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章

第 1 章

001

這太棒了,簡直無與倫比,她想,目光落在那個人身上時瘋狂了幾秒,然後閉上眼,努力去确認這是不是夢。睜開眼下意識的一巴掌就打過去了,手心挺疼的,不是夢。

這是個戰場,而這個戰場的角落因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凝滞了一秒,被打的更是直接愣了,摸了摸被打的左臉,呆呆看她,似乎在懷疑自己怎麽會被打。

她閉上眼,大腦不停運轉着,要做甚麽想做甚麽該作甚麽一切都要想清楚,戰場上的血腥和死亡讓她發狂,并且興奮。

他眼角一抽,繼續湊過頭看她,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的女人。她睜開眼看見那張臉後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咧開嘴,标準她的的八顆牙齒,捧住金色頭發的腦袋無比欣喜地吻上去,他更愣了,周圍更安靜了。

她笑着跳着跑開了,無比開心,周圍的血和慘叫讓她的眼睛發亮。一身露肩的黑色長禮裙,絕對超過8cm的高跟鞋讓她的178身材更出衆。也許是因為沒人知道是敵是友的原因,也許是因為她看上去只是個弱女子,她居然好運的沒收到一發攻擊,穿過亂區後,越過冰的平地,在那艘大船旁邊,她停下找了個地方坐着開始玩……石頭。

擁有巨大身軀和月牙胡子的老人看了她一眼,那壓力銳利的她額頭直冒冷汗,但心卻因興奮而劇烈的跳了起來。她不擡頭,也不說話,只是坐在那裏仔細端詳手裏的石頭,唇角一抹不變的很溫婉,卻讓人頭皮發麻。

在鷹眼金眸的男人的攻擊波及到這裏是仍是沒動,只是坐在那裏玩石頭。在所有人向前沖着大吼時她仍是沒動,在每個人都在為這場戰争努力時她仍是沒動,在那個坐在死刑臺上的青年傷心吶喊時仍是沒動,在那個大将去挑唆人時仍是沒動,她就呆在老人眼下一動不動,在那個老人信任的孩子拔出刀時她仍是……再不動就白等了!

她以所有人都能反應過來但沒有人能阻止的速度迅速起身抱起一塊不大卻也不小的碎冰狠狠甩出去然後狠狠砸中了那個拔刀準備刺向老人的男人,然後那個男人被砸中了,手裏的刀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打斷或者別的什麽而掉落了,發出的聲響和指向老人的刃,讓整個戰場像被飓風刮過一樣安靜。

她驀地笑出聲,無比的好聽和清脆,從這個戰鬥力低到随便來個人都能捏斷她的脖子的女人的嘴裏,在這個戰場上,在一片讓人窒息的死寂裏,她笑了,很開心的樣子,意義不明,讓人毛骨悚然。

因為這個人是他的重要的父親,所以只有這一刀,來自自己孩子的一刀,絕對不可以讓他受了這一刀。

算是愛屋及烏吧,她想,擡頭看死刑臺上的青年,眼睛眯成一條線,擋住所有不想讓人察覺的情緒,絕對會讓你活下去的,波特卡斯.D.艾斯,請一定要活下去,因為我是那麽那麽的愛着你,所以只要你想活下來,我就不會讓你死。

吾愛。

002

她撒開腳丫子繼續向前走,把一切身外直徑全部忽視掉,老人鼓舞的發言、喧嘩的人群、以及繼續的戰鬥……跟她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你能怎樣她?反正她不打算活了不就是玩命嗎來就來?!來一趟不挨記岩漿拳算白來體驗了。她可不怕死,她怕死不了。

她笑得更開心了。

老人從船上跳下來,看了她些許,伸手抓住她,巨大的手掌只要微微一用力她的身體就會變成肉醬,她掙紮了幾下,擡頭睜着漂亮的棕色眸子和老人的金色銳利的眸子對視,額頭滲出些汗,身體因為興奮和恐懼而顫栗。

死亡,啊,死亡,她渴望的死亡。

“小鬼,你究竟想做什麽?”

她看老人,無聲的掙紮起來,手臂揮動着,小腿踢打着。

老人金色眸子認真的看她,然後将她放下,“小鬼,妨礙到我們的話,就殺了你。”

她笑了,捏住晚禮服行了一個十分标準的宮廷禮。笑着脫下鞋子一步一步赤足跑着,跳着,十分開心的聲音,碎石劃破她的腳心。晃蕩着兩條藕臂,穿過兩方的勢力範圍,散步一樣不緊不慢的,執行自己的計劃。溜了一圈後;手上的鞋不見了,她把它們扔進了防護罩的啓動出口,把那機器卡住了三分之一。她笑的無比開心,從鋒銳的線和密麻的沙子之間毫發無損的穿過,路過鑽石與冰的戰鬥時從那個人身上掰了一塊冰放嘴裏咬着,咯咯笑着,享受着血腥的刺激。

她渴望着鮮血,喉嚨咽下冰才能鎮住。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啊,他想,劍客金色的眸子被壓下的帽檐擋住,這麽瘋狂的一個人,簡直不可思議的一個人,不像是真實存在的一個人,她那麽弱可卻那麽不怕死的穿梭在血腥中。明明弱的讓人想憐惜,為什麽又那麽瘋狂的讓人畏懼,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

“女人,你擋到我了。”他冷冷說。

她頓了頓,側開身子讓他去砍人。笑着走向他,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也許是他弱的不需要他的防備,也許是別的什麽,他不清楚,任由她踮着腳尖伸手押着自己頭頂的帽子。兩個人很近,不,非常近,他看到了明亮的棕色眼睛,心跳亂了幾拍,他想自己的修行還不夠,意志不夠堅定。

有兩個雜碎攻擊他,下意識的,他單手抱着她跳起躲開了攻擊,揮刀解決兩個雜碎。

她把他的帽子扶正,後退三步,笑着屈了下膝,動作優雅。轉頭跑開。

“女人”他叫住她,摘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扔到她手裏。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後笑着把十字架放到面前,拔出匕首,又合上。行了個屈膝禮後笑着跑開。

金色鷹眸被稱為鷹眼的世界第一大劍豪看着空蕩蕩的懷抱,微抿着唇壓壓帽檐。

“弗弗弗弗弗弗~鷹眼也看上她了嗎?”粉紅色外套的男人笑的詭異,左臉一個巴掌印,唇上沾着口紅。鷹眼看他,直接給了他一刀。

他弗弗笑着躲開,看那個女人的背影,很好,膽子很大,招惹了他之後還敢去招惹別人,真是不怕死的女人。他撫摸已經冰冷的唇,在給了他一巴掌後又給了他一個吻,在戰場中笑的開心的女人,一個會讓他感興趣并産生占有欲的女人,莫名其妙但又無可比拟的女人。

一個瘋了的女人。

她插進了光與鳳凰之間,這并不是個好行為。

海軍的三大将之一的黃猿,手指指着她,指尖泛着光,“喲呵呵,小姑娘,幫助海賊可不是什麽好事。”

菠蘿頭的不死鳥目光一緊,大叫:“別動她,黃猿!她不是我們的人!”

她看着那道光笑着走過去,直到近在咫尺的地方,她擡手,給了黃猿一巴掌,清脆響亮。她笑的無比溫婉并且有禮:“別跟我說什麽正義,太虛僞了,那種東西随便說多少次都可以,不過是唬人的玩意而已,絕對的正義?正義必勝?當然了,只有勝者,才有資格談正義。”

喔,他和他真像,這種思維風格.

“不同環境的人對‘正義’的理解是不同的,別跟我談‘正義’,”她的語調是緩慢并且溫柔的,讓人脊背發涼,“絕對只會加快事物的凋亡,嗯,你口中的正義只是個笑話。讓我們來回答一些問題吧,大将。”

“每年有多少人死在馬喬麗亞的研究部你敢告訴我嗎,海軍提前關于波特卡斯.D.艾斯的處刑民衆知道嗎,你我都清楚,這就是你的,腐朽的,不真實的,搖擺不定的正義。”

擡手又給了黃猿一巴掌,這個讓過億海賊聞之色變的大将被甩大耳刮子了!被一個普通人!一個女人!!

她笑笑,“沒人告訴你,用手指一個淑女是特別無禮的嗎?”

在黃猿炸毛前,菠蘿頭迅速抱着她離開,“雖然不清楚是為什麽幫我們,不過,多謝!”

她扭頭繼續閑溜達,仿佛後花園散步一樣,在空氣裏綻放的血花讓她亢奮,兩只眼睛發亮。她在死神裏穿梭,黑色長發在空氣裏蕩漾,棕色眸子是不掩飾的瘋狂和享受與恐懼。

溜了一會,她看死刑臺,那個人快被救下來了,笑笑,走到被海樓石困住的菠蘿頭身邊,半跪下用發卡給他撬鎖。馬爾科看她的側臉,這是個任誰都會注目的瘋子,她怎麽可以瘋狂的這麽無辜呢?

“可以幫個忙嗎,把我送到他身邊?”她指着白色月牙胡子的老人問。

003

她笑的燦爛,那是一種致命的誘惑,帶着濃重的殘酷無情的腐爛氣息。

馬爾科點頭,她就起身抱緊他,男人的雙手化為翅膀,她驚喜地俯瞰萬物,兩只眼亮得想讓人親吻。

“我很高興呢,”她說,“即使知道自己會為了他死去。”

不死鳥低頭看她,她說死,但很高興,為什麽?為誰去死?

“吶,可以把我的遺體扔進海裏嗎?我想死在大海裏。”她說。

他的腦袋有點快炸了∶“閉嘴。”

她有些委屈的閉上嘴,眼裏卻是滿滿的期待,對死亡的期待。

這個女人,怎麽可以這樣?既然要死了為什麽不安安靜靜的去死,非要來這裏,來這個戰場上,為什麽要表現的那麽狂妄,為什麽不能別那麽不在意的讓人失了心神?

她走到老人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踢着小腿。“小鬼,你來幹嘛?”“來送死啊.”她哼着小曲看少年把那個青年救回來,開心的笑出聲,老人冷哼一聲,看她一眼繼續揮手裏的刀。她笑得開心,聲音如銀鈴一樣清脆。老人做了一個讓所有船員撤退的命令,她晃着小腿坐在一旁,老人明顯幫她擋下了所有攻擊。

她笑的期待,期待自己的死亡。

青年來向老人道別,老人把她丢給青年,“艾斯,把她帶走。”

她當即繃緊了每一根神經,整個人狀态都不太好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老人,僵硬地蜷縮在年輕男人滾燙的懷抱裏,動彈不得。

因為,吾愛,不容亵渎。

吶,我愛你,波特卡斯.D.艾斯。

但是我愛你,和我想死,并不沖突。

004

他接住這個奇怪的女人,他一直在死刑臺上看這個女人,怎麽會有這麽瘋狂的人啊,為什麽幫我們?你想做什麽?為什麽不看我?

她安靜躺在他的臂彎裏,臉頰發燙,真是丢人,她想,明明已經不是個孩子了,竟然說不出話,太丢人了。

“那個,沒事吧,沒受傷嗎?”他問她。

她迅速搖頭,臉埋在他的胸膛裏,聽他的心跳,有人阻攔時,青年把她放下一只手抓住她另一只打倒敵人,她看那只手,試圖掙開,他只要握緊一點她就反抗不來。

太糟了,被吃得死死的。

她跟着艾斯,有些着迷地看他的側臉,目光不掩飾的眷戀,讓人嫉妒,她幹淨的純潔的愛着這個人。

這種愛讓人顫栗與渴望,可以奉獻一切地颠狂的愛,她的愛純白的不摻一絲雜質,她愛得小心翼翼不由自主。

然後他停下松開了她的手,轉身去對抗那個侮辱老人的人。

男人啊,總有一些不得不去打的架,誰又能阻止少年武士去赴死呢。她想,又笑了,十分的開心,用一種自己都沒想過的速度沖了上去,狠狠撞開了為弟弟擋下攻擊的青年。

疼得讓她尖叫,但又讓她想笑。于是她就笑了,眼淚一個勁的掉,她一個勁笑,血從她的身體裏慢慢流出,她卻笑得那樣燦爛,聲音那麽動聽。

她渴望死亡和痛苦,畏懼又讓她着迷。血塗滿了她的皮膚,和黑色舞裙一起,混合成唯美又詭異的畫面,極為凄麗。

她不可抑制的笑,痛苦的喘不過氣,卻還是在笑,狂妄嚣張。

這是一個任誰都會愛上的神經病,你看到她就會明白,心髒鈍痛卻又什麽溫柔的溢出來。

她是個瘋子,也是最合格的愛人。他撫摸着唇,那上面的溫度已經完全喪失,冰冷的讓他心痛。

岩漿拳從胸口被收回,她吐着血倒在戴草帽的少年懷裏,咯咯笑出聲,眼淚不斷的落,她笑的讓人心涼,不知所措。

“喂……”少年的聲音顫抖,“不要再笑了……醫生……醫生!!”

啊,已經看不清了,赤犬是被打飛了吧。

她停止了笑聲,“讓我……摸摸你的臉。”

005

少年不知所措地抓住她的手,放在臉上。冰涼的可怕,讓他發抖,她的指尖拂過他眼角的魚骨形傷疤,他哭了,淚水溫潤。

“醫生!醫生!”

她笑了,淺淡的不同與先前的癫狂,“帽子。”聲音很輕,每個發音都在扯動傷口。

少年把她的手放在他的帽子上,她的血殷紅地落在上面,她又吐了一口血,呼吸不過來。

“醫生!醫生!醫生!快來救救她!”

沒用的,內髒已經燒壞了,她已經沒辦法呼吸了,每個細胞都在向她抗議罷工。“低頭……”少年低頭,“再近一點。”她撫上少年的唇,溫熱的呼吸撲在臉上,很近了,他應該在看吧。她用中文呢喃了一句沒人聽見的話,掙紮着揚起脖子,吻上少年的唇。

少年嘗到了血腥和絕望的味道,還有一種,他沒辦法說出來的感覺。

冰涼的唇輕輕碰了他的唇,只是這樣。然後,彎彎的唇僵住她的手從少年臉上滑落。

一片黑暗。

就這麽死去了,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又莫名其妙死去的女人,做了讓人火大又無奈的事的她甚至最後也不說‘愛你’的女人,死去了。比任何人都渴望着痛苦和死亡,甚至沒有留下一個名字,連歷史都不會記錄下她的存在。

卻真的改變了,她所知道的歷史。

至少救下了他,吾愛。

心底有什麽死去的青年渾身冰涼,少年不知所措地輕拍她的臉卻得不到回應,藍色的魚人把他們扛在肩上,朝港口跑去,她噙着笑,一片黑暗。

–如果遇見了又怎樣。

–我想讓他活下去,我會承受住那一擊。

–SO,Then?

–我不會告訴他我愛他,我會帶着那份愛,一起死去。因為我的出現本身,就是不能告知的事情。

–還真是像你這個精神病會做的事。

紅發的男人阻止了戰争,帶着人結束了這場荒誕的戰争。結局勝利的并不是海軍或者白胡子,而是另一班人。

白胡子海賊團狼狽退場,馬爾科用衣服包裹住她的身體,登上了撤退的船。

夜下,海微涼,遠離戰場寂靜的可怕。

“可以停一下嗎?”他向紅發男人請求道。

“可以,不過你要做什麽?”

馬爾科頓了頓,手臂緊了緊,不看懷裏的人,“她說,把她扔進海裏。”

“哦,我讓人去停船,這個女人是誰?我早想問了。”

“不清楚。”他走到船舷邊,伸直手臂,只要他一松手,那具已經沒有溫度的身體就會墜入夜色中的海。“但是個讓人驚豔的女神經病。”和平常一樣的淡然的聲音,但卻讓人感覺他很痛苦,濃重的窒息感。

他已經失去太多了。

松手,那抹黑色逐漸墜落,激起了水花。

已經沒辦法再愛誰了,你真是個殘忍的人。

高空之上,一抹粉色完美的融合在沉沉的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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