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魚頭火鍋
吃完藥,又睡了一覺,身體被捂出一身汗後,唐月白的感冒瞬間好了不少,第二天起床時精神抖擻的。
今天是個透亮湛藍的天氣,幾朵似雪白綿羊的白雲,挂在天際,随着風緩緩浮游着,雖然,依舊不見熱烈的明媚陽光,但是身體卻能明顯感受到溫度上升了一點點。
零下十九攝氏度。
唐月白裹得嚴嚴實實的站在山洞前,看着手裏的氣溫計,忍不住嘆氣,“今天的氣溫太适合出去狩獵了,可惜我的身體不争氣。”
之前白天的溫度一般都維持在四十度到六十度之間,夜晚的溫度則還低些,最高都是五十多度,要不是住的山洞冬暖夏涼,再加上有炕,感覺真難熬。
而且來了這個世界後,唐月白發現自己的耐寒度提高了一點,感冒都比她以前好得快多了,當然比不得原住民林在野,不然也不會只有自己感冒,但也是很大一個提升了。
至少面對今天這種零下十九度的氣溫,居然還能面不改色說出今天适合外出。
林在野站在她身旁,聽她念念不忘,笑道:“等你感冒完全好了,我再帶你出去好好看一看,外面雖然危險,但同時也很美。”
“一言為定,不許反悔。”唐月白看向他,立刻接道。
林在野轉過頭,對上她圓溜溜的眼睛,笑容漸盛,認真“嗯”了一聲。
唐月白起床後,發現經過昨天那一遭,林在野今天面對她時,剛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态度變得随意親近了不少,至少不再因為她感冒而自責,這也是個好的轉變。
像之前,他偶爾會因為一些小事沒顧到她,就會感到很抱歉,怎麽說也沒用。
唐月□□神滿滿的伸了個懶腰,看向林在野,眼睛亮晶晶,“既然今天不出去,我們就把魚都處理好,順便再好好把山洞打掃一下。”
“好。”林在野看着幹勁十足的唐月白,眼裏滿是笑意。
金銀魚已經被林在野養在水缸了,其餘像什麽草魚,鲫魚,青魚,鲢魚的,有一半在昨天晚上被林在野在廚房處理幹淨後,用粗鹽将魚身裏裏外外的抹了兩遍,現在都放在廚房一個密封的大缸裏,打算等晚上将魚翻個身後,再腌制四天,就拿出來晾幹。
剩下的一半,因為沒有時間弄,就先都養在缸裏,打算今天再處理。
這次,唐月白阻止了林在野這種簡單的腌制方法。她讓林在野将魚都拿到山洞外面去處理,在山洞裏處理味道太大了,又久久散不去,現在廚房裏都還有殘留的魚腥味。
山谷裏的積雪矮了一點,唐月白和林在野把積雪挖出了一個大大的坑,然後,林在野去廚房将剩下未處理的魚拿過來,唐月白則抱來柴火,在原地燒了一個大火堆。
火堆旁還放着一個鐵架子,上面放着爐子燒水,準備等下用來洗東西的。
兩人坐在火堆旁的板凳上,熱騰騰的火氣直直往兩人身上撲去,被炙烤的那半邊身體,不用摸,隔着衣服都能感覺燙燙的,讓他們絲毫不覺得冷。
林在野用磨到閃着青光的利刀處理着魚,唐月白在一旁烤火等水開,一邊看着他熟練的殺魚,時不時還聊上幾句。
本來,林在野覺得她感冒才好些,就想自己一個人來弄,但是,唐月白覺得兩個人合作,速度會快很多,而且山谷裏沒有外面冷,加上她知道自己身體情況,感冒其實都好得差不多了,根本沒必要太過小心,但是為了讓林在野心安,她吃完藥後,還給自己貼了幾個暖寶寶,現在又烤着火,她覺着有點熱,便将貼在靠火那邊的暖寶寶都撕下來,貼到了另一邊。
沒多久,爐子裏的水就咕嚕咕嚕燒開了,唐月白倒了一半熱水進木盆裏,又取了一些雪放進爐子裏,接着燒。
然後,将早已化好的幹淨雪水倒進熱水盆,伸手試了試水溫,确定可以後,她拿起一條被林在野處理好的魚放進去,準備洗幹淨。
這條魚是打算中午做來吃的,其餘準備腌制的魚不需要清洗,只要收拾幹淨就好,因為魚用水洗幹淨後再腌制,會導致魚失去特有的香味,還容易出現變質的情況。
唐月白将洗幹淨的魚放到一旁的小木盆裏,然後,拿起被林在野處理得很幹淨的魚,先用高濃度白酒将魚身抹了一遍,這樣,能消毒殺菌,還能保持更久,香味也更濃郁些。
白酒是唐月白拿出來的,她之前囤這個也是想着,要是受傷了用這個也能消消毒,雖然林在野這邊也有酒,但是濃度很低。
林在野一邊殺魚,唐月白就一邊用白酒将魚洗一遍,等木桶裏只剩下四條活魚後,唐月白立即叫停。
“剩下的魚就不殺了,用水養着,到時候也能吃新鮮的魚。”
“好。”林在野停下動作,擡頭看向唐月白,“接下來怎麽做?”
“我先調個腌料。”
唐月白拖過來一個幹淨的木盆,然後根據魚的數量倒入了相應的鹽在盆裏,随後,加入适量的小茴香,花椒。小茴香是唐月白囤的,花椒是林在野在山裏摘的,像香葉,花椒之類的,山裏有很多。
最後,還加入了不少香椿葉子,加香椿葉子腌制出來的魚,不但沒有腥味,還容易出魚油,有種獨特的誘人香味,特別好吃。
這個腌制調料,是唐月白的外婆教她的,她每年都會這樣腌魚。
把調料攪和均勻後,唐月白讓林在野拿來一個正正方方的大木桶放到旁邊。她也是這兩天才發現,林在野家的木桶是真得多,反正聽他的意思,就是無聊沒事幹的時候,就會做木桶,結果越積越多。
唐月白将魚的正反兩面,每一個部位都仔仔細細地抹上了一層腌料,林在野在一旁跟着學。然後,唐月白把抹好腌料的魚放到木桶裏,等放滿一層後,撒上一層腌料,再放一層塗抹腌料的魚,反反複複,等所有魚都被木桶裝好,她就把盆裏的所有腌料都撒在了最上一層的魚上,然後密封起來,讓林在野先搬到廚房放着。
“等魚腌好就可以晾曬了。”唐月白看了眼兩邊的山洞,沉思了下,“廚房東西多,沒地方晾,放到住的山洞裏,味道又太大,嗯,就放到養雞的那個山道裏晾着,到時候讓大福幫忙守着,我們也多去看看,應該就沒什麽問題。”
“好。”
林在野以往自己一個住的時候,都是晾在住的山洞裏,圖方便,但是,現在按照唐月白的想法來,他感覺很不錯。
腌魚的事情弄完後,唐月白和林在野将裝過魚的木盆,木桶等容器用熱水清洗幹淨後,就放回來山洞。
接着又把地上的血跡沖幹淨,不能吃的魚鱗魚內髒在殺魚時都放到了一個老舊的盆裏,到時候扔到山谷外。
這時,山谷掩着的大門突然被打開,是大黑和大福回來了,它們今天一早就出去覓食了。
唐月白聽林在野說過,大黑有時候會帶着大福出去覓食,一來透透氣,二來鍛煉它們的捕食能力,主要是大福。
原本今天應該出去狩獵,到時候大黑大福自然也會跟上,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大黑得知暫時不去狩獵後,就帶着大福去周邊轉一轉,順便吃個飯。
大黑的嘴裏還叼着雪天最常見的雪兔,大福則咬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臉興奮的朝唐月白和林在野跑來,大黑落在後面,關上門後才慢悠悠過來。
唐月白下意識擡頭看了下天空,應該到中午了,肚子都有點餓了。
見周圍都被清掃幹淨,她用熱水洗手後,拿起之前洗幹淨的魚,“我先去把魚做了,等下再把水缸清洗一下,你就把這些垃圾都倒出去,順便打水回來。”
既然,林在野的态度有了轉變,唐月白也不再客氣地問來問去,耽誤時間,直接将要做的事情分配好。
剛好,幾個水缸裏的雪水都用得差不多了,趁今天天氣還行,直接去河邊取水,這是唐月白和林在野商量好的。
兩人一致覺得取雪,燒火化雪太麻煩了。
面對唐月白這樣的轉變,林在野接受良好,沒有一絲不悅,反而笑眯眯的,“水缸我直接帶到河邊去洗,取水也方便,用木桶倒來倒去麻煩,還費時間。”
“可是很重啊。”唐月白猶豫,“會不會不方便?”
林在野笑,“對我來說很方便。”
唐月白立即想起他那還沒有發揮到極致的力氣,今天搬着幾個大缸來來去去,輕松得很,也就不再說什麽。
其實,用空間可能更方便,但是也不能每次做個什麽事都要兩個人去,太浪費人力,時間了。
林在野帶上大黑,準備去昨天砸開的冰洞取水,雖然經過一晚上的時間,早已結了冰,但是終歸比其他地方薄很多,也好再度砸開。
準備就緒,一人一狗出了山谷大門。林在野拿着要倒掉的垃圾,大黑又拉上了昨天回來時的改造車,上面放着幾個水缸和鐵錐,以及一個絲瓜瓢子。絲瓜瓢子是用來清洗缸壁的。
這邊,唐月白提着魚和雪兔進了廚房,大福緊緊跟着她。
等将東西放好,她才接過大福嘴裏一直想給她的花花草草,狠狠揉了揉大福,誇贊了它幾句後,正準備把花修剪好插起來,就感覺衣角被扯了扯。
唐月白低下頭,看着眼睛圓溜溜,一臉期待看着自己的大福,瞬間明白,忍俊不禁,“你真是個饞狗,不是出去吃了肉嗎?怎麽又惦記這個呢。”
唐月白剛掏出一個狗罐頭,大福的尾巴就飛快搖起來,等罐頭被打開,聞到香味後,大福饞得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去把你碗拿過來。”
大福聽到這話,立即飛奔出去,沒一會兒,就叼着一個木盆進來。
唐月白把罐頭裏的東西倒進木盆裏,放到大福面前,輕輕說:“吃吧。”
大福立馬埋進盆裏嗷嗷嗷的吃起來,幾下就幹完了,還用力舔了舔盆底,随即又用黑溜溜的聲音盯着唐月白。
“今天的你已經吃完啦。”唐月白攤攤手,“而且,我這裏罐頭也沒多少了,再吃個幾次就徹底沒有了。”
這個狗罐頭還是她開寵物店的朋友送給她的,當時,她想着要養個狗,結果沒養成,這狗罐頭就被她随手扔在空間裏,本來都忘記了,還是前幾天整理空間時才發現的。
給大福大黑吃過一次後,大黑還好,大福就徹底惦記上了,時不時跑來要,也不空手拿,總會給她叼一些花花草草,或者它覺得好玩的東西給她。
大福失落的“嗚咽”了一聲,然後蹭了蹭唐月白的腿,唐月白摸了摸狗頭,“乖啦,我要做飯了,你先去玩吧。”
等大福叼着木盆依依不舍的出去後,唐月白将在野外頑強生長,卻被大福一把薅過來的花草都修剪了一番,然後裝進陶瓶裏,放到一旁的櫥櫃上,瞬間為廚房增添了幾分明媚之色。
唐月白洗手後,先在一旁的小竈上焖了一鍋飯,然後開始做魚頭火鍋。
先把魚腌制,去去魚肉的腥味,然後,把魚頭切成兩塊,魚身切成一塊塊的,将水分擦幹淨,鍋底熱油放鹽,随着“滋啦”一聲,切好的魚下鍋,等煎到兩面金黃,香氣也漸漸冒頭。
把魚盛起,放入切碎的姜蒜蔥幹辣椒花椒,和一塊火鍋底料炒香,熱辣噴香的氣味瞬間充斥着整個廚房,唐月白忍不住嗅了嗅,真是懷念這個味道,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家中。
然後,唐月白加入一罐啤酒和熱水,把魚倒入紅得發亮的鍋底裏,等到湯底不斷咕嚕出泡泡,再倒進切好的豆腐,蘿蔔,放上一把香菜,讓它慢慢煮。
林在野和大黑往返了兩趟,将所有水缸裝滿。一小半水缸放在住的山洞,剩下的都放在廚房。
當他将水缸搬進廚房時,香辣的氣味撲鼻而來,讓他瞬間有些饑腸辘辘。
唐月白看到他,立即笑道:“先吃飯,吃完再弄剩下的。”
“嗯。”林在野直點頭,确實有些餓了。
兩人圍着竈臺坐,一邊煮一邊吃,一旁還放着洗好的大白菜,只要想吃就可以随時扔進去煮。
鮮紅的色澤,滾燙的湯底,淩厲鮮香的辣氣,看着就已經讓人垂涎三尺,更別說配上肉質細嫩的魚肉,包裹着濃濃湯汁的豆腐,蘿蔔,爽口的白菜,和一碗解辣的白米飯,簡直像身處天堂一般,惬意極了。
吃完飯,兩人還出了不少汗,整個人暖洋洋的。
下午,唐月白和林在野準備洗衣服,都是前兩天沒來得及洗的衣服。
林在野從放機器的山洞裏搬出一個大肚子洗衣機,放在靠廚房那邊的臺階上。洗衣機長得很像釀酒用的大肚子酒桶,但不是用木頭做的,具體什麽材質,唐月白也不認識。
林在野把衣服扔進去,加入水和肥皂水,封好後,洗衣機的左側下方有線和插頭,然後,林在野又搬來一個表面光亮的黑箱子,箱子上有紅色和綠色的按鈕,以及好幾個小按鈕和插孔,這是儲電箱。
唐月白将插頭插到儲電箱的插孔上,按下綠色按鈕,洗衣機立即嗡嗡的震動起來,如果過一會兒再看,洗衣機早已跑到了別處,所以唐月白和林在野把洗衣機用繩子固定在欄杆處,防止它掉到臺階下。
洗上大概五十分鐘,就要加一次水,原先的泡沫水會自動從洗衣機右側的水管流下欄杆。加個兩次水,衣服也就洗幹淨了。
在洗衣機工作的時間,唐月白和林在野将山洞裏裏外外清掃了一遍。
唐月白還把儲藏室整理了下,她從外面山洞搬進來兩個大架子,連着儲藏室裏的一個櫃子,都靠牆放着,上面擺放着各種食物。儲藏室的中間空了出來,那裏是地窖的入口,之前這個地窖口的四周擺得滿滿當當的,每次進出都不方便。
再把機器室裏的各種機器整整齊齊放好,太瑣碎零散的則放到木桶裏,到時候也好找,反正木桶多得是。
然後就是日常烤火,作為堂屋的大山洞,這裏的東西不多,主要是右側山壁放置的架子和桌子,因為搬了兩個架子進儲藏室,架子上原本的東西則被她歸類放到其他架子上了。
一個架子放調料,一個放廚具,一個放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有一個桌子上放的少量瓜果蔬菜。
山洞另一邊則是兩個可以收起來的桌子,一個用來吃飯,一個用來切菜,雖然有廚房,但有時候太冷不想動的時候,就會直接在這個山洞做飯吃。
整個山洞整理清掃一遍後,簡直煥然一新,特別是唐月白在山壁上挂了一串串的火紅辣椒,橙黃的玉米,以及白白紫紫的大蒜,這些都是她從儲藏室拿出來的,挂在山壁上格外好看,有種生活感滿滿的氣息。
就連離門不遠的左側山壁,還放了一個長桌子,上面放着兩個插着野花的花瓶,以及十來顆白菜,更是舔了幾分野趣,讓山洞看起來不再沉悶單調。
而這些白菜,是唐月白從地窖拿出來,準備晚點腌制一下做成酸白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