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枝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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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素娥頓足, 轉頭看了一眼衛朝。
一開始，她的神色還算正常。視線下滑，觸到衛朝手中的玩偶兔子時, 神情驟然變得慌亂起來。
盡管只有短短一瞬，她就強行把目光從他手上挪開，但還是被他們給捕捉到了。
兩人不動聲色，默契對視一眼。
随即, 衛朝又把視線落在了周秀娥身上, 仔細打量她一眼, 在她狐疑萬分、手臂都忍不住顫抖之際，緩緩開口, 說：“齊笙出事的消息, 還要麻煩你幫我們轉告齊健明夫婦。”
“好。”周素娥點頭應下，又忽然想起什麽，連忙反駁道：“我…我也聯系不上他們的。”
衛朝自然不相信她的後半句話。相較之下, 他更願意相信她下意識的反應。
對上衛朝的視線, 周素娥慌亂垂眸, 生怕他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什麽來一樣。
衛朝不經意上前一步, 隔着門檻, 站到了她的正對面。那只破爛的玩偶兔子, 就被他抱在懷裏，恰好送入了周素娥的視線之內。
“是嗎？”他低問了一句, 聲音沙啞。入耳, 像北風卷起沙粒打在臉上，令人生寒。
“是…是啊, 主人家的蹤跡，我是從來都不過問的。”周素娥谄笑兩聲, 點頭附和道：“說到底，我只是一個保姆，我是沒有9資格過問主人家的任何事情的。”
“沒事了。你先去吧，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再聯系你。”在案情尚未明朗之前，衛朝并沒有和她說太多。
“好。”周素娥轉身之前，又一次把視線落在了衛朝手裏的玩偶兔子上。
衛朝和趙凱一直注視着她離開的背影，直到周素娥的出現在花園的小徑上，兩人才收回視線。
趙凱跟在衛朝身後返回齊笙的房間，“隊長，她是不是那個…”
曾經收養過齊笙的養母。
不等他把話說完整，衛朝忽然輕笑一聲，随即緩緩開口：“也是。周素娥不過是齊家的一個保姆而已。我們都查不到的事情，她又哪裏會知道。”
不難聽出，說這句話時，他的語氣中滿是輕蔑。
盡管趙凱才和衛朝相處沒幾日，盡管大多數的時候，他總喜歡冷着一張臉，但從這幾天的細枝末節中可以看出來，他并不是這麽刻薄的人。
可偏偏，剛才那句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就在趙凱疑惑他為什麽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之後，衛朝又有了新的動作。
他大手一轉，把玩偶兔子的正臉翻到下面，擡手沖趙凱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趙凱了然，沖他點點頭。緊接着，他把手伸到玩偶的臉上，使勁扣着什麽。
“找到了。”伴着這句話，衛朝猛一用力，從玩偶臉上拽下一個什麽東西。
趙凱湊過去，看清是什麽東西之後，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後脊梁骨上都漫出一層冷汗。
衛朝拽下來的，是玩偶兔子的其中一只‘眼睛’。更确切來說，是一只僞裝成玩偶眼睛的針孔攝像頭。
“好險。剛才差點就把關鍵信息說出來了。”看着斷了線的監控，趙凱後知後覺松了一口氣。
“隊長，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趙凱問他。
“剛才。”衛朝把玩偶兔子和那只眼睛一起放入證物袋中，繼續說道：“我注意到周素娥好像格外關注這只兔子，就仔細觀察了一下。結果就發現，這兩只眼睛有些不一樣。”
趙凱沖他比了一個大拇指，開始重新環顧齊笙的房間。同時，他嘀咕了聲：“外面那麽多監控，這房間裏不知道有多少呢。”
“應該就這一枚。”衛朝也順着他的視線重新檢查了一圈，确定沒有任何異樣之後，又說：“至少，就目前來說，就這一枚。”
趙凱：“什麽意思？”
衛朝擡手，依次給趙凱指了指正對着床鋪、書桌和沙發的方向，說：“之前，這間房間裏應該有不下三枚的隐藏探頭。”
趙凱一一望去，分別看到了三個和剛才那只兔子眼睛差不多大小的圓洞。
衛朝走近其中一個，隔着證物袋，試圖把玩偶眼睛填入洞中。結果，嚴絲合縫。
趙凱：“真的t剛剛好。不是。自己家裏裝這麽多監控，齊健明是個偷窺狂嗎？”
“或許，是齊笙無意間發現了房間裏的這些監控，并且極其排斥。不得已，他們才會在這只玩偶兔子上做手腳。這只玩偶應該對齊笙很重要，不然他也不會把如此破舊的玩偶還擺在床邊。”
衛朝說出他的猜測，又嘆了句：“事到如今，這件案子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趙凱也贊同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