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枝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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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 衛朝和趙凱摸排齊笙的人際關系的時候，無意間從他的朋友口中拼湊出一個信息：齊健明好像并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之所以是好像，是因為齊笙的防備心好像很重, 平日裏很少在外人面前講述自己家裏的事情。他們也是趁着齊笙醉酒之後，無意間聽到的只言片語。
有人好奇他的身世，曾趁着他清醒的時候問過一嘴。可齊笙也只是笑笑，并沒有回答那個人的問題。
後來, 齊笙再也沒有在公衆場所喝醉過。甚至連酒都很少碰。不得不喝時, 他也會點一些酒精度數很低的酒來充數。
所以, 盡管是和齊笙玩得很好的朋友，也不太了解他的家庭情況。
衛朝和趙凱得到這條線索之後, 有些驚訝。畢竟在官方的戶籍網上, 齊健明和齊笙登記的是親生父子的關系。
經過調查，衛朝他們發現當初為齊笙登記戶口的戶籍警和齊健明是遠房親戚。
齊笙的這件案子很多人都在關注。當即，衛朝聯系了他的上司, 警方在第一時間控制住了那位已經升為所長的戶籍警——段強。
熬鷹一般, 上級連夜詢問, 終于在後半夜的時候, 段強把當年的事情全部給撂了。
段強是齊健明的遠方表親。
當年,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戶籍警, 而齊健明已經是堰西當地有名的富戶。他們平常并沒有什麽交流，只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有一些聯系。所以, 段強對齊健明的家務事并不是很了解。
段強依稀記得, 早些年的時候，齊健明的身體并不是很好。每次年底聚餐的時候, 他的秘書都會親自送來藥丸讓他吞服。
沒多久，齊健明就和他的秘書結婚了, 卻一直沒有要孩子。家裏的長輩曾私下傳言，齊健明空有一幅好皮囊，卻沒有生育能力。
又過了兩年，齊健明和他的夫人吳靜領着一位七歲的小男孩來到了戶籍處，找到了段強，并請求段強幫忙上一下戶口。
齊健明告訴段強，這個小男孩是他流落在外的兒子，是他之前的女朋友瞞着他生下來的。
這個小男孩，就是齊笙。
也正是因為如此，公安的戶籍系統中才會顯示齊健明和齊笙是親生的父子關系。
段強還說，或許是因為齊笙這些年一直流落在外的原因，齊健明非常寶貝他這個兒子，特別願意為他花錢。不管是多麽昂貴的奢侈品，他都會買來送給齊笙。
所以，直到現在，段強都還在以為齊笙和齊健明是親生的父子關系。
憑着段強提供的這些話，衛朝他們開始徹查齊健明。不出他們意料，齊健明幹淨的很。他們這樣的資本家，向來謹慎，就算是做了什麽壞事，也不會輕易留下線索。
最後，他們在齊健明的大舅哥吳鋼的名下查到一間福利院。
經過多方走訪，他們在一位已經退休的福利院工作過的老婦人口中聽說一件事情。
也得虧齊健明是當地有名的企業家，經常上報紙和電視，堰西的本地人大多都認識他那張臉。
當衛朝把齊健明的照片從手機裏調出來的那一刻，老婦人一眼就認出了齊健明，并且告訴衛朝，她曾在福利院見過齊健明的。
老婦人年齡大了，具體日期有些記不清楚了。但她十分篤定，自己曾經在福利院見過的人就是齊健明。
老婦人口中的齊健明，和大衆印象中的齊健明別無二致。善良，大方，充滿愛心，是個頂頂好的本土企業家。
不僅給福利院的孩子們提供無償的醫療服務和體檢，還經常親自給孩子們送來很多書本和衣服。
說到興起，老婦人從抽屜裏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給衛朝他們看，相冊上大多是她工作時拍的照片。
衛朝一一翻開，還真的讓他在其中兩張照片中發現了齊健明的身影。
不過，比他最先認出齊健明的，依舊是那位老婦人。她在第一時間就指出了人群中的齊健明，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除此之外，他還在相冊中發現了另一道熟悉的面孔——齊家的保姆周素娥。她身邊還站着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的懷裏，還抱着一只嶄新的、連包裝都沒有拆的玩偶兔子。
當時，衛朝和趙凱還沒有見到齊笙床頭的那只破爛玩偶，只是好奇周素娥，便多看了兩眼。
老婦人已經不記得周素娥是誰了，她只記得，她是領養人之一。而站在她身邊的小男孩，就是她曾領養的孩子。
關于這個孩子，老婦人倒是還有幾分印象。他的父母在一次車禍中喪生，只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仔細看，不難發現，和周素娥站在一起的小男孩的眉眼和齊笙的眉眼有些相似。
老婦人還說，當年她在福利院工作的時候，福利院的負責人還不是吳鋼，而是一位姓袁的院長。
可這位袁院長在她退休沒多久，就忽然發了一筆橫財，舉家搬遷去了國外，再也沒有回來過。
從老婦人的家裏出來後，出于直覺，他們又去調查了周素娥。也是這時，他們才得知，周素娥曾收養過一個男孩。
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就把曾收養的那個男孩給送走了。具體送去了哪裏，卻沒有人知道。
直到剛才，他們在齊笙的床頭發現了那只玩偶兔子，早先的那些線索才慢慢彙集成一條線，情況慢慢明朗起來。
如果當年周素娥收養的那個小男孩真的是齊笙，那他和齊健明就不可能是親生父子。
可如果不是，他的床頭又放着照片裏的小男孩抱着的玩偶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