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張棟的邀請

“将軍,你身子不舒服先回去吧。”副官扶着張棟面露難色。

張棟看了一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說書先生,冷不丁的揮手對屬下人說,“把人給我帶回去!”

和白憲宗換命不成又想換說書先生的?

聽到這話說書先生才反應過來要掙紮兩下,“這是怎麽回事?你們放開我!”

“住手!”一男一女的聲音一同響起,而且都那麽熟悉。沒錯,喊“住手”的就是荊笙和神婆。

今天神婆換了一件淺藍色的立領單衣,梅花樣的盤扣別樣的精致,下裙是淺粉色繡着紫薇花的荷葉裙。神婆每次的打扮都極為的細致,一眼看上去就是個名門千金,哪裏是什麽神婆啊?荊笙站在神婆的邊上,竟然如此般配,這一幕讓我看着有點酸,一股子老陳醋的味道悄悄的彌漫開。

見到陌生人朝張棟走了過去,副官警惕的把手移到了腰間的槍袋上。荊笙瞥了副官一眼,仍是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去。

“在下勸将軍不要再徒增殺虐了。”荊笙很誠懇朝張棟鞠躬,而後挺起身板繼續說,“如果你不想背上的東西變得更兇猛的話。”

聞言,張棟嘴角微微顫動,眼神也迸發出看到希望的喜悅,“先生看出來了?”

荊笙并沒有解釋,而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張棟忍者背上的疼痛站了起來,副官一看張棟站都站不穩,趕忙伸手扶住了他,張棟這才站穩了腳。“只要能治本将軍的病,你們想要什麽,只要是老夫有的一定雙手奉上。”說這話的時候張棟十分謙和,介于他平日裏劣跡斑斑,估計荊笙不會相信他的轉變有如此之快。

“我想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荊笙環顧周圍,不想耽誤吳二茶館裏的生意。

張棟并沒有拒絕,轉身對副官說,“把人帶上,我們回府。”他還是沒有打算放過說書先生啊?

“那我們也把人帶上了。”荊笙突然轉頭,對着還在裝傻的我高喊了一句,“天靈還不跟上!”

哈?我?我現在只是個路人啊!

荊笙這麽一叫喚,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到了我身上,張棟看清楚我的臉之後,更是憤恨的咬牙握緊了手裏的槍。我破壞了他的換命祭典,害得他不得不繼續忍受被鬼附身,他一定很想殺了我。我就說嘛,那個面具人非富即貴,原來是将軍啊!可是怎麽看着看着覺得張棟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他分明是怕我而不是憤怒,嘴唇泛白微微顫抖了起來,那拿槍的動作更像是要自衛。

往張家的路上我一個勁兒的瞪着荊笙。“你幹嘛把我來下水啊?”我站在荊笙的身邊,嘟着嘴抱怨,“你不知道這張棟不是什麽好東西,還讓我往他家裏去?”

荊笙尴尬的笑着,扯了扯我的衣袖,咬牙小聲說,“你倒是說小聲點啊,要是被聽見了,那槍杆子無眼,小心你的命。”

這話怎麽聽着這麽諷刺?我一死過一次的人,還擔心死活?大不了再找一具屍體還魂去啊。回頭狠狠的瞪着荊笙,竟然對上他竊喜的壞笑。“哼!”我氣鼓鼓的走到了一邊,和說書先生并排走着。

說書先生看到我的時候,開始眼神有些閃爍,那驚懼的眼神倒是和張棟有些相似,随後他強壓下內心的恐懼,擠出僵硬的笑容和我打招呼。

我也朝他點了點頭,“原來先生曾是張将軍的參謀啊?還真是看不出來!”

說書先生低頭不語,不願提起那段往事,他重重的閉上眼睛,痛苦的表情浮現而出。

一路上我們都沉默着,我盯着荊笙的後背真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他一直都讨厭麻煩的事情,恨不得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完自己陽壽然後回地府進輪回。現在竟然主動招惹張棟這個大煞星?

來到張棟的宅邸之後,我們被安排到張家大堂裏,而說書先生被帶到另外的地方。

“這裏真夠氣派的。”神婆神情有些激動,她纖細的手撫過放在桌子上的白底青花瓷器,“元青花啊,這可價值不菲。”神婆對古董似乎很有研究。

相比之下,我和荊笙就顯得平靜了不少,神婆要是能去一趟白家大廳估計眼睛都會掉下來,張棟宅邸的擺設跟白家一比簡直不值一文。

片刻之後副官攙扶着張棟從大廳後面走了出來。

副官有些難為情的問了我和神婆一句,“女眷是否回避一下?”

“我們若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也不會跟着來了。”神婆面無表情的說。

我很好奇,到底接下去會發生什麽需要女眷回避的事情?

副官回頭和張棟眼神會意,接着張棟起身走到了大堂正中放置的圓凳上,背對着所有人坐下解開自己襯衫上的紐扣把衣服搭在手肘的位置。

剛剛還氣定神閑的神婆突然之間捂住了嘴,我聽到她發出了幹嘔的聲音了,張棟後背上的景色确實令人覺得惡心。但是我已經見過了伏在他背後的女鬼了,所以并沒有被吓到。他後背上長了一張怪異的臉,幾乎和我看到的女鬼一樣,只是張棟後背上的臉并沒有張開眼睛,那女人的臉眉頭緊鎖痛苦的掙紮着,仿佛正努力從張棟的身體裏掙脫出來。

“這看來是鬼降。”荊笙很認真的盯着張棟後背上的臉。

神婆也忍住反胃,湊上去看了一眼,“真是惡心。”

“看來是有人養的小鬼,降到了将軍的身上。”荊笙退到了一邊說,“将軍是否最近都無法與任何一位夫人行房事?”

剛剛看張棟赤裸的後背都沒有這般尴尬,他這麽一問我和神婆都臉紅了。

張棟閉眼點了點頭,算是回答荊笙的問題了。

“這降頭肯定是女人下的。”我義正言辭的說,“将軍你得罪的女人裏有哪個懂得這些邪術的?”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張棟的臉立刻變成鐵青色,他雙手握緊了拳頭。荊笙見狀趕忙把我拉到他身後護着,“夫人年幼,口無遮攔,請将軍大人有大量別放在心上。”

“能救嗎?”張棟并沒有顯露出焦急的神色,他正襟危坐的樣子,挺有大将之風的。想不到這盜墓賊還挺有氣量的。

荊笙點了點頭,“知道是鬼降自然有驅鬼的方法,只是不知道驅了這一次,加害者會不會再次對将軍下毒手,将軍還是仔細的想想可有得罪什麽苗疆女子之類的吧。”

張棟敷衍的答應了一聲,并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也沒打算解釋,只是不耐煩的說,“那就趕緊驅鬼吧。”

“作法也是要看日子的,三日後的午時是本月陽氣最旺的時候,正适合處置這陰鸷之物。容将軍再等候三日。”

“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後你們不能除去我背上的邪祟就軍法處置。”張棟把搭在兩臂的衣服甩到肩上,慢條斯理的扣起來,只是他威懾的語氣并沒有他表現得那麽從容。

荊笙文雅的微笑,脾氣不太好的神婆已經擺臉不悅的盯着張棟了,至于我比較想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怎麽了?

“如果我們除去了你後背上的東西呢?你給我們什麽好處?”神婆此言一出張棟和他的副官不約而同地諷刺的笑了,她這樣的行為是與虎謀皮自尋死路,做過盜墓賊和土匪的張棟豈是她一個女孩子家家能夠算計得了的?我為神婆捏了一把汗。

張棟戲谑的笑了起來,分明是在逗神婆玩,“如果你們真的能夠做到,這張府裏的東西随你們拿。”

神婆一本正經的陷入了沉思,已經在打算要拿什麽東西了,而荊笙竟然也和她一個表情。你們不會真的相信他說的話吧?

“那我們回去準備一下。”荊笙說完拉着我打算往外走,可是副官已經讓人拿着槍杆子把我們給攔下來了。

張棟負手而立,挑眉冷笑,“要什麽東西大師只管說,我自會讓人準備的,這幾天你們都住府裏吧。”

“這算是軟禁嗎?”我并不恐懼張棟的勢力,沒好氣的問了句。

張棟瞧着我一眼,立刻移開目光,不敢直視我。

不知道張棟和說書先生是不是認得這具肉身原來的主人,總之他們倆看我的眼神都是驚訝之中帶着恐懼。

我有時候也好奇這身體原來的主人到底是個什麽身份,荊笙說他作法找到這具屍體的時候屍體在一口紅色棺材裏,棺材上釘着九九八十一根桃木釘,跟鎮壓什麽妖魔鬼怪似的。

張棟神色慌張的解釋說,“畢竟想要老夫死的人不在少數,你們要救老夫,老夫也得想辦法保護你們啊。”

呵?剛剛還一副要算計神婆的老狐貍樣子,到我這裏就變得恭恭敬敬的。我忍不住擡頭挺胸,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控制不住心中油然而生的優越感啊。

“帶幾位大師到南廂的院子裏。”張棟吩咐副官說,“好生款待這幾位大師。”

本以為南廂不過是客房,在路上的時候才聽張府裏的下人說那是接待貴賓的地方。張棟一共有八個姨太,可是靠南邊的這大片的地方卻沒分給任何一個姨太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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