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010
第四次看見的還是同一張臉時，她更幹脆的閉上眼，一動不動的挺屍。
他怪笑手放在她的脖頸上後，胸前一涼，她睜眼，脖子上多了一條鏈子，由很多顆溫潤的小珠子串聯而成，上面有一個精致的小小的鎖扣，扣着一枚寶石戒指。鎖扣上有一個小機關，他把戒指拿下來，重新戴在她的右手手指上。怪異的笑，“這樣就丢不了了。”
她用手纏住繩子，試試能不能把自己勒死，尼瑪每顆珠子都是關節穿的根本纏不住！！
他笑了幾聲，“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她閉眼睡覺，腥氣的唇快吻上自己時，她歪頭，他的吻落了空，氣氛僵滞在那裏。
他咽下那口血，掰過她的下巴，沒有笑只是看她，那張陌生的臉，他只保留了那雙棕色的眸子，其餘的全都變了，她不那麽像原來的她了，卻仍然讓他無可避免的着迷。
這個女人，有什麽魔力？
是因為她足夠嚣張？還是因為她足夠聰明啊？他愛上了她那點啊？才會讓他掩蓋一切把她救回來？明明開始只是欣賞她的笑，到底什麽讓他愛上這個女人？
是因為她足夠病态嗎？
他回想着着三個多月的一切，她的倔強固執理智冷酷才華和，溫柔，鬼使神差的，他想到她在戰場上看那個青年狂熱的一種看比生命還重要的珍寶的目光。
他嫉妒了，所以他愛了，因為他不懂是什麽讓這個有着普通人身體的女人去擋下那個岩漿拳，因為太好奇，因為太危險，所以身體裏的不安分因子驅使他愛了。
“所以，你那麽愛他嗎？”他貼在她耳邊輕昵。
因為害怕變心，所以寧願死……嗎？
她的身體抖了一下，她睜開眼，棕色的眸子惡狠狠的看着這個男人，“為什麽？！”不讓我帶着對他的愛死去？為什麽？！
她不想變心，人活着就會變！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變心前死去！但他束縛着她，不讓她死去，這個男人什麽時候管那麽寬了？
他大笑起來，不可抑止，瘋狂又絕望，他愛上了她對別人的愛，多麽可笑，可他還是愛，不由自主。
她用一種看瘋子的目光看他，內心卻有什麽消失又誕生着，她對他的防備與抵抗，都基于一個原因—這個男人是個瘋子也大概是最了解自己這個精神病的人。
他很危險，對你來說，他是可以讓你動搖的人。
心底的聲音說。對吧，阿一？
所以解離什麽的就這點不好，老是會自己拆穿自己心裏的想法。
笑聲漸漸停止，他低下頭，唇角的弧度詭異的溫柔。
“我不會讓你死的，絕不。”
他這麽說，聲音平淡的讓她顫栗，但不是因為恐懼。
他吻上她的唇，瘋狂的掠奪，雙手被壓制住，嘴裏的血腥味讓她發狂，卻又得不到解脫，她掙紮着，想逃離着這個會讓自己失控的帶着血腥氣息的吻。
在失去理智之前，他松開她，弗弗的笑起來。她睜着棕色眸子，目光不善的看他，雙唇嫣紅，有一種詭異的血腥的獨屬于她自己的美。
他咧嘴，怎麽辦？他越來越愛她了。
她看他，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這男人，越來越瘋了。
多弗朗明哥毫無疑問是瘋狂的，他的瘋狂源自過去，源自自我，和她一樣，但不一樣的是他向外毀滅，她向內焚燒。
011
她從床上爬起來，問Baby-5能出去嗎，Baby-5給她一塊面紗，去備馬車，烏比貼身随行，并且建議她把戒指收起來。
尼瑪萬一全體國民跪下喊王後他們可就完了！
她下了車，一步步踩着高跟鞋，她本來就有1米74穿上這10cm更顯得鶴立雞群。
她溫婉地問烏比能否去鞋店，換了雙平底鞋很舒服，踢踏着跳了兩下,很開心的樣子問烏比要了錢包買幾個蛋撻，邊走邊吃。
烏比在心裏感慨，這個主母大人還真是善變，不，或許說人都是善變的，只是這位最特殊。
她不問那個男人去了哪裏，反正現在這身體是她的。
烏比說她什麽都能買，她笑彎了眸子，蓄住漫天光華。她去花店，擺手讓店主退下，自己看了起來。
“阿一小姐懂很多呢，興趣也很廣泛。”
她正在擺弄一朵波斯菊，聽見他的話嗅了下花淺笑，“以前養過一窩牲口。”
……敢問一下主母您口中的“牲口”是不是一種叫做人類的生物？烏比一頭黑線，目光落在她在玩的花上，眼角狠狠一抽，“阿一小姐？”
“嗯？”纖長的手指輕柔的撫摸柔軟的花瓣。
烏比︰“那是夾竹桃。”
“我知道。”
“有毒的。”
“……會死人的。”
“嗯，我知道。”
主母您能不能不要一臉“我很期待的樣子”？
回去還得配點解毒劑，他想。
她輕柔地撫摸那些花，然後看見了曼珠沙華，“My forever love.”她低聲說，“象征死亡的花。”
主母您的品味确實異于常人，烏比安靜的跟在他身後拎包。
她去書店買了一些書，配了副平光眼鏡，去餐廳點了幾道菜後猛地伸手拍在胸口，“烏比桑，我去下洗手間。”
烏比沒那個膽量看她的胸，于是她小跑到洗手間才攤開手，抓緊不停掙紮的小人，“別鬧了，不然我把你交給堂吉诃德家族的人。”
小人當即安靜了，綠頭發松鼠尾巴惡狠狠的瞪她。“好卑鄙的大人族！”
“別忘了是你先偷我東西的。”如果不是這鏈子結實估計就被拽下來了，可沒法跟那瘋子交代，會死很多人啊。
麻煩。
她很想不在意。
等等，她看這個小人，眼睛一轉，“你叫什麽名字？我是阿一。”
“才不會告訴你我叫歐莉的！”
好單純的傲嬌。
“那個，我幫你們打倒那個男人吧，我現在是被他囚禁了的，可以幫你們傳遞情報，我住在王宮裏的，我也很想讓那男人不好過的。那個，可以加入你們嗎？”
德雷斯羅薩的小人族啊，很有用的，會把那男人激出殺氣吧。
很好忽悠啊。
用霸氣偷聽的烏比一頭黑線，主母您一定要這麽做死嗎？還有！不要用這種“快去告訴他讓他把我掐死的語氣啊”主母大人！！
她笑着出來看無奈的烏比，坐下，“吶，烏比的霸氣不錯吧？”
“是的，阿一小姐。”他已經說不下去了，女人十分期待的眼睛讓他極其特別的想淚奔，“阿一小姐是怎麽知道霸氣的？”
“我可什麽都知道，”她笑，撐下巴，“比如德雷斯羅薩的地下，格林比特的妖精，SAD,包括幾年前的德雷斯羅薩的真相，烏比桑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哦哦。”烏比背脊冷汗，主母您敢不敢不用這種“快殺了我吧”的眼神看我？我不敢真不敢！！
烏比目光特別渙散的跟他們說了他今天所受的刺激，有些崩潰地抱頭，“再也不要和主母單獨相處了！”這姑娘絕對是他見過的最想死的人！
少主您能不能換一個主母她眨巴眼看我一臉“快弄死我吧快弄死我吧！”真心想動手完成她的心願啊！
周圍一群人用同情的目光看他。
主母啊，放過我們吧。
“怎麽辦？少主還讓我們去幫她改觀……”Baby-5捂臉，“該怎麽面對他？我不想面對他！”
烏比狂搖頭，“放過我吧！”
……可憐孩子。
晚飯是她準備的一套大餐，他怪笑着把她禁在雙臂裏，給她剝蟹鉗，屬下各種崩潰。
她順從的張嘴，咽下，玩偶模式開啓。
“今天玩的開心嗎？”他笑着問，“聽說遇上了奇怪的人？”
空空的眸子一眨不眨。
他很輕柔的撫摸她的頭發，“随便你去鬧，別傷到自己就好，嗯，弗弗弗弗弗～把這個國家當成游樂園也沒關系喲，只是別傷到我的屬下就好了，我對你，可是格外的有耐心啊弗弗弗弗弗～”
玩偶僵硬的臉抽搐了一下。
這年頭找死也那麽不容易啊啊！！
……這兩個人，果然是一對！絕配！一幹人想。
——嗯，這男人不讓你死了，親愛的，幹脆把這身體給我，安心去睡。
——不要試圖迷惑我，我說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會出現的，閉嘴。
——喔喔，真可怕，稍微也放縱一下我吧看在你借用我名字的份上。親愛的，你創造了我，給了我思想、智慧、力量、名字甚至于逆天的精神，你創造了我們，只有我得到了出現的權利，不公平，我沒有自由。
——閉嘴啊，我。
她端起酒杯淺飲一口，放下，拿起他的大手，很暖和，也很有利于……殺人。
堅硬的指甲，直直插向她纖長的脖頸，如此的果決以至于他就算反應回來也來不及收回手，手劃爛了她的太陽穴。
血流下來，染紅了棕色眸子，淺淡的金色和鮮烈的紅色混合在一起，無以名狀的魅惑和驚豔。
“沒有人，可以操控我的生死。”她說，氣勢無人可擋。
“你不想死，”他說，氣息淩冽，肅殺，“不然你早就死在戰争之後了。”
“那不是我的意志，是人類的本能而已，我自己會處理它，你只需要別來打擾我。”
看着你去死嗎，他做不到的。
并且，不準死，他不允許，絕不。
這是混雜着占有欲的愛情，扭曲，偏執，像矗立在雪地裏的樹，開在暴風雨裏的花，偏執的在那裏，不走不去，固執的讓人想落淚，吓得。
至少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報這些人吓到了。
一個個大氣不敢出，深怕被那些快具現化的殺氣傷到。
QAQ好可怕！英雄酷愛出現救命！！可不可以求放過？！
英雄還是沒有出現，漂亮的棕色眸子因為失血過多而晃了一下神，帥氣的少主趁這下一個手刀把眸子的主人打昏了，兩下，第一下沒把人打昏，
眼疾手快的不了差一點失手的第二下。
……主母你意志力要不要這麽強大啊摔！！
長長的可以壓死人的沉默，好可怕……嘤嘤主母你少折騰一會把握，看看少主那要殺人的氣勢，我們會慘死的！！
“烏比，帶她去治療。”平穩的語氣，沒有笑。
……瘋子快失控了！N級風暴！烏比我們換工作吧！
“……是，少主。”烏比接過她，溜了。同志們多保重！
……回來我們絕對不咬死你，真的。
“我說，你們真的有好好勸她嗎？”
有才有鬼！集體坐得端正。面帶戚戚然。死定了！
死之前片刻的沉默。
“……少主，您若是已經把她當作了主母，就應該自己試着去追求。”塞尼奧爾沉聲開口。
GOOD JOB！塞尼奧爾！
“因為，我們無法打開她冰封的心，請您也試着去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吧！”求求您放過我們吧！
他沉默了一會，去低聲下氣的追一個女人？
……你已經在低聲下氣了，少主，你是個戀愛腦你知道嗎？那是一朵難摘的高嶺之花。
她的話，是有那個資本讓我去躬下身子去輕吻手背的。
你的話，是有那個資格馴服我的吧。
我這個瘋子的精神病主母。
我親愛的主母，大人。
他驀地大笑起來，十分開心的樣子。
我的，主母
只是，我的，主母，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