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猶豫着,今天鳳澤宇可以帶着魔族攻入天庭,明天他就可能帶着華清境的鳳族将他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他不能放虎歸山。
“大士,鳳澤宇帶着魔族之人攻入天庭,叛逆之罪不能饒恕。還望大士體諒朕的難處。”天君客套的說。
觀音大士面容依舊和藹可親,他淡笑着說:“鳳族長緣何叛逆想必天君比誰都清楚。有因必有果。昨日造下的因,今日就必須嘗下結出來的果。權利的欲/望可以讓人失去了心智,迷失了方向。鳳族長本是生性淡薄之神,能有今日之劫,也是天界早晚都要承受的。”
聞言。天君臉色一變。當年之事只有鳳慶陽和他知道,想不到一切都逃不過佛主的法眼,有把柄在觀音大士手中。天君也不敢不放。可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鳳澤宇。
“大士。不是朕不願意将華清境歸還給鳳澤宇,如今魔族入侵華清境。我十萬天兵還在幫着風慶陽抵抗,這一千多年來一直是鳳慶陽治理華清境。就這樣讓他将華清境讓出來,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天君找個借口搪塞,華清境對天庭來說十分重要。他必須讓一個聽話的人來管理,鳳慶陽就是最好的人選,鳳澤宇太難掌控了。
“自上古事情開始,華清境鳳族一直都是高貴的火鳳來統治,風慶陽不過是暫代罷了,不是他的勉強也得不到,最終都會如指間沙一邊流逝。貧僧向天君保證鳳澤宇族長絕不會威脅到您,就請天君放他們父女回到屬于他們的地方去吧。”
胡小夭聽了觀音的話,擡頭看着他,聽他話中的意思,是不懲罰她造下的殺孽了嗎?
“這…”天君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說:“朕答應大士放鳳澤宇父女回華清境,一旦他有不臣之心,還請觀音大士親手将他捉拿送回天庭。”
“可以,貧僧答應天君。”
觀音大士走到了鳳澤宇的身邊,接着說:“鳳族長,一切因緣不過一個貪字所引,心善之人總會有福報,你所求也會一件件達成,請帶着你女兒跟着貧僧去華清境,将這一切都結束吧。”
“是。”
胡小夭猶豫着,她開口說:“多謝觀音大士,小夭不想回華清境,我想去瀛洲看哥哥。”
鳳澤宇眼中閃過一抹憂傷,他開口說:“大士,就先讓她回瀛洲吧。”
“嗯,你先回去,華清境之事一結束,貧僧就會去瀛洲給胡晨陽治療。”
“多謝觀音大士。”胡小夭再次向觀音大士磕了頭,然後駕雲離開了天宮。
于是觀音大士和鳳澤宇一同回了華清境,将戰事結束,觀音大士将魔尊玉無涯收歸坐下,讓魔族人回到了魔界,鳳慶陽見到鳳澤宇驚吓過度失了心智,被終身囚禁在了煉獄之中,雲珠聽聞女兒被三昧真火化成了灰燼,也變成了癡呆永遠禁足在華清境一隅的鳳栖山中。
鳳澤宇重新掌管華清境,至于他死而複生這件事,天族和觀音大士都沒有再提起,成為了一個懸而未解的迷,或許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一場浩劫落下了帷幕。從此之後華清境公主鳳鸾曦,胡家小妹胡小夭的名號在三界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天君也敬她三分。
塵埃真的就落定了嗎?
似乎所有的神魔都忘記了戰神敖衍,是呀,征戰與浩劫已經結束,有誰還會在意一個戰神的死活。
退去一身的紅衣,換上了一身白衣,長發簡單的挽起,眉宇間再也沒有了凜冽的寒意,額間那一小朵鳳尾花讓她顯得淡然了很多。鉛華過後,終歸平淡,胡小夭回到瀛洲,閉口不談在天庭發生的事情。
小純醒過來問起,她淡笑着告訴女兒,那是她做了一場噩夢,醒來了就沒事了。
小白在月老和長生帝君的帶領下回到了胡小夭的身邊,小白見娘親額頭上多了一朵鳳尾花,好奇的問她是如何來的。
胡小夭調皮的對兒子說:“阿娘見人間的女子額間畫了一朵鳳尾花,覺着怪美的,就讓人間的化妝師傅給阿娘也紋了一朵,小白,阿娘美嗎?”
“美,阿娘最美了,比阿爹還有舅舅都美。”小白誠實的回答。
聽到兒子提起敖衍,胡小夭臉色有些蒼白,她不知道怎麽開口和孩子們說起敖衍不要他們,她也永遠不會讓他們再見到敖衍了。
“小白,你姐姐在涵修洞和舅舅在一起,你也過去找他們吧。”大師兄揉了揉小白的頭說。
“恩。”
見小白颠颠的離開後,月老自責的說:“小夭,對不起都是我沒有看好小純,才……”
“月哥,不用自責,我要謝謝你将小白帶走,讓他免于那場煎熬,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提了。”胡小夭打算了月老的話,風輕雲淡的說。
九重天的那場浩劫,月老和長生帝君,東岳帝君在西天須彌山時,就聽說了,當時佛主說,浴火涅槃是劫,也是生,不論神魔妖都逃不開天命,現在的果是前面種下的因,一切自有定數,莫急。
當時月老并不明白佛主的話,直到小夭浴火涅槃,鳳飛九天之時,他才明白劫就是生的意思。對于因果一說,她還是不明白,長生帝君告訴他,鳳鸾曦與敖衍本就是天命注定之人,只是敖衍一時不能正視自己的情,就随意與鳳鸾茗定下了婚約,這就是因,而小夭卻承受了果。說到底不過是情字誤人。
“小夭,衍兒雖然被打入了南虛幽冥之地,這也只是誤會一場,天君很快就能将他放出來,要不你和孩子先回水晶宮,如何?”長生帝君還不知道敖衍被天君用軒轅弓一箭射下,掉入銀河下落不明,他以為敖衍只是被打入了南虛幽冥之地。
當天那場浩劫,所有的神都在拼命自保,哪裏還會注意到敖衍的動向,只有天君和鳳鸾茗知道,鳳鸾茗已經化為灰燼,天君自己做的事情更不會說出來,他只是向外界說了敖衍被關幽冥之地,其他并未多說。
胡小夭眼神看着外面的飄雪無波無瀾,臉上的表情也很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緒,她幽幽的開口說:“他是水晶宮二皇子,我依舊是白虎山胡小夭,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我追他逃,他追我逃的游戲罷了,恩怨兩清,從此兩不相見。帝君,今後你也不要來找我和孩子,與華清境的那位告別之後,我與哥哥帶着孩子會永遠消失。”
“小夭,你咋能不要衍兒呢,你們可是夫妻,還有孩子,你不能所走就走。”長生帝君急着說。
“所謂夫妻,不過是他給我的一個夢和謊言罷了,不作數,我說過有一天他若是負了我,傷了我,我便徹底不要他,忘了他。我累了,帝君,請恕小夭失陪。”胡小夭向長生帝君欠了欠身,便擡步往大雪中走去。
那絕塵的身影,似乎比這漫天的大雪還要冷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