑眼圈。”

荊笙一愣,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抱住了我,把我緊緊的摟住像是擔心會失去我一樣,“天靈,你是不是怪我?”

他在自責?其實很多事情,并不如我們表現的無所謂。尤其是我和荊笙這種良心未泯的魂魄,我們并不願意見到別人受苦,可有時候我們确實沒辦法拯救蒼生。

“不怪荊笙。”我拍着荊笙的後背,“那時候我也只是眼睜睜的看着鎮子淪陷,不也沒幫上忙嗎?”我試過,我在大街上哀求他們趕緊離開雨溪鎮,可是沒人當作一回事,還把我當瘋子一樣的嘲笑,我試過了,只是沒有用。

“天靈,如果有一天我做出了不可原諒的事情,你……”荊笙試探性的問我。

我擡起頭,凝視他迷茫的雙眼,此時他甚至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聽我的答案,“荊笙,我會一直陪着你。”

“叩叩叩!!”

一大早不知道是誰來敲門,我還舍不得離開荊笙的懷抱,現在也只能放開去給來者開門。

“開門啊!巡捕房的!”來人粗暴的拍打門板,似乎打算把我家的門板給拆下來。

我急急忙忙的開門,卻見兩個身着黑衣警服的巡捕滿臉兇神惡煞的站在門前,而站在他們之中的有一個瘦瘦高高,神情有些恍惚的男人。見到我之後,他的死魚眼裏總算有點光芒了,可誰成想,這才第一次見面的人竟然指着我的臉說,“對對對,我昨天就是見到這個女人和那孩子在一起的。”

我依然茫然無知,他們這是在說什麽?

“沒想到這麽漂亮的人竟然會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圍觀的鄰居對我指指點點的,可我連發生什麽事情都不知道。

“簡直不是人!”

“那孩子也不過六七歲而已,真下得去手啊!”

……

圍觀的人群側目以對,他們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聽得清清楚楚的。可我還是沒能想起自己做錯了什麽?

“現在懷疑你和一起殺人案有關,跟我們回一趟巡捕房!”兩位巡警粗魯的把我扯出家門。

荊笙趕忙追了出來,擋在兩個巡警的面前,他緊張的問,“兩位大哥,這是怎麽了?”

“關老爺家的小女兒昨天被人發現死在蓮豐橋上,而這個人說他看見這女人在昨天下午都與死者在一起。她前腳一走,死者就倒地身亡了!”警察狠狠的推開了荊笙,從腰間取下了冰冷的手铐,把我給铐上了。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們家天靈,才不是這種人!”荊笙急得臉都紅了,他拉住了其中一位警察,解釋說,“一定是這人看錯了,你看看他這精神萎靡的樣子跟抽了大煙一樣。”

要是常人聽到別人污蔑自己抽大煙早就氣得要跟人拼命了,可望眼看過去,那人竟然“呵呵呵”的笑開了。

可即便是這樣警察也沒打算放過我,畢竟死的是關大金的女兒,他們總要想辦法交差吧,于是我就成為了那個無辜的代罪羔羊。無視荊笙的請求,他們直接推着我的肩膀把我帶了出去。

才剛搬到這裏沒多久,我就被當作殺人犯一樣的被帶走了,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啊!還是別想以後了,看看周圍,鐵窗啊!他們連人都不用審的嗎?扔進來就不管了啊?

審訊室裏,我一個人呆坐着,然後眼睜睜的看着盤旋在其中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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