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4 章 越是清醒就越疼

三百多年前在虛罅臺鳳慶陽是見過胡小夭的,當時他也一度以為她就是漣清,但他知道她不是。她只是一只與漣清長得比較像的一只狐妖罷了。只是鳳慶陽沒有想到昊野神君竟然遇到了她,将她當成了漣清,昊野的事他過問不了。只不過他的女兒竟然從昊野神君那裏将狐妖帶到了華清境。

“父君,昊野叔叔可能是搞錯了。女兒自從眼睛好了之後就沒有離開過華清境。怎麽會将胡小夭從他那裏帶走了呢?”鳳鸾茗笑着說,她不承認自己将胡小夭關在了自家的煉獄之中。

風慶陽一直昏迷,直到昨天才醒來。對于他昏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一點也不知道,雲珠也一口咬定他的女兒一直在華清境從未出去過。

臉色很是蒼白的風慶陽看着昊野神君說:“神君是不是弄錯了,茗兒的眼睛還在康複當中。一直沒有離開過華清境。怎麽會将狐妖帶回來了呢?”

昊野神君一直沉默不語,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鳳鸾茗,手指輕輕的敲着桌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似乎是在等待某個時機出現。

鳳鸾茗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她下意識的往自己父親的身後退了退,有些緊張的說:“昊野叔叔。鸾茗哪裏說錯了嗎?”

昊野神君依舊嘴角噙着笑,沉默不語。

大廳內的氣壓很低。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鳳慶陽見女兒和夫人都低着頭不說話,而昊野神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打破詭異的尴尬。

“啓禀族長,有一只狐妖在華清境外叫嚣。”這時,一個小仙童走了進來,跪在地上禀告道,他清脆而慌張的聲音打破了大廳裏的沉靜。

昊野神君一直輕敲桌沿的手指,聽到小仙童的話之後停了下來,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濃了。鳳鸾茗和雲珠兩人則相互看了一樣,神情有點惶恐。

“狐妖?他來華清境所為何事?”鳳慶陽有些納悶的問道。

“回族長,那狐妖說我們華清境将他的妹妹關起來了,讓我們放了她妹妹。”小仙童恭敬的回答。

“放肆,小小狐妖敢擅闖我華清境,還誣陷我們抓了他妹妹,來人,将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的狐妖給本宮趕走,如若反抗格殺勿論。”一聽是胡晨陽,鳳鸾茗眼中閃過一絲害怕,她立刻站出來厲聲說。

“是。”小仙童領了命令就退出了大廳,将公主的命令傳達了出去。

就在這時,昊野神君終于開口了,他淺笑了一下說:“慶陽兄,聽說華清境的煉獄是三界之中最難攻克的牢獄,裏面有一副寒冰鐵鏈更是上古時期上古真神留給鳳族的,小弟想見識一下,可否帶小弟去開開眼界。”

聞言,鳳慶陽微微怔了一下,他側目看了自己女兒和夫人一眼,從她們眼中恐慌之色中,他心下了然,他的妻女果真是将那只小狐妖給關入了煉獄之中了。昊野神君一直沒有開口反駁鸾茗的話,不過是在等待合适的機會開口,讓他親自帶他去煉獄罷了。

“神君說的哪裏話,華清境的煉獄你可以随便進出,不過裏面的戾氣比較重,空氣也很渾濁,恐污了神君的衣衫,不如讓下人将寒冰鐵鏈取來,給神君過目,你看如何?”鳳慶陽笑着說,如果昊野神君去了煉獄,發現了那只小狐妖的真的被自己女兒關了進來,那方才他維護自己女兒豈不是被打臉了。

“慶陽兄難道忘了,小弟曾被關入九幽煉獄中,那幻境應該比你的煉獄要差很多吧,那時候小弟都能适應,更何況現在呢,請鳳陽兄帶路,小弟今天真要好好參觀一下華清境的煉獄呢。”昊野神君不給風慶陽拒絕的機會,自己先行起身往外走。

鳳慶陽不得已,只要拖着虛弱的身子,跟上了昊野神君,帶他往煉獄的方向而去。

“父君。”見自己的父君帶着昊野神君去了煉獄,鳳鸾茗驚呼了一聲。她好不容易将胡小夭給抓住了,這次難道又被昊野神君給截胡了嗎?

鳳慶陽回頭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示意她不要跟來,也不要在說話。

已經被寒冰鐵鏈凍的手腳麻木的胡小夭,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窩在幹草堆裏,暗自調息想要用自己的真氣抵抗通體的寒冷,可源源不斷的寒氣讓她的真氣幾乎耗盡了,也無法讓自己變得暖和起來。

“哥,哥哥……”胡小夭夢呓低喃着,每每她遇到過不去的坎之時,哥哥總會第一時間出現,她能想到也只有哥哥。後來敖衍說以後只要她遇到了危險,他就會代替哥哥第一個出來将她帶走。

胡小夭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這才發現玉魄已經不在了。她凍的烏青的嘴角扯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演戲時說的話豈能當真,現在戲演完了,他的東西也就收走了,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和精力來讨好她這只狐妖了。

呵,敖衍你給我編織了一個太美的夢,讓我深陷這個夢中無法自拔,以為自己真的成了你的唯一,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唐僧,可到頭來不過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唱着獨角戲罷了,而你始終都是看戲的那個人。胡小夭自嘲的笑了笑。

夢越美,破滅之後就越疼,越是無法自拔,這個夢就如罂粟一般讓人上瘾,不想從這個美夢中醒來,胡小夭想要是永遠都不醒來就好了,醒了,心就會疼,越是清醒就越疼。

“哥哥……阿衍……”

胡小夭意識漸漸模糊,幾乎沒有什麽感覺了,唯一的感覺就是冷,她抱着自己縮成一團,牙齒都在打顫。

或許這次真的就死在這裏了吧,哥哥下落不明,與敖衍之間的戲已經落幕,沒有人知道白虎山那只小狐妖會死在華清境的煉獄之中了吧。

有點不甘心哪,孩子們還小,她還沒有将哥哥治好,也沒有好好孝敬阿爹阿娘,真的有點不甘心呢。

陷入昏迷前,胡小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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