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章節

少年一聽來人,擡起頭,随即扯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殷勤地跑了過來,接過明輕手裏的食盒。

“這是?”明輕問道。

“我叫五奉,數字五奉命奉,新來的夥計,姐姐好。”說完又是一個迷人的燦爛笑臉,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白冊嘀咕,怎麽現在說話就利索了?

“哈哈哈,你真可愛,難怪白冊會留你下來,真是個可人的家夥。”明輕笑着說。

五奉一聽,迅速扭頭去看白冊,她正笑着擺菜,五奉耳根又燒了起來。

“看來,五奉也喜歡阿福呀,阿福人氣真是高,五奉你要加把勁喲,村頭的小孩都在等着長大娶……”明輕眼尖,串着玩笑話。

“我喜歡富貴。”幾乎是脫口而出,打斷了明輕的話。

白冊一聽,撲哧一聲笑開了懷,轉身嗔怪道:“明輕,你不抓緊,我就要被讨走了,要不給我腌個火腿當嫁妝,我就勉強跟了你。”白冊也被帶着跑遠。

“哈哈哈,這可是你說的,等我腌了火腿,你可要乖乖當我新娘。”輕松接住話茬,明輕撸起袖子,露出了肱二頭肌。

“我……”五奉正要插話,被明輕招着去吃飯。

飯桌上,明輕直接搶走了五奉筷子下的肉,指了指白冊,使了一個你就別跟我搶的眼色,然後将肉塊樂呵呵塞進嘴裏,露出一臉誇張的滿足,随後,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憨憨扯出一個幹笑。

白冊看着明輕耍寶,很是幸福地姨母笑,她做什麽事情力度都是輕輕的,靈動迷人,加上一個容易害羞的少年,人生便也圓滿了。

“哈哈哈,你們呀,趕緊吃飯吧,木偶戲要開始了。”白冊笑着說道。

“木偶戲?”五奉有些疑惑。

“嗯嗯,村裏的守神節,你來的真是好時候。”明輕夾還一塊肉,邊解釋道。

“這樣。”五奉了然。

很快,他們就結束了用餐,一行三人結了伴,往湖畔漫步走去。

小家子病

鑼鼓敲開了,好戲即将上演。

戲臺上铿铿锵锵演繹着牛郎織女的悲歡離合,白冊憂郁的眸子不知不覺蒙起了一層霧氣。

她遇見華子的時候,還是大一新生,那時的他還沒遇上穗子,也沒有一身恩恩怨怨,迎面而來一股青春朝氣。

這是白冊無其羨慕的,生命的活力。

她走一段山路便累得夠嗆,學校的體測幾乎是不可能通過的,持着一張醫院證明,便也安然地度過了大學四年。

這四年,幾乎都是跟在華子後頭度過的,如今輕巧說着分別,便也就分別了,再不相見的狠話已經放出,想來也是沒有耍賴的機會。

幹脆了斷,這是不得已做出的決定,她估摸能活的年頭也不多了,與其藕斷絲連,糾纏不清,不如在開始的時候果斷了結,省去很多事端呢……

“富貴?”

五奉很快就發現了白冊的不對勁,悄咪咪伸出手捏住白冊冷冰冰的小手。

“你的手怎麽這麽冷?”說完,五奉自覺将白冊的手塞回口袋。

“沒事,外頭有點冷呢。”山雨一過,寒氣就更加逼人了。

“那我們回去吧。”五奉又伸過手去,捏住了白冊的衣角。

“嗯。”白冊慘白的小臉上忽的飄過一抹紅暈。

“明輕?”白冊詢問道。

“你們先回去吧,我再等等。”明輕颠了颠手裏的單反,一臉輕松。

“嗯嗯,五奉,我們走。”白冊朝明輕揮了揮手,扭頭招呼五奉一聲就走了起來。

五奉慌忙扯着白冊的衣角一路跟着。

白冊挺享受這份依賴,不時扭過頭去,露出欣慰的姐姐笑。

“富貴,我可以一直呆在這裏嗎?陪着你。”五奉忽然說道,聲音低沉。

“你嗎?哈哈,你要經歷的未來還很長呢,現在說留下還為時過早。”白冊笑着回道。

還是太年輕了,這些承諾脫口就出,不過,雖然虛幻,但确實真誠。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要不,你等我大學畢業了,我回來。”五奉一見白冊笑了,目光不知覺沉了沉。

“哈哈哈,真的?”白冊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五奉,雖然這只是一句小孩即興發出的誓言,可當白冊見到五奉一臉嚴肅,也着實被吓到,真是成長中的男人,說話也開始讓人誤以為真,再過幾年,指不定是個摧花情手,白冊又是一陣竊笑,可千萬別應驗了她的胡思亂想。

何況,他們才認識一天不到,他就滿口信誓,果真是個看臉時代。

可惜,白冊除了看臉,還看靈魂,萬裏挑一的那種。

“啊!你答應了,我當真你答應了,你一定要等着我!我喜歡這裏,今天來了很多客人,他們很熱情,還跟我一一講明東西的位置,有個嬸嬸中午還給我帶了飯……”

白冊不知怎的就觸動了五奉的話匣子,他一興奮,就停不下來了,白冊也不打斷,靜靜地聽着,微笑着,與之同一步伐,漫步回家。

雖然白冊這樣想來,卻不會将這天馬行空挂在面上。

“喝點果酒?”白冊問道。

回到家後,白冊開了一瓶自釀的果酒,一股香醇的酒氣沁人心脾,白冊的酒瘾瞬間就上了頭。

“好,就一點點。”五奉看着白冊開心的樣子,不知覺也跟着傻笑起來。

白冊看着五奉明媚了起,有些許感慨,要是他長不大該多好,長大了就該變成華子了。

白冊說:“可好喝了,莓子釀的,今天開正好。”

白冊給五奉斟了一大茶杯,看着五奉有點慌張的表情,科科笑出來聲。

在酒面前,白冊她還真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酒入柔腸,一曲相思淚,白冊微醺着臉,取了牆上的笛子,微晃着開始即興吹奏。

五奉抿了一口,自知酒量不行,便撐着下巴聽着白冊吹奏,一曲接一曲。

他只覺得眼前這人好看得緊,不像是生活裏的人,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嬌柔的水仙花,朦胧的月光,是比一切美好的事物還美好的人呢。

看着她一臉紅醺、神采飛揚地揮灑熱情,五奉也跟着忘卻一切,一切不快的,難過的事情,仿佛生活簡單到只剩下眼前的不醉不歸。

白冊覺得身體一輕,臉頰上一片令人臉紅心跳的溫熱,可當沾了枕被,人就立馬墜入了無我之境,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白冊破天荒起晚了,起身後,揉着有些發疼的腦袋,卻也還是回想起昨兒的豔遇,這個家夥竟然偷偷親她,偏偏她記憶力過人,想忘也忘不了。

只希望,彼此都不要當真,權當是被弟弟波了個晚安吻……就這樣吧。

看來,只有對五奉,白冊的寬容尺度才會無限延伸。

“富貴,吃飯啦。”五奉一聽見屋裏的動靜,連忙過來敲門。

“嗯嗯,我這就來。”白冊抹了把臉,哈了口氣後,差點被自己氣哭,真是沾不得酒,可千萬別又上火了。

狠狠刷完牙後,白冊披了件披風就到外頭去。

有客人在,說是來選燭蠟,帶金箔的那種,有幾個樣式,她正在挑選。

“桃嬸?燭蠟用完了?”白冊打了個招呼。

桃嬸這才支起身,邊選邊應住:“是呀,昨個兒用了些,今天一看數目不對,還少三個,這不立馬過來補齊,我家那老頭,明明跟他說每個神牌要用十二支,他昨兒個就上了十三,你說氣不氣人,今兒虧我發現得早,要不上山去,得罪了神明,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嗯,補上就好,嬸兒,你要不多備幾支,這些燭蠟來不及補上,現兒擺的是去年的,天氣潮,我怕打不着,這樣吧,我算你一半。”

“誒!好嘞,謝謝姑娘,我再挑幾個……好嘞……錢這兒,你點點,我得趕緊回去主持一下大局,我一不在,那老頭子不知道又會折出什麽端子來。”桃嬸說完,揮了揮手快步離開了,一副迫切的模子。

白冊心想,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看得清明,羨慕,卻也不敢觸及生活的瑣粹,她并非一個能顧及別人的人,她讨好自己還來不及。

“嗯,您慢走。”白冊收了錢,招呼完顧客才坐下吃飯。

飯桌就擺在廳裏,正對着側窗,外邊是那如鏡般的湖泊。

正當白冊端着白粥,端詳湖邊的垂柳,五奉起身去,從房裏取回一條毛毯,鋪在了白冊腿上。

“天寒,你注意別着涼了。”剛剛冷落了他,正想着法子讨回公道,五奉便湊過來示好。

原諒他嗎?

“你生氣了?”五奉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白冊的心忽的一軟,便自發地嘆出一口氣,想來沒了回頭路,心都軟了,還怎麽讨回公道?

“沒,你取點幹果來,我嘴澀。”發號施令最能解氣了。

“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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