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兒之惡人惡果
見顧兒突然說話,在場的九兒和小貓驚訝得不再開口說話了。
芙蓉則冷哼一聲,對顧兒道:“有些事情,就算你們快要死了,也別知道,免得連投胎做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小貓和九兒對視了一番,之後小貓會意,開始用起了激将法。朝着芙蓉,就開始大聲責罵:“你不要在這裏自說自話了,那一日鄭伯的在大廳說的話很快就全傳開了,人家鄭二公子喜歡的明明是曹仙姑,根本就不是你這個青樓女子!”
芙蓉似乎被一盆涼水潑醒,瞪大眼睛盯着小貓,惡狠狠地道:“你在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
“說就說,我還不吐不快呢,你這個人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小貓指着芙蓉的鼻子開始罵了起來,“你不就是個青樓妓女嘛,還在那邊說什麽金枝玉葉、大家閨秀的,那都是昨日黃昏了。人家曹仙姑可跟你不一樣,人家是良籍,不似你這種賤民。你這樣的人,最多也只能給人家做個妾,可曹仙姑是可以做正室的,人家娶她,是要三書六聘,八擡大轎擡迎走的。是你不配做曹仙姑的姐妹,而不是她不配,清醒一些好嗎?”
小貓的話一出,芙蓉被氣得滿臉漲紅,她用手指着小貓,卻說不出話來。
“你方才說什麽名門世家,書香門第,那都是你祖先奮鬥來的,跟你有毛的關系啊,你為你們家光耀過門楣嗎?有為你們家帶來過榮耀嗎?沒有,你只給你們家蒙了羞,為什麽,因為你變成了一個名門世家根本無法容忍,以此為恥辱的妓女,你還在這裏說什麽大話呢。當年,若你真的有骨氣,你就應該在家族蒙難之時一頭撞死,保住自己的名節,保住家族的聲譽,而不是像後來那樣茍延殘喘于煙花之地,更不會像現在這般給人做妾!”
小貓的話字字句句都像針一樣,準确無誤地紮向了芙蓉。只見芙蓉咬着牙瑟瑟發抖。
九兒見狀,立刻在一旁插了嘴,道:“你原本就各個方面都不如曹仙姑,加上童橋又對她動了心,所以你嫉妒心發作,借着她跟你借錢,把她随身攜帶的珠釵給要了去,然後在珠釵上做了手腳,讓人誤以為曹仙姑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對不對!”
“你給我住口!”芙蓉氣得直接在原地蹦跳,她攥起拳頭,狠狠地朝着九兒揮了過去。
随着“啪——”的一聲,芙蓉直接癱倒在地,原來是玄真。
聽芙蓉的一番狂妄厥詞後,顧兒身心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在雨娘一行的攙扶之下來到蘭姨娘為她準備的廂房,倒下之後便開始裝睡。
顧兒傷心欲絕是大家心知肚明之事,可讀書讀壞腦子的九兒竟喋喋不休地在床頭講起了一番大道理來,視男人為負心漢的小貓則是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罵她,一向冷漠的雨娘則是直接轉身,離開了顧兒休息的廂房。
方才若不是玄真及時出手,遠在屋頂上的她或許可能來不及救下九兒,雖說最後也不會怎樣,但想到此,她在心底升起了對玄真的感激之情。上次的不歡而散,讓她心中對玄真多少有些芥蒂,不過對方不計前嫌,待她如初,她心中的芥蒂不知何時也消失不見了。
她來到院子裏,竟發現今日的月亮如此明亮,随着心情也稍微好了起來。
玄真是世間少有的存在,他不僅聰明過人,而且還年少習得紫雲門上層的武學,以他的身份和才能,若換做是他人,多是目中無人之輩,可他卻偏不是,他竟是個時間謙卑而又識時務的存在。或許因為他是這樣的一個人,雨娘才會在鄭伯父子一事上同意聽他安排,方才在芙蓉倒下後,也聽從她的安排将芙蓉暫時軟禁起來。
是啊,他竟然決定要把芙蓉暫時軟禁起來,明日等到天亮之後再繼續審問。
想到此,雨娘覺得似乎有些想不通了,打鐵不應該趁熱嗎?為何還要再多放一個晚上,待明日溫度退了,芙蓉還會不會把答案說出來?
雨娘越想越不對勁,她同意将芙蓉軟禁起來的原因,只是因為她欣賞玄真這一個人,而欣賞過後的理性告訴她,這似乎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況且,在度魂客棧還有那麽多的孤魂野鬼在迫切地等着她呢。
雨娘加快了步伐,近乎用風的速度來到了芙蓉的居所,芙蓉就是暫時被軟禁在自己的居所內的。
當雨娘躲在門口偷聽到裏面的談話時,才發現自己是徹底被欺騙了,玄真竟瞞着他偷偷來到此,開始與芙蓉做起了交易來。
“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便可以放了你。”玄真的話似乎是在勸說,但又像是在威脅。
“放了我?放了我,我還有活路嗎?”芙蓉雖不似方才那般癫狂了,但語氣中還是充滿了嘲笑和自嘲的意味。
“只要紫雲門護着你,你就一定有活路。”玄真的口氣可是真大,“你也知道,紫雲門堪稱天下第一大派,紫雲門掌門又是當今聖上最信任的大國師,所以在世間,就沒有我們護不了的人。”
“你們紫雲門是很了不起,不過,你們在明,他們在暗,我很難相信你們。”芙蓉突然又話鋒一轉,“況且,我怎麽知道你們到底有沒有暗中勾結。”
這句話似乎惹怒了玄真,他厲聲道:“我們是名門正派,怎麽可能與他們同流合污,還請你審言!”
“哼!”芙蓉冷哼一聲,“我常年在黑暗中行走,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在暗地裏做的那些龌蹉肮髒的事我也是見慣不慣了,你們紫雲門又怎會例外呢?”芙蓉的言語中充滿了對那些名門正派的極其不信任。
“既然你在黑暗中行走多年,可遇到過紫雲門做着龌蹉肮髒之事?”
“你如今不就是在做嗎?”
芙蓉這話一出,徹底怼得玄真說不出話來了。原來,玄真此舉,是為了單獨與芙蓉做筆龌蹉肮髒的秘密。
裏面持續了短暫的平靜,不過那份平靜很快被玄真給打破了。“你的事,想必他們已經知道了,若想保住你的兒子,除了相信我,你還有的選擇嗎?”
“你把我兒子怎麽樣了?”芙蓉突然發瘋般地尖叫起來。都說孩子事娘的心頭肉,玄真以一個無辜的孩子做威脅,實在是太卑鄙無恥了。
“你兒子目前很安全,而且我們會讓他一直安全下去。”玄真道,“若你告訴我珠釵裏的秘密,不僅可以确保你兒子的安全,而且還可以确保你今後的安全。”
芙蓉似乎被他的話說動,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這個秘密實在是太可怕了,凡事和這個秘密有關聯的人,哪怕是接觸過一點點都人,都死了。曹仙姑是這樣死的,鄭文才也是這樣死的。”芙蓉的語氣中充滿了恐懼。
“既然這麽可怕,你一個人定是承受不了,你把它說出來,讓我們來承受它。”玄真勸道。
“你們來承受?”
“沒錯,你快告訴我,你把珠釵裏面的信藏到哪裏去了?”
雨娘在門後聽得一頭霧水,這究竟是怎麽一件事?
“若我告訴你,你真的可以确保我和我兒子的安全?”芙蓉似乎願意相信玄真了。
“我以祖師爺的名義起誓,若你能将那封信交給我,我們紫雲門就确保你和你兒子的安全。”玄真說得義正嚴辭。
“好,那我選擇相信你。”芙蓉最終做出了妥協。
突然,有股神秘的力量從背後襲來,雨娘直接昏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當雨娘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玄真那看似焦急的可惡表情。她立刻推開玄真,闖入房內,發現已沒了芙蓉的身影。
“你把她藏在哪兒了?”雨娘轉過身來,朝着玄真怒吼起來。
玄真露出無奈的表情,答非所問,“原來你都聽到了。”
雨娘奔過去揪住玄真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道:“她在哪兒?”
玄真用手指了指一旁的花瓶,雨娘突然覺得不妙,湊過去一看,花瓶裏竟是似曾相識的死水。
雨娘拔出鬼劍,直接刺向玄真,在貼近他脖子的那一剎那停住,咬牙切齒地道:“把那封信交出來。”
玄真會意,解釋道:“方才有兩人突然闖入,在我和其中一個打鬥之時,另一個殺死了芙蓉,而且還把她的鬼魂化成了死水。”
“我是在問那封信在哪裏?”雨娘的眼神裏充滿了紅色的血絲。
“想必是被那些人拿走了。”玄真道,“我原本打算追出去,但見你躺在外面,以為你出了事…”
“那你們方才說的那個秘密是什麽?”
玄真搖了搖頭。
“那你們說的他們又指的是誰?”
玄真再次搖了搖頭,“雨娘,這件事情錯綜複雜,關系重大,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雨娘手中的鬼劍立刻在玄真脖子上劃出一道傷口來,從細長的裂縫處鮮血沁了出來,“說,他們究竟是誰?”
玄真不為所動,幹脆閉上眼睛,正義凜然地道:“你動手吧,就算你把我殺了,我還是不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