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四少錯了啊……

“三長老,你說,事情總是要解決的,早一點解決也省的麻煩。”

“那是。”

三長老眯着眼,繼續捋着他視為寶貝的美髯。

花浔暗罵,笑面虎!

這三長老是所有長老中最難纏的一個,總是笑眯眯的,肚子裏卻是一肚子壞水。

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他賣了。

“要老夫說,這事出在四少身上,自然是要由四少解決。”

三長老視線轉移到一臉平靜的夜傾城身上,發現他除了面色蒼白了些,至始至終都沒面露痛色。

也沒有像其他夜氏弟子一般挨了鞭子就大喊大叫出聲,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所承受的痛苦。

心裏暗贊一聲,不愧是夜家好男兒。

夜傾城面無表情,任由着三長老打量。

那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三長老苦笑,撫着美髯的手都頓了下。

“我想四少對我們這些老家夥有些誤會。”

“沒有誤會。”

夜傾城冷硬,整個人如同一塊冷冰冰的硬石頭。

“還說沒有誤會……”

三長老搖頭苦笑。

“四少對我等有意見是應該的,畢竟換了誰不分青紅皂白就被按了一條罪名,心裏都會不舒服。”

“我夜氏三族規,第一條是對族人,第二條是對王族,這第三條是對敵人。”

“不管怎麽說都是我夜家的行事準則,是一代又一代人需要恪守的信念。”

“沒有信念的人和鹹魚又有什麽兩樣?”

有誰知道,當年追随戰神夜霄征戰四野的夜虎将,如今的夜氏三長老,在不出仕前就是一個賣鹹魚的漁戶?

只能說一句世事無常。

“我等的态度有誤,在此老夫向四少道歉。”

“不必,我承受不起。”

“四少且聽老夫說完,今日這正堂之行是我等對四少的一個考驗,考的就是四少對族人的态度。”

“很顯然,四少的選擇讓我等失望了。”

三長老搖頭嘆息,老眼裏盡是失望。

夜傾城冷哼,牽動背上的傷口,但她連眉頭都沒皺過,擡起袖子擦去嘴角再度溢出的一縷鮮血。

鮮血灼灼,是灼傷了誰的眼?

“爾等失望,與我又何幹,我行事又不需要按着你們的規則來。”

“好!說得好!”

三長老大贊一聲。

“有志氣,不愧是我夜家兒郎。”

“但是,凡事都有但是,在你渺小如蝼蟻時,你說你想要跳出規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夜傾城擰眉不說話。

“四少你別不服氣,我等老家夥走得多看得遠。”

“像四少一般傲氣的年輕人我等見得多,但他們最終的下場……”

三長老沒說完,但夜傾城能夠猜得出。

他們那一行人早已經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泯滅于衆。

“然後呢,咳咳……與夜家的族規又何關?”

夜傾城咳嗽兩聲,肺腔那裏像是摻雜了血氣一般,呼氣吸氣間盡是血的甜腥味。

這個身子當真是弱得可以。

“四少啊,你錯了啊,錯得離譜。”

三長老痛心疾首,看着不置可否的夜傾城搖了搖頭,豎起兩根手指。

“四少犯了兩個致命的錯誤。”

“其一,殘害族人。”

“這老婦雖是夜家打雜的下人,但也是我夜府的一員。”

“四少這樣把人淩虐成這個模樣,叫其他下人看了該做何想。”

“人心散了,我夜家也就散了。”

“荒謬!”

“什麽時候一個大家族也輪得到一個可有可無的下人支撐!若是那樣,這個家族散了也就散了,爛泥扶不上牆!”

夜傾城冷哼,怒不可恕。

本來她因着花浔待她的溫情,努力在這夜家尋找歸屬感,卻沒想到長老院的長老這麽不可理喻。

莫不是年紀大了,都不能分辨是非?

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怎能不叫人寒心?

這樣的家族又有幾個敢為之效命!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話不投機半句多!

按理三長老該為夜傾城的嗆聲生氣,但偏偏他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手掌撫着他那美髯就沒停過,看得夜傾城一陣不爽。

氣急的她,尋思着什麽時候就把那礙眼的胡子給剪了去。

“其二,四少你太仁慈了。”

三長老說完,夜傾城就忍不住嗤笑出聲。

跟殺人如麻,手底下都不知道有了多少人命的夜帝說仁慈,這和說吃羊的狼要吃草有什麽兩樣?

“四少你不認同老夫的話不成?”

三長老眯眼,這樣總是笑眯眯的人很危險,誰知道他正在打什麽主意呢?

“那頭蠢豬自作聰明,以為進了這大廳就能逃脫自己的的罪責,卻不知道從她出手的那一刻起結局就已經注定——”

三長老撫着美髯的手一頓,餘光掃過某個肥胖身影。

“左右,不過一個死字!”

三長老吐字極慢,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了死亡判決。

尤其是那“死”死咬得極重,铿锵有力,充滿殺氣,讓人耳畔如同雷霆炸響。

一直被人忽略的東阿婆她往門檻那裏小心爬行的動作一頓,身子僵硬。

一身肥肉如同篩糠一般劇烈抖動,婆子發了瘋般就往門那裏爬。

“喝!”

站在門外的侍衛,雙雙抽出背負在後背的程亮長槍,出槍,長槍一挑——

光亮的槍頭挑住東阿婆的腋下,兩人怒喝出聲,将東阿婆那肥豬樣的身形挑起,掀翻在大廳的門柱上。

傳來一聲慘叫以及清脆的骨裂聲,東阿婆癱軟如泥。

“四少,我夜家對待敵人就要心狠手辣,斬草除根,絕不放虎歸山。”

“長老你說的是這樣麽?”

夜傾城的聲音就像從整個空間傳來的一般,飄渺無影蹤。

沒人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動的。

等定睛時,她已經回到了原位,雙手搭着輪椅扶手,手指一聲接一聲急促敲着。

快速的節奏能攝住人的心髒,讓人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悶。

而那東阿婆肥胖的身子已經癱軟在地,脖子不正常扭動,形成一道詭異的弧度。

她眼睛圓睜,像是看到了什麽驚駭的事一般。

東阿婆沒了氣。

她的脖子被人以奇異的手法拗斷,扭曲在一起不成原形……

三長老瞳孔縮了縮,和旁邊幾個老家夥對視一眼,能從各自眼裏看到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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