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骨湯面
大約三十分鐘後,唐月白洗好,穿上衣服坐在凳子上,給被凍傷的膝蓋腳趾塗上藥膏,輕輕按摩,等吸收後,把髒衣物收進空間的髒衣籃裏,才穿好鞋子出了門。
此時,林在野也換好衣物,正在火堆旁咚咚咚的剁着肉骨頭,刀起刀落,轉眼間剁完一根,應該是在給大福它們準備晚餐。大福和大狼狗趴在火堆旁,身上有點濕,飄着白煙,惬意的烤着火,雙眼卻不約而同的緊緊盯着林在野手中的肉,旁邊還放着它們大大的飯碗。
見唐月白濕着頭發出來,林在野停下手裏的動作,指着火堆,“坐在火邊烤烤,這樣頭發幹得快。”
“嗯。”
圓形炕洞裏,木柴盡情燃燒着,紅紅的火舌高高騰起,時不時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整個山洞裏充滿了溫暖的氣息。
唐月白剛坐下,大福就立刻蹭了過來,那熱情的舌頭差點就要舔到她臉上來,她忍不住伸手壓制,讓它安靜下來,可臉上卻是開心的笑意。
她的對面,大狼狗則一臉好奇的盯着她,有些蠢蠢欲動。
林在野将肉骨頭倒進兩個木盆,滿滿的,都快要溢出來了。大福和大狼狗的眼裏瞬間只剩下肉,它們守在一旁,待林在野分別摸了一下它們的狗頭後,就立即開吃起來。
它們吃得可真好。
唐月白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鼻尖飄來一股若隐若現的肉香味,感覺都有些餓了。細細一想,今天她都好像沒有吃什麽。
之前精神緊繃,也沒感覺餓,現在一放松下來,整個人餓得虛到不行。想着林在野已經知道空間的存在,她就準備從空間拿些做好的食物出來吃,正想問問林在野要不要吃,突然,肚子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巨響。
林在野看過來,兩人對視片刻,一起笑了。
“我煮了肉粥,還有腌制的鴨腿。”林在野将一個小木桌搬到兩人的旁邊,“肉粥是早出門時熬的,剛剛又熱了一下,鴨腿現在應該蒸好了。”
“想着你應該餓了,就弄了些簡單的飯菜。”
他掀開火堆上鐵鍋的鍋蓋,肉粥的鮮美香味瞬間飄滿整個山洞。唐月白的肚子受到刺激,又咕咕叫起來。
她摸着肚子,仔細聞了聞,“好香啊。”
原來剛剛聞到的是這裏飄出來的香味。
白嫩軟綿的粥咕嚕咕嚕冒着小泡,粉粉的肉絲被裹在厚重的米脂內,還有切成小粒小粒的胡蘿蔔以及蘑菇夾雜其中,顏色深淺分明,而富有層次感。
林在野将早已洗幹淨的荠菜舉起,轉頭問唐月白:“你吃這個嗎?”
唐月白定睛一看,是荠菜,忙點頭,語氣肯定:“吃!”
她最愛吃野菜了。
林在野笑了笑,快手快腳的把荠菜切得細細碎碎,然後灑進粥裏攪了攪,被米脂浸潤過的荠菜越發碧綠青翠,幾種顏色混在一起,勾得人食欲大開。
他先盛起兩碗粥,放到小木桌,讓唐月白先吃,然後轉身從火堆另一邊的小爐子上端來一個陶盤子,裏面正是蒸好的腌制鴨腿。
紅棕油亮的濃汁中碼着切成一條條的兩只大鴨腿,深粉紅色的表皮,也遮不住肉質的鮮嫩可口。
聞着肉香和米香味,唐月白實在忍不住了,立馬夾了一筷子,開吃。餓得咕咕叫的胃終于得到一絲慰藉。
她嘴裏塞得滿滿的,也不忘朝坐下的林在野豎起大拇指,表示好吃。
林在野笑了,将一口米飯送入嘴裏,甘甜甘甜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自從爺爺去世,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一起吃飯了,雖然這麽多年早已習慣一個人,但經過這次,他發現爺爺說得對,飯還是兩個人一起吃才最香。
看着唐月白大快朵頤的模樣,此刻,林在野有些慶幸自己做出帶她回家的決定。
吃完晚飯,林在野将碗筷放進鍋裏,熱水面上瞬間浮出一層油,他抓了幾把草木灰丢進鍋裏,把碗洗了。然後又将食物殘渣扔進靠山洞大門的一個木桶裏,等明天處理掉。
此時,天色漸漸黯淡,狂風大作,雪花飄了整整一天也沒有停歇,反而變成碗口大小,随着風速蹭蹭地往下砸,發出愉悅輕脆的聲音。
怕等下風會變得更大,名叫大黑的大狼狗領着大福準備回它們的窩。臨走前大福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抱抱,像是慶祝她住下來,就連大黑在一旁嗅了嗅她的氣味後,也穩重的朝她蹭了一下。
摸着大黑一身漆黑油亮的毛發,唐月白瞬間明白大黑這個名字怎麽來的,她忍不住偷偷笑了下。
和林在野道晚安,回到房間時,夜色已深。
唐月白吹滅油燈,爬上燒得熱熱的炕上,躺在厚厚軟軟的被窩裏,勞累了一天的疲憊感瞬間席卷全身,她打了個哈欠,眨眼間睡了過去,連外面漸大的呼嘯聲都吵不醒她。
第二天早上,唐月白是被一陣陣香味給誘醒的。
火炕連着的竈眼估計是被林在野又加了柴火,炕上暖乎乎的,唐月白覺得渾身舒坦極了,整個人懶洋洋的,有點不想動。
但肚子的叫聲由不得她不動。
厚厚的粗布窗簾沒有完全擋住外面的光線,窗簾邊緣隐隐有明亮的光射進來。唐月白起床穿戴好後,拉開窗簾,外面的雪花仍舊下着,峭壁間的樹木雜草已經蓋上了厚厚的雪衣,就連山壁上也挂了不少積雪。
大黑和大福正頂着落雪在外面玩耍。
她将被子疊起放在炕頭,出了房門,那股誘人的香味更加濃郁,勾得她饞蟲都快出來了。
出了山洞,迎面的寒風瞬間将臉吹冰,臺階上的積雪已經被清掃過,但轉眼又落了薄薄一層,她快速小心的朝右邊走去,最上面這一層臺階很長很寬,靠着外面的一邊還豎了半人高的欄杆,就像個長型陽臺。
路過玻璃窗,再走幾米,打開一個兩米高的鐵門走進去,裏面是一個不小的空間,左邊堆着滿滿的柴火,中間靠牆是一個大大的石竈,上面正蓋着鍋蓋,香味正是從裏面溢散出來的,右邊山壁上是兩個竈眼,連通着睡覺的兩個炕,此時一個已經熄滅,一個正被石板堵着竈眼。
唐月白将石板挪開,裏面的火正旺着,她笑了笑,将火熄滅,然後把竈眼堵好。
随後來到石竈邊,掀開鍋蓋,裏面的骨湯已經熬成奶白奶白的顏色了。昨晚得知這邊還有個廚房後,臨睡前唐月白就将洗淨焯水的大棒骨放入鍋中,加入熱水燒開,然後在洞裏沒有燒完的木炭旁,将一根根的柴火繞着圈擺好造型,來延緩火柴的燃燒,讓它不至于熄滅,能整晚燃燒,小火慢炖。
她出了廚房門,正好看到清理完道路積雪的林在野回來,他裹得嚴嚴實實,身上落滿了積雪。
唐月白站在欄杆旁,将雙手攏在嘴巴,朝他喊道:“吃飯了。”
聽到聲音,林在野擡起頭,笑容明朗的朝她揮揮手,唐月白的心髒猛得跳動了一下。
今天的早餐是骨湯面。奶白色的骨湯咕嚕咕嚕地飄着香氣,骨頭上挂着的肉都炖爛了,融化在湯裏,撒點鹽,鮮香味越發濃郁。再把挂面扔進湯裏,用筷子攪拌,使面條全部融入湯汁中。
面條熟後,盛起,将軟爛的肉放到面上,淋上一大勺骨湯,再撒上切得細碎的蔥花。奶白色,深粉色,翠綠色,夾雜在一起,分外好看,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吃完早餐,林在野領着唐月白在整個山谷轉了一圈,告訴她地窖,柴房之類的都在哪裏,還将他養在對面山壁裏的雞圈也指給她看。
九只母雞,一只大公雞,都養在對面一個挖出來的洞裏,周圍還圍着厚厚的草堆,防止它們凍死。給它們喂了食,唐月白還在窩裏撿了幾個雞蛋。
不過轉完一圈,唐月白有些凝重。
“柴火是不是不太夠了?燒飯燒炕都要用柴,現在還多了我,更不經用,唉,也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
唐月白有些愧疚。
“不用擔心,等哪天雪停了或者雪小點,就去外面砍些樹木,就算是我一個人,這些柴也是不夠用的,一樣要出去砍柴。”
看着她擔心的模樣,林在野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順便将頭頂的雪花拂去。
“昨天奔波了一天,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唐月白沒注意他的動作,聞言點點頭。
昨天是太累了,還好沒有感冒,也算幸事。
兩人朝山洞走去,一進門,唐月白突然想起一件事,連忙問道:“昨天你說要和我談什麽房子的事情……”
林在野點點頭,“嗯,就是山下那個房子,你之前住的。”
“那是你的?”唐月白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跟着她,随即又有些心虛,“但是房子已經被冰川給覆蓋了。”
沒想到,她和林在野這麽有緣,來到這個世界後住的地方,都是他的。
“沒事,我已經開啓了防護罩,就算被掩埋,也能保住房子。”林在野不在意的搖搖頭。
防護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