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雯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
屏幕上顯示有新郵件進來。
看到發件人署名，葉雯伸手從桌上撈過手機。
是向寒。
發來的是一份文件，或者說一份簡歷更合适。
“顧庭東，男28歲，側邊還貼着他的照片。”
葉雯渾身發冷。
艾倫一看就看出來葉雯的異樣，他站起身來喊她說：“葉雯，怎麽了？”
偵查小組全員出動。
葉雯坐在會議室中，她将畫板打開，A4紙上有一張畫像，只來得及畫了臉型與眼睛。
趙坤将人帶回來，直接關進了刑偵隊的審訊室中。
葉雯收拾好情緒，跟在艾倫後面進審訊室。
椅子上坐着一個男人，身高178cm左右，他眸子中帶着玩世不恭的看着葉雯。
“葉雯，好久不見。”他說的第一句話。
葉雯抿了抿唇，從未想過會在審訊室中見到他的老師。
沒錯，顧庭東，a大計算機系的老師。
葉雯曾經選修過他的計算機，沒想到他竟然記得她。
或許、大概、可能是因為何蘇岩或者闫言的關系吧。
葉雯禮貌的點頭說：“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沒什麽好奇怪的。”顧庭東笑着說。
“顧老師，你應該知道今天找你來是什麽意思吧。”艾倫截斷話。
顧庭東點了點頭說：“知道。”
“所以你有什麽要說的？”
顧庭東搖了搖頭說：“沒有。”
“何蘇岩是我推下樓的，闫言也是我綁架的。”顧庭東笑着說，風輕雲淡的像是在讨論今天要吃什麽一樣簡單。
“為什麽這麽做？”葉雯問。
顧庭東雙手交疊靠在椅背上說：“這世界上哪兒有那麽多為什麽。”
“你是闫禮的兒子。”艾倫沉聲說。
“不要提他，我惡心。”顧庭東的眉毛倒豎，一臉厭惡的說。
“你的母親叫顧敏，是闫禮的第一任妻子。”艾倫繼續說。
明顯的感覺到顧庭東的氣場不對了，他胸口劇烈的喘息了起來，他說：“他不配！”
“既然你針對的是闫禮，為什麽要殺何蘇岩？”葉雯沉聲問。
顧庭東的眼底有情緒一閃而逝他說：“都是命。”
“你很早就認識何蘇岩？”葉雯突然有一個大膽的設想。
顧庭東的眼底驚訝之色一閃而逝，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葉雯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之前在a大有傳聞何蘇岩與某來是關系密切，大約就是顧庭東吧！
耳機裏傳出趙坤的聲音。
“顧庭東原名顧展，在顧敏去世後，他被被送去了孤兒院，被a市一家同樣姓顧的夫婦領養，改名顧庭東。我們剛調了資料，顧庭東有案底。”趙坤的聲音凝重。
“高中畢業于a市第一中學？”葉雯盯着顧庭東問他。
顧庭東點了點頭說：“看來你們已經調查過我了。”
他的聲音很輕松，像是對什麽都無所畏懼。
“當年強奸何蘇岩的是你。”葉雯的聲音沉了好幾度。
在葉雯的視線中，顧庭東有片刻的愣神，随後臉上帶着一絲欠揍的笑意點了點頭。
“那麽久的事你們都能翻出來，果然不能小看你們。”
艾倫一巴掌拍在桌上，他大步跨過去，一把揪住顧庭東的衣領将他拎起來怒吼：“何蘇岩當年才16歲，你怎麽下得去手的！”
顧庭東依舊臉上帶着賤笑，甚至回味的說：“我當年也才21歲，尺寸剛剛好，很契合。”
艾倫一拳頭砸在他的身上。
顧庭東捂着腹部吃痛的彎腰。
“我可以告你們暴力審訊。”顧庭東有些痛苦的說。
艾倫一把将他丢回椅子上說：“你還是先想想今天能不能走出刑偵隊的門吧。”
“你并沒有想殺人。”
葉雯的生意突然響起時，顧庭東的身體微微有着僵硬。
“何蘇岩墜樓是個意外，你本意不想殺人。”葉雯繼續說。
顧庭東抹了一把嘴角，冷笑了一聲說：“你那裏看出來？”
“以英語答案為誘餌，你本就想吓唬闫言。但是沒想到何蘇岩以為他你要殺人，所以她去阻攔你。而你，在何蘇岩面前的脾氣肯定特別暴躁，反而話趕話，口是心非承認的确要殺害闫言，錯手将她推下樓。”葉雯試着剖析着說道。
顧庭東沉默了片刻說：“我的确打算殺她。”
“原因？”
“既然她是闫禮的心頭肉，能讓闫禮痛苦的事情我都樂意做。”顧庭東的聲音沒有溫度。
“你怎麽知道是我的。”顧庭東盯着葉雯看。
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看似連個邊都跟他沾不上，他是有些困惑的。
“你曾到偵探社查過闫禮。”葉雯回答。
顧庭東恍然大悟。
“早就聽說你聰明淡漠，現在看來的确如此。”顧庭東笑着說。
他好像對自己所做下的一切事情不在意。
這種心态，在心理學上也是一種病态，信仰崩塌的潰敗感。
“網上輿論是你發布的？”艾倫在一邊沉聲問。
顧庭東像是全線瓦解，頗有一種知無不言的感覺。
“是我将信息寄給狗仔，也是我爆的闫禮作風混亂，也是我指使何蘇岩母親去a大鬧事。”
耳機裏傳來趙坤的聲音，讓艾倫出去一趟。
艾倫走後，顧庭東突然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葉雯說：“你知道何蘇岩為什麽跟我嗎？”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在初中部入學那天。”顧庭東自顧自的開始回憶。
“為了提高辦事效率，學校從高中部調各班級幹部去接新生。在人群中，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父母來送她。我記得當時她穿着一條粉色長裙，豎着一個高高的馬尾，一雙漆黑的大眼睛中帶着對新環境的好奇。當時我的心咚咚的跳個不行，我竟然起了生理反應，對一個14歲的小姑娘起了生理反應！”
“現在想想真慶幸，因為個子長得矮，多了一年幼兒園，那會我才19歲吧。因為在孤兒院生活了幾年，我比同齡的孩子要早熟，在孤兒院裏不止一次看到禿瓢的老校長上年輕女老師。所以我知道這種生理反應是對這個女孩的渴望。”
葉雯不說話，安靜的聽顧庭東的自言自語。
