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不可能,村裏那麽多人手,我們可以的。”
顧烨一副你在胡說八道說些什麽的震驚狀,警覺地盯着自家媳婦。
白冊忽然覺得,林雀太過優柔寡斷了,不幹脆,她是不是需要稍微考慮一下放棄掉這個朋友,她看顧烨挺果斷的,愛恨分明……
新客
顧烨跟白冊達成共識,顧烨留下,林雀回家,無事發生。
幾日過後,煥叔同意林雀上山。
總歸是扯不了證,拜個高堂天地,到自家土地爺那兒報個道領個符頭,這事也就這麽定了下來。
家幾個知道,事兒不便張揚,往後日子也就這麽過了。
圖個清貧安樂。
白冊想要求個新符,扔半月時,愣是被自家大神駁回,理由想來任性得很,白冊琢磨着明年給神爺兒挪挪地兒。
家裏的客房這時算是滿了,白冊因了家裏人丁興旺,樂呵了幾天。
沒想到,歡喜過頭,病倒了。
顧烨很客氣地将人帶五拉到鎮上撂下,随後眼巴巴地去等自家媳婦下課。
白冊看着遠去的尾氣很是感慨,這小日子過得真是有滋有味。
林雀在鎮上教書,寒假裏便做些補習補貼家用。
在顧烨的堅持下,林雀只好辭了這份活兒,可是一時半會找不到接班的,林雀也不忍心放着一個補習班不管,拖着身子硬是補齊了一個課程。
所以,他們便約好,一同看完先生後回家。
“大夫,那個甘草麻煩多加一兩。”白冊讨價還價道。
“知道知道。”抓藥時,大夫象征性多扔了幾塊,白冊這才放心地讓他打包。
中藥太苦,西藥容易噎住,她真是吃個藥也多災多難。
白冊照常在老地方落腳,平心靜氣一口悶了苦藥,心裏略有延遲,大抵是——還行……哇塞,苦的嘞。
五奉在白冊緩過藥勁後,才意識到兜裏有糖,拆開塞進白冊嘴裏,白冊有些意外地呆住。
很甜……
顧烨有車,複診也很方便,所以,白冊喝完藥後,就窩在大廳裏等他們。
這會兒人也不是很多,房東又尋着白冊過來,不想,迎面碰上了一個高大的男人。
他背後正背着……另一個男人,看起來很是英俊,健壯,只不過一開口,“富貴,緊着上車,回家。”
民宿就在藥店對面,顧烨帶人吊完點滴後,徑直過來催人,五奉反應也快,扶起白冊,拎起行囊,一同打道回府。
叫她富貴的,都是好人,白冊想着。
看着廚房裏,專業可靠的後背,白冊忍不住泛起粉紅泡泡,會做飯的男人,真是很有魅力。
顧烨總覺得背後有什麽炙熱的東西直勾勾地盯着他,叫他渾身難受。
五奉最近迷上了印章,這會兒溺在內廳裏挪不開腳,白冊這才有了間隙,偷看別人家的男人。
還是別人家的男人好看,白冊總結到。
林雀是個媳婦命,這點白冊表示贊同,顧烨總是因為林雀做家務活跟他鬧脾氣。
白冊看着,忍不住咂咂嘴,小日子過得真是羨煞旁人。
家裏有了一個幾近萬能的勞動力,白冊這回算是真正地解放了雙手,人便坐不住了,三天兩回往山頭跑,撿回不少古怪玩意。
白冊頗為滿意地往宅子亂擺一通,竟也有些雅致,林雀說好看,顧烨不置與否,五奉直接拿走了去,刻章……
這種性格,白冊覺得有些熟悉,思來想去,将這種影響嫁禍給了顧烨。
時光溜得飛快,轉眼,明輕也回來了。
明輕果真眼尖,瞧着兩個新客,不言語,盡是尴尬而不失優雅的微笑,看得白冊心裏直發毛。
明輕帶回來一些舊本,眼看櫃子都塞滿了,白冊這才意識到,是時候添置家具了。
看着內廳橫七豎八一衆躺屍,她決定自己動手。
打開塵封已久的雜貨室,裏頭淩亂地堆放着一些材料。
選了幾塊木板,帶上工具,院子裏頭騰個地兒,敲敲打打便出了個歪歪斜斜的小櫃子,白冊很是滿意地看着成品。
不想,她這一番作為,正好被圍觀了去。
于是,炊煙缭起時,院子裏頭多了些奇形怪狀的個人作品。
明輕的衣架子,顧烨家的兩把凳子,還有五奉的印章。
一個大,一個小,小的上面,刻着五個字,大的上面,刻着一群動物。
白冊取來顏料,騰印上,一群可愛的小動物,軟綿綿地窩在一個毯子上,虎雀貓狐鳥。
小的上,自然便是那句玩笑話,富貴五五分。
他們同享着這份來之不易的富貴呢,白冊這樣想着。
道不出永遠,且行且珍惜。
日子一天天過去,除了泡菜,三人成虎的言論也逐漸發酵出了荒唐。
有人指鼻子戳背脊小聲細碎,白冊耳尖,聽了去。
他們說,這別院裏,養着一群閑人,指了指腦袋,說是,這裏有問題。
白冊嘆了口氣,嘟囔道,別說,他們還真是閑人一群,腦袋裏,空蕩蕩的。
氣不過是自然,氣得過她也不必在這裏了,幹幹脆脆,關門大吉,躲山裏窩着。
這些細碎,她可沒有眼力見兒拿針線一點點穿起來,最好就痛快揚了,覓個耳根清淨。
白冊數着日子開學,她到了最近幾日,才得知,五奉竟然是個預備高考生。
這可得意了白冊,想當初,她可是殺出重圍的佼佼者,揚名立萬,有頭有臉……
“我給你補習。”白冊很是自信。
“富貴,你該做封面皮了。”五奉回避了白冊的蠢蠢欲動,避重就輕道。
“你不擔心嗎?”
“還行。”五奉實在不敢說他是保送了大學才出來溜達的,這得從他不小心看了富貴的成績單說起。
他幫白冊整理舊本,發現了一張成績單,裏頭的分數大多在百分線徘徊。
當然,他确實思考過,這是一張百分制的成績單,可是那顯目的102分,真是有點吓人。
白冊有點可惜地撒開手,她數學可是考過好幾次滿分,有一次老師過于激動,直接打了個102呢。
白冊心裏嘀咕着,這乖娃子是不是害羞了,成績不好也不用這麽回避……她還是很嚴格的。
忽然,伴随着一陣陰風,一塊黑黢黢的不明飛行物将白冊劈頭蓋臉地擊中了。
耳邊随即咆哮而起,“富貴!!你再不給我穿外套,小心我把你埋到後山腰!!!”
五奉幫白冊披好外套,順手捋了捋了淩亂的黑發,應援道,“你怎麽眨眼就脫了?”
白冊一臉茫然,支着腦袋,很乖巧地點了點頭,無辜說道,“難怪,我怎麽覺得有點涼。”
顧烨終于氣不動了,撸起袖子,朝大家說道,“動手吧,我拎人,你拿鏟子,雀兒,筆木帶上,明輕,記錄現場……”
這便是熟過頭的不便之處,白冊不住嘆氣,她的小奶狗,已經進化了……
北海
這是個多事之冬。
白冊萬萬沒有想到,華子會帶走地契。
中介上門收房的時候,白冊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明輕快站不住了,聲音顫抖地問道。
白冊深深地吸了口氣,總算消化了這個事實。
她連死都不怕,還怕別人的危言聳聽?有點意思。
白冊估摸着時間,三小子他們應該快回來了,她多少争取點時間。
“這樣,您遠道而來,進屋坐坐。”白冊客氣道。
“阿福?”明輕緊緊握住了白冊的手,擔心地問道。
“沒事,不是還有顧烨嗎?別擔心。”說着,白冊拉着明輕進了屋子,引着不請自來的主顧,上了茶桌。
“華誠一先生,可當真是簽字的人?”白冊問道。
“是的,華先生在兩個月前,簽了這份抵押合同,抵押的物品,也就是這份地契,請您過目,确定的話,請在這裏簽字。”表情和藹,可說的卻是地主的臺詞。
白冊冷笑道,“連一個解釋都沒有嗎?”
“這個,張某很抱歉,華先生是我們的客人,簽了保密協議,至于交易款項,不便告知。”假惺惺做派,白冊有些不舒服,他是覺得,她看起來好欺負?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這地契你們是要定的了!!”明輕有些怒不可遏。
“抱歉,這是上頭的意思,多的,恕張某無可奉告。”呵,白冊內心一嘲,這麽說的話,不如幹脆說明來意,這彎繞高明不到哪去。
“看來,這地契的價值遠在交易金額之上,還是說,有人故意在捉弄他?”白冊笑了笑。
來人明顯一頓,随後,有些慌張地救起場來,“白小姐看來是明白人,那我就明着說吧,是華太太的意思,她讓我轉告您一句話,請您離開這裏。”
“也沒有什麽補貼,就這樣打發我了?”白冊有些意外,這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