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枝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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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所在的墅區, 是堰西市有名的富人區。在這樣的富人區，大庭院、後花園是最基礎的設施。
衛朝之所以多看了兩眼，是因為花園的籬笆是用滿是荊棘的薔薇枝拼植而成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 他注意到了花園的些許端倪。
花園很大，裏面種植着各種各樣的珍稀花草，枝枝蔓蔓修剪的也很工整，衛朝認識的并不多。
而花園正中央, 空了好大一塊。
花枝繁茂, 從他們所行的蜿蜒小道兒上望去, 絲毫看不到花園中央那塊區域種的是什麽。
衛朝心裏實在好奇。
他一邊走，一邊往花園正中央多瞥了兩眼。恍惚中, 他通過荊棘遍布的枝枝蔓蔓, 看見了一道水光。
衛朝頓足，如炬的視線往水光深處探去。緊跟在他身後的趙凱，沒注意到他的猛然停頓, 來不及收步, 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
“隊長, 怎麽了？”趙凱也跟着停下腳步, 順着他的視線望了一眼, 卻什麽也沒看到。
衛朝正準備說些什麽, 保姆阿姨忽然轉過頭，一臉警惕的看着他們。
“沒事, 走吧。”
衛朝沖趙凱搖搖頭, 三兩步跟上保姆，又趁她不注意, 從褲袋裏摸出手機，給趙凱發了條信息：【花園中央好像有個水潭, 有點奇怪。】
才點擊發送，衛朝忽然感到有人在暗處窺伺着他們。這種感覺，和昨天他在壁畫上發現探頭之前的感覺很t像。
在這一方面，衛朝的直覺向來很準。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擡眸去尋視附近是否有探頭，反而又在手機屏幕上敲打着什麽。
趙凱看完那條短信，正準備轉頭去看，又有一條短信進來：【別看，有監控。】
看到這幾個字，趙凱生生抑制住扭到一半的脖子，目視前方。同時，開始用餘光打量附近的環境。果不其然，在右前方不遠處的樹幹上，發現了探頭。
三兩步，趙凱追上衛朝，與他并肩，垂頭，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隊長，右前方有監控。”
衛朝點點頭，始終沒用正眼去看趙凱口中的監控。走了兩步，他也微微垂首，低聲和趙凱說了句：“正前方也有。在小樓一層的房檐下。”
趙凱看過去的時候，監控像是聚了焦一樣，忽然對準他們。
兩人不動聲色，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平靜跟在保姆身後，往齊笙平時所在的閣樓而去，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閣樓很小，布置溫馨，且不奢靡，完全不像是纨绔子弟的住所。
齊笙的床頭上，還放着一個打滿了補丁的玩偶兔子。
齊家資産雄厚，齊笙又是齊健明唯一的兒子，按常理說，這樣打滿了補丁的廉價玩偶，是不應該出現在齊笙房間裏的。
衛朝和趙凱幾乎是同時發現了床頭那只和別墅的風格完全不搭的破爛玩偶，兩人對視一眼之後，極有默契的分起工來。
趙凱及時攔下了送他們到房間門口，正準備離開的保姆阿姨。而衛朝，則從褲袋裏摸出手套，戴上，上前一步，彎腰拿起那只兔子玩偶，仔細端詳起來。
趙凱拿出紙本，一邊問問題，一邊記錄。雖然有問必答，但是阿姨的言語之間，滿是對
趙凱拿出紙本，一邊問阿姨問題，一邊記錄。雖然有問必答，可阿姨的言語間，滿是對他們的敷衍，沒有任何有效的信息。
趙凱：“齊健明夫婦去哪了？”
保姆搖搖頭，說：“不知道。主人家的事情，我從來都不過問的。”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來齊家工作的？”趙凱問她。
保姆：“已經很長時間了，我年紀大了，記不太清了。”
“對于齊笙，你了解多少？他是個怎樣的人？”趙凱又問。
保姆阿姨搖搖頭，思考了一瞬，緩緩開口，道：“不太了解。”
“不太了解？你是他們家的保姆，你說你不了解他？”
趙凱聲音大了些，一臉的不可置信。眼看着就要發怒，保姆又連忙開口，說：“警官，您有所不知。小笙他…他的脾氣很怪異，很偏執。但凡是他在家，任何人都不能進他這棟小樓的。”
趙凱有些詫異，在小本上記錄下這些之後，問：“任何人？”
保姆點點頭，補充了句：“包括齊先生和太太。”
“如果進來了，他會怎麽樣？”趙凱又問。
“不被他發現的話，任何事情都沒有。如果被他發現，他會發狂，發怒，會摔東西。”說這些話時，保姆神色恍惚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如常，繼續說道：“最嚴重的一次，小笙他整整絕食了三天。最後，以他低血糖昏迷，被送進醫院。”
趙凱記錄的手停頓一瞬，犀利發問：“絕食？為什麽？”
昨天下午，他和衛朝接連走訪了齊笙的人際關系網，他的社交面很廣，朋友很多，但評價卻是良好。朋友眼中的齊笙，豪情、仗義，卻并不奢靡。他總覺得，絕食抗議這種舉動不像是齊笙能做出來的。
保姆：“因為齊先生無意間進了他的房間。”
趙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除此之外，他沒有從保姆口中得到其他有效信息。
他把保姆說的話一一記錄在小本子上，問了她最後一個問題：“忘記問了，你叫什麽名字？”
“周素娥。”
聽到這個名字後，趙凱寫字的手停頓了一下。
趙凱擡眸，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五官，問：“哪個素，又是哪個娥？”
周素娥：“素淨的素，女我娥。”
聞言，房間裏衛朝手上的動作也跟着停頓一瞬。
同時，趙凱合上本子，沖周素娥點點頭，說：“多謝配合，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再聯系您的。”
“好。”周素娥應下，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衛朝從房間裏走出來，手上還拿着那只破舊的玩偶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