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是半小時前到這八角亭的,因為以他現在的狀态實在不适合出現在其他人面前,若是他還尚存一丁點兒的體力一定會讓下屬開車送到自己公寓,可問題是他手機跟其他聯絡工具都落在了辦公室內。
好不容易保持着最後一絲清醒的理智避免了有可能發生的最糟糕的情況,卻最後還是只能撐到八角亭附近,為了不讓人看見自己這個狀況,莊嚴只好傾盡所有力量滾到視線範圍比較差的灌木中。這在附近是個死角,而且又在八角亭底下不易被人察覺。
已經做好了要在這兒難受一夜的準備,卻沒想到忽如其來的腳步聲稍稍拉回莊嚴些許的神志。
心甘一開始已經被吓得三魂六魄都飛了,這會兒卻連襯衫都忘記穿,直接就從八角亭下邊饒了過去徑直踏進灌木叢裏。
越是走近越是有些提心吊膽的,心甘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等撥開灌木叢了,這見到眼前的景跟人,就連自己也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呼。
這莊嚴肅穆的辦公樓附近,這詩情畫意的八角亭底下,這滿園春色,哦,不對,是滿臉春色的男人,有句詩還挺應景的,“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形容的可不是眼前這男人麽。
瞧他被汗水浸透的襯衫,風紀扣都給解開了,半敞開的結實胸肌,隐約見着那引人遐想的地方,往下的褲子還算整齊沒被動過的樣子,但那窄腰跟長腿,足足夠吸引女性同胞的目光了。
心甘再蠢也知道眼前這男人絕對是被人“陰”了,這滿臉不正常的紅暈,以及靠他那麽近也沒有一絲的酒味,不難猜出大概是被人暗算後拼命跑掉落到這的。
原本不想管着閑事的,加上先前程知非已經再三警告她不能惹事,心甘還真打算看熱鬧不嫌事大,最後一走了之那種。可偏偏她那良心還做不到完全泯滅人性,加上總覺得這麽一走,事後總覺得會愧疚。
于是心甘只能蹲下來,一臉為難的瞅着底下那男人。
“阿彌陀佛,如來觀世音菩薩……”嘴巴裏念念叨叨一堆有的沒的,心甘心裏咯噔一聲,這才剛想站起來離開。她已經做好決定了,堅決不趟這一趟渾水。
剛要起來,忽然又是一陣腳步聲,這會兒連心甘都開始緊張起來,于是乎又重新蹲了回去。
随着那越行越近的腳步聲,交談聲也漸漸的清晰起來。
“還真他媽讓莊嚴那貨給逃過一劫,這之後可就難辦了,莊嚴不會就這麽算了。”一個略帶諷意的年輕聲音在心甘頭頂響起。
“不過目的也成功了一半,莊嚴這會讓不是沒辦法參加會議麽,資格肯定也被取消了,這次題幹肯定沒份兒了。”;另一個聲音緊接着也響起,不過卻是有淡淡的笑意。
“我就是不甘心咱們都玩那麽大了,竟然敢玩到莊嚴頭上,哥幾個也是沒有想過後路,既然這樣都搞不壞莊嚴。”
“呵,莊嚴這條大魚始終要上岸的,咱們這點兒能耐事後能自保就不錯了,小乙,你看,這事兒,需不需要找你哥處理一下?”這次說話的是第三個人的聲音,明顯比起其他兩人聲音中透出些許顧慮。
“沒必要,這事別讓他知道,他跟莊嚴一樣都不是什麽好貨色,求他還不如自己解決,反正事已至此,我想以莊嚴的性子是不會把事情鬧到臺面上的,畢竟這不光彩,咱們今後小心點就是了,工作上別落把柄在他手上,否則那會讓就真沒辦法翻身自保了。”這個聲音略微低沉一些,心甘聽着的時候卻聽出了些許的的狠意,讓她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甚至她覺得這聲音有些許耳熟,莫名的讓她的心拔涼拔涼的。
就在心甘努力回想的時候,上面又聽見這麽一段談話,差點沒把她這膽小鬼給吓死。
“對了,禾辰,在尼泊爾調查出些什麽沒有?上次在殿裏那不要命的小蹄子是什麽身份,小乙跟我們幾個可都等着你的消息呢?”
“調查過了,那女人是在尼泊爾經商,在當地有一間專賣佛牌的店鋪,來尼泊爾有差不多半年時間,好像跟她在一起的偶爾有另一個年輕的女孩,不過店裏的事情主要還是她打點。”
“那現在人呢?”
“聽附近的人說這段時間店鋪一直是關着,也好幾天沒見人影了,我再去殿裏調查的時候,有人阻止了我。”
“程知非的人?”
“沒錯,好像是故意封鎖消息,應該是接到了命令,畢竟那天我們三個人都見到了,除了程知非外,外事辦的張部長跟幾個部門的部長、主任都在。”
“看來這丫頭的身份還挺重要的。”
“當然了,他們故意封鎖消息,我這邊在也有自己的渠道獲得其他的線索,據說有人看到程知非帶着那丫頭回國了。”
“程知非這回可收獲不下,一回國立馬就撈得缽滿盆滿的,不僅提幹,手裏還抓了幾個項目。”
“你剛才說,程知非一直把她帶在身邊麽?”那個讓心甘渾身上下不舒服的聲音響起,心甘一時之間心都給吊到嗓子眼。
她說怪不得呢,怪不得呢,這聲音那麽熟悉,原來就是那天搶她的佛牌還把她推倒在地上,結果被自己狂揍一頓的“小和尚”,她還記得他被人擡出去時候那回頭朝自己陰測測的一眼,簡直要拆她的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似的。
就在她渾身發抖,心裏暗暗祈禱這幾個人千萬別發現自己的時候,忽然手腕一陣力道,吓得她差點就要叫出來,冷不防低頭跟一雙被墨染透般的黑眸對上。
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醒的,更不知道他聽到了哪裏,但心甘很清楚不管怎麽樣,她跟底下這個男人同樣是頭頂上這幾個人要“搞”的對象,絕對不能落到對方的手上,否則還真不知道要怎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