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七月十五,傳說中鬼月陰氣最盛的一天。而今天淩晨則是山神降臨越嶺村的時刻。
從今天早上開始,整個越嶺村就處于一種沸騰狀态。幾乎全村的人都在張羅着關于山神的祭祀儀式。越嶺村的神婆大清早的就去了山神的祭壇,準備着祭祀用的符咒,桃木劍和麻錢串。
在全村子都沸騰的時候,村口角落裏的一座土房子裏卻處于低氣壓。
“潇潇,求你了,你如果不去就要我女兒去,我女兒剛剛才高考,還沒有去體驗美好的大學生活,不能就這麽讓她去了。”裹着頭巾的女人說着別開了頭,眼睛裏卻是有着淚光在閃爍。
“潇潇,就當是大娘求你了,你去吧。”手裏捧着香的女人說着“撲通”一下跪下了。
“月琴,這次輪也輪到你女兒了,你還要袒護她到什麽時候?”抽着煙的男人面色淡漠,語氣堅定。
土房子的門口聚集了很多人,這些人大都穿的很破舊,衣服也都占着土。此時,他們正求着站在門口的中年婦女。
“可是,潇潇過了今晚才十八啊,她還是個孩子啊,她也才剛剛高考啊……”站在門口的中年婦女神情有些絕望。
但是,她瘦弱的身子卻是站在門口寸步不離。在她背後的門旁邊,站着一名穿着粗布麻衣的年輕女孩子,女孩長得纖瘦,瓜子臉白白淨淨的。一雙彎彎細眉下的大眼睛格外吸引人。
只是,此時這雙大大的眼睛裏有着恐慌。她正是外面那群人口中的“潇潇”。
“潇潇,我們給你跪下了,求你了,就求你這一次,你替我玲花去吧,玲花她命苦,從小就沒有走出過村子……”
房間裏的喻潇潇聽到這些話就一陣厭惡,從小玲花就一直欺負她,到了現在,玲花居然還要把這件事推到她的身上?
潇潇的母親月琴沉默了,她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睛掃視了一圈那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婦女和旁邊站着悶頭抽煙的男人,終是說了一個字,“好。”
說完後,月琴退到了房間裏将門立刻關上。
“太好了,謝謝你月琴,謝謝潇潇。”
在屋子裏面,月琴和喻潇潇都可以清楚的聽到外面那群人的歡呼聲。他們甚至能想象出那些人的嘴臉。
“媽……”喻潇潇看着眼前忽然閉上眼睛的月琴,不由得眼眶紅了。她心裏也很害怕,害怕去做活祭品。她自己知道,那些活祭品從來都沒有活着回來過。
“潇潇,媽不會讓你受苦的,媽一定帶你離開這裏。”月琴走過去抱住喻潇潇,輕輕的捋了捋她的頭發,“今晚上出村的路會被打開,好像要迎接山神,媽會利用這個機會送你離開村子。只是,出去後你就要自己照顧好自己了……”
“那媽媽呢?你怎麽辦呢?”喻潇潇心裏忽然很慌,她走了媽媽怎麽辦?
“媽沒事的,只要先把你送出去就好。”月琴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滿臉都是寵溺的笑容。
時間在推移,一轉眼日已西斜。
越嶺村的神婆終于從村子後山山神的祭壇抽回了身子,她帶着很多個純陽男人,要來接走這次的活祭品。
追溯之前百年多的歷史,越嶺村就流傳着一個規定,每隔三年的鬼月十五日,都要獻祭一個活祭品給山神大人。就是說,每隔三年的七月十五日,越嶺村就要獻出一個剛剛滿十八歲的少女作為活祭品給山神。
至于山神要這樣的活祭品做什麽,越嶺村的村民們不敢猜測。而關于活祭品也有很多傳說,說什麽會被山神收為弟子傳授法術,說是會被接走飛往神界……總之這種傳說很多,但是,所有的人越嶺村人都心知肚明,凡是做了活祭品的女孩,都沒有一個回來。
這一次,又是獻祭活祭品的時間。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村子裏封了村子一年,凡是村子裏年齡在十八左右的女孩做什麽都會被監視。
在所有的女孩子中,只有喻玲花的年齡比較符合做活祭品。
不過現在神婆去的不是喻玲花的家,而是沖着村口走去。
“我說神婆,那個喻潇潇不是還沒有十八嗎?忽然換成她會不會不好?”跟着神婆走的男人忽然不解的問道。
“過了今晚她就十八了。”神婆咧開嘴笑了,發黃的牙齒讓她整個人看着像極了惡毒的老婆婆。
身後的男人沒有繼續說什麽,只有神婆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包,比以往還要鼓很多。
月琴提前放出了話,不到時間絕對不交喻潇潇出去,所以,神婆來只看到了緊閉的大門。她也沒多說什麽,轉身回去等待時間的到來。她知道,女兒即将作為活祭品,月琴心裏肯定很難受,娘倆兒一定有說不完的話。
在屋子裏,月琴已經給喻潇潇換好了運動衣,好讓她跑起來方便點。
有一件事讓月琴很欣慰,喻潇潇雖然眼睛裏噙滿了淚水,卻是沒有哭出來,不愧是她的好女兒。
“潇潇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打扮完畢,月琴再次看着喻潇潇,說道。
喻潇潇重重的點了點頭,主動上前抱住了月琴。她今晚十八歲,身高一米七,比自己的母親還要高大半個頭。月琴看不到喻潇潇的表情,她的臉上已然被淚水占滿。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鼓勵着自己,也保佑着媽媽一定要平安。
“潇潇,離開後就去找你的父親,一定要找到他,找到了就別再回來了。”
忽地,月琴忽然這般說道。
喻潇潇愣了愣,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她一定會找到父親,并把他帶回來的……
夜色悄然來臨,神婆如期而來。
但是,她在敲開門的時候,只發現了月琴一個人,卻是不見喻潇潇的身影。神婆急了,一把推開月琴,大聲的問道,“你女兒呢?”
“走了。”月琴淡然的說道。
“走了?走了用你頂替麽?你能頂替得了麽?”神婆瞪了一眼月琴,轉身走出了屋子。
喻玲花的家人包括喻玲花在內,全部一擁而入,沖着月琴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她放走了喻潇潇,就意味着活祭品可能是喻玲花。
“還打什麽?還不快追!”神婆冷喝了一聲,指了指一個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